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與杏娘合作
第70章 與杏娘合作
小囡從牛車上跳下來, 颠颠跑過來，掏出對着大門上的鎖孔怼進去，咔嚓一聲, 門鎖開了。
她擡頭看向旁邊的女人，笑道：“杏娘快進來喝盞茶吧, 在外面等多久啦？”
“呵呵, 我也才到一會兒，正想敲門呢, 便看見你們從外面回來了。”
杏娘噙着笑意跟在她身後進門, 目光大致環視了一下裏面的布局, 一只小黑狗卻突然跑過來對着她狂吠起來，“汪汪汪……”
“小黑，不許無禮。”小囡連忙喝止它, 揪着它的後頸皮關進狗屋裏，然後又小跑回來, “怎麽樣？杏娘有沒有吓到你？”
問完, 她又拉住杏娘的手道：“不好意思啊，我家小黑有點兇, 吓到杏娘實在抱歉。”
杏娘拍着胸口看向被關進狗屋還汪汪叫的小黑狗，聽着它從兇神惡煞的叫聲到不服再到可憐，最後只剩委屈地哼唧。
真是可憐，不過吓唬客人，是該關禁閉的, 她才不會為它求情。
杏娘說道：“剛開始太突然, 是有些被吓到了, 不過現在沒事了，咱去坐着聊聊天吧, 都好久未見了呢，我還有許多話想和你們說呢，小雨呢？”
她四下望了下，發現宋雨正在草棚下喂牛吃草呢，于是擡手對她招了招手，“小雨啊，忙完過來一下哦，杏娘我有些事想與你商量呢。”
宋雨擡頭，“哎，好。”
都說貴人上門，必有好事。
宋雨覺得杏娘确實算得上是她的貴人，想着可能還真有好事，便把桶裏的草一股腦全丢到大牛的飯槽裏，自已則洗好手快步走到她們所在的位置。
說來，她們家還沒有會客廳呢，連個小棚子都沒有，客人來了也只能搬兩張小板凳坐在院子裏，身邊連張桌子都沒有，喝盞茶都要一直拿着茶杯，也沒個地方放置。
蓋房子，必須蓋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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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默默在心裏定下小目标，往小囡身邊的小板凳一坐，便安靜地聽着她們閑聊。
大部分都是杏娘在說些她走南闖北遇到的趣事，而小囡則捧着個腦袋專注地聽着，時不時問上一兩句，一解她未曾見識過更廣大天地的遺憾。
杏娘講到曾在襄安郡一個富商家的院子裏看到過一片白茫茫的棉花時，突然想起上次宋雨還去買過棉花種子，不由說道：“說來，上次忘記問你們買棉花種子幹啥了，那玩意只在富貴之家流傳，你們買那東西幹啥呢？”
說好看倒也不至于特別好看，頂多是有些新奇罷了。
所以杏娘不是很理解她們為何要買這個，兩人看着也不像會欣賞花花草草的人啊。
“這個你就不識貨了吧。”小囡不自覺挺直腰板，清清嗓子，“咳咳～我們種棉花要掙大錢的。”
說完，她就不開口了，就這麽靜靜地看着杏娘。
杏娘：……
等了半天就說出這麽一句？
她看看宋雨，又看看小囡，“沒了？”
掙什麽大錢，不說出來讓她長長見識嗎？
宋雨無奈地捏捏小囡的手，小囡咧嘴一笑，“嘿嘿，杏娘且聽我說來。”
“我家阿雨說棉花可以做衣裳、做被子，保暖效果堪比絲棉，所以我們種了二十畝棉花，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雖然她不知道啥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但她知道做“第一”肯定是好的。
她沒忍住，說話的語氣都帶了些驕傲。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杏娘嗅出了巨大的商機，幾個呼吸間，她腦裏已經閃過多種合作方針了。
杏娘笑呵呵地拉過小囡的手，“那你們打算把棉花賣給誰呢？賣多少價錢呢？貴了會有人買嗎？便宜了會不會虧啊？是打算直接賣棉花？還是打算做成衣裳、被子再賣出去呢？若是要做成衣裳，又要找誰做呢？能不能趕在入冬前做出來呢？”
這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把小囡問懵了，她呆呆地看向宋雨，眼裏有些茫然。
阿雨沒跟她講過些，她以為把棉花種出來就能掙大錢了，原來還有這麽多問題要考慮的嗎？
宋雨倒是有想過，但是她懶，想得也簡單，到時直接賣棉花，讓別人拿回家自己處理，她只管收錢。
現在看來，杏娘是想分一杯羹了。
她略一思索，覺得也不是不行。
宋雨看向杏娘，問道：“那杏娘有何高見呢？”
“呵呵，高見不敢當。”聽她一問，杏娘便覺得有戲，笑容都燦爛了許多，“只是想與你們合作而已，你們只管種，別的什麽也不用管，我來負責售賣，銷售額我拿七成，如何？”
“純銷售額哦，不扣除一切人工成本。也就是說我開五家作坊，請幾十個工人來縫衣裳、做被子，以此掙了十萬兩銀子，你們只管拿三萬兩，而這些作坊的租金和工人的工錢都不用你們出。”
小囡一下被“十萬兩”“三萬兩”抓住了注意力，眼神逐漸開始渙散。
她連聽都沒聽過這麽大數額的銀子，猛然聽了一下，她的小心髒一顫一顫的。別說三萬兩，就是給她三百兩，她都能和宋雨好好過完這一生了。
宋雨看向小囡，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下巴，把她微張的小嘴合上。
而此時杏娘又開始畫大餅了，“你們想啊，我做了十幾年的生意，去的地方也不少，認識的人也不少，肯定能讓棉花發揮它最大的價值，到時你們種的二十畝還不夠賣呢。不過沒關系，界時肯定已經大掙一筆了，你們拿着這錢去請人來幫你們繼續種棉花，咱三一起掙大錢，豈不美哉？”
小囡手指緊緊捏着衣角，很想一口應下，但宋雨還沒發話呢，她得聽宋雨的，宋雨比她懂得多。
只是好一會兒過去也沒見宋雨說話，小囡一直盯着她，看她低眸、看她輕搓手指、看她思索的樣子，心中的焦急也漸漸平息下來，乖乖在一旁安靜地坐着，等着她做出決定。
“合作可以，不過不管以後我種多少畝棉花，我都要拿出二成的棉花賣給普通老百姓。”宋雨認真地看着杏娘說出自己的打算。
杏娘看着她堅定的眼神，妥協道：“好。”
反正她打算做成品生意，售賣對象也是高端人群，并不沖突。
“有筆墨嗎？咱立一份契約吧。”到時也不怕有人截胡了。
“有，我去拿。”小囡迫不及待地小跑回房間。
她像只小麻雀似的，步伐輕盈又歡快，進門的時候還差點被絆倒，靈活地調整好身體平衡後，迅速消失在宋雨的視野裏，不一會兒又快速出現。
“筆墨紙來了。”
小囡拿來自己平時練字用的紙筆，小心翼翼地鋪到她剛坐的小板凳上，看看宋雨又看看杏娘，“誰來寫呢？”
“我來寫吧。”
杏娘接過毛筆，小囡給她磨墨，看着她寫下契約內容，一共寫了三份。
接下來是簽字摁手印，杏娘拿出随身攜帶的印泥，三人一起在三份契約上都摁下自己的手印，然後各拿一份。
小囡寶貝地拿過契約，對着上面未幹的墨跡輕輕吹了吹。
“對了，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們說一下。”
杏娘擡手輕撩耳邊落下的秀發，“去年你們說要種蔬菜賣到我們酒樓，你們可有種活？”
宋雨搖搖頭，“沒有，今年天氣幹旱，種蔬菜養不活，便種了土豆。”
杏娘好似松了口氣，再開口時，語氣輕松了許多，“唉，誰能想到會發生旱災呢，鎮上的水源也變少了，我打算先閉店幾個月，去別的地方看看，你們若想去鎮上找我可莫要跑空了。”
“那你幾時回來呢？我們種的棉花大概十月十一月就可以采摘了哦。”小囡怕她去太久，到時沒人來收棉花，耽誤她掙大錢。
杏娘輕笑，“呵，放心，我會趕在十月之前回來的。”
那還好，小囡舒了口氣，和宋雨一起送別杏娘後，鎖好大門，又細細查閱着手上的契約。
逐字逐句地看下來，看到那個“三”字時，便想到杏娘說的“三萬兩”，真是太多錢了，她數都數不明白的程度。
雖然現在還沒有掙錢，連個棉花的影子都沒看到；但本來有宋雨在她就感覺一定能掙錢，現在又有了杏娘的加入，她突然就看到前面真的有好多錢在向她招手啊。
小囡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手裏的契約卻突然被抽走，她緊張又警惕地擡頭望去，只見宋雨正挂着一抹笑意，視線在她唇上掃來掃去，然後說出一句讓她臊得發慌的話，“擦擦口水。”
着急忙慌地擡手捂住嘴巴，發現并沒有口水，小囡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忿忿踮腳撲到她身上，張嘴就向她的嘴巴輕咬過去。
一咬一舔，直到覺得把這張騙人的嘴都塗滿口水後，她才罷休地退開，“哼，先擦擦你唇上的口水吧。”
小囡從她手上拿回自己的契約，又拿過另一張，把兩張契約疊在一起，看也不看宋雨一眼，颠颠跑回房間。
宋雨輕撫嘴唇，看着她的背影燦爛一笑。
小囡直奔衣櫃，翻出錢盒，把兩張契約放進去，蓋上蓋子後似是覺得不太安全，又揪開蓋子從裏面拿出一張契約，眼珠子四下搜尋着。
枕頭下，不行，阿雨受不住時會扯枕頭，把契約弄丢就完了。
桌子腿下，也不行，萬一她把阿雨抱到桌子上親吻時，用力過猛就暴露出來了呀。
小囡眯着眼睛往邊邊角角看去，一條黑乎乎的縫闖入她眼簾。
就它了。
她拿着契約往右方角落走去，捏住契約對折，再對折，折成手指長的一條後，小心翼翼地塞進磚頭縫裏，又從窗臺的盆栽裏摳了點土回來對着磚頭縫抹來抹去。
看着黑乎乎的縫漸漸被掩埋，小囡滿意點頭。
為了測試藏得夠不夠深，她又特意走回門邊，再閑庭散步般走到右方角落，對着磚頭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甚至趴上去看。
最後得出結論：藏得非常完美，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