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心22%

上心22%

她說:“問你一個問題,答對了就陪你吃飯,答不對麻溜地從我面前消失。”

樓津渡預感不妙,站直了硬說:“問。”

霧忱兒抱着手臂,向後一退,僅問他:“現在幾點?”

“……”他沒反應過來。

這麽簡單?簡直送分。

他作勢擡起手腕,霧忱兒兩只手掌唰地撲向他腕處手表,眼前一黑迫使他愣了愣。

“你這是作弊。”她憤憤。

“可你沒規定前提不能看手表。”他耍賴皮。

“我沒說就是不可以。”

“我還沒看,不許較真。”

“……”她收手轉身,“懶得理你。”

見她要走,樓津渡急了,“答應我了”

嗙一聲門關,她嗓門傳來,“拒絕。”

幼稚死了。他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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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到晚餐的時候,霧忱兒堤防着周圍動靜,來到酒店頂樓的餐廳。

剛進去就看到,謝初然她們三個圍在一張四人餐桌聊天吃飯。不見周歲。

從周歲來電報過平安之後,她們就沒再看到她人,大概是被趙沛霖喝令當貼身司機遛彎去了。

消失的半天周歲到底去了哪兒,尚不得知。

領完餐,霧忱兒端着餐盤,走到偏離謝謝她們那桌的斜後方坐下。

是一張靠近窗戶的兩人桌。

視野空曠。

腦袋一偏就能俯瞰整個梧林。

餐廳暖烘烘的,只有她這一處角落冷冰冰。

“哎呦本姑奶奶終于回來了。”周歲敞亮嗓門闖進餐廳。

她徑直走到謝初然旁邊的空位坐下,撈起桌上不知道誰的檸檬茶哐哐直喝。

“你去幹嘛了?”莫之離遞給她面紙,“一頭的汗,快擦擦。”

她接着,氣喘籲籲,“別提了,幹一下午苦力活,換你試試。”

“喲,”莫之離托腮,不懷好意看她,“苦、力、活”

謝初然順茬打趣:“這兒就是酒店,用得着開小竈嗎?”

“滾,”周歲臉頰紅得不行,“先讓我扒兩口飯再告訴你們,那影帝有多變态。”

笑聲綿延。

霧忱兒收回視線,瞥向窗外。

她還是做不到合群。

恍惚間,窗戶出現一道男人身影。

是樓津渡。他端着一杯橙汁坐下,指尖推動玻璃杯向前一遞:“平時不是離不開橙汁,今天怎麽大意忘了拿?”

“……我故意沒拿。”霧忱兒擱下勺子,舉起兩只手臂撐着桌沿,骨指托着兩側下颌,睫毛垂顫,看着情緒不大高漲。

樓津渡向前傾身,學她動作,眉眼溫情不逝:“怎麽了?任務完成不應該高興嗎?”

“不是因為任務。”她看了看左斜方,匆促一眼,失落地垂下眼皮。

樓津渡雖沒回頭卻也能看出來,她想嘗試打開心裏的結但邁不出那道坎兒。

“你說,交朋友難度幾顆星?”霧忱兒瞳孔爍動,別樣可愛。

他想了想,直白地回:“普通朋友零難度,男女朋友超級難。”

好比他們,相處這麽久,她都不曾主動關心他一回,哪兒有這麽交朋友的男女。

除非……他也有些沒底,落下手臂看她,“你當我是什麽朋友?”

交朋友明明是件易如反掌的小事,和霧忱兒交朋友怎麽偏偏難如登天。

是不是,我期望太高了?

他暗自肺腑。

不知怎的,盯着男人眼睛的那五秒鐘,霧忱兒似乎讀懂了他心底晦暗不明的念白。

她眼神閃躲,說起話來也變得磕巴:“我們…我們不是……”

“好了。”他忙轉移話題,“不為難你了。還想不想吃點別的?”

如果他沒打岔,恐怕她會說——

我們不是朋友。

連普通朋友都不算。

怕她繼續打擊人,樓津渡無力地笑了:“想和誰交朋友,我可以教你兩招。”

霧忱兒來勁,“那你教教我,怎麽坦然自若地和別人聊天。”

“這很簡單。”他說,“第一步,不要拒絕別人善意的邀請。”

“比如,忱中校,明天有空嗎?想請你當我的導游,陪我游玩梧林,欣賞美景,放松心情。”他期盼地看着她。

每次周歲邀請她坐一桌吃飯都被忽視,然後別人就會覺得她特別高冷。其實她是社交恐懼,不敢和她們面對面交流罷了。

想着,她沒留心眼,順着他話說:“可以,梧林畢竟是我長大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

“嗯,我喜歡。”

喜歡你。他心念。

*

霧忱兒心滿意足,春風拂面着離開餐廳,在樓津渡的陪同下搭乘電梯回到樓層。

叮一聲,八樓到。

她前腳剛踏出電梯,下一秒轉身,攔出手臂把人往裏一推:“我查過了,你的房間在十二樓,送我到這兒就可以了。”

男人怔住。

電梯快要合上,她笑着招手:“拜拜,晚安。”

霧忱兒得意轉身,不過兩秒的功夫,樓津渡胸膛虛虛地貼着她後背,腰腹被鎖緊,“玩兒我呢,那我還挺開心的。”

她臉頰火熱,屈起手肘猛地推搡:“公衆場合,你能不能注意着點兒。”

“我警告你,咱們說好了不公開,你不許犯規。”

“一直都是你說,我能不能說一句?”他請求,态度誠懇,“一句不行,半句也可以。”

“……”

沉默片刻,霧忱兒勉強點了一下頭。

大抵是她溫度太高,樓津渡也感覺胸口悶悶的,嗓音寡欲:“我沒帶房卡。”

真就半句。

她忍:“接着說下去。”

“——能不能借你房間打個地鋪?”

他絕對是故意的!

“沒帶房卡找前臺,我又不是鎖匠。”霧忱兒拍掉兩腰的手,貿貿然往房間號走。

幾乎忽略身後緊跟着的男人。

滴一聲房門被房卡打開。

她側身掩着敞開一條小縫的門,雙手抱臂:“別老耍賴皮好不好。”

“有嗎。”男人面色平靜,心跳正常,“交朋友第二步,學會給對方提供幫助。”

“比如,忱中校,我房卡丢了,這麽晚你真忍心留我一個人睡走廊”

……她才後知後覺,“樓津渡,你故意的吧。”

“嗯我沒越界吧。”他還裝傻裝無辜。

霧忱兒雙手攥拳,要不是為了待在樓府金門,她一定重重砸出拳頭滅了那株白茶。

半晌,她擡手推開房門,咬牙切齒地忍:“請進,關門。”

她坦坦蕩蕩,房間整整齊齊,感受不到留存的溫暖。

樓津渡徑直走進來,撲面而來的涼意,他看着她背影,右手背在身後輕輕一推關上門。

“你睡沙發。”霧忱兒坐在床沿,用下巴點了點床尾。

一張剛好一米八的沙發。

對身高遠超一米八的樓津渡來說,未免委屈。畢竟寄人籬下,他不得不欣悅接受。

之後,兩人沒再說一句話。

女人忙前忙後,從他面前晃來晃去十多回。取睡衣,進浴室,拿內.衣,進浴室,拿護膚品,進浴室,最後包着浴巾、濕發、熱氣纏裹,走來丢掉髒衣服,筆直地站在他面前吹頭發。

她似乎忘了,這間不大不小的屋子裏還有一個,貪戀她的成年男人。

他坐姿端正,頭微微低,指腹盤弄無名指的戒指。

燈光黯沉,他耳根暈染,喉嚨幹澀,盯着倒映女人身影的玻璃桌案呼吸頻重。

不知過了多久,吹風機聲停了,空氣彌漫沐浴露的清香。

霧忱兒不當回事轉身,看到男人她雙肩慣性一顫,忙捂嚴實胸口浴巾,“你……”

他很快起來,回避眼神對視,聲音啞啞的,“今天升溫,借你房間沖個涼。”

她還沒答應,他人幾乎逃進浴室。

好不穩重。

她沒在意,趁他不在直接脫掉浴巾丢在沙發套上,換身幹淨睡衣,掀開被子躺床上,靠着枕頭。

等他洗完出來,她已經淺淺地睡了。

夜裏溫度低,霧忱兒被渴醒,睜着眼睛緩了會兒神才撐着床半坐起來。

月色透進窗戶,朦朦間她看到,沙發男人蜷曲側躺着,穿一件單薄的黑色浴袍,腰間搭着她随意丢掉的浴巾。

不冷嗎?

她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走到男人面前。他好像睡得很熟,又好像被夢境困擾,表情是不自然的害怕。

她蹲下來,雙手撐着兩颌,凝神看着他。

“樓津渡,”她下意識叫他,“樓津渡。”

他動了動,但沒醒來。

她慢慢靠近他,雙膝跪壓着毯子,頭發沿着右肩滑落披散胸前。她擡起手臂、伸出食指、點了點他嘴唇,不知名的情愫暗然湧動,她控制不住,一點、一點……親近他。

他臉頰月色被女人頭發遮擋。

嘴巴碰觸嘴巴,很輕一下。

霧忱兒摸着自己嘴巴,用力咬了一口下.唇,刺痛感告訴她這不是做夢。

她剛剛,居然,主動親了樓津渡。

瘋狂、恐怖、難以置信。

一聲振響,手機亮起微弱白光。

她跟做賊似的,從矮腳桌上撈來手機,抱在懷裏、捂着揚聲孔,一屁股坐在毛毯上,後背舒服地枕着樓津渡靠過來的膝蓋。

确定沒吵醒男人之後,她才點亮手機屏幕——

【許發來一條微信】

許:【任務進展怎麽樣?一切順利嗎?】

看着屏幕溢出關心的兩句話,腦海裏都是她親吻樓津渡的片刻畫面,一陣聲音告訴她,“不行。不行動容。不行……”

猶豫良久,她才回複許池深一句:【哥,我需要你的幫忙。】

大約半個小時後,霧忱兒從地毯起來,走回床邊又過意不去地看了看樓津渡。

想想還是折回去。

拿走他身上蓋的浴巾,她将被子往下扯了扯剛好蓋住他身體。

而她,也順勢睡在了床尾。

姿勢難以描述。

大概是,她一個自然翻滾,就能順其自然地跌進他的懷抱。

然後,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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