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無業游民

第70章 無業游民

還沒沖出去就被抓住, 戴安娜雖然心中有些焦急,但并沒有因此失去理智:“別擔心,我心裏有數。”

想到戴安娜剛剛好的骨頭, 安倫覺得對方這個有數相當的有限。

他毫不留情的嘲道:“怎麽就輪到你去逞英雄了, 想死嗎?”

反正他是不可能放手的, 有本事對方就将自己拖過去啊。

“如果必須有人站出來,那麽為什麽不是我。”戴安娜心中莫名覺得, 自己就應該是站出來的那個人。

看着死抓着自己怎麽都不肯放的弟弟, 戴安娜有許多辦法掙開對方,但誰會這樣對待一個擔心着自己的人呢。

戴安娜直視着對方的眼睛:“我會回來的, 我保證。”

安倫覺得自己應該嗤之以鼻, 但他松開了緊抓着對方的手:“記得你的保證,現在醫院可不會收你了。”

至于戴安娜身上發生的醫學奇跡,誰知道這到底是怎麽發生的、還會不會再發生。

看似好像經過了足夠長久的思考, 實際上只看時間的話,安倫簡直就是一秒被說服。

他望向戴安娜離去的背影, 眼神中突然閃過了許多作為“安倫”不該有的東西,那是惆悵、懷念、敬愛,還有怨憎……

戴安娜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槍/聲響起的地方,此刻那裏只剩下一個躺在血泊中的人了。

避開對方的傷口,戴安娜給這個背朝天趴在地上的人稍稍翻了個身。

她是想要看看對方的傷口的,但是卻被對方那張臉牢牢地鎖住了視線。

這張臉,看起來好熟悉啊,有那麽一個名字仿佛已經到了嘴邊上了,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一滴液體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戴安娜忍不住擡起頭看了看天,是下雨了嗎?

天上并沒有下雨, 但戴安娜不知為何竟然哭了。

為什麽呢,也許是因為此刻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吧,明明初見,卻好似久別重逢,這個久,不是一天、兩天,不是一月、兩月,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久到好似已經隔了一個世紀。

槍/傷在腹部,只要及時救治,不會要命的。

戴安娜找出對方的手機撥通了醫院的電話,等聽到醫院的車輛靠近後,她輕輕放下對方,隐藏在了不遠處的一個陰影中。

畢竟她可是剛剛被醫院給驅逐了,不說一個骨折病人現在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之類多不正常,自己要是被那些人看到,她們為此也拒絕救治這個人怎麽辦。

看着對方被轉移到了救護車上,看着救護車距離自己越來越遠,那個之前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的名字,在此刻卻突然就脫口而出了:“史蒂夫……”

随着這個名字,大腦傳來了熟悉的疼痛感。

久等無果找過來的安倫,看到的是自家來救人的姐姐,此刻抱頭蹲在角落裏,整個就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

怪不得之前沒看到對方呢,這要不是他找的足夠仔細,他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被毀屍滅跡了。

靠近一點,安倫發現了不對勁。

雖然之前遠遠看着對方抱頭蹲着,仿佛一個自閉的人形蘑菇,這一點已經很不對了。

但在這樣的同時,對方臉上還帶着淚痕,這簡直太不對了吧!

這真的是他的姐姐嗎,他那個骨頭斷了還不吭一聲的姐姐,這不會是被掉包了吧。

安倫:好怪,再看一眼。

“你這是怎麽了?”

戴安娜擡起自己疼的有些麻木的頭:“啊?!”

安倫:完了,我這個假姐姐好像傻了。

被安倫用看傻子的擔憂眼神看了良久,戴安娜拍了拍自己好像已經無法更疼的頭:“我沒事,就是蹲久了,好像有些腦供血不足。”

安倫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他長得很像是傻子嗎,不然對方怎麽說這種傻話來騙人啊。

戴安娜知道這個解釋騙不了誰,但說得過去也就行了,有些答案本就不是能說給別人聽的,更何況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麽。

随便找了一家店吃了一頓,兩人就回家了。

在家裏坐下之後,安倫看着戴安娜皺起了眉頭:“我怎麽覺得我們好像忘了點什麽事情啊。”

現在頭雖然不疼了,但心理上總還覺得好像有點疼的戴安娜:“有嗎,什麽事情?”

對視一眼後,兩個人做出了同款的思考表情。

別管知道還是不知道的看了,都會覺得這就是親姐弟吧。

最先提出問題的安倫,也最先想出了答案:“今天好像不是假期吧,你跟學校請假了嗎?”

戴安娜:“還需要請假嗎?”

安倫覺得對方怕不是上了個假班,怎麽打工人最基礎的常識都不懂啊,而且就算是小孩子不去學校上學,那都應該知道要請假吧。

盡管那個工作機會來的跟安倫密不可分,之前他還就這個情況嘲諷過戴安娜,但此一時、彼一時。

當他看不順眼、讨厭對方的時候:這垃圾玩意心安理得的拿我的苦難換機會,她怎麽還不去死啊,總有一天也要把她給一刀捅/了。

現在看對方順眼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受了欺負,收點補償怎麽了,只是一個老師而已,我姐姐就是當了!

想到這裏,不就是不請假嗎,就是不請了又能怎樣!

不請了倒不會怎樣,只是會被辭退而已。

很快就接到了解聘電話,戴安娜不覺得有什麽,反而是安倫大發雷霆:“她怎麽敢這樣,就不怕我把她孩子送進監獄嗎?!”

看着竟然還笑得出來的戴安娜,安倫只覺得自己更加生氣了:“你怎麽還笑得出來啊!”

戴安娜笑着用安倫剛剛的話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我們可以将那個傷害過你的人送進監獄了啊。”

安倫被戴安娜用自己的話給噎住了,他不确定的觀察着對方,想要看看這是一句玩笑還是認真的。

不會吧,對方竟然是認真的!

雖然這其中确實是可以操作的,畢竟之前算是場外和解了,而現在這個情況,完全可以算是和解談崩了。

但是、但是:“你不會覺得這個事情很丢人嗎?”

別看這個城裏好像女尊男卑,可實際上在明面上看,法律還是挺偏向男性的,畢竟這可是生孩子的人,一座城人口本來就不多,你要是再不保護生育者,這合适嗎?

所以按照法律,雖然安倫捅了對方一刀,但真的對簿公堂的話,對方是要坐牢的,而安倫最多也就是批評教育加交罰款。

這其中不僅涉及了對男性的保護,還有一部分對于女性的要求,比如說同樣是傷害了對方,安倫捅了對方一刀,這就只涉及犯錯,畢竟你一個大女人竟然被個男人用刀捅了,這難道能怪罪男人嗎,這當然是你自己無能啊。

但如果安倫是用槍/傷了對方,那麽這就是刑事案件了,屬于他們兩個都要去坐牢的程度。

但別管怎樣,真的将這件事情鬧出來,那邊會因為被一個男人用刀捅了而被嘲笑,還會因為之前做過的錯事被關進去,但她們這邊也會因為安倫的“不/檢/點”被議論。

所以法律那樣完善,卻很少有人用法律進行這方面權益的維護。

“丢人的怎麽會是我們,丢人的永遠是做錯事的人,我不怕,你也不要怕。”戴安娜的話說的铿锵有力,但并不存在思考的強迫與命令。

如果安倫真的怕的話,她會想辦法換個方式幫對方讨回公道的。

安倫當然不怕,哪怕他知道更多的非議會是面向自己的,但他真的不怕:“如果母親反對……”

戴安娜大手一揮:“母親她已經老了,她被腐朽的觀念腐蝕了,她需要我們去拯救!”

“而且就算是母親,也不代表她就是對的,我們要站在真理與正義這邊。”

這話說得慷慨激昂,都能出去做演講了。

話說的很是動聽,但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一大問題就是:“可你現在是無業游民啊。”

安倫指了指戴安娜的身份證明,此刻職業欄裏并不是一開始的體育老師(待入職),而是一片空白:“無業游民是不能上法庭的。”

當然了,這種限定只用于女性,至于男性,絕大多數的男性都是無業游民。

男性無業游民倒是可以上法庭,但是如果沒有女性的陪同,只他們去人家是不開庭的。

所以想要真理正義,首先戴安娜需要找到一份工作。

戴安娜想了想:“我想當古董商人,你覺得怎麽樣?”

古董商人?

安倫覺得不怎麽樣。

“古董商人?怎麽個商人法,買賣古董嗎?”

戴安娜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但好像又确實是這樣,所以她點了點頭。

安倫:“你知不知道古董都在貴族的手裏?”

之前确實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戴安娜恍然:“所以我可以去貴族那裏收古董,低價買入,高價賣出。”

安倫覺得戴安娜沒有聽懂,而且:“人家貴族又不是傻子,怎麽會将古董低價賣給你。”

而且他們就這麽一個城,貴族跟貴族之間都是認識的,想要交易的話直接做就是了,還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古董商人這一職業再次遭到了否定。

咦,為什麽要用再次?

戴安娜回憶了一下,上一次否定自己的,好像是……母親?

不過不管了,既然當不了古董商人,那麽要做什麽職業呢?

考慮到自己之前得罪了貴族,唉,這工作似乎不好找了啊。

但戴安娜也絲毫沒有後悔,往好處想想,也許她們的報複就只是讓醫院拒絕她呢。

畢竟按理來說,她現在還是一個骨折無人醫治的狀态,誰會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去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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