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一切的轉折，都在全國大賽。那一年，我們牧之藤的勢頭是前所未有的好，一路打進半決賽，也沒遇到什麽難纏的對手。這大概給了教練一個錯誤的信號，讓他覺得，全國大賽也不過如此。”
“在決賽前夕，為了迎戰獅子樂中學，我們想方設法搜集到了他們的資料，并費了許多心思排兵布陣，可在參賽表被提交上去之前，教練改了這份表格。”
“一二年級的兩名成員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兩名三年級的成員。我們對戰獅子樂中學的比賽，輸得極為屈辱，身為單打一的平等院部長都還沒來得及上場，我們就以一比三輸給了獅子樂中學。”
觀瀾等人聽了這番話，深有同感。
如果是因為自身實力不濟，輸給對手，那沒什麽好說的。可明明是能贏的，卻因為自己人的背刺而輸了，平等院他們會感到憋屈和郁悶，也是必然的。
“因為決賽的失利，平等院部長和教練大吵了一架。最終，平等院部長放話，牧之藤網球部有教練沒他，他無法容忍再與這樣一個教練呆在同一支隊伍中。我們一二年級的部員也聯名上書校長，陳述了這件事的整個過程，表明了我們對平等院部長的支持。校方在經過考慮之後，做出了讓教練自行辭職的決定。”
一邊是因為一己之私，導致隊伍大賽失敗的教練，另一邊則是潛力無限的一二年級新生，是未來兩年牧之藤網球部成績的保障，校方會如何取舍，不言而喻。
“從那之後，一直到今天，我們牧之藤網球部都由部長兼任教練。這在學校中當然引起了很大的争議，可我們去年拿到了全國大賽的冠軍，今年還獲得關西三連霸，這足以堵住絕大部分人的嘴。”
入江轉向觀瀾：“說實話，今年全國大賽開始的時候，平等院部長讓你坐在我們牧之藤的教練席上，還給與你修改參賽名單的權力，真的讓人很驚訝。不過，慢慢了解你之後，我就覺得，如果是你的話，這一切，似乎就可以理解了。”
他面上的微笑稍稍收斂了些許：“那麽，你現在明白，你接手的是怎樣一支隊伍了嗎？”
“嗯。我會盡到作為教練的責任，帶領這支隊伍繼續在勝利的道路上走下去的。”
現在牧之藤網球部的高度自治權，是前輩們好不容易争取來的，校隊選拔制度，以及部內的風氣，也是前輩們費力改善的，觀瀾當然會好好珍惜。
而要在平等院這一批人畢業之後，繼續讓網球部維持先前的運轉模式，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成績讓所有人閉嘴。
“今年還有我們幫你分擔，明年，等我們都畢業了，你應該會很辛苦吧。”
入江看向小學弟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欣賞和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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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我不在意。明年，我會率領牧之藤網球部向全國三連霸發起沖擊，到時候，前輩們只管坐在觀衆席上好好看着吧！”
觀瀾明白入江的意思，今年有平等院他們在，即使許多人對一個小學生坐牧之藤網球部的教練席不解甚至不滿，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麽。
等到平等院他們畢業之後，一切的質疑、非議都會落在他的身上，可他不在意。
平等院對觀瀾的這番話，顯然很滿意。
不止是因為觀瀾肯定了他們這次能獲得兩連霸，還因為觀瀾話語中的志氣和自信。
他伸出手，拍了拍觀瀾的肩：“這可是你說的，一言為定！”
“不過，小觀瀾還只有這麽小小一只，如果什麽都靠他的話，也未免太辛苦了。小周助作為哥哥，一定會好好幫弟弟的吧？”入江意有所指地看向周助。
“那是當然。”
作為一個好哥哥，怎麽會只看着弟弟幹活，自己在一邊劃水呢？
周助甚至還拉上了裕太：“不光是我，裕太也會幫忙的，對吧？”
“啊，嗯……”被所有人圍觀的裕太小少年很快就紅了臉。
“後輩們還真是可靠呢，看樣子，我們這些做前輩的也不能落下呀。”白鳥游野扯了扯搭檔吉田光的胳膊。
吉田光握緊了拳頭：“既然小學弟明年想要沖擊全國三連霸，今年，我們至少得先把全國兩連霸給拿回來！要加油啊！”
“嗯，Ecstasy！聽得我也跟着熱血沸騰起來了呢。”
一陣陌生的聲音傳來，讓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他們的目光四處逡巡了一陣，終于在靠近四天寶寺的觀衆席看到了一名穿着藍白色運動服，有着一頭茶色短發，發尾微微上翹的小少年。
“你是……”觀瀾覺得，眼前的小少年有些像某個人，卻不敢肯定。
“白石藏之介，南梅田小學六年級，因為明年就要升學了，所以過來打探一下情況。”
他特意前來觀看四天寶寺和獅子樂的比賽，又坐在四天寶寺的觀衆席，考察的是哪所學校的情況可想而知。
“你偷聽我們說話？”平等院危險地眯起了眼，神色不善地看着白石藏之介。
白石輕咳了一聲：“我可沒有偷聽，是前輩們說話沒有控制音量。不過，還真沒有想到，傳聞中傲慢無禮、殘酷暴躁的王者牧之藤，部員們私底下相處會是這樣的……”
面對平等院那吃人的目光，白石看起來并不慌張：“剛才前輩們相互鼓勵的時候說的那些話，聽得我都要燃燒起來了呢。果然，牧之藤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于這個不畏懼平等院威勢的小少年，牧之藤衆顯然很感興趣。
觀瀾更是直接走向了白石：“明年，白石君升學，要不要來我們牧之藤？”
已經自動代入牧之藤教練視角的觀瀾想着，如果能把四天寶寺未來的部長給挖過來，就太爽了。
等到明年，平等院這批人畢業了，牧之藤的戰力會出現很大空缺，哪怕周助會來牧之藤，且還有白鳥游野和吉田光這對雙打組合在，想要沖擊全國冠軍也是很困難的。
但如果白石藏之介也加入了牧之藤，就不一樣了。
一個高端戰力，能為隊伍帶來的，絕不僅僅只是勝率的攀升。
觀瀾瞄了周助一眼，心想，有白石在，想必周助哥即使是在校內排位賽中，也不會感到寂寞吧。
“還沒考慮好。”白石小少年說：“明天，牧之藤對戰四天寶寺的比賽，我會去觀戰。等到比賽結束，我應該會做出決定。”
“聽到沒，入江，為了吸引小學弟來我們學校，明天比賽時可要好好表現啊！”
加治用手肘捅了捅入江。
“知道了，知道了，看來明天的比賽又不能愉快地演戲了……”
入江癟了癟嘴，看起來很沮喪：“最近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好好演戲，這可真是太無趣了。”
“加治，你也別光說入江，你要是表現不好，恐怕也得挨小教練的罰。”
……
第二天，白石小少年果然信守承諾，頂着火辣辣的太陽趕到了牧之藤和四天寶寺比賽的場地。
在牧之藤的觀衆席上，白石看到了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妹妹頭小學生。
他很自然地坐在了對方的旁邊：“會專程來看國中生全國大賽的小學生很少呢，你有哥哥參加這場比賽嗎？”
“不，我哥哥是冰帝的，他們已經被淘汰了。我對牧之藤學院有些在意，所以專程趕來看這場半決賽，希望能夠收集到一些有用的數據。”
“冰帝啊……”白石露出了然的神色，畢竟冰帝就是被牧之藤給淘汰的。
他朝柳蓮二伸出了手：“我是白石藏之介，南梅田小學……”
柳蓮二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我知道，白石藏之介，南梅田小學六年級，關西地區青少年網球大賽U14組冠軍，慣用手右手，擅長基礎網球，口頭禪‘Ecstasy’，其他資料有待補充。”
說完這番話，他放下筆記本，握住了白石伸來的那只手：“柳蓮二，神奈川第二小學六年級，擅長數據網球，請多指教。”
“柳君真的很厲害呢，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收集到了我那麽多的資料。”
這還是白石第一次接觸數據網球。
“畢竟白石君在關西地區小學網球界也是很有名的人物，也許會成為以後的對手，必須得多加注意。”
這時，穿着黃綠色隊伍的四天寶寺網球部成員已經簽到入場了。
而另一邊仍然沒有動靜。
“不用在意，王者牧之藤一向喜歡踩點到，昨天對戰冰帝的時候，他們也是提前十分鐘到的。”
“對自身這麽自信嗎？”白石驚訝地挑了挑眉。
“也許只是一種給對手施壓的手段罷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周圍的觀衆席上已經坐滿了人。
有來給四天寶寺和牧之藤加油的啦啦隊隊員，有兩隊各自的親朋好友，但更多的是其他學校前來考察的人員。
白石和柳蓮二甚至看到了坐在觀衆席前排準備好了相機和紙筆的記者。
“果然不愧是全國大賽半決賽，居然有這麽多人都在關注這場比賽。”
突然，球場門口處出現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有人對身邊的同伴說：“快看，牧之藤的人來了！”
在萬衆矚目之下，頭戴白色吸汗帶的平等院鳳凰帶着這支隊伍走到了他們的場地。
金發少年的身邊，還站着一名亞麻色頭發的小少年。
看過牧之藤上一場比賽的觀衆對于這名小少年并不陌生，倒是一些沒有去觀看牧之藤對戰冰帝比賽的觀衆們，驚愕地看着亞麻發小少年坐在了牧之藤的教練席上。
坐在觀衆席前排的記者井上守無疑就是沒有見過這一幕的人。
他在驚訝過後，将鏡頭對準了坐在牧之藤教練席上的小少年。
咔嚓。
鏡頭中的小少年，露出了一雙冰藍色的眼眸，銳利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