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個交代

第55章  一個交代

一顆網球淩空而來, 砸中了武居的手腕。

武居吃痛之下松開了手,手中的球拍落在了地上,手冢趁機拉開了與武居的距離。

青學的人這時終于發現了觀瀾等人的存在, 警惕地圍了上來。

“什麽人?”

“是一群國一的小鬼!”

“看他們身上的衣服,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呢!”

由于青學連着幾年都沒能打入關東大賽, 關東大賽前四名才有資格參加的全國大賽, 他們更是連見也沒見過,因此,這一屆青學三年級生對立海大和牧之藤的校服都很陌生。

“青學的三年級生, 嘴臉實在是太難看了。”

觀瀾冷冷地看着眼前這群除了比他們年長幾歲之外沒有什麽優點的人。

剛才那顆網球,就是他打出的。

按照禮節,雖然觀瀾不是青學的學生, 但也應該尊稱這些人一聲前輩, 可他實在不願玷污了前輩這個詞。

這些人, 哪裏有一點前輩該有的樣子!

“你說什麽?”武居想要教訓手冢卻被觀瀾阻攔,索性把怒火發洩在了觀瀾的身上。

只見他一邊揉着剛才被觀瀾的網球砸痛的手腕,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到觀瀾的跟前, 一把攥住了觀瀾的衣領。

與身形高大的武居相比, 觀瀾看起來格外的嬌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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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樣的觀瀾, 武居有種自己可以完全支配他的錯覺,這種錯覺, 讓他的怒火稍稍降了一些下去。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觀瀾, 攥着觀瀾衣領的手緊了緊,語氣中滿是威脅之意:“我們青學的事, 輪不到你一個外校的小鬼來插手!識相的就趕緊跟我們道歉, 然後離開我們學校!”

像他這一類人, 平時在本校學弟們面前橫行霸道慣了, 到了外校學弟面前,前輩架子也是端的足足的。

可惜觀瀾不吃他這一套。

“我不道歉,你又能拿我怎麽樣?”觀瀾挑釁地看着武居:“我剛才的話,有哪句說錯了?你們青學三年級生,打球打不過學弟就打人,球品不行,人品更是差勁!既然這麽輸不起,自己一個人對着牆壁打球不就好了,為什麽要出來跟人打比賽呢?”

說完這番話,觀瀾又偏過頭,看向幾個跟武居走得近的青學三年級生:“還有你們也一樣,剛才在這位‘前輩’輸不起球,要打人的時候,你們沒有站出來阻止,現在倒是一群人圍着我們這些學弟,你們的舉動,難道不難看嗎?”

“小鬼,你找死路!”

武居沒有料到,在自己掌控之下的觀瀾居然還敢說出這番話,只見他觀瀾揮舞着拳頭,沖觀瀾的臉砸了下去。

然而,他的這只手,卻在碰到觀瀾之前,就被周助給擰住了。

此刻,周助的臉上徹底沒有了笑容,一雙冰藍色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武居。

明明周助的手腕看起來是那麽的纖細,武居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将自己的手從他的轄制下掙脫出來。

周助當初特意去學習柔道,就是為了保護弟弟不受人欺負。

現在,有人當着他的面要欺負他的弟弟,他又怎麽可能忍得住?

“精市君,能否幫我拿一下攝像機?”

剛才,在觀瀾被武居攥住衣領的時候,他沒有第一時間沖上前來阻止,就是為了這個。

早在出發之前,觀瀾就提醒周助可以把攝像機帶上,這樣一來,如果周助跟手冢或者幸村打比賽,可以把比賽的過程錄下來,帶回去複盤。

周助采納了觀瀾的建議,只是,他沒有想到,他的攝像機沒來得及錄下他跟友人比賽的過程,反倒先用在了校園暴力方面。

幸村應了一聲,上前從周助手中接過了攝

像機。

左手得到解放的周助掰着武居的手腕一扭,迫使他在吃痛之下松開了攥着觀瀾衣領的手。

這時,青學的教練龍崎堇和部長大和佑大終于趕到了。

青學的部員們對這兩個人顯然還是頗為尊敬的,自動為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到此為止!”

龍崎堇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在看到觀瀾和周助身上的白綠色隊服,以及幸村和柳身上的土黃色隊服時,眸光一滞。

普通部員們不認識牧之藤和立海大的隊服,不代表她這個做教練的也不認識。

畢竟,這兩所學校可是全國霸主和關東王者啊。

“牧之藤和立海大的人來我們學校,有何貴幹?”

聽到龍崎堇的話後,青學的部員們七嘴八舌地議論了開來。

“牧之藤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啊……”

“巴嘎,連去年的全國冠軍都不知道嗎?牧之藤可是全國兩連冠得主。大和部長在激勵我們的時候,還特意拿他們舉過例子呢。”

“還有立海大,關東十三年的霸主,每年關東大賽的時候,都能聽到他們的威名。不過,雖然同在關東地區,我們青學卻幾乎沒怎麽跟他們打過交道呢……”

對于青學的部員們來說,牧之藤和立海大這兩所學校,就像是傳說一樣。雖然名頭很響亮,但一直離他們很遙遠。

現在,這兩所學校網球部的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讓他們産生了些許不真實感。

“這幾個小孩看上去都是一年級生,就算是牧之藤和立海大網球部的人,肯定也都沒有成為正選,沒必要太關注他們。”

“不,我聽說,在牧之藤和立海大,一年級是可以成為正選的……”

面對青學網球部成員們的指指點點,觀瀾等人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是動物園裏的珍稀動物一般。

不過,他們并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看向了先一步對他們發出質問的龍崎堇。

一般國中生遇到教練,身上的氣勢可能自動矮上一截,但觀瀾完全不會。

面對龍崎堇這樣仗着輩分和資歷壓人的教練,觀瀾最有心得了。

“我們是在學校門口交了學生證,堂堂正正從青學大門進來看望朋友的。如果龍崎教練對青學的校規不滿,覺得不該讓外校學生進入青學,應該去跟校長反應。不管怎麽說,我們現在對青學來說,是客人吧?作為主人,你們這樣質疑我們,真的禮貌嗎?”

如果網球場周圍沒鬧出這樣一場動靜,觀瀾等人來網球部圍觀青學的訓練和比賽,龍崎教練問一問他們來青學的目的,倒也沒什麽問題。

可青學網球部的三年級生與觀瀾等人之間才爆發了一場激烈的沖突。

龍崎教練一過來,不先搞明白事态,反而質問觀瀾等人來青學的目的,這讓觀瀾很難不聯想到護短和甩鍋。

可惜,觀瀾向來不是什麽吃虧的主兒。

如果龍崎教練在過來之後,肯好好跟他交流溝通,并對武居等人加以處罰——至少将武居逐出網球部,并上報學校給他記個大過——觀瀾也不是不能配合她大事化小。

但龍崎教練既然是這樣的态度,那觀瀾也就沒必要客氣了。

“事情不是你說到此為止,就可以到此為止的,龍崎教練。你想到此為止,也得問問我這個苦主同不同意!”

觀瀾心情好的時候,眸子是如同天空般的藍,澄澈而又柔和,可現在的他,眸中仿佛凝結着一層冰霜,比周助的眼神還要駭人。

“剛才,您的部員試圖毆打學弟被我阻止後,還想毆打我,這件事情的全過程,我們這邊可是都記錄下來了呢。”

觀瀾這話一出,幸村配合地舉

起手中的攝像機,朝着龍崎教練和青學網球部的人示威般的揚了揚。

“青學網球部部員,在比賽前夕試圖采用暴力手段,毆打身為牧之藤教練的我。這件事,如果我們上報給網協的話,會有什麽後果,龍崎教練你應該很清楚吧?去年,因為暴力事件而被禁賽的學校,可是有好幾所呢。”

觀瀾的這番話,在青學網球部的部員之中,又引起了一輪騷動。

本來在聽說牧之藤和立海大一年級生就可以當正選的時候,他們中許多人就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

現在,他們聽觀瀾聲稱自己是牧之藤的教練,更是感覺非常離譜。

一個看起來最多只有國一的學弟,牧之藤網球部的人是瘋了才會讓他來當教練。

其中一名青學網球部部員在将自己的想法說出口後,乾貞治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不,他說得是真的,他雖然現在還是一名國小六年級的學生,可他的确是牧之藤國中網球部的教練。”

說着,乾貞治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翻到了記錄着觀瀾資料的那一頁。

筆記本上貼着一張從《網球月刊》上裁下來的照片,正是觀瀾在牧之藤取得兩連霸之後,接受記者井上守的采訪,并向井上守表明牧之藤将向着全國三連霸發起沖擊的相關報導。

這一頁,甚至還有牧之藤前部長平等院,對記者向他詢問為什麽要讓觀瀾一個小學生成為牧之藤部長,所做出的回應。

——他有沒有資格做我們牧之藤的教練,我說的不算,你說的才算嗎?

事實上,這番話還是美化過的版本。平等院的原話,比這番話不客氣得多。在外人面前,他向來就不知道什麽叫客氣。

還有幾張照片,是牧之藤去年的正選部員們在比賽中途站在觀瀾面前,接受觀瀾的場外指導的情形。

這些照片當然不是乾貞治自己收集來的,而是去了全國大賽現場觀看比賽的小夥伴柳蓮二分享給他的。

種種跡象,足以表明,牧之藤網球部從霸主平等院,到其他正選,都對觀瀾這個教練十分認可。

在鐵證面前,青學網球部衆人終于說不出話了。

欺負一個外校網球部的學弟,跟欺負一個外校網球部的教練,性質可是不同的。

“所以,龍崎教練,你明白現在的狀況嗎?要不要追究你們的責任,是我們說了算!如果貴校網球部方面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舉報到關東網協!”

龍崎堇聽完這番話,冷汗從頭上流了下來。

她尴尬地沖着觀瀾笑了笑:“呀哈哈哈哈,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麽大嘛。這件事,我在來的路上聽我們部員說了,的确是武居做得不對。我會讓他好好向觀瀾教練你和手冢道歉的。”

“僅僅只是道歉嗎?”觀瀾沒有被龍崎堇的嘻嘻哈哈所影響:“身體對于一名網球選手來說有多重要,你身為網球部的教練,不會不知道吧?青學三年級部員打不過手冢,就想毀了手冢的手臂,如果不是我及時阻止,一個前途光明的網球選手未來的職業生涯也許已經被葬送了。你現在居然告訴我,他僅僅只需要口頭道歉,就能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

觀瀾嫌惡地看了武居一眼:“不,我不接受!不管手冢是否願意,但我決不能接受這樣的處理方式!這個武居在被我阻止之後,絲毫不反省自己的行為,反而想着威脅我甚至毆打我。這足以證明,他對自己的行為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改之意!即使現在,他被龍崎教練你壓着道歉,也不是出自真心,只是想逃脫我們的追責罷了!這樣的道歉,我們不需要!”

龍崎堇有些頭疼地撫額道:“那你想要怎麽樣?”

對于她來說,當着網球部所有成員的面,被一個小學生牽着鼻子走,實在讓她顏

面無存。

可她為了确保青學網球部不被禁賽,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好好傾聽觀瀾的意見,并盡量滿足他的要求。

龍崎堇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麽難堪過。

“第一,武居必須退部,并且學校那邊要給他記過。如果他繼續呆在青學網球部,每次只要我看到他,恐怕就會忍不住把他做的事算在青學網球部頭上。”

“第二,整頓網球部風氣,從根本上杜絕前輩欺壓後輩這種事情的發生。否則,把一個武居趕出去,說不定還會有下一個武居。”

“讓武居退部當然是必須的,我們青學網球部也不能接受傷害同伴的部員,發生了這種事,整頓網球部風氣也是必然的。但還要将這件事上報給學校,是否有點過了?武居畢竟也只是一時糊塗,由校方記大過的話,會對他未來的人生造成很大的影響……”當然,龍崎堇說這話也是有私心的。

不上報到校方,最多她舍出老臉,跟觀瀾低個頭就完事兒了。

要是讓校方知道他們網球部居然發生了這種事,不僅他們網球部的經費會被校方縮減,就連龍崎堇這個教練也要擔上監管不力的罪名,在校領導那兒挂上號。

觀瀾冷冷地看了龍崎堇一眼:“既然武居在企圖傷害我和手冢的時候,沒有考慮過這是否會影響到我們的未來,我為什麽要為他的未來考慮?就算記大過會影響到他未來的學業乃至工作,那也是他應該受到的懲罰,你不能逼迫我這個受害人來體諒他!”

“還有,龍崎教練,希望你明白,我這只是在告訴你我的想法,不是在跟你讨價還價。青學最終怎麽處理這件事,還是由龍崎教練你來決定,我們這些外校的人不會插手。但青學的處理結果如果不能讓我們滿意,我就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來為我們讨回公道!”

最終,在觀瀾絕不讓步的态度下,龍崎堇無奈地答應了将這場暴力事件上報給校方,請校方出面給武居記大過。

網球部,武居當然是呆不下去了,可這不代表走了一個武居,其他人就安全了。

凡是跟武居一起欺負過新生的三年級部員,都受到了來自龍崎堇的警告。

如果下回再發生同樣的事,或者他們中有人對新生下黑手,其他人看到了卻不加以勸阻,那麽他們也将落得跟武居一個下場。

這次,武居當面對手冢下黑手,他們這些人卻在一邊看熱鬧,龍崎堇決定剝奪他們的正選之位,以此作為處罰。

“可是,地區預選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剝奪了八名正選中,有四人被教練您剝奪了正選的位置,空缺的位置該由誰來補上?”

大和佑大感覺很是頭疼。

青學網球部近些年實力衰退得厲害,通過校內排位賽選出的正選,已經是他們所能拿出的最強陣容了。

如果臨時湊四個人上去,恐怕他們連地區預選賽都有翻車的風險。

龍崎堇也在為正選人員的事而犯難呢。

她當然不想這麽做,可觀瀾等人就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盯着。

如果給出的處理結果不能讓他們滿意,青學可是會被禁賽的。

與禁賽相比,其他的都是小事。

一下子刷下去一半的正選,地區預選賽的确會難打一些,但有大和他們幾個在,應該還是能順利打進都大賽的。

到時候,在都大賽舉辦之前,大不了再進行一場校內排位賽,選出新的正選吧。

這時,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幸村忽然開口說:“我其實,一直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麽龍崎教練寧願為網球部缺人而頭疼,也不肯稍微去挖掘一下近在眼前的寶庫。手冢的實力,你們應該都見過吧?身為一年級生的他,明明能夠打贏所有三年級的正選,為什麽不讓他成為新的正選?”

龍崎教練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大和佑大似乎也完全沒有考慮過這種事。

“手冢他畢竟還只是一年級的新生……”

幸村不高興地打斷了大和佑大的話:“一年級的新生怎麽了?我也是一年級的新生,可我也在立海大成為了正選,甚至現在,我還是立海大的部長。怎麽,青學部長很看不起我這個立海大的一年級新生嗎?”

大和佑大撓了撓頭:“不,并沒有這回事。不過,真是沒有想到啊,今年立海大的部長居然會由新生來擔任。”

“因為我比前輩們強,因為我能夠帶領立海大走向勝利,所以前輩們認可了我。”

幸村的笑容中,帶着絕對的自信。

“國中生網球錦标賽,就只是競技賽而已。競技是不看年齡的,只看實力。如果青學因為迂腐的前後輩制度,不願意派出最強的陣容,那麽你們輸了也只能怪自己!”

“不光我們立海大有一年級的部長和正選,牧之藤也有小學生的教練和一年級的正選,你們難道認為,只要你們派出三年級生,就可以贏過我們?”

“既然決定整頓網球部的風氣,為什麽還要固守着舊有的規矩和制度,而不選擇對網球部最有利的做法?”

幸村的話,讓龍崎堇和大和佑大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半晌,龍崎堇終于開口說:“好吧,就按照你說的來做。”

說完這番話,她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了不得了……”

在年輕的時候,龍崎堇也是個勇于挑戰和改變的人,可當她上了年紀,性格逐漸趨于保守,也就越來越不願意周圍的事有什麽大的變動。

沒有外力的驅使,她可能會一直延續之前的做法。

這次跟外校的人之間的沖突,雖然讓她顏面掃地,但對于她,對于青學來說,說不定還是個轉變的好機會。

如果沒有這次的事,龍崎堇哪怕知道網球部有着種種弊端,埋藏着種種隐患,恐怕仍然會抱着僥幸心理,過一天算一天。

觀瀾和幸村一行人在青學網球部大鬧了一場之後,深知他們對于網球部來說是不受歡迎的人。

因此,在龍崎堇答應會做出改變之後,他們決定向青學網球部的人告辭。

這時,大和佑大卻自來熟地搭住了觀瀾的肩,仿佛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剛才因為觀瀾而顏面掃地一般。

“來都來了,幹脆我們來打一場球吧,不要浪費了這大好的陽光。而且,不二君本來也是來找手冢打球的吧?”

戴着墨鏡的大和佑大探頭探腦地看着觀瀾等人身後的網球包。

因為青學網球部近幾年戰績實在不怎麽樣,平時連個稍微有分量一些的練習賽對手都約不到。

好不容易冠軍隊和關東王者自動送上門來,大和佑大覺得,要是不趁機向他們讨教一把,也太浪費了。

觀瀾發現,大和佑大雖然跟龍崎堇一樣,喜歡和稀泥,沒有做出變革的魄力。但他總是笑嘻嘻的,似乎沒什麽脾氣,在日常的相處中,是一個很難讓人讨厭的人。

如果不是大和佑大對青學網球部管理不力,導致手冢差點受傷,觀瀾想,自己大概也會對他産生好感吧。

畢竟,要是大和佑大真的一點人格魅力都沒有,原著中的手冢也不會因為他的期許,而主動背負起名為青學的責任,且一背就是三年了。

觀瀾見一旁的手冢小少年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茶色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些許渴望之色,想着今天手冢小少年差點就要遭難,頓時心中一軟,點頭應允道:“好吧,就陪你們打一場好了。不過,我只跟手冢和青學部長打。我趕時間,就1VS2吧,怎麽樣?”

手冢和大和對視了一眼,

面面相觑。

觀瀾要跟他們1VS2?那豈不是說,如果他們想要跟觀瀾交戰,就必須組成臨時雙打?

青學的其他人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就算是牧之藤的教練,他畢竟只是一個小學生啊。要跟大和部長以及手冢1VS2,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青學網球部的成員們對大和佑大的實力有着絕對的信心,能夠打贏大和佑大的手冢小少年,在他們看來在同齡人中也是幾乎沒有敵手的。

牧之藤的小學生教練,居然提出要同時跟大和佑大與手冢國光對打?!

“不,如果是觀瀾君的話,同時面對大和部長以及手冢,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一直在一旁默默充當背景板的河村隆突然開口道:“去年秋天,手冢向觀瀾君發起挑戰。觀瀾君從頭到尾将手冢壓着打,手冢在他的面前,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呢。”

“哎???”

青學衆人看了看觀瀾那小身板,又看了看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的手冢,似乎都無法相信會發生這種事。

“是真的。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過他們之間的比賽,我也沒法相信,手冢那麽強的人,居然會完敗給觀瀾君。”河村隆一臉嚴肅地警告身邊的同伴:“總之,觀瀾君很強,絕對不可以小看他!”

“聽上去很有意思呢。一想到能夠跟這麽厲害的人交手,我就忍不住開始激動起來了呢。”

大和佑大活動了一下筋骨,将手擱在了手冢的頭頂:“怎麽樣,手冢,要不要接受觀瀾君的挑戰?”

“啊,當然。不過,在此之前……部長,請你放開我的頭發。”

手冢忍了又忍,才沒直接躲開大和佑大伸過來的手。

在其他人面前,他還是比較給大和佑大這個部長面子的。

“抱歉抱歉,弄亂了手冢最重要的發型。”大和佑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像手冢這樣的人,平時一定習慣了一絲不茍的生活吧。哎,都怪手冢太可愛了,一時沒有忍住……”

“前輩!”

“好了,我不說了。”大和佑大舉手做投降狀。

幸村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回想起自己在立海大網球部的遭遇,莫名對手冢産生了些許同病相憐的心理。

嗯,手冢也不太容易呢。

等到他們開始發育了,個子長高了,應該就不會總是被當成小孩子來逗弄了吧?

“當着青學網球部所有人的面輸給我,沒有關系嗎?”觀瀾問大和佑大。

即使是之前手冢向觀瀾挑戰,也是私下裏進行的。

在青學網球部衆人面前慘敗給觀瀾,對于大和佑大的,會産生一定的影響。

“當然,我既然敢向觀瀾君發起挑戰,就說明我做好了準備。”大和佑大撓了撓自己的頭:“我雖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網球選手,甚至在比賽當中還輸給了一年級的學弟,但我也是有一顆想要變強的心的。”

大和佑大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他也許沒有機會再跟牧之藤的人交手。

畢竟,就算是将手冢吸納進青學的正選隊伍之中,青學能夠走多遠,也不是手冢能夠決定的。

今年,對于他們來說,想要打進全國大賽,依然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

“好吧,你的決心,我已經收到了。接下來請做好準備,即使只是一場交流賽,我也絕不會手軟!”觀瀾從背包中拿出了自己的網球拍。

大和佑大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對觀瀾的話做出了回應。

“啊。”

站在球場上的他,不再是青學網球部的部長,只是一名純粹的網球選手。

青學的其他部員們見狀,有些感慨地說:“自從部長的手臂受傷之後,已經很久沒

有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拖累了部長吧。如果不是我們的實力太過差勁,沒辦法打入關東大賽,依照部長的實力,早就能夠在關東大賽中大放光彩了吧?”

這名部員的話,讓青學網球部的其他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時,球場上,觀瀾與大和&手冢的比賽也正式開始了。

比賽開局,觀瀾直接讓出了發球權,手冢小少年也沒有跟他客氣,在拿到球後,直接将球拍換到了左手,打出了一個快速極快的發球。

當觀瀾來到球的落點,準備接球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這顆球在落地之後沒有彈起,反而向着球網的方向滾動了一段距離,然後停了下來。

“不錯嘛,看樣子,這段時間,你也有好好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觀瀾記得,去年秋季手冢在跟自己比賽的時候,只會零式削球,沒想到,現在連零式發球都提前被他搗騰出來了。

遇到大部分的選手,零式發球都是一個大殺招。

畢竟,對于一般的選手來說,很難在手冢發球的瞬間,就判定出他這一球到底是普通的發球還是零式發球。

如果是零式發球,在網球觸地後,對手能夠成功回擊的概率就很低了,畢竟球不會彈起。

所以,想要成功回擊零式發球,只能在球落地之前把球打回去,或是在球觸地的那一瞬間将球挑起打回。

如果将手冢的每一顆發球都當做零式發球來對待,那麽對手冢的對手而言,無疑是一種精神和體能方面的雙重消耗。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即使有辦法将零式發球打回去,也很難撐到比賽結束。

“當然!自從上一次敗給你之後,我就無時無刻不想打敗你!”

當站在網球場上之時,性子一向清冷的手冢小少年,眼眸中也染上了些許火熱之色。

他并沒有因為發球直接得分而掉以輕心。

他知道,在觀瀾有了準備之後,他就不可能再利用零式發球直接從觀瀾的手中得分了。

果然,當手冢發出第二個球時,觀瀾擡起手就将球回擊了過去。

網球在手冢和觀瀾之間來回了數次,突然,觀瀾周圍産生了一股無形的漩渦,無論手冢将球往哪個方向打,球最終都會被這股漩渦吸引到觀瀾的身邊。

“這、這是什麽?為什麽球會主動飛到牧之藤教練的身邊去?”

由于手冢并沒有在校內比賽中使用過這一招,青學的部員們對這一招還很陌生。

“是‘手冢領域’。”河村隆再一次充當了解說員的角色:“這一招的原理是在球上施加旋轉,這樣一來,無論對手怎麽擊球,最終,球都會飛回到手冢的身邊。”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不過,既然是手冢的絕招,為什麽是那個牧之藤教練在使用?”

“去年,手冢在跟觀瀾君交戰時,使用了‘手冢領域’,觀瀾君在看過這一招之後,立刻就看破了這一招的原理,并使出了比手冢本人還強的‘手冢領域’。根據觀瀾君的說法,以前職業選手越前南次郎也曾使用過這種領域。”河村沉默了片刻,開口道:“觀瀾君,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青學網球部的其他人也陷入了沉默這種。

在比賽開始之前,他們沒有人認為觀瀾真的能夠做到一打二。

可現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麽強大的人,明明看上去那麽嬌小,站在他們面前,卻如一座巍峨高山一般。

也難怪大和佑大與手冢即使是二打一,也要跟他來一場對戰。

等等,二打一?

有人摸着下巴道:“好奇怪啊,從比賽開始到現

在,大和部長完全沒有出過手呢。手冢是不是把這當成一場純粹的單打比賽了?還是說,他覺得二打一不公平,所以故意撇開部長,跟牧之藤教練一對一?”

“可是,一對一,他完全不是牧之藤教練的對手啊,二打一說不定還有點贏的希望。”有人吐槽了一句,舉起手作喇叭狀:“喂,手冢,別再一個人霸着球不放了,偶爾也跟大和部長配合一下啊!既然你們在開局的時候就已經答應進行這場二打一的對決了,現在就別顧什麽面子規矩之類的了!”

手冢微微側頭,顯然聽到了這番話。

然而接下來,他的打球方式還是沒有什麽改變。

沒多久,觀瀾就以壓倒性的優勢連下兩局。

見狀,河村隆舉起手弱弱地說:“那個……有沒有可能,手冢他真的就是只會單打,不會雙打?”

他的話,讓周圍其他人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一直以來,手冢在青學網球部逢戰必勝的經歷,讓青學網球部的其他人潛意識裏覺得他什麽都會。

潛意識裏,他們忽略了“手冢是個雙打苦手”這種可能。

“這方面,大概不需要太着急。就算手冢不會雙打,大和部長總是會的。部長是不會眼睜睜看着手冢把這場比賽變成一場單打的,我想,他應該快要忍不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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