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胎教
胎教
周末，鹿呦呦在薇薇安的陪同下去醫院做了檢查。
醫生看完檢查報告說，目前胚胎發育良好，已經有了胎芽胎心，接着問她要不要。然後她看鹿呦呦猶豫，就把病歷本還給了她，讓她回去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不過要盡快，因為人流手術最好是在五十天左右的時候做，也就是說，她還有一星期的考慮時間。
不僅如此，她發現自己已經有了反應，開始對某些氣味敏感。有一天下班回來，周行正在炒菜，她一聞到油煙的味道，立刻就有點反胃。而且，早晨剛起來的時候，也會幹嘔。工作日中午，她也不敢再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飯了，只能叫了外賣在辦公室吃。
所以，事情已經迫在眉睫，她必須作出決斷了。
馬上就要到中秋節了，超市裏早已擺滿了各種節日禮盒供人挑選，舅媽也早在半個多月以前就給她打過電話，讓她這次一定要帶男朋友回家過節。那時候她還沒有和孔昭分手，也本就有這個打算，因此就答應了。
現在可怎麽辦呢？
鹿呦呦拿着公司今天剛發放的中秋福利，超市購物卡，挑選了幾樣禮品打道回府了。
無論如何，中秋節她肯定是要回去的，至于怎麽回去，還得容她再思量思量。
這兩件事情擠在一起，她不禁有些頭大。
薇薇安在電話中給她出主意，“不行你就租個男友回家過節，反正就一天，先糊弄過去再說！”
鹿呦呦想了想，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好像也可以，反正只要周行不揭穿，那就沒問題。可是去哪兒租呢？
薇薇安說：“我店裏這麽多小帥哥，有喜歡的嗎？看上哪個就領哪個走，他們絕對聽話。”
鹿呦呦想了想那幾個也就剛滿二十歲的小夥子，一口否決了，“不行，我之前跟他們說過，他是我高中同學，和我年齡一樣大，你這幾個太年輕了，一眼就揭穿了。而且，我還跟他們說過，他是寫小說的，他們幾個身上也沒有一點文人氣質呀！”
“那可不好找喽！”薇薇安嘆道。
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薇薇安又問她，“怎麽樣，想好了沒有，要還是不要？”
鹿呦呦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個難題。她拿出那張彩超報告單，看着圖片中央那個不太規則的黑色橢圓形，陷入了迷茫。
她喃喃道:“薇薇安，你說它會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呢？”
薇薇安嘆了口氣，“那得生出來之後才知道呀！”
到了現在，薇薇安覺得，有些話，就算是忠言逆耳，也不得不說了。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這件事情告訴孔昭，并把之前那個誤會解釋清楚，你們倆複合，然後結婚，孩子就可以順理成章生下來，你也不用騙你舅舅、舅媽，所有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
鹿呦呦理解薇薇安的苦心，也知道她說的有道理，她自己也不是沒想過。可是，當她一想到他之前對她說過的那些話，還有在網紅餐廳看到的那一幕，她沒辦法說服自己去向他妥協。更何況，這麽多天，他也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他大概已經放棄她了，放棄了他們這段短暫的愛情，她又何必觍着臉去煩他呢！
“薇薇安，這件事情，我做不到，不要再說了。大不了不要了，就當肚子裏長個了瘤子，把它割掉就行了，疼幾天也就沒事了！”
薇薇安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一點，孔昭說的沒錯，你的确是太驕傲了。可是，呦呦，驕傲和幸福比起來，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挂了電話，鹿呦呦思索着薇薇安的話，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真的是她太驕傲了嗎？如果當時她不那麽驕傲，平心靜氣和他好好解釋一下，一切是不是就不會變得這麽糟糕？
可是沒有了這份驕傲，那還是她嗎？失去了驕傲的她，活着又什麽意思呢？
“吃飯了！”
外面傳來了周行叫她吃飯的聲音，鹿呦呦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先吃了一片維生素B6才出去。
今天晚上的飯菜很清淡，沒有令她感到不适的味道，就多吃了一點。
她一邊吃，一邊問周行:“周行，你覺得我很驕傲嗎？”
“你？”周行看了她一眼，“當然了！”
鹿呦呦一聽心裏涼涼的。原來周行也這樣認為，他們都覺得她驕傲，難道她的驕傲真的錯了嗎？
鹿呦呦低下頭，看着碗裏的飯突然沒有了胃口。
“但是，如果你不驕傲了，也就不是我姐了。”
周行說完繼續埋頭吃飯。
鹿呦呦猛地擡起頭看着他，好像終于在這個偌大的世界上找到了一個認同她的人。
周行把飯咽下去繼續說:“所以你沒必要去找他，分手就分手，沒什麽大不了的，直接跟我爸媽說就好了。也沒什麽好發愁的……”
周行又夾了一筷子菜，沒有急着吃，他垂着眼睛說，“咱們家四個大人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你想要就要，現在不都流行去父留子嗎？”
說完他把菜扔進嘴裏，嘁哩喀喳一頓猛炫，把碗裏剩下的飯吃完，抹抹嘴，說：“我吃完了，誰吃的慢誰刷碗啊！”然後就回房間了。
鹿呦呦眼睛裏含着淚水，嘴角卻笑着。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弟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悄悄變成了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說出這樣一番讓她感到溫暖的話。這大概是這些年來，最讓她感動的一件事情了吧。
她突然不怕了，有了親人的支持，前方縱有再多的風浪，她也不怕了。她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她要多吃點，多補充些營養，生一個健康又聰明的寶寶。即使不聰明也沒關系，健康就行了，像它舅舅那樣就挺好的。
晚上，鹿呦呦躺在床上，心中還洋溢着感動和喜悅。壓抑了多日，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扔掉了，她激動地發了一條微博：
“準備迎接新生命。”
發完之後，打開浏覽器，查詢孕婦應該補充哪些營養，然後在網上買了一堆鈣片，DHA，複合維生素礦物質片。接着又查詢孕婦有哪些注意事項，正查着，微博來了消息提示，她點進去一看，是石上流的私信。
【石上流：什麽意思？】
看來他是看到了自己剛發的微博，鹿呦呦微微一笑，點擊回複。
【小鹿亂撞：恭喜我吧，我要當媽媽了！】
她本來以為，他一定會先發一個震驚的表情，然後再鋪天蓋地地恭喜她一頓，沒想到，消息已讀後，他再也沒有了回音。直到半個多小時以後，外面突然響起了砰砰的砸門聲，夾雜着鈴鈴的門鈴響，來人似乎很着急，迫不及待地想要叫醒屋裏的人。
然後她聽到周行房間的門打開了，他一邊拖沓地走着，一邊嚷嚷着：“誰啊，大晚上敲什麽敲！”
接着，她聽到周行把門打開後，好像靜止了一瞬，然後聲音不悅地說：“你來幹什麽？我們家不歡迎你！”
“周行，你讓我進去，我是來找你姐的，我有話要問她！”
“你不是人間蒸發了嗎？現在出現幹什麽？趕緊滾，別逼我動手！”
“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她！”然後孔昭提高了嗓門，“呦呦，我知道你還沒睡，我有話要跟你說，你讓我進去！”
“你還有完沒完……”
其實在周行說“你來幹什麽”的時候，鹿呦呦已經知道是誰了。一開始她躺在床上沒有動。她不想見他，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現在才來幹什麽呢？可是不讓他進來，他要是一直這樣嚷嚷下去，鄰居們都會被他吵醒，還得被人看笑話。她只好下床，走到客廳，沉聲說：“周行，你讓他進來吧！”說完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周行只好給他放行。
孔昭一進來，直奔鹿呦呦的房間，關上門後，就站在門口那兒直直地看着她。他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顯得很疲憊，胸口一起一伏着，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鹿呦呦正倚着床頭坐着，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神情淡淡的，無波無瀾，不悲不喜。
“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我記得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送我的東西我也還給你了，咱們兩個之間應該兩清了。”
她的聲音和她的表情一樣冷淡，說完之後等着他的回答。
孔昭卻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望着她，深深地望着她，然後他突然問:
“呦呦，你懷孕了是嗎？”
鹿呦呦的臉色一下變了，“你怎麽知道的？”
她的表情和她的反問，已經說明了答案。
孔昭看着她，眼睛裏忽然湧出了淚水，他心痛地說：“你究竟有多恨我，寧願告訴一個網友，也不告訴我！”
“你……”
鹿呦呦吃驚地望着他，一個大膽到有些驚悚的懷疑從她心裏冒了出來，可是她又不敢相信。
孔昭拿出手機打開微博，拿到鹿呦呦面前，“沒錯，我就是石上流！”
當鹿呦呦親眼看到那熟悉的頭像和昵稱，才徹底相信了。
她從來沒有查過他手機，都不知道他也玩微博，更沒懷疑過他就是她的那個網友！可他早就知道了，還瞞了她這麽久，甚至不知道他究竟套過她多少話，又窺探過她內心多少秘密！
她無條件地信任他，他卻一點都不信任她！
鹿呦呦立刻拿出手機解鎖，快速地劃動着屏幕。
“你又要拉黑我嗎？”孔昭驚疑地問。
鹿呦呦繃着臉，“對！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聯系！”
孔昭一聽立刻奪過她的手機，“我不許你再拉黑我！”
“你還我手機！”
鹿呦呦氣急敗壞地從床上下來去搶手機，孔昭不給她，為了不讓她搶走手機，幹脆高高地舉起來。
這下她夠不着了，踮着腳夠了幾次也夠不着。然後她突然不搶了，垂下手，低着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看到她哭了，孔昭的心驀地一軟，心裏的怨氣頓時煙消雲散，他慢慢地放下那只高舉的手，心疼地看着她。伴随着她無聲的哭泣，他的心也碎成了千片萬片。
她哽咽着說：“你今天來到底是要幹什麽？欺負人還沒欺負夠，現在又仗着長得高來欺負我是嗎？你冤枉我不是真心愛你，污蔑我作風開放、品行不端還不夠，現在又來嘲笑我愚蠢，這麽久一直被你耍的團團轉是嗎？”
聽着她的一聲聲控訴，孔昭感到深深地自責，看着她傷心的樣子，他的心也在抽搐。他誠懇地向她道歉：“對不起，呦呦，我不是那個意思。”
鹿呦呦擦掉眼淚，冷冷地說：“我是懷孕了，但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沒有關系，不需要你來過問。你走吧！”
聽她那樣說，孔昭有些急眼了，“怎麽會和我沒有關系呢？我是孩子的爸爸，我得對你和孩子負責！”
鹿呦呦神色決然，“我以前說過，不需要你對我負責，這個孩子也一樣。它的出現只是個意外，當時你并沒有強迫我，我是自願的，所以無論出現任何結果，也是我自己的責任，我會自己負責。而且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就更沒有必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分手是你單方面決定的，我不同意！”孔昭激動地大聲說。
她口口聲聲地要和他撇清關系，讓他很痛苦，難以接受。但他知道，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必須承受，他還要挽回這一切。
他抓着她的手臂急切地說：“呦呦，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你明明對我那麽好，為我做了那麽多事，我卻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而質疑你，猜忌你，還說了那麽多不該說的話，我知道，你一定是傷透了心才會這樣對我。呦呦，你告訴我，我怎樣做你才能原諒我？”
鹿呦呦眼睛裏含着淚水，聲音很平靜，“你現在才來說這些，不覺得有點晚了嗎？我現在已經不傷心了，所以你也沒有必要再來請求我的原諒。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兩個互不相幹。”
她的異常冷靜和冷漠，讓他不知所措，“呦呦，我知道你是怪我來得太晚了，我也想早點來，可是我爸他生病住院了，我沒辦法不管他。我本來是想等他出院以後，馬上就來找你的，可是，剛才我得知你懷孕了，實在等不及了，所以就立刻趕來了。他現在還在醫院裏呢，我真的沒有騙你！”
鹿呦呦聽他說他父親生病住院了，心裏咯噔一下，可是又想到那天她在網紅餐廳看到的那一幕，狠了狠心，擋開他的手說：“你用不着為了讓我原諒你，就詛咒自己的親人，你爸要是真的生病住院了，那你怎麽還有時間和別人約會呢？”
孔昭知道是和董青一起吃飯那次引起她誤會了，當時她還陰陽怪氣的祝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他都快氣死了。
他急忙向她解釋，“我沒有騙你，呦呦，那天其實是董青她知道我爸住院了，來醫院看我爸。我爸覺得不好意思，就讓我請她吃頓飯，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鹿呦呦勾了勾唇角，冷哼了一聲，“看來我沒有祝福錯你們，你們都一起見家長了，并且都得到了你爸的認可。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可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到時候我一定再祝你們百年好合，早……”
鹿呦呦忽然停住不說了。現如今，百年好合的是他們，早生貴子的卻是她自己。
她突然覺得有點累，就在床邊坐下，臉色很難看。
孔昭卻笑了，“呦呦，你吃醋了？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鹿呦呦低着頭沒有說話。
孔昭以為她不說話是不好意思承認，便壯了壯膽子，挨着她坐下，看她沒有反對，又壯了壯膽子，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喜不自勝地說：“呦呦，只要你還是愛我的，即使你現在不原諒我也沒有關系，以後我會加倍地對你好，總有一天你會感受到我的誠意，重新接納我的……”
突然，一滴滾燙的液體砸在他手背上，孔昭心一慌，連忙捧起她的臉，果然她又哭了，他給她擦拭着淚水，心疼又小心地問，“呦呦，你怎麽了，我又說錯什麽話了嗎？”
鹿呦呦搖了搖頭，眼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冰冷和堅硬，她臉上挂着淚水，就像一朵沾着雨水的梨花，那般纖柔和零落。
她說:“我是恨我自己，為什麽做不到像你說的那樣灑脫決絕地和你分手，再也不留戀；為什麽你說了那麽多紮我心窩子的話，我還是會想你，每天等着你來找我；為什麽之前明明那麽心痛，可是你一出現，我就不恨你了。”
“呦呦……”
孔昭眼睛裏湧出感動和欣喜的熱淚，将她緊緊地擁入了懷中。
他知道，她已經原諒了他，他也知道，她是因為愛他，才那麽輕易地就原諒了他。他還有什麽好疑心的呢？就算沒有利歐給他打的那個坦白電話，他也不想再繼續和她冷落下去了，因為他冷靜下來之後，找到的全都是她愛他的證據，是他自己對她缺少信任，才導致這一次的分手危機。
如今她有了他的骨肉，他很清楚這對一個未婚女性意味着什麽。他已經傷害過她一次了，絕不能再讓她一個人去面對世俗的苛責和惡意。所以，一些事情必須盡快提上日程了。
孔昭正在心裏盤算着接下來該怎麽做，鹿呦呦突然問他，“你爸他怎麽了？”
他不得不暫停思考，又想起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父親，無奈地嘆了口氣，“幾個月前，他因為冠狀動脈狹窄做過一次支架，後來又複發了，剛做了心髒搭橋手術，再有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也不知道這次出院以後，他能不能遵醫囑好好調養身體。上次就因為沒有按時吃藥，規律作息，再加上日夜操勞，導致很快又複發了。想到這些，孔昭不禁有些擔憂。
鹿呦呦看他一臉憂慮，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讓他突然轉變了态度，不再一提起他父親就是滿腔怨憤了。不過，不管因為什麽，自己的一片苦心總算沒白費。想到這些，她感到很欣慰。
又想到這些天他獨自一個人承受着唯一的親人病重的打擊和壓力，一定是心力交瘁，又不由得很是心疼。她輕輕撫摸着他有些憔悴的臉，“你最近一定很累吧？”
孔昭看到她眼睛裏隐隐泛着的淚光，知道她是發自內心的在關心他，心疼他，他連日來的疲倦頓時消散地無影無蹤。
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俏皮地說：“還好，想你更辛苦一些。”
鹿呦呦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把手抽回來，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吞吞吐吐地說：“那我要不要……”
“什麽？”孔昭疑惑地問。
鹿呦呦臉有些紅，“我需不需要去探望他一下？”
“哦，你說這個呀！”孔昭恍然大悟，然後搖了搖頭，“暫時還不需要。”
鹿呦呦“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
孔昭看着她笑了，然後重新把她摟過來，安慰她說，“不是我不想讓你去，而是我爸那個人，你不了解，他從來不喜歡在別人面前示弱，尤其是第一次見面的兒媳婦，他肯定不希望被她看到他虛弱無力的樣子。所以，不如等他出院以後，你再和我一起去我們家看他。”
鹿呦呦聽到“兒媳婦”這個詞，臉更紅了。不過，在那之前，不是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先做嗎？
孔昭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心中了然，然後在她耳邊說：“當然，去我們家之前得先去你們家，征得你家人的同意才行。所以，中秋節，我們按照原定計劃去你舅舅家，好不好？”
無論怎麽計劃，這都得是整個過程的第一步。而且只要這一關通過了，其他的就都好說了。
只是，不知道當他們得知他們外甥女的肚子被他搞大了之後，會是什麽反應呢？會不會……
于是，孔昭摸着鹿呦呦的肚子，心驚膽戰地說：“寶寶，你要保佑爸爸不要挨揍啊！”
鹿呦呦噗嗤笑了，“你要是害怕可以不去呀！”
“那不行！”孔昭斷然拒絕，然後他含情脈脈地注視着她，“我得早點把你娶回家，把你變成我戶口本上的人，這樣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他的嗓音低沉而柔和，眼神溫柔又纏綿，蠱惑着她的心一塊一塊軟塌下去，身子也軟塌下去。
“我現在不能……”
“我知道，我就親一會兒，在這兒我也不敢。”
說完他就吻住了她的唇。小別勝新婚，只可惜只能淺嘗辄止，望洋興嘆，迫不得已又念起了清心咒。
“……子不學，斷機杼。窦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
鹿呦呦躺在他的懷裏，聽着他的吟誦聲，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最近她總是犯困，卻因為心事重重，而睡不好覺，不過今天應該能睡好了。
他還在孜孜不倦地背誦，就當是提前進行胎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