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修)

第003章 第三章(大修)

夜深人靜,夏蟲的啾鳴在院子裏此起彼伏,不曾間斷。容琰去看了看醉得一塌糊塗的北勝王,見他睡熟了,命人守在床邊片刻不離得伺候。

從父親的房中出來,穿過兩道回廊,容琰來到容氏宗祠。

香案上擺放三足赤金香鼎,前置瓜果鮮花,背後是八尺長的供臺,八十一盞長明燈拱衛着四代北勝王和容家烈士的牌位。

容琰從旁側的八仙桌上抽出三根線香,借長明燈的火點燃,站在蒲團邊拜三下,把燃香插進香鼎中。

黑衣侍衛一直在門外默默候着,沒過多久,容琰擡腳邁出門檻,黑衣侍衛上前關祠堂門。

容琰擡手揉了揉眉心,“徐老三常去城南的如意賭坊,裏面有沒有我們的人?”

前些日子,城郊有人散布于北勝王府不利的童謠,容琰順藤摸瓜,摸到童謠是從南郊一戶窮人家傳出來的,一家三口,一對夫妻帶着一個孩子,家主名徐老三,是個貪財好賭的潑皮。孩子今年七歲,大熱天還穿着一件棉衣,打聽過才知道,徐老三并非孩子的生父,孩子的生父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因病過世,孩子母親帶着孩子改嫁給了徐老三。

“世子放心,京州的各處賭坊都安插過我們的眼線。徐老三只是拿錢辦事,不知道內情。”韓東湊近些許,壓低聲音道。

韓東查得很清楚,徐老三是京州本地人,五年前因為酗酒生事,吃了一年牢飯,放出來後死性不改,酒和賭一樣沒扔。有案底,但身世簡單,接觸最多的是賭場上的三教九流。極有可能是收錢替人辦事,自己卻不知道惹了多大的禍上身。

容琰颔首道,“把傳童謠的人查出來之後,找兩個你在江湖上認識的人,把徐老三給做了。跺一只手一條腿都行,只要讓人覺得是債主尋仇就行。做得幹淨些,王府一根蛛絲都不能沾上。”

“世子放心!只是徐老三還有家人在京州,要怎麽處置?”韓東不敢貿然做主。

想到南郊溪邊把童謠背得磕磕巴巴的小男孩兒,容琰踟蹰了下,道,“你想辦法把母子兩個逼出京州,走得越遠越好,母子兩人跟着徐老三吃了不少苦,都是可憐人,在路上派人照應着點。”

“是!”韓東應了,走上兩步,又道,“此事要知會王爺一聲嗎?”

容琰輕輕搖頭,“前線讓他操心的事更多,別讓他分心。”

韓東答應下來,沒再說話,靜默半晌,容琰想起什麽,“盯着嚴倦的人最近可有傳消息回來?”

韓東道,“每天都有消息傳回,最近一個月,嚴公子大多流連在花街柳巷,花眠街上幾家大的青樓,嚴公子幾乎都是換着去,好像也沒有特別喜歡的姑娘,今天招這個,明天換那個,搞得青樓裏的姑娘倒要為他争風吃醋。”

容琰笑了笑,絲毫不意外。“依他的性子,不拈花惹草才奇怪!他有沒有和官家小姐有什麽來往?”

韓東嘆了口氣,“怎麽會沒有?他不去招人,也不乏人前仆後繼得湧上來,就十天前,林大學士的小女兒還鬧着要為他跳河殉情,一傳十十傳百,現在滿京州,恐怕就世子還不知道了。”

容琰折身走向鵝卵石撲的小徑,兩側種滿栀子花,正逢花期,受過悉心照料的白花争相從花葉間冒出頭,将香氣散得滿園都是。容琰彎腰折了一枝拿在手上,繼續問道,“有沒有來往特別密切的?”

韓東想都沒想,“有!就沒變過,将軍府的那位。”

提到盛疏,容琰不由嘆了口氣,“這丫頭,非得在南牆上磕破頭,才會明白此路不通。由她去了!明日你去打聽一下今晚表演的蛇倌是從哪國來的,再去查一查,有沒有人能通蛇語!”

韓東試探着問道,“公子是懷疑?”

容琰點點頭,手指靈活得變幻角度轉着花枝,“狄羌的皇長子,我不信他在大熠能安分守己當一個不受待見的質子,更何況,他是邺皇後的兒子,那樣精明強悍的女人,怎麽會把兒子教成一個只懂得花天酒地的廢物。和狄羌那邊的線人聯系,務必多獲取一些關于嚴倦的消息。”

韓東面露難色,“世子,咱們派去狄羌的線人聯絡不上了。”

兩年前,狄羌派來大熠做質子的七皇子染了天花,沒撐兩天,就一命嗚呼了。沒等七皇子的靈柩送回狄羌,武宣帝就讓狄羌再送一名質子來,要求這回必須送個身體強健的來,還得是嫡子。誰想到,狄羌送來的不僅是嫡子,還是擁有第一順位繼承權的皇長子嚴倦。

朝中大臣都以為是狄羌這個彈丸小國懼怕天子國的威儀,怕惹怒大熠皇帝,巴巴送了個最受重視的皇長子過來。只有容琰,敏銳捉摸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聽了韓東的話後,容琰臉上沒有露出震驚之色,仿佛早已預見到了這個結果。“随時處于皇室的監視之下,要傳遞訊息不會走明路。若是蛇倌那裏查不出結果,就再加派人手,斷了他傳遞訊息的每一條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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