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吃完東西, 簡單的洗漱一下，幾個人就躺到床上休息去了。

因為李一博回來的比較急，李老太也就沒有單獨給他收拾一張床了。好在家裏的床都不小，李一博可以跟謝凱擠一張床睡。

身邊的謝凱一挨着床，很快就睡熟了。反倒是李一博, 久久的都沒能閉上眼睛。

照理來講，連着開了四個多小時的車了, 李一博應該是很疲憊的。然而真等躺到床上去了, 卻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着。

只要一閉上眼睛, 李一博的腦海裏總能出現李雲喜對着他笑的那一幕。

令人毛骨悚然！

李一博強迫自己入睡，一面還試圖說服自己, “那不是李雲喜堂叔, 那不是的！蘇蘇也說了，他不是！”

對！李蘇也看到了，并且當時很明确的跟李一博說了，“他不是！”

想到這, 李一博心裏的恐慌又褪去了一點。

漸漸的, 漸漸的，李一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居然就睡着了。

再醒來時，李一博是被一陣奇怪的聲音所吵醒來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看，四周仍是黑漆漆的一片。

但就是這一片漆黑, 便越發将那聲音襯托的清晰了起來。

李一博側耳仔細聆聽了一番, 最後确定了這聲音是從他睡的這間屋子的後門發出來的。

而農村裏的房子, 在修建的結構上, 是跟城裏不大一樣的。

城裏的屋子，是只有客廳的一道大門是通向外頭走廊的。但是這在農村，卻并不是這樣的。

幾乎每間房子，至少都有前後兩道門。有的房子如果是處于正中間的位置，甚至會出現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有門的情況。

而李一博睡的這間屋子，是處于左後方的最裏頭的那間。

有兩道門。

一道連着外面的那間屋子，一道就是屋後面了。

而屋後面的這道門，一般情況下是為了方便上廁所才弄的。因為農村的廁所跟城裏的也不一樣，不是修在房子裏，而是單獨修在屋後方的某個空地上。

此刻，這些奇怪的聲音就是從後面這道門傳來的。

說是咯吱咯吱吧，又覺得這個詞形容的并不完全準确。

待聽得仔細了，李一博才依稀辨認出，這種聲音就有點像有人在推門，又有點像指甲劃在門上時發出來的那種聲音。

李一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整顆心都給提了起來。

門外的聲音一直響個沒停，顯得極有耐心似的。可床上的李一博這會，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

一直到公雞打了第一聲鳴之後，這聲音總算是戛然而止了。

待到第二天起來，李一博眼睛下面挂着黑黑的一圈，吞吞吐吐的問李蘇和謝凱，昨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的時候。

謝凱顯得很茫然。

因為他昨天一挨着床就睡着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才起來，自然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而李蘇呢，看起來也顯得很平靜。

她自然是知道李一博真正想問的，到底是什麽。

昨晚上的事情，李蘇其實是知道的。但是李蘇沒打算管，因為那東西只要沒有人去主動開門，它是進不來的。再說了，這世上從來就不會有無緣無故的糾纏。

更何況，昨晚除了來了那東西之外，李瞎子的那只黑貓也摸了過來了。

這小家夥，也不知道消息怎麽那麽靈。明明李蘇才剛回來，它就知道了。半夜摸過來不算，居然還鬧起了小脾氣。

往常都是用頭挨着李蘇睡覺的，但是呢，昨晚上它改了。使起了小性子之後，拿屁股對起了李蘇。

因着坐了一下午的車，到底是有些累了。所以李蘇精神也不大好，很快便睡着了。但是呢，每每睡的正香的時候，總感覺有一團毛絨絨的東西在自己臉上掃來掃去的，別提有多煩躁了。

幾次醒來發脾氣用靈氣将黑貓禁锢住，但是木有用！

因為靈氣還是太少的原因，往往前腳剛将它禁锢起來了，可等一睡着之後，這貓立馬就恢複了自由活動。

于是呢，便越發的可着勁折騰李蘇了。

李蘇真真是覺得，自打來了這麽個鬼地方，自從丹田裏多了個叫《功德簿》的鬼東西，自己的脾氣也是越發的一日比一日好了。

別的不多說，就光看還活着并且完好無損的那只黑貓就知道了。

此刻，自認為好脾氣的李蘇，還依舊耐着性子回答李一博的問話。嗯，李一博之前問什麽來着？昨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有啊！”李蘇說。

李一博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緊等着李蘇緊張的問，“什麽聲音啊？”

“貓叫聲呗！”不光是叫了，還跑她床上去了！

聽到李蘇的回答，李一博又刷的一下，将身子給軟了下去。後續的，也沒心思再問了。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坐了一會，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的，緊接着，忽然站了起來然後出去了。

即便是沒有跟上去，李蘇也估摸出來了，李一博這是往屋後門那邊去了。

他這是想去看看，門上有沒有印記。

然而很顯然，門上面什麽也沒有。

李一博用一種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慶幸的心态，失魂落魄的走回來的。連李老太跟他說，晚上要去李雲喜那裏随禮金的事情，他都沒有聽到。

還是李老太連着又多說了兩遍，他才反應過來。不過呢，這臉色卻是不怎麽好看。

因為李一博經過昨晚上的事，內心裏是有點排斥過去的。可作為李雲喜的侄子，叔叔沒了，當侄子的要是不過去，背後裏是會被人說的。

而且不光是李一博，像李一拼他們，能回來的，也是要盡量在明天中午之前趕回來的。

因為按照當地的習俗，一般情況下，人去世了，是停靈三天的。

第一天是通知所有親朋好友。

第二天晚上到淩晨，做為後代，是要在靈堂繞棺材哭靈的。而李一博做為侄子，也是屬于要去哭靈的那一輩人。

當然，要是真不想去也能找個借口。可到底人都已經回來了，真要不去的話，其實是很得罪人的。

農村裏的，就特別講究這個。

畢竟誰家裏都有老人，有老人就會有故去的那一天。

老一輩的特別講究身後事是否熱鬧，這些就主要體現在來奔喪的人和哭靈，以及送葬上面。

人越多，別人就認為這家越興旺。

而第三天，就是送葬了。

第一日，李一博這邊可去可不去，不會有人指摘。可第二日晚上的哭靈和第三日的送葬，卻是不得不去的。

李一拼兄妹那邊，李老太給打了電話了。

三姐妹是趕不回了，但是李一拼應該是在明天早上能趕到。

不過三姐妹雖然人沒回來，但該給的禮金卻是少不了。而且按血緣關系來算，他們的禮金得比別人還要厚上三分才行。

對于這些，李一博是沒啥意見的。

李一博他們，是到了晚上臨開晚宴前才過去的。

先到了賬房先生那裏，把六份禮金給交了，然後按照家裏的人口領了相對應的效布方才找位置坐上，等着吃完飯。

因着還沒出正月十五，好多外出打工的，或是做生意的都還沒來得出遠門。所以李雲喜的葬禮，來的人特別的多，也顯得格外的熱鬧。

原本準備了五十桌的預算，結果硬是不夠，酒席擺了三輪方才足夠。

不過這樣一來，也就把原本預定着留給明天早上的備用食材都給弄完了。李雲喜那邊後代，只能連夜找人，吩咐他們明天一定得趕大早把食材給買回來。

不過即便是這樣，李雲喜的後人還是笑呵呵的。畢竟在李家村，能把喪禮弄得這麽熱鬧的，也沒幾戶了。

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掙回面子了。

吃完晚飯之後，當閨女的還請了縣裏的花鼓隊來唱花鼓戲。

這玩意李老太愛看，大冬天的也不嫌冷了，坐在院子外頭挨着一群老頭老太太們坐着，一直坐到了淩晨十二點。

然後便是吃半夜飯了。

所謂的半夜飯，也是只有喪禮上才會有的。

因為吃完之後，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們會回去了，而像李一博這樣的，就得開始準備繞棺材哭靈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種哭靈得從淩晨兩點哭到第二天早上五點。

反正呢，是個極其辛苦的累人活。

李蘇到底又差了一輩了，所以哭靈這個活，她是可以免了的。

可李一博免不了。

他顯然也很緊張，不停的拿手摸兜。兜裏面，他給準備了滿滿的一疊十元鈔票。

這些，都是一會在哭靈的時候要用上的。

因為做法事的和尚會在靈堂上擺一個大盤子，每一個人從他身邊繞過去的時候，或多或少都得把裏面丢點錢。

李一博昨晚上被吓到了，心裏就想着，一會繞靈堂的時候，他都掏點錢。希望李雲喜堂叔看在他這麽虔誠的份上，就不要再糾纏他了。

也不知道李雲喜是不是真的有感受到了李一博這份“虔誠”，這天晚上的哭靈，沒出一點意外。

一直到天邊出現了一絲亮光，李一博才放下了他那一顆一直提着的心。

這時候，李一拼也從省城趕回來了。

基本上，鬼這個東西，都是只在晚上出現的。而昨晚上哭靈沒出意外，那麽白天的送葬自然也是順利的。

但李一博萬萬沒想到，送葬完之後的當天晚上，那種奇怪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而這時，他其實已經換了一間房間睡覺了。

因為李一拼的到來，李老太還是另外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給到兩兄弟睡覺。

跟第一天晚上一樣，李一拼也是如謝凱那般，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李一博半夜，卻再一次聽到了撓門的聲音。

這種折騰下，李一博再一次沒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再也受不了的李一博，頂着兩個大黑眼圈，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跟李老太他們說了。

李老太吓的直對着牆上的觀音像就拜，完了還拉着李一博拜。拜完了，還是覺得不安心，李老太當天就拉着李一博去找了李瞎子。

臨走的時候，李一博又把李蘇給帶上了。因為那天晚上，李蘇也跟他一樣看到了“李雲喜”。

雖然李蘇覺得，自己真沒必要去見李瞎子，可無奈她人小式微，決定權壓根就不在她手上，自然也就由不得她說不去，就能不去的。

不過幾個月沒見，李瞎子看起來瘦了不少，也老了不少。

而那只每天晚上必然跑屋裏來找李蘇的黑貓，此刻正蹲在李瞎子的屋子裏，歡快的吃着小魚幹。

似覺察到李蘇的到來，這黑貓還對着李蘇“喵”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了。

李瞎子的屋子很破舊，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加之屋子裏沒開燈，所以裏面的光線就顯得很暗淡。

知道他們的來意後，李瞎子便讓他們坐。

等人都坐下了，李瞎子伸出了他那雙，幹枯枯的，皺巴巴的，跟個雞爪子一樣的手，順着李蘇的腦袋起，一路往下摸。

先是耳朵，再到輪廓。輪廓摸完，又在肩膀上摁了摁。

李蘇皺着眉，強迫自己忍住暴走的沖動。

而在一旁看着的李一博，也是緊皺着眉頭，心裏十分嚴重的懷疑，這個李瞎子是不是浪得虛名。

頓時有點後悔，後悔自己怎麽就跟着李老太過來了。

反倒是李老太，可一點也沒這麽覺得。她只是一臉焦急的在旁邊看着，完了實在忍不住就出聲了，“那個師父啊，有事的是我兒子，不是我孫女！”

所以，你是不是摸錯了一個人啊！

都說了，從誰的肚子裏面爬出來，誰就心疼。對比起李蘇來，李老太顯然更在乎的是李一博。

更何況，李蘇這不是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麽！

所以李老太在一旁焦急又心憂的把李一博這幾天發生的事給說了一遍，“就我這兒子啊，當天晚上回來就撞見了他剛死去的堂叔叔。結果呢，到晚上果然就有什麽東西找上門來了。”

“師父啊，這都連着幾天了，看把我兒子折騰的，眼底都黑了一圈了！你倒是快給我兒子瞅瞅，到底是哪出了問題啊！”李老太是真急，所以也就顧不得其他的了，一個勁的就在旁邊使勁催李瞎子。

李瞎子這會子剛摸完李蘇的肩膀，正要順着肩膀一路摸下去。然後被李老太這麽一吹，有點不大高興了，“你急什麽啊你？在一旁先等着，一個一個來！”

他這可好不容易守到李蘇自動送上門來了，可不得好好的替李蘇摸摸筋骨，瞅瞅他這個未來徒弟的資質啊！

所以這會子，天大地大，也沒有他李瞎子摸索徒弟的事大！

李老太被李瞎子這麽一怼，居然就蔫了下去。盡管面上仍是一臉的焦急，可到底不敢再出聲催促了。

由着李瞎子順着李蘇的胳膊，然後一路往下，摸到手腕上了。

然而李瞎子的手一搭到上頭，整個人就像被針戳到屁股的公雞一樣，整個人就炸了起來！一把甩開李蘇的手之後，就在那裏激動的捶足頓胸的直嚷嚷，“誰，哪個不要臉的，把老子看好的徒弟給截胡了！”

李瞎子是真氣啊！

他打第一次碰到李蘇，就動了收徒弟的念頭。即便是後來被李蘇拒絕了，他也沒有放棄過。要不然，他家的那只黑貓也不會每晚跑李蘇房裏去了。

可結果呢！

有人不聲不響的，暗地裏把他看好的徒弟給拐走了！

這還不算，最重要的是，攏共才幾個月的功夫，那人居然已經教李蘇修煉了！

就在剛剛，李瞎子手搭在李蘇手腕上的脈搏處時，分明就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如的氣息在流動。

這一切的一切都表面了，李蘇已經是別人“徒弟”的這個事實。

李瞎子能不氣麽！

明明都付出了那麽多，中途卻被人摘了桃子！再加上他剛給李蘇摸骨，越摸是越滿意啊！可如今呢，越是滿意就越是怄，越是氣！

所以一氣之下，一時沒忍住，就把心裏的話給吼了出來。

因着李瞎子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屋子裏安靜了好一會。過了許久，李老太方才小心翼翼的說，“師父，那還給我兒子看嗎？”

別看李老太平日裏是挺橫的，但是呢，她又十分的迷信。對于李瞎子這一類的“高人”，往日裏那是格外的尊敬有加。

好在李瞎子修養功夫還算到家，情緒發的急發的快，也收斂的快。而且他也明白，這事牽扯不上李一博和李老頭。

所以面對李老太的詢問，也沒生氣。很是平靜的往李一博那邊的方向瞅了一眼後，便說，“這個，欠了故去人的債，回去當着人家遺像的面還給後人便可無事。”

可到底李一博欠了李雲喜什麽，當李老太在追問的時候，李瞎子又不高興了，“這些東西不該問你們自己麽？問我有什麽用！”

其實是，有用我也不告訴你！

老子好好的一個徒弟，就是被你們送去了省城一趟，回來就是別人的徒弟了。他沒找他們算賬還幫你解惑，已經是看在同是李家村的人的面上了！

再多的，李瞎子卻是什麽也不肯說了！

李老太見實在是問不出什麽了，便只能把準備好的紅封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然後帶着李一博和李蘇走了。

結果剛走出門，就聽到屋子裏好大一陣咆哮聲，“你個沒用的東西，你不是天天晚上守着那丫頭麽？怎麽連人家師傅是誰，你都沒見過啊！”

外頭聽到這話的李一博心裏便越發的後悔了起來，總覺得李老太找的這個李瞎子看起來十分的不靠譜。

可李老太卻對李瞎子的話深信不疑。

回去之後，把這事跟李老頭和李一拼說了。一家人圍在一塊，仔細回想李一博到底欠了李雲喜什麽。不光如此，李老太也逼着李一博去想，畢竟李一博是當事人之一，知道的肯定比他們多。

李一博被逼的，覺得自己都快要瘋掉了。

話說，他自打和蘇麗華結婚之後，就一直在外頭做生意。平日裏，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來一趟。

至于李瞎子說的，欠了李雲喜什麽的，李一博表示這事壓根就不可能。

畢竟一個十年裏攏共見了不到一個巴掌次數的人，李一博怎麽可能會去欠人東西的。

這不是胡扯，是什麽啊！

然而李老太信啊，李家其他人信啊！

他們在那裏翻來覆去的，把一些成年舊事都給翻了出來，還真就被他們給翻出來了。

說起來，那時候李一博還只有十歲。

那一年，李一博生了一場大病，大夥都說這娃子可能熬不過去了。死馬當做活馬醫，李老頭找了個偏方回來，給李一博喝了，但仍舊不見好。為了不然他走的有遺憾，李老太便含着眼淚問他，還想吃點什麽。

李一博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心心念念的想着的，也就是一塊饴糖。

可那個年代，家家戶戶都窮，誰舍得花錢買這糖啊！眼瞅着娃不行了，再跑供銷社去買指定是來不及了的。最後還是問到了當時還是隔壁鄰居住着的李雲喜家，要到了一塊饴糖。

沒曾想，那偏方還是有點用的。李一博當時吃了糖就睡下了，再醒來時，病卻好了大半。

這個，便是李家一家人坐在一塊，思來想去唯一想到的，虧欠了李雲喜的地方。

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李老太卻逼着李一博現在就去買。

這種老式的饴糖，現如今，其實已經很不好買了。李一博跑了不少地方，等買回來的時候，外頭已經天黑了。

然後一家子，拎着一大袋子饴糖，浩浩蕩蕩的去了李雲喜家。

李雲喜老婆看到饴糖，刷的一下眼淚就流了下來。拉着李老太的手，哽咽着說，“到底是兄弟啊！”

為啥李雲喜老婆看到饴糖會這般的激動啊！因為李雲喜在臨死前，就嚷嚷着要吃這個。只不過子孫後代那些人，沒有一個人重視罷了。

人在快死的時候，其實自己是有感覺的。

就像李雲喜，也不知道當時是單純的想吃，還是想到了當初李一博的事。或許是真不想死，臨死前對這個世間還存有留念，便心心念念的念叨着要吃上一口饴糖。

畢竟在李雲喜的腦海裏，當初的李一博就是吃了這個才好了的啊！

當然這些，都只是回來人的一些猜測了。

不過李一博買來饴糖又祭拜完李雲喜之後，當然晚上，那撓門聲便真的消失了。

李一博一覺睡到天亮，一夜無夢。

沒有了晚上撓門聲的折騰，李一博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但是好似這心情又卻怎麽也沒法子好轉。

畢竟誰能想得到，李雲喜為了一塊饴糖，就是臨死前都記挂着不算，完了還為了這個纏了李一博好幾天。早知道是這個原因，別說買一袋子，就是買十袋子，李一博那也是舍得的啊！

......

吃完早飯，李一博便對李老太說，他要回省城了。當然，一同回去的，還有李一拼。

臨走的時候，李一博把李蘇拉到一邊，塞了五十塊錢過去，“蘇蘇啊，我跟你奶奶說了，從現在開始，每個禮拜給你十塊錢的零花錢了。如果還有其他想買的，你就直接跟你奶奶說，讓她給你買，然後爸爸這邊給你報銷。”

誰知道李蘇聽了，直接便說，“那你給我一張卡吧。把錢直接打卡上，我要是有需要了，我自己會去買！”

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倒弄得李一博有點錯愕，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說，“你要卡幹什麽？卡你又不會用。”

“不會用你可以教我啊，你教我，我就會了。”李蘇對着李一博伸着手，顯得十分的坦然。完了還又加上一句，“這又不是多難的事情。”

對上李蘇直視過來的眼神，李一博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