第4章 活菩薩
活菩薩
栾念換了穿衣風格并沒引起陸家其他人的重視。
陸建明誇了栾念好幾次，還誇虞嫚芬會挑衣服。
陸建芝與許霜在背後嘀咕，“等着吧，等敏敏回來有的鬧。”
自這日過後，栾念又悶在樓上三四天。
虞嫚芬想和栾念多親近一些，又怕把握不好分寸，栾念性格有點冷清，虞嫚芬一時間急得上火，嘴角起泡。
陸建明把蘋果去皮切塊，插上牙簽遞過去，“不必多慮，你要理解她，她師父剛過世，又突然換了新環境，你們畢竟相處時間稀少，她性子慢熱也正常。”
栾念的真實身份，虞嫚芬沒有隐瞞陸建明，陸建明也積極配合虞嫚芬。
虞嫚芬沒有胃口，不過還是嘗了一塊，“嗯，我就是擔心她一直悶在樓上不出門，不曬太陽對身體不好。”
其實還有一層顧慮，虞嫚芬沒好意思說，陸家衆人除了陸建明與陸硯，其餘人難相處，不是吹毛求疵，就是雞蛋裏挑骨頭，再不然就是不問事，栾念來陸家，受了不少委屈。
為了不讓虞嫚芬擔心，陸建明愛屋及烏，于是在第二日早餐時委婉提議陸硯。
“阿硯，明天西區有商業展會，前日聽說你們銷售部缺人，正好念念專業對口，若是需要，不妨請她臨時頂替一下翻譯工作。”
似乎篤定陸硯會答應，陸建明緊接着又向栾念解釋，生怕她反感翻譯一事。
“念念，這個展會不僅涉及到人工智能，其他場館還有你們女孩子喜歡的美博會與糕點制作，你屆時也可以去玩一玩。”
栾念對護膚品沒有太大執念，不過她愛吃甜食，陸建明誠心提議，她有些心動。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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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陸硯瞥去。
陸硯正巧捕捉到她懷疑的目光，她眼裏蓄着明晃晃的懷疑，顯然認為他會拒絕。
他心下一怔，面上不顯，故作沉思片刻，應下陸建明的要求。
“嗯，展館場地大，若是她不嫌累，明天我會派人帶她去參觀一下。”
也不說他自己去不去。
陸建明聞言一笑，當即替栾念拍板，“那念念就去吧，若是遇到好吃的不妨買些帶回來給我們嘗一嘗。”
說完拿起手機，微信轉賬給栾念。
栾念拿起手機一看，轉賬金額不少，五位數。
栾念看向陸建明，客氣一聲，“陸叔叔，零花錢給多了。”
陸建明笑了笑，“不多，還不夠敏敏的零頭。”
陸硯兩耳不聞窗外事，用過早餐與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便出門上班。
第二日早上，栾念雷打不動早起跑步，沒睡回籠覺，七點洗漱換衣下樓用早餐。
八點，陸硯的助理李雄準時到達來接人。
“栾小姐，您好，我是陸總的特助，您叫我李特助就行。”
李特助三十來歲，戴着眼鏡，人瘦高，非常精神，不僅帶來了展館的詳細資料，還替栾念準備好了入館的通行證。
栾念摸了摸通行證，展商的參展證，上面寫着峰實電子外觀科技公司，多半是陸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
與虞嫚芬打了一聲招呼，栾念與李特助出了陸家豪宅。
一路無話。
今天周五，高架堵車，一個多小時後才到達位于西區的展館。
展館人山人海，還有許多人在排隊進場，李特助領着栾念走了展商通道，過了安檢，一路暢通無阻。
在李特助的介紹下，栾念基本掌握展館的位置，今天一整天絕對逛不完，走下來得要三萬步。
她示意李特助自行去忙，不用特別照顧她，她先去點心館逛一圈，下午三點再去美妝館，五點閉館前與李特助彙合就行。
有事電話聯系。
展館安全沒問題，到處都有監控，李特助也不怕栾念走丢，再三确認栾念不需要他，他打通并保存她的電話後才離開。
顯然陸硯事先知會過他。
嶺城位于南北交界處，冬日氣候幹冷，展館裏面人流如織，各式燈光照在身上，倒也不冷。
栾念穿了一件薄款長袖衛衣，外罩一件黑色沖鋒衣，黑色休閑長褲，腳踩一雙同色系登山靴。
衣服口袋多，她沒帶斜挎包，一部手機走天下，外加臨出門前塞的一包便攜式濕紙巾。
她的着裝并未與展館的衆人格格不入，展商們大多西裝革履，要麽襯衫西褲要麽統一工作服。
來看展的游客穿着五花八門皆有，只是她的氣質較為獨特，人站在那裏，遺世獨立，一雙眼睛透着清冷孤寒，等閑叫人不敢小觑，令周圍有心想上前搭讪的男士們心生退意。
栾念未在甜品展逗留太久，買了一堆號稱無糖的糕點，緊随其後去了美妝會。
美妝館在八號館，栾念徑直從貳號館出來，不畏刺骨寒風，橫穿大半個廣場，直奔八號館。
一進入展館，人頭攢動的架勢令栾念打起退堂鼓。
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正要轉身離開之際，身後傳來刺耳的說話聲，隔着木板搭建的廣告牆傳入她的耳裏。
“我們怎麽安排展臺的？！她經紀人好意思反問我們？！柳茹筠是陸總的女朋友又如何？！展館又不是陸氏集團開的！她一個三線明星也好意思耍大牌！她單方面違約耽擱了時間，現在粉絲都擠在八號館恭賀她大駕呢！瑪德！”
對方語氣氣急敗壞，顯然氣上頭，說話忘了顧忌周圍的環境。
“她一分鐘價值千金，我們打工人的時間就不是錢？！”
“故意磨蹭幾分鐘過來，等陸總陪她進場好給她擡咖？！想屁吃！”
栾念聽了一耳朵八卦，擡頭環視四周，映入眼簾的廣告幕布上倒映着身穿銀白色魚尾裙的女明星，對方長發披肩，桃花眼潋滟，欲說還休。
長相确實漂亮，氣質嘛，嗯，看着有些綠茶。
柳茹筠，國民女演員。
栾念不認識此人，對陸硯的喜好也不予置評。
再次挪腳離開，忽然前方的人群暴動，有慘叫聲傳開。
“別擠啊！”
“快讓開——”
栾念心裏一顫，擡頭目視前方，只見以前方展臺為中心，擁擠的人群如多米諾骨牌倒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四周擴散開來。
轉瞬間八號館發生踩踏事件迅速傳遍各大展館，踩踏視頻傳遍了大大小小的手機群，甚至有人放到了網上。
主辦方立即廣播通知人群不要去八號館，盡量待在原地，同時增加人力前去支援。
陸硯與聞名在五號館，聞名的公司今年第一次參展，陸硯被聞名叫來捧場。
展位搭建得豪華奢侈，這會兒倆人坐在二樓的會客間，司南出差去了國外，人雖然未到，但送了花籃來捧場。
聞名刷手機刷到踩踏視頻，突然怪叫了一聲，“老陸！”
陸硯正在看郵件，冷不丁被聞名的怪叫聲驚到，視線從手機上移開。
他瞥向聞名，“亂叫什麽？”
“你三嬸閨女在八號館救了人，被人拍了視頻發到了網上！”聞名一臉激動，忙把視頻給陸硯轉了過去。
陸硯挑眉，栾念救人？
他點開聞名發來的視頻，只見畫面裏栾念站在展館南門附近，身後是木板搭建的廣告牆，如海浪般的人群摔倒朝她湧來——
她面色一變，千鈞一發之際，她猛地挑起，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迅速攀爬上鋼結構架子，一字馬展開，一腳踩在廣告牆頂端，一腳踩在鋼結構架子上，穩住了即将倒塌的大廣告牌！
陸硯腦子暈眩，深呼吸，二話不說起身就走。
聞名連忙跟上，喋喋不休道：“老陸，你把栾念帶來的？”
“不對，小仙女是不是會武功？！”
“展館太大，人生地不熟的，你也好意思讓她一個人逛？幸虧她沒出事，不然你三叔三嬸不得和你鬧——”
陸硯沒空搭理聞名的十萬個為什麽，他沒有栾念的電話，打電話聯系李特助。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李特助已經主動向他彙報，“陸總，我在栾小姐這裏，您放心，她沒有事。”
陸硯與聞名趕到八號館時，展館裏的人少了一大半，展商們還在與主辦方交涉，那塊廣告牌被圍了起來。
栾念戴着口罩與帽子坐在一家賣防曬霜的展位裏，沒事人似的研究手裏的防曬霜，胖乎乎的展商聲情并茂地介紹産品功能。
“像栾小姐常年在戶外工作，正需要防曬指數高的，栾小姐看中哪款，都可以免費帶走……”
“或者栾小姐有沒有興趣當我們品牌代言人？保證代言費用不低于一線明星！”
要不是栾念的力挽狂瀾，他們家展位首當其沖受到波及，更嚴重還會被廣告牌砸傷，半死不活也有可能！
栾念就是他們的活菩薩！
李特助陪在一旁，與主辦方在交涉。
還有許多男士駐足觀望，似乎想要上前搭讪，礙于李特助的精英氣質，不敢冒然上前。
也有不少人待在角落裏，偷偷用手機對着栾戀拍照。
栾念一邊飲着茉莉花茶，一邊在試用防曬霜。
陸硯見她悠然自得的模樣，差點氣笑了，咬牙切齒喊她，“栾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