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周五:迷失海妖03
第68章 周五:迷失海妖03
第二天, 一道尖叫聲吵醒了所有人。
等所有人趕往聲音來源時,發現昨晚那個老者死了,身旁是一張好人牌。
很快,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原來中年夫妻裏的那個丈夫也死了。
而丈夫身旁, 放着一張惡魔牌。
衆人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等到所有人坐在圓桌前時, 似乎都有些驚魂未定。
西決夫人擦拭着額頭上的細汗, 拿起扇子的手也不斷在顫抖着,“是真的死了嗎?不是說這只是一場游戲嗎?為什麽會真的死人?”
那對年邁的夫妻面面相觑,顫抖着的手卻緊緊的握在一起。
凱斯是裏面年齡最小的, 但面對這種情況卻反而顯得很是沉着冷靜,他一句話沒說,只是将目光移向了船長。
沒錯,這個游戲是昨晚船長提出來的,而且船長說了, 在這裏他說了算。
那麽會是船長殺了他們嗎?
可是原因呢?
眼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自己,船長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我向大家保證,真不是我殺的人,相信我。”
西決夫人顫抖了一下睫毛,肥胖的臉頰一抽一抽的, “那這場游戲還能結束嗎?”
船長搖了搖頭, “不能結束, 這是一直流傳下來的游戲規則,也是我這艘‘塞壬號’一直平安的原因, 塞壬們會躲在暗處看着我們玩游戲,如果中途停下的話,那麽塞壬就會将我們船只掀翻,然後将我們都拖進海裏,但之前從沒有過傷亡情況,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聽到這話後,西決夫人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她指着船長說道,“你在開什麽玩笑!這一切不是你搞出來的嗎?你就直說你想要多少錢吧,只要讓我安全到岸,多少錢我都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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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決夫人!”船長突然大聲說道,“難道是我不想安全到岸嗎?難道是我想船上死人嗎?你知道這對我的名聲來說是多麽大的一個侮辱嗎!我都說了以前也經常玩這個游戲,但只有這次出現了意外!”
凱斯卻是想到了什麽,神色變得驚恐起來,“是人魚!是那條人魚的原因!”
那對年輕的夫妻也回想了起來,“沒錯!肯定是那條人魚搞的鬼,那個老者死前就一直喊着它是不詳的東西,我們快把它抛到海裏去!”
西決夫人卻突然情緒變得無比激動,“我不允許!那條人魚是我的,而且它好端端的在玻璃瓶裏裝着,難不成他還能爬出來殺人嗎!”
蘇周看向身旁的大鬼,若有所思的開口,“既然他在瓶子裏面,那不如我們去看看他如何?”
衆人卻突然沉默了下來。
船長臉色也很不對勁,他吞了吞口水,看向身側的副船長。
副船長則是低下頭對他耳語兩聲,船長立刻咳嗽了兩下正聲道:“既然大家覺得是這場游戲殺了人,剛好白天了,不如大家投票表決,看看被投票出去的人到底會不會死。”
“傑克船長你什麽意思,你是要讓我們自相殘殺嗎?”西決夫人第一個不同意。
随後凱斯以及那對年輕夫妻也不同意了。
無奈,船長再次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那你們想怎麽辦?我都說了肯定不是因為我這個游戲的原因,游戲怎麽可能殺人呢?既然你們不信,那就讓我們投票試試看啊,再說了,游戲是不能停下的,否則将會受到詛咒,到時候我們一個都別想活着回去!”
空氣再次變得凝固起來,船長閉了閉眼,“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我的游戲,不能停下,現在投票表決白天要處死的是誰,大家可以寫在白紙上,一分鐘後我會收上來統計,記住,不能棄權。”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西決夫人看着眼前的白紙,神色憤怒。
她起身想要離開,卻又想到了什麽,于是憤憤的在上面寫上了一個名字,直接朝着傑克船長扔了過去。
“拿去吧,我也很想看看衆目睽睽之下,你想要怎麽殺人!”
蘇周垂下眼簾,思索了一二後也開始動筆起來。
他寫得很快,唰唰兩聲就寫完了然後遞給船長,而其他人見此,也開始寫了下來。
等船長将所有人寫下的名字看了一圈後,随後緩緩将目光放到了那個死了丈夫的女人身上,“雖然很同情您剛剛失去丈夫,但今天您被投票出局了。”
那個中年女人一言不發的站起身,她神色麻木,看了一眼衆人後直接離開這裏回到了房間。
一時間,就連蘇周都有些摸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但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那條人魚的秘密。
“既然白天的投票結束了,那我去看看那條人魚吧。”
西決夫人也連忙跟着,“我也要去,那條人魚是我的!”
無奈,所有人也連忙跟了過來。
然而在打開房間那一刻,西決夫人卻是大叫了一聲。
只見昨天還好好的玻璃瓶,卻不知何時被人打碎,地面一片的潮濕,而裏面的人魚早就不見了蹤跡。
“妖精,肯定是妖精!”那對年邁夫妻握住手大聲喊道。
西決夫人心疼的看着滿地的玻璃碎渣,“我的人魚呢?是誰偷走了我的人魚?!”
蘇周眉頭皺了一下,他昨晚根本沒有聽到玻璃瓶碎掉的聲音。
而且他的房間離這裏最近,昨晚上他也并沒有完全睡下,如果有人過來砸開了玻璃瓶,他是一定會聽到一些聲響。
好奇怪。
還是說,是這條人魚自己跑出來的嗎?
西決夫人卻仿佛發了瘋,他朝着船長過去,瘋狂的拉扯着對方的衣服,“是不是你把我的人魚藏起來了,你要多少錢就說,我願意用錢來擺平這一切!”
船長抓住西決夫人的手,又無奈又不耐煩的樣子,“西決夫人!請您冷靜一點,這扇門昨晚上我鎖得很死,并且只有一把鑰匙,我很确定這把鑰匙一直在我身上,說不定那條人魚還在這個房間裏。”
西決轉身對着門口的仆人說道,“快,給我找啊!”
她的仆人立刻仔仔細細的将房間裏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可卻依舊一無所獲。
西決夫人簡直快發了瘋,她是那麽喜愛那條人魚,為什麽會不見了!
船長也很是疑惑,他蹲下來來,伸出手去摸了摸地上潮濕的水。
然而手指剛觸碰到這股濕潤的水時他的目光就沉了沉,這不是水,倒像是什麽粘稠的液體,而且還有着一股很是腥臭的味道,很潮濕。
而這時,旁邊房間突然傳來了一道槍聲。
等衆人感到隔壁房間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中年女人飲彈自盡了,她手裏還拿着手槍,維持着死前這個姿勢,而她的身側,放着一張好人牌。
“這、她是自殺的嗎?”
“所以昨晚上那兩個人也是自殺的?”
“不,昨晚上那兩個玩家不是自殺的。”
一時間,大家的心情都沉入了谷底。
畢竟誰也沒想到,才過去一天,竟然直接死了三個人。
西決夫人尖叫了一聲,拉着自己的裙子趕緊跑回了房間,似乎這一刻終于感受到了害怕。
船長則是低聲祈禱着,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阿門。”
說着,他趕緊安排人來處理這具屍體。
剩下那對年輕夫妻以及老年夫妻也紛紛轉身回到了房間,蘇周看了大鬼一眼,示意他跟着過來。
等回到房間後,蘇周反手将門關上,然後看向大鬼。
大鬼搖了搖頭,“我昨晚過去的時候裏面那個玩意已經跑出來了,有人比我更快。”
“你覺得會是誰?”
“都有可能。”
蘇周抿緊了雙唇,沒錯,目前來看,誰都有可能。
大鬼示意蘇周不要緊張,冷靜的将目前局勢分析給他聽,“如果按照游戲邏輯,我們的配置是四神四好三惡,目前已經死了一個惡魔以及兩個好人,你還有一瓶藥,今晚就必須要救人,然後等明天預神出來。”
蘇周沉思着,“你覺得,預神會是誰?”
大鬼還是那句,“都有可能。”
蘇周推開大鬼,然後緩緩坐下,“不,我感覺我能抿出來。”
昨晚上拿牌的時候,他明顯在那個中年丈夫臉上看到了心虛以及緊張的表情,所以他才會在晚上毒死對方,因為他很确定對方是惡魔。
而其他人的表情,有破綻的并不多。
凱斯跟西決夫人,到底誰是好人誰是惡魔呢?
那對年邁的夫妻應該都是好人,年輕夫妻裏面應該是一好一壞。
大鬼很喜歡看蘇周認真的樣子,他覺得蘇周這時候很迷人。
其實他倒不是很在乎這場游戲,可看到蘇周這麽認真努力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想要陪着對方繼續玩下去。
好一會兒,蘇周微微擡眼,“看今晚死的人是誰,我應該就知道誰好誰壞了。”
大鬼撐起下巴,點點頭依舊安靜的看着蘇周。
蘇周卻仿佛并沒有注意到,而是繼續分析道:“我一直覺得那條人魚很奇怪,目前也并不能确定是有人放他出來還是他自己跑出來的,船長目前的表現來看似乎跟那條人魚沒什麽關系,但也并不可信。”
“而且我總感覺我們玩的游戲其實不能殺人,應該是有人幕後在操控着,有可能是那條人魚,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對了,你找出船上的非人類了嗎?”
說着,蘇周擡頭朝着大鬼看去。
正好落入了大鬼那雙柔和的目光裏,他眉頭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移開目光。
大鬼嘴角笑意似乎加深了兩分,他點點頭,耳上垂下的流蘇微微蕩漾着,“你找到的非人類,跟我找到的是一樣的。”
蘇周轉念一想,又嘆了口氣,“這場游戲不難,但要找出那條人魚估計有點困難了。”
“不用擔心,那條人魚肯定還在這裏。”
“這點我知道,我只是奇怪它的目的是什麽?故意被人打撈上船,然後殺死船上所有人?”
大鬼聳聳肩,“誰知道呢?”
反正謎底最後都會被揭曉。
大鬼想到了什麽,繼續說道,“我感覺那條人魚在後續階段還會出現,所以現在不用急着管它。”
“那目前是先把游戲走完?”
“嗯。”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吹來了一陣狂風,蘇周沒有将窗戶關上,此時外面的風嗖嗖的往屋子裏面鑽。
蘇周來到窗前,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要有一場暴風雨了。”
大鬼看向外面陰沉的天空,他比蘇周感知到的東西要多一些。
因此他一直都知道有東西在海底盯着他們,然後不斷盤旋在這艘輪船周圍。
但似乎船上有什麽它們忌憚的東西,因此一直不敢貿然現身。
蘇周回過頭,“對了,你覺得預神會是誰?”
大鬼回想了一圈所有人的表情,“或許會是一個我們都意想不到的人。”
蘇周微微側目,會嗎?
他倒有猜測的人選,只不過目前也不能确定,還是要看晚上死的是誰。
而很快,夜晚到來之時,海面的風更加的潮濕,也帶着一股子說不清的腥味。
蘇周坐在床上,好一會兒三號才過來,艱難的發出聲音:“今晚……你死……救嗎?”
今晚殺的人是他?
看來有人知道他肯定身份不簡單,所以才會想要殺死他。
蘇周點點頭,他當然要救自己。
而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拍打着他的窗戶。
蘇周示意三號過去,随後他站起來朝着窗邊過去。
晚上天氣緩和了下來,甚至還有月光落下,但窗外依舊一片的昏暗,什麽也看不清。
蘇周站在窗戶前,突然一股冰冷的感覺從腳底升起。
仿佛在昏暗的環境之中,有什麽東西正在死死的盯着他。
不,也不是盯着他,那目光之中有着打量,還有着好奇,也有一部分的惡意。
同時那股潮濕的感覺撲面而來,仿佛整個屋子都被霧氣所侵蝕,窗戶也迅速的升起一片的白霧。
蘇周微微将手握緊,指尖的花瓣随時都可以射出。
然而眨眼間,那股潮濕的感覺卻突然散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那股冰冷的感覺也突然消失,四周似乎又恢複了原樣。
怎麽回事?
跑了?
是那條人魚嗎?
蘇周上前兩步,然後猛的拉開窗戶,然而窗外卻一片的寧靜,借着月色甚至還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海面,波瀾壯闊。
吹來的海風帶着點點潮濕以及鹹味,但除此之外,什麽異樣都沒有。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不對,肯定是那條人魚,但那條人魚跑去哪兒了?
想到什麽,蘇周猛的回過頭,發現三號還在安靜的站在床邊,如同一座雕像,沒有一絲人氣。
蘇周靜靜的看了三號好一會兒,确認對方沒什麽異樣後這才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三號很是溫順的轉身離開,還不忘幫他關上房門。
不對勁,他們身邊的仆人很不對勁。
也對,之前大鬼也提醒過他,讓他注意一下身邊的仆人。
難道只是工具?
蘇周仔細的回想起三號的一舉一動,說起來之前他好像就看到過三號陰沉沉的目光。
但這股目光轉瞬即逝,後面也似乎并沒有再出現過。
而且這場游戲,為什麽是由三號來傳遞消息?難道其他幾個玩家也是如此,所以他們身邊才會都分配一個仆人?
好像隐約有哪裏不對勁。
蘇周又将目光重新移到了窗外。
而輪船下面的海水裏,一條尾巴拍打起一片浪花,然後鑽入海底消失不見。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但也似乎慢慢接受了這個游戲。
船長眼底也是一片的青色,應該也是通宵沒睡好。
大家安靜的坐在圓桌上,之前十二個人,如今卻空出了三個位置。
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坐着,壓抑的氣氛讓衆人都感到了不舒服。
好一會兒,船長才開口說道,“好了,我們繼續游戲吧,昨晚上沒有人死亡嗎?”
而衆人還是沒有說話。
船長掃視一圈,嘆了口氣,“其實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好好繼續游戲,比起那條人魚,我們的安全更重要。”
看着大家興致還是不高,船長嘆了口氣不得不講述着他的故事:“其實我很理解大家,但這個游戲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這是‘塞壬號’一直流傳下來的規則,因為——”
船長幽幽的給衆人娓娓道來,原來船長很小的時候就跟着父親出海了。
因為這片海域太過驚險,因此每次出行大家都不得不小心翼翼,但即便如此,也會經常出現意外。
後來有人找到了女巫,女巫告訴他們可以采用玩游戲的玩法來規避這些意外。
當他們開始游戲的時候,那些潛在海底的生物就會專心看他們玩游樂,看得入迷後就會放他們安全的離開。
這些年來,船長每一次航海都會在船上玩這場游戲,但玩游戲之後也真的沒有出過一次意外。
以往也有其他船長不信邪,但無一例外都出現意外全軍覆沒了。
并且當時女巫說過,一旦游戲開始就不能停下,不然将會激怒海底裏的那些生物,他們死得更慘。
所以,這也是船長直到現在還堅持大家繼續游戲下去的原因。
聽完船長的話後,衆人的臉色卻變得更難看了。
西決夫人沉重的吐出一口氣,“可你為什麽一開始沒有告訴過我們,不然我絕不會上這艘船!”
“西決夫人,是我求着你上船的嗎?難道不是你們非要乘坐我的‘塞壬號’嗎?相信我,只要游戲繼續下去,我們一定會安全的到達!”
“安全到達?怎麽安全到達?白天死一個晚上死一個的到達?”凱斯毫不客氣的回道。
船長卻突然沉默了下來,他仿佛在極力壓抑着情緒,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了,将桌子上的鈴铛拿起狠狠的摔在地上,“我不管你們是什麽身份,也不管你們到底想幹什麽,但我今天就把話放到這兒,只要我在一天,這場游戲就必須繼續下!”
說完,船長狠狠将自己懷裏的槍拍到了桌面上,仿佛想要借此震懾所有人。
也果然,在看到槍支後,大家紛紛垂下目光不再說話。
船長深吸了一口氣,“好了,開始今天的投票吧,或者大家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蘇周輕輕波動着身前的鈴铛,然後緩緩開口,“我是神預。”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蘇周身上。
其中西決跟凱斯的表情格外精彩。
“你是神預?”有人很是詫異的問道。
蘇周看向他,堅定的點點頭,“沒錯,我是神預。”
船長卻仿佛松了一口氣,示意蘇周繼續說下去。
蘇周看着身前的鈴铛,再次開口道:“第一晚我查了那個中年妻子的身份,她是個好人,昨晚我查了年輕丈夫的身份,他是惡魔。”
說着,蘇周将目光放到年輕夫妻裏那個男人身上。
那個年輕丈夫‘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指着蘇周的惡狠狠的說道,“你誣陷我!我根本不是惡魔,我是好人!你根本就不是神預!”
大鬼則在旁邊幫腔道:“我是女巫。”
所有人的目光又朝着大鬼看過去。
大鬼神色沒有一丁點變化,只是自顧自說道,“第一晚是我毒殺了那個中年丈夫,我就喜歡開局撒毒,第二晚我用了靈藥救神預,也就是他。”
大鬼朝着蘇周點點頭,表示認可蘇周的身份。
然而那個年輕丈夫臉色卻猛的爆紅,指着大鬼跟蘇周說道,“我看出來了,你們都是惡魔,你們兩個聯手打算幹掉我們所有人,所以才爆身份對不對!沒錯肯定是這樣!他們就是剩下的這兩個惡魔,真的女巫跟真的神預呢?出來啊!”
而她身旁的那個年輕妻子卻突然開口了,“親愛的,不要慌,我才是真的神預。”
大家的目光又都落到了那個年輕妻子身上。
年輕妻子安撫着讓自己丈夫坐下,然後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好吧,其實我才是真的神預,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冒充我的身份,但我第一晚查的就是你,你是一個好人,所以不要給我們好人搗亂可以嗎?”
這幾句話是對着蘇周說的。
說完,年輕妻子站起來環視一圈,然後輕聲說道嗎,“沒錯,我真的是神預,我第一晚就查看了張遠的身份,他是一個好人,而第二晚我查了我丈夫的身份,他也是好人,本來我不想開口的,但我覺得再不開口就要讓惡魔贏了。”
而一旁的船長,卻是露出了幾分興奮的目光。
沒錯,游戲就該這樣繼續下去,據理力争,你來我往,這樣才能變得精彩起來。
蘇周卻絲毫不怯場,微微擡了擡下巴,“我是神預,我理解你想保護自己丈夫的心情,但惡魔就是惡魔,不能因為是你的丈夫你就包庇他。”
年輕女人也并不示弱,反而是加重了語氣說道:“如果你是一個好人,就不要給好人搗亂,我第一天就查的你身份,你就是一個好人,我丈夫也真的是好人!”
蘇周聽完,也只是回了一句,“我是神預。”
終于,一旁默不作聲的老年夫妻裏的老年男子咳嗽了一聲,忍不住開口了,“好吧,既然事實已經到了這份上,那我承認了,我才是真正的神預。”
船長興奮的咬着牙齒,又出現了,新的神預。
就是這樣,繼續下去這場精彩的游戲!
老年男子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抽到這張牌,但我真的是神預,第一晚我查看了那個中年男子的身份,他是惡魔,但他死了所以我不敢開口,第二晚我查看了張遠先生的身份,因為我覺得你很冷靜也很奇怪,但讓我意外的是,你也是好人,所以我不清楚今天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蘇周的身上。
因為蘇周的身份突然變得很是尴尬。
首先他說自己是神預,可兩個跟他對跳的神預卻都說他是好人。
并且,就連女巫都說晚上救的他。
所以說,蘇周是個好人,但卻是故意跳出來搗亂的?
原因呢?
為了炸出真的神預?
蘇周面不改色,“我尊重你是老者,我也知道你跳出來是出來幫我擋刀,但我不需要,我是神預所以我就要承擔我的責任,我永不改口,我就是真的神預,今天的票我肯定是投給我驗出來的惡魔。”
而這時,一旁的西決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終于下定決心站了起來,“不要吵了,好吧,我承認,我才是真的神預!”
第四個神預出現了!
船長激動的快要将尖尖的牙齒都露出來了。
西決夫人神色卻很是複雜,他看向前面三個說自己是神預的玩家,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現在場上總共就只剩下八個人,四個人都說自己是神預,她根本就猜不透這些人的心理。
于是西決夫人語氣複雜的說道,“我玩不明白這個游戲,我也不想玩這個游戲,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們都要說自己是神預,但我才是真的,首先第一晚我沒有驗人,我承認我第一晚失誤了,因為我根本沒有把這個游戲放到心上。”
說道這裏,西決夫人似乎神色有些愧疚,但繼而又繼續說道,“但第二晚我就開始驗人,我驗出了,她——”
西決夫人朝着那個年輕妻子指過去,“她才是真的惡魔!我第二晚驗出來的就是惡魔,是真的!相信我!”
大鬼拿起自己的骨扇,眼底流露出幾分玩味的表情。
而旁邊的凱斯卻是驚呼了一聲,“哇哦,四個神預了,還查了兩個惡魔,那我不跳一個神預是不是不合群?”
場面的局勢并沒有因為這句話緩和下來,反而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
大家面面相觑,卻又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
蘇周神色依舊平靜,“我是神預,我是第一個跳出來的神預,所以我只相信我的判斷以及技能,我的票,只會投給我驗出來的惡魔,至于其他的,我無話可說。”
“是無話可說還是不知道怎麽去辯解?”凱斯突然冷嗖嗖的嘲諷道,“你說你是神預,可場上四個神預,那怎麽處理?”
蘇周想了想,“很簡單啊,目前驗出了兩個惡魔,那就今天投票一個,明天再投票一個呗。”
凱斯嗤笑一聲,“那如果他們都是好人,難道不就是送惡魔贏了嗎?”
“那你想怎樣,把我們四個神預都投出去,這好像是惡魔的做法吧?”蘇周反問道。
凱斯臉色突然就變了一下,“你不要胡說!我是好人!我是獵人!”
“是嗎?那不如把你投出去,看你能不能開槍帶走我啊。”
凱斯那臉色又變了一下,“你到底想幹什麽!再怎麽也投不到我的身上我告訴你!”
蘇周微微眯起眼睛,帶着幾分不屑,“那就閉嘴。”
西決夫人看看衆人,搖着頭坐了下來,“我不知道為什麽場面會變成這樣,但相信我,我真的是神預,那個女人真的是惡魔,是我昨晚查出來的,我第一晚真的不知道怎麽去驗人,我承認這是我的失誤,可我也真的是神預啊。”
而那個老年男人看看四周,握緊了自家妻子的手,搖搖頭說道,“我承認,我不是神預,我出來只是為了看看大家的反應,但我沒想到會有這麽多神預,我退出了。”
年輕妻子卻神色有些激動,對着蘇周大聲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跟我作對,但我真的查出來了你是好人,你是好人不要給大家添亂好不好,我真的是神預!我雖然沒有查出惡魔,可我真的是神預,西決夫人你誣陷我,你肯定是惡魔!”
蘇周垂下眼簾,他不知道西決夫人此時跳出來的意義是什麽?
為了把場上的水攪得更亂?
還是說,西決夫人真的是神預?
就在場面陷入僵持之時,那個一直沒有做聲的老婦人終于搖了搖頭,她看向自己的丈夫,然後擡起頭無奈的說道,“好了,鬧劇就在這裏結束吧,我告訴你們真相吧,我才是真的神預。”
而他身旁的丈夫卻是臉色猛的變了一下。
老婦人卻是握緊了丈夫的手,語氣一片的平靜,“聽我說,這場游戲對我們來說不重要,跟你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擡起頭看向所有人,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我才是真正的神預,我第一晚驗了我的丈夫,很不幸他是惡魔,作為一位妻子,我沒辦法第一晚不去驗他的身份,所以我不敢說出來,因為他是我深愛的丈夫,第二晚我驗了張遠先生,是的,他是好人。”
她頓了頓,将目光移向蘇周,“張遠先生,很遺憾在場所有人都承認了你的好人身份,我也不知道你冒充神預的身份是否只是為了炸出真正的神預,但如你所願我出來了,而我的丈夫将跟我一同結束這場游戲。”
說到這裏,她将目光移向自己的丈夫,而那個老年男子目光卻變得有些濕潤。
好一會兒,他才握緊了自己妻子的手,“作為惡魔,我記得是可以直接自爆帶走一位玩家的,我選擇跟我妻子一同退場,抱歉。”
說完,他站起身牽着自己的妻子緩緩離開了座位。
而船長興奮的磨了磨牙,“好了,惡魔自爆,然後直接進入天黑,今天不需要投票了,歡迎進入黑夜。”
西決夫人卻是一臉難以置信,“怎麽可能呢?為什麽?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
大家都神色複雜,蘇周卻沒有一句解釋,起身就朝着自己房間回去。
大鬼看了一圈後,也跟在蘇周身後回了房間。
很快,走廊那裏又傳來了尖叫聲。
因為那對老年夫妻,服毒自盡了,他們皮膚浮現出不正常的青紫色,嘴唇一片的黑紫,手裏還拿着空空的毒藥瓶子。
西決夫人過來只看了一眼,再次尖叫着爬回了房間,似乎無論外面發生什麽都不會再出門了。
蘇周若有若思的看了那個毒瓶子一眼,上面留着幾滴粘稠的液體。
這可不像是服毒自盡啊。
是那條人魚做的嗎?
也不一定,誰說這條船上,非人類生物只有那條人魚。
那麽,今晚死去的人會是誰?
會是他嗎?
或者是其他人?
沒了雙藥的女巫,已經沒什麽作用了。
一晚上蘇周都在等待在白天的到來,終于,當天空泛白時候,又是一道尖叫聲劃破了寂靜。
蘇周睜開雙眼,揉了揉眉心,如果昨晚上死的不是他的話,那麽會是誰呢?
于是他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這才發現昨晚上死的,是那個年輕男人,而他的旁邊,放着一張好人牌。
為什麽死的會是他?
不應該啊。
怎麽都不應該死的是他才對。
難不成是有人故意想要将髒水潑在他身上?
這麽明目張膽嗎?
等到所有人都坐在圓桌上時,氣氛比昨天還要來得低沉。
西決夫人拿着黑色扇子的手都有些哆哆嗦嗦,似乎現在她都沒辦法平息下來自己的情緒。
其他人或多或少臉色也很難看。
尤其是那個年輕的妻子,她突然擡起頭朝着蘇周看來,“是你!是你故意害死我的丈夫!”
蘇周側頭,半點不帶慌亂,“我理解你喪夫的心情,但我昨天才說了你丈夫是惡魔,今晚就殺了他,就是為了将自己暴露出來嗎?我沒這麽蠢,而且這種故意潑髒水的行為,很低劣。”
凱斯看了看四周,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對勁,于是吞了吞口水,遲疑的問道,“那個,我們的人員配置,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蘇周腦海裏面突然閃過什麽東西,什麽意思?
目前他們還剩下五個人,難不成五個人裏面,有兩個惡魔?
不,他們的配置是四神四好三惡,目前死了兩個惡魔以及,四個好人!
他們已經死了四個好人了,按照游戲規則,要麽殺死所有的好人,要麽殺死所有的神職,都算惡魔獲勝,所以,現在所有好人死去後他們也會游戲失敗才對!
所以,游戲規則的配置是錯誤的嗎?
下意識的,所有人将目光朝着船長看過去。
卻看見船長拿着面包不斷咬着,仿佛在磨牙,瞧見所有人的目光後,他舔了舔牙齒,“你們是說人員配置嗎?對,你們有神預、有女巫、有獵人,還有好人以及惡魔。”
蘇周突然想到了什麽,是誰告訴他,他們的配置是四神四好三惡的?
船長可從來沒有說過他們的身份配置。
蘇周垂下目光,随後緩緩的朝着大鬼看過去。
是大鬼告訴他的,可很明顯,大鬼告訴他的配置,是錯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