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把狗崽撿回家
第2章 把狗崽撿回家
淩月仙姬身子緊繃起來，她飛快打開封閉的結界，三個大妖化作光點，飛快地朝着殿宇深處飛去，而就在三個大妖的身形出現在雲端宮殿內的垂簾之前，三個大妖目眦盡裂地看着那個蛾妖高舉手中的短刃，狠狠地刺向那只白絨絨的睡得人事不知的幼犬的身體。
玉藻前熾烈的妖力飛落在那只蛾妖的身上，聚結的妖力一瞬間就将那只蛾妖化作灰燼，而蛾妖手中的短刃的刃尖還是劃破了幼犬柔軟的肚皮，狗崽白絨絨的肚皮被刀刃劃出了一個細小的傷口。
但因為狗崽的身子太小，那個傷口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淩月仙姬握緊拳頭，她眉頭緊蹙，叱令道：“快傳醫師！”
玉藻前疾步走到動也不動的狗崽身邊，他蹲了下來，手一動，金色的結界籠罩在狗崽的身上，幼犬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地愈合起來，結界隐去，淩月仙姬蹙緊的眉頭松了些，她話裏帶着一點感激，說道：“玉藻前大人，感謝您。”
玉藻前隐去了尖銳的利爪，他手捏住了一動不動狗崽的爪爪，粉色的小肉墊軟綿綿的，一小只狗狗像是沉睡一半，安靜又舒适。
玉藻前聽見了幼犬的心跳聲，但他也感知到了，就在那個刀刃劃破幼犬身子的一瞬間，小奶狗的靈魂便從身體裏消失了，他看着閉着眼睛就像是熟睡的奶犬，語氣帶一點驚嘆，帶一點感慨地說道：“我很抱歉，修羅丸雖然活着，但是他的靈魂已經不在此世。”
“什麽意思？”淩月仙姬難以置信地檢查了一下她的幼子，她看沒有看出她的幼子和平時有什麽不同。
“玉藻前，”殺生丸鋒利的視線落在狐妖的身上，他說道：“我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幼弟的名字。你是如何知道的？”
玉藻前抱臂站在垂簾之下，他看着溢出一股子奶味的奶狗子，輕輕笑了一聲，他說道：“殺生丸，今天從見到我開始你就沒有問過我，四楓院去哪了。”
淩月仙姬看着眸子裏表現出的對她的幼子不加掩飾的喜愛的大妖，她忍不住問道：“什麽意思？”淩月仙姬一直很好奇，為什麽這兩個久負盛名的大妖會對她的孩子另眼相看，難道是因為她的幼子嗎？
而這兩個大妖從來沒有來過西國。
“四楓院去哪了？”殺生丸強作鎮定地問道。
“四楓院不是我的伴侶的真名，那只是收養他的家庭給他的姓氏，他的真名叫做修羅丸，”玉藻前看着淩月仙姬和殺生丸幾乎一模一樣的驚詫表情，狐妖說道：“是的，修羅丸對你另眼相看的原因，是因為他記得你的氣味，你是他的兄長，殺生丸，”狐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笑意，他說道：“奴良滑瓢曾經還好奇過，為什麽修羅丸長得與你十分相似嗎？他甚至還猜測過他和犬大将有什麽關系，修羅丸沒有否認，只是岔開了話題。”
“玉藻前大人，你說的是真的嗎？”淩月仙姬問道，她強捺下震驚之後，突然明白了初見這個狐妖的時候，這個大妖努力向她表達善意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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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己不是晚輩而是長輩嗎？
狐妖的視線微妙地飄過面露糾結的年長犬妖，他語氣複雜地說道：“如果您願意的話，仙姬夫人，我可以叫您母親大人。”
“不必了！”淩月仙姬拒絕得毫不猶豫，仙姬夫人表示她拒絕當這種媽。
大可不必，真的！
淩月仙姬頓了頓，她問道：“你知道，修羅丸，嗯，修羅丸的靈魂去了哪裏？”
“是的，我知道，”玉藻前說道：“他的靈魂去了一個名為屍魂界的地方，在那裏他會學習斬術、白打、瞬步和鬼道，他在未來進入了他長大的軀體，并且從未來穿越時間到達平安京，成為名震天下的大妖。”
淩月仙姬抱起仿佛熟睡的狗崽，坐在了踏上，她聽着玉藻前說道：“三月前，此世的修羅丸出生的一瞬間，就将意外來到此世的後世的修羅丸推回了他原有的時間點，如果五百年前晴明沒有說錯的話，再過一百年，您就可以與您的孩子重逢。”
淩月仙姬看着自己的幼子，複而擡頭，問道：“晴明？平安京的守護神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可不是一般人，他不僅五百年前名躁平安京，去世之後還成為了平安京的守護神。
“是，”玉藻前從袖兜裏拿出一張紙，說道：“修羅丸臨走前，留下了這張繪制書寫了如何照顧他身軀的信箋，”玉藻前将信雙手送到淩月仙姬手邊，狐妖微笑着說道：“他說，等到時間回歸正軌，他很期待和您重逢。”
淩月仙姬垂首，她沉默地看完這封寫着能夠讓失去靈魂的身體正常生長地的陣法，她揉了揉狗崽崽軟綿綿的肚皮，她有些難以置信，但她看着她的幼子，原來只要被揉肚肚就會醒過來的小奶狗此時一點反應也沒有，而且玉藻前也沒有欺騙他們的理由。
末了，她終于問道：“玉藻前，你知道修羅丸在那個……屍魂界的地方的經歷嗎？”
“知道。”狐妖回答。
一直沉默的殺生丸陡然開口，他問道：“收養他的人對他好嗎？”
“修羅丸說，他剛剛達到屍魂界，就被收養了，沒有受一點苦，收養他的家人對他很好，”玉藻前勾了勾唇，看着眼前這兩個震驚之後強作鎮定的犬妖，說道：“他是被貓養大的。”
貓？
狗是被貓養大的？像話嗎？
而此時，一個巴掌大的小奶狗“啪叽”一聲掉進了膝蓋高的草叢裏，小奶狗摔得頭暈目眩四仰八叉，半晌才緩過勁來，小奶狗蹲坐在草叢中，可憐巴巴的嗚嗚了一聲，小奶狗等着，卻怎麽也等不到平日裏一聽到他哼唧就急忙趕過來的那人。
幼崽總是孱弱的，無論是動物還是妖怪，離開了長輩的呵護，他可能三日都活不過。
小奶狗不知道這一點，他甚至連母親、兄長的概念都不知道，他只感覺到了害怕。
四楓院玖城微微側首，在流魂街散步的二番隊隊長感覺到了輕微的靈力波動，小狗崽一臉懵逼地蹲在草叢的時候，四楓院玖城順着小奶狗靈魂穿過黑腔産生的靈力波動，和小奶狗溢出的清澈靈壓，一路尋了過去。
四楓院玖城的腳步存了下來，他自言自語道：“就是這了。”
“嗚汪嗚。”草叢裏傳出輕聲的幼獸的輕昵聲。
四楓院玖城的視線落在離他不遠的草叢，四楓院玖城感覺着細微的溢散的靈壓，腳步極輕地朝着草叢走去，他蹲了下來，伸手撩開茂密草叢。然後，四楓院玖城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白乎乎的狗頭“嘩”的一下縮了回去，小小的狗崽驚恐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蜷縮在草叢的深處，瑟瑟發抖。
無家可歸的狗崽，滿身的細絨毛炸着，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驚恐。那雙金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四楓院玖城，圓鼓鼓的眼睛裏流露出的是慌張和恐懼——這雙眼睛比之那些并無靈智的動物，要多了許多的靈動。
“啧啧，”四楓院玖城發出吸引狗崽注意的啧啧聲，然後伸出手“過來，過來小家夥。”
小狗崽警惕地吸了吸鼻子，四楓院玖城安靜地蹲在草叢前，耐心地等着收到驚吓的小狗在湊到他的手邊，粉嫩的小鼻子貼着他的手嗅了嗅，四楓院玖城一邊說道：“別怕，小家夥，別怕。”然後，小狗崽就感覺到一直溫暖的手蓋在了他的頭上，暖呼呼的手心壓在他的腦袋頂，充滿了溫暖與善意。
小狗崽“嗚咽”一聲，他忍不住用圓滾滾的腦袋蹭了蹭這個蓋在他頭頂上的手，濕漉漉的鼻尖和男人的手心碰在一起，冰涼涼的。
然後，幼犬感覺頭上一松，那只手托起他的小肚皮，四楓院玖城把小奶狗從草叢裏托了出來，他把身子明顯緊繃起來的小奶狗托到自己的鼻下，輕輕地嗅了嗅，一股子帶着奶味的清香，與此同時，四楓院玖城也分明感知到了和小奶狗溢散的靈壓混雜在一起的來自于黑腔的渾濁靈力。
小奶狗晃了晃尾巴，歪着頭好奇地看着男人，緊繃的身體稍微放松一點，并沒有完全放松警惕。
四楓院玖城托起狗，聞了聞狗，一股子奶香，四楓院玖城毫無形象地在草叢邊坐了下來，白色的隊長羽織披在身後，四楓院玖城把毛茸茸的小白狗放在他曲起的腿間，小奶狗兩只小小的爪子撐着四楓院玖城的肚子，軟軟地踩了踩，感覺挺安全的，狗崽坐了下來。
然後四楓院玖城就從懷裏掏出小魚幹開始喂狗，小奶狗先是嗅了嗅四楓院玖城捏着的小魚幹，然後試探地舔了舔，就開始用小奶牙開始磨着小魚幹啃。小魚幹又香又脆，小奶狗啃得喀嚓咔嚓的。
小奶狗咔嚓咔嚓地咬着小魚幹，絲毫不介意這其實是貓的口糧，一條有狗半個頭大的小魚幹就被小狗崽喀嚓喀嚓地吃進肚裏，最後小狗崽還親昵地舔了舔男人粘着魚幹碎的手指。
四楓院玖城看着如此親人的狗崽——很明顯，他的長輩沒有教過他對危險的警惕。小狗崽吃完小魚幹，微微仰起頭，就看見四楓院玖城那勾起的嘴角。
小狗崽奶呼呼地咧了咧嘴，就像是笑了一樣，非常的可愛，讓四楓院玖城不由地心生喜歡。
四楓院玖城收回私下探索靈絡的感知，他現在十分肯定，這只狗崽子的來歷就和他們四楓院一族的來歷一般，妖族的靈魂無意間落入屍魂界，狗崽崽的長輩必定不在屍魂界中。
這個白絨絨肥嘟嘟的奶狗是只旅禍啊。
四楓院玖城圈着狗，撸着狗，發自心底地誇了誇狗：“小家夥你怎麽這麽可愛呀。”
“旅禍”本狗疑惑又可愛的歪了歪頭，四楓院玖城一只手環着狗，一只手撸了撸幼犬腦袋頂短絨絨的狗毛，幼犬尚且年幼，甚至耳朵都沒有豎起來，如此年幼的妖族靈魂在混亂複雜的流魂街是絕對活不下去的。
看着眼睛明亮的狗崽，四楓院玖城想到卧病在床的妻子麗子，三日前，他的妻子誕下死胎，四楓院內院除了宅邸的管家，妻子的兩個侍女和接生婆，其他的仆傭都不知道她誕下幼子的死活，這麽做只是為了瞞住他隐秘機動出身的妻子。
四楓院玖城盯着狗子金閃閃的豎瞳，狗崽金亮亮的眼睛盯着眼前之人的眸子，二番隊隊長最終還是抵不過小奶狗奶呼呼又專注地注視，他聲音輕輕地說道：“想不想有個姐姐啊，小崽崽？”
四楓院玖城盯着目光靈動的狗，心念動了動，他打算收養這只狗，那麽就要把那些知道麗子産下死胎的人處理好——不可留後顧之憂。
“汪？”狗崽歪歪頭，壓在他頭頂的手又松開了，輕輕地碰了碰他的鼻子，狗崽親昵地在四楓院玖城的手上舔了舔，粉嫩嫩的小舌頭的濕潤和暖意滑過四楓院玖城的手，狗崽本能地感知到了眼前這人對他的善意，他也十分直接地表達出對他的喜愛。
如果舔/舔的表達還不明顯的話，四楓院玖城從狗崽搖得歡快的尾巴就能看出來幼犬對他的喜愛。這只小崽崽，也許能夠喚回四楓院麗子活下去的意志。而這條小奶狗如此的小，他根本不會記得他還有親生父母的事情。
四楓院玖城兩只手卡着狗子前爪的腋下，把狗崽抱起來，把狗崽的兩只後腳順着死霸裝上衣的縫隙塞了進去，然後一松手，一只狗就滑進了衣服裏，然後一只手環着，狗身子被抱着，狗頭露出來卡在死霸裝交疊處。
黑色的死霸裝，白色的狗崽頭，對比十分的明顯，也十分的可愛。
四楓院玖城抱着狗，一只手在狗崽的頸下動作輕柔地撓着，這種能把他女兒撓出貓咪呼嚕聲的力道十分成功地把狗崽撓得舒服地眯起來眼睛，狗崽對他的懷抱不再警惕，緊繃的神經徹底的放松下來。
二番隊隊長邁開瞬步，他奔跑在流魂街的道路上，極快的動作甚至沒有在流魂街的居民眼中留下殘影，他疾步奔入靜延庭，徑直地朝着四楓院老宅奔去，走近大門，脫鞋踏上木棧，穿過重重的紙門，在裏間的卧室裏那個軟綿的墊子上，看到一只肚皮朝上睡得四仰八叉的黑貓。
這只貓是黑色的，沒有一絲雜毛，四只爪爪的肉墊粉嫩嫩的，貓頭仰挂在貓墊邊，睡得香極了，貓胡須一顫一顫的黑貓。黑貓睡得香甜，嘴巴微微張開，粉色的貓舌頭歪在嘴巴的縫隙邊。
這只睡姿極其豪放的黑貓便是四楓院玖城的女兒，四楓院夜一。
作者有話說：
黑貓與白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