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坑

第25章 坑

“大可不必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着我。”餘繼武聳了聳肩,神态極度無奈,“我承認一切都是他說的那樣,我不喜歡撒謊,不是我的鍋我肯定是不會去背的。”

他承認的爽快,倒是動搖了張玄虛堅定的質疑。

“那口紅印呢?到底是怎麽回事。”張玄虛對于城市的愛恨情仇并不了解,但不影響他知道什麽是出軌殺妻的狗血橋段。

餘繼武的殺人動機是有的了。

“玩玩而已,我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同樣的菜色無論再怎麽喜歡,連續吃上二十年也會膩吧。”餘繼武的語氣理所當然。

這種三觀扭曲的話語乍聽之下好像沒什麽毛病,至少他的兒子都已經擦完臉開始重重點頭表達認同。

同為男性的張玄虛只覺得無語。

他不能相信餘繼武的清白,畢竟對方這麽一看就是個鳳凰男背信棄義的人渣,也不能光憑幾句話就抽身。

“那個項鏈,既然是很珍貴的産品,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的手裏?”

“就撿到的啊,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這麽昂貴的項鏈有特殊功能,只是單純覺得漂亮想送給喜歡的人而已。”餘繼武目光真誠中帶着緬懷,“等後面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晚了,文文她自己也不願意摘下來。”

撿到……

先不說紅寶石的珍貴,就說這東西是被人惡意從實驗室偷走的來看,也不可能是那麽容易被撿到的!

幾句話就将自己的責任摘得幹幹淨淨。

正當張玄虛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男人卻擡手看表。

“抱歉,我還有點公務等着處理,就先不奉陪了,你們随意看看吧。”說完餘繼武就快步離開房間,确實有點着急的樣子。

等他一走,這房間就安靜下來,張玄虛繼續再翻找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對付冥魂,他有自己的辦法,但人心叵測,跟人鬥明顯更難。

“多半是他被妻子撞破自己的醜事,擔心被洩露形象大毀,失去現在的一切才作惡。我也不完全肯定,畢竟現在還沒有證據……”張玄虛說到這裏的時候越來越小聲。

明顯氣勢不足。

但今天的陸致很厲害,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都不會想到這麽多所以為了不拖後腿,他決定要找出證據來。

只要能找出餘繼武是兇手的證據,就能讓這人受到應有的懲罰,也能将對冥魂的承諾實現。

這種時候,不就該是他發揮自己能力的時候了嗎?

“喂,你們是不是把我忘記了……我可是站在我爸那邊的啊,爸爸都說了兇手不是他!你們怎麽可能找出證據來。”空長個子,不長腦子的餘輝輝呆頭呆腦的活像傻大個。

但這個傻大個眼眶泛紅的樣子還是蠻可愛的。

這也是張玄虛沒有避諱他的原因,對方性格直來直往,本心定然不壞。

而且周身的氣場純白,證明了是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爺也就排除了他是殺害冉文的兇手的可能性。

“到底有沒有證據,肯定還是要找一找才知道。”張玄虛從自己的包裏珍惜地拿出新的一張禦風符,“它可厲害着,小子你就看着吧!白,我們去花園空曠的地方。”

餘輝輝不喜歡一個同齡人叫自己小子,當下就罵了句髒話,叫嚣道:“切,裝你\媽的13呢,我他媽最不喜歡你這種長得漂亮、心底善良、還有個溫柔好朋友的人呢,咳咳……”

‘溫柔好朋友’陸致松開握緊的手,石頭做成的煙灰缸化為灰塵飄落在地。

張玄虛本來已經擡腳往電梯去了,聽見餘輝輝突然這麽誇他還挺開心的轉身道:“哇,原來在你心裏我是這樣的嗎?我還以為你讨厭我。”

餘輝輝被這樣璀璨耀眼的笑容給晃得一愣,重重點頭:“嗯!”

“走吧,一起坐電梯下去。”張玄虛的心情好很多,于是催促還沒動的兩個人。

但陸致仍然沒有動作,嗓音低沉如大提琴,雙臂展開,肘關節曲起:“上來。”

張玄虛:???

他滿臉的問號,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還是走向陸致。

陸致在張玄虛還沒反應過來,餘輝輝滿臉震驚的表情下,強硬地一手攔腰一手摟住膝彎橫抱起孱弱天師。

“跟這樣的人同乘電梯,會傳染口氣。”

陸致說完就抱着人就踩着五樓的窗臺躍下,動作靈活輕盈,下落時候的風将他的鴨舌帽吹走不知去向,一頭短銀發在日光的照耀下格外飄逸迷人。

短短一分鐘不到輕松落地,被吓得心髒快從喉嚨眼跳出來的張玄虛死死抱着人脖子不撒手,臉埋在人修長的脖頸處不敢睜眼。

陸致也沒提醒。

獨留下孤零零坐電梯的餘輝輝還在琢磨陸致的最後一句話……

當電梯到達一樓的時候,他終于明白了——“什麽,竟然說我嘴臭有口氣,會傳染?!勞資不就是愛說髒話嗎?怎麽就嘴臭了啊!!!”

餘輝輝很生氣,但不影響他繼續跟着這兩個不速之客。

站在空曠幽美的花園正中心,心跳平靜下來的張玄虛夾着禦風符提醒:“風可能會有些強,你最好還是去裏面避一避。”

像之前的園丁機器人,都在張玄虛的提醒下回了房子裏。

餘輝輝可不是個愛聽勸的人,“這裏是我家,我想出現在哪裏就出現在哪裏!”

張玄虛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閉眸開始掐訣念咒,符咒升騰在半空之中,一襲白色道袍衣袂飄飄,周身開始聚集旋風。

四面八方的風開始向少年襲來,最後在他周身形成無形的屏障。

陸致偉岸的身軀屹立不動,餘輝輝可就狼狽了許多。

好在這個聚集的時間是很短暫的,很快這些無形的風帶着張玄虛的意識飄向餘家裏的每個角落。

主屋的每個樓層、莊園裏的其他幾棟別墅、花園、倉庫、就連之前沒有進去過的衛生間都沒有放過……

緊閉雙眼的張玄虛手印不停一秒也不曾停歇,他必須靠這種方式來駕馭這股自然之力,将自己的意識分散在風裏,顯然也是對精神力極大的考驗。

好在或許是從小就被剝奪了健康的身體,張玄虛在精神意識方面就比大多數人強大。他從來不是精神薄弱,容易打倒的人!

他精致小巧的下巴有汗水低落,可本人卻渾然不覺。

‘一定有證據,有什麽細節是沒有注意到的……一定有……’

憑借着這股執念,他——發現了!

睜開眼的那剎那,張玄虛最先對上的是陸致那雙金眸,急忙分享自己的成果,“花園,那堆紅罂粟很可疑,我們……咦,輝輝,你怎麽換造型了?”

頂着時髦海膽頭的餘輝輝揉揉自己被風吹的生疼的眼睛,聲音不難過反而很興奮:“哥~我錯了,剛才該聽你的。”

得,現在這哥是認定了,并且這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哥!

如果張玄虛能将這麽帥的招數教他兩招,讓他短壽十年他也願意!

太、太尼瑪帥了……

正因為覺得張玄虛很帥,他才不能頂着這麽醜的頭發站在這丢人,當即回自己房間整理造型去了。

等只剩下他個陸致兩人的時候,張玄虛才把被風帶回的鴨舌帽遞給了對方。

當重新站在這堆緊靠潭水滋養的紅罂粟前時,張玄虛伸手就想去扒拉。剛才雖然意識分散成數百道,但唯獨這裏的死亡氣息是最重的,這就表明,這裏面一定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難怪在進入這裏,最先留意到的就是這堆花。

“等等,這是男主人最喜歡的花,你們不能去挖,這麽新鮮的罂粟一旦離開土壤可就活不下去了啊!”

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房子裏出來的老園丁表現的很是忠心耿耿,直接跪在兩人面前,身後嚴嚴實實護住那堆紅罂粟。

“這些花,是老頭子費盡心血才養成這樣的,它們都是有生命有感情的,你們如果要挖開着,那就是要老頭子的命。如果你們執意要這麽做,那不如現在就殺了我吧,反正你們不是會勞什子妖術嗎?”

老園丁聲淚俱下,很是動情。

張玄虛猶豫了很久才開口說話:“确實,仙道貴生,道法自然,我們該尊重這些花花草草,剛才挖草坪的時候,你可沒這麽激動地出現啊。您說是不是?那些草難道就沒有感情嗎?”

老園丁眼淚被哽住,呆呆的不知道如何回話。

張玄虛之所以如此堅定,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越是阻礙,往往越證明這下面确實是有東西!

老園丁無法阻止也就只能幹看着陸致拿着鏟子開始挖地,表情要多想哭就有多想哭。

嘴裏同時也嘀咕着些不成句的話。

那些紅罂粟的顏色就像是吸飽了鮮血,花瓣的紅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墜落,而被連根鏟出被扔在一旁時,又以極快的速度枯萎。

好似本就沒了生命的強弩之末,現在才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随着土堆越堆越高,坑越來越深,難聞的氣息就開始愈發強烈起來。

屬于女性的背部随之裸露,女屍上套着的白色晚禮裙幾乎看不見白,全都被暗沉紅色渲染,并且被撕扯的破破爛爛,可以說是衣不蔽體。

青白色的皮膚上湧動扭曲着不少蛆蟲……

正以一種背部朝上,四肢蜷縮抱腿向下的怪異姿勢被掩埋在土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