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顧老師, 中秋快樂。”樓鶴看着鏡頭說出這句話。
導演通過耳麥告訴主持人，後臺最後一個節目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登臺, 讓她可以結束可樓鶴的聊天了。
主持人道：“好的，再次感謝樓鶴的精彩表演, 請到臺下稍作休息······”
樓鶴在主持人的指引之下離開了舞臺。
和樓鶴的外公外婆他們坐在客廳裏看樓鶴表演的顧西辭聽到樓鶴在舞臺上送上的祝福, 驚訝, 喜悅，感動, 無法用言語來描述此時自己的心情。
比起樓鶴送上的祝福, 顧西辭更在意樓鶴前面說的那句話，對樓鶴來說, 他是一個特別的人！
沈明蕙聽到樓鶴祝福的人是顧西辭, 有點兒失望。
她也想得到樓鶴的祝福，也想成為樓鶴心中那個特別的存在, 心說等會兒樓鶴回來了，一定要好好說一說他，怎麽能把他最重要的外婆給忘記了呢。
樓骁和黎星耀兩人互看了一眼，哼了一聲。
對他們兩個來說, 從樓鶴小時候就開始攀比，反正誰都沒有得到樓鶴的祝福, 心裏都很舒坦。
管他是誰得到了樓鶴的祝福，只要不是對方就好了。
黎晏姿心裏倒沒多大的感觸, 反而覺得是應該的, 她很少管教樓鶴, 樓鶴和顧西辭走得近她清楚, 這醋沒什麽好吃的, 樓鶴依賴顧西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唯一一次下廚給樓鶴做飯，樓鶴還說她做飯很難吃，不如顧西辭做得好吃。
不被樓鶴重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她心态放得很平，賢妻良母她做不到，管他的，愛誰誰。
黎晏笙保持微笑，十分堅強，絕不破防：“······”是我這個當舅舅的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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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心裏最五味雜陳的是樓璟。
樓璟聽到樓鶴給顧西辭送上祝福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憑什麽顧西辭是那個特別的人，哪特別了？
這麽多人他不祝福，單單祝福顧西辭一個人，這合适嗎？
樓鶴前腳下臺，後腳記者就跟着他要采訪他。
找了個角落，不妨礙其他人行動的地方，記者向樓鶴提問：“樓鶴，你口中的顧老師是顧西辭嗎？”
樓鶴點頭：“是他。”
記者：“我想很多人都會疑問，為什麽臺上你會單獨和顧老師送出祝福，可以給我們做個解釋嗎？”
樓鶴道：“顧老師今年中秋不能回家和他的父母一起過節，我和他承諾過，不會讓他一個人過節的，但我因為表演的原因，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會為他送上祝福。”
記者：“所以顧老師今天是一個人過節嗎？”
“那倒也不是。”樓鶴笑着說：“顧老師今天在我家過中秋，算是有人陪伴了，但我還是會覺得很遺憾，因為我沒有陪他過中秋，現在往回趕回去也要淩晨一點多了，那時候中秋就已經過完了。”
采訪結束之後，許枝子領着樓鶴從電視臺離開。
上車以後，許枝子看了一眼手機，手機上的最新推送就是關于樓鶴給顧西辭送出祝福的消息。
打開微博，當天詞條最高的一條就是關于這件事的熱搜。
#顧老師中秋快樂
許枝子道：“恭喜你，喜提熱搜。”
樓鶴打開微博，點進去都是他剛才給顧西辭送出祝福的視頻。
樓鶴退出來再刷新一下，他和顧西辭一起出現在了熱搜上。
#樓鶴顧西辭
點進這個話題，是他們的大粉發的微博。
【故人西辭黃鶴樓V：你可以永遠相信樓鶴和顧西辭，天塌了他們兩個也塌不了。】
樓鶴大致翻了一下評論區，和他預想的也差不多。
許枝子：“真的很羨慕你和顧老師。”
樓鶴：“有什麽好羨慕的。”
許枝子說道：“你們兩個為對方付出，都把對方放在心尖上，這種雙向奔赴的美好真的不多，大多數關系中，總有一個人在付出另一個人在汲取。”
樓鶴道：“我和顧老師也是一樣的，如果把我和顧老師的關系用百分百來計算，顧老師的付出占了95%，而我只是5%。”
“那倒不是，你也能夠給顧老師提供情緒價值，起碼他對你的好你都記在心裏，也會全心全意地對他好，不是狼心狗肺的人，顧老師的付出能夠從你的身上得到對應的情緒價值，你們兩人之間的天平應該是平衡的。”
樓鶴并不這麽認為，沒有人天生就應該付出，一直付出的人遲早是會累的。
顧西辭的精力和心血又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也會累也需要人安慰陪伴。
過去的他一直理所當然地享受着顧西辭對他的照顧，沒有想過顧西辭也會疲倦。當他看到顧西辭為了他從燕城跑到韻城，早上起床時一臉疲态，那時候他就做出了決定，會盡全力去對顧西辭好。
只是一句祝福，這才哪到哪，和顧西辭對他的付出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樓鶴撥通了顧西辭的電話。
手機鈴聲在客廳裏面響起，顧西辭拿出手機一看，是樓鶴打來的電話。
一道道目光朝他看過來。
顧西辭道：“樓鶴打來的電話，我接一下。”
說着，他便起身快步走到花園裏面去。
畢竟樓鶴剛剛才和他送出祝福，現在轉頭就和他打來了電話。當着樓鶴家人的面和樓鶴打電話，他受不住樓鶴家人的眼神。
電話接通後，樓鶴問：“顧老師，你還在我家嗎？”
“在。”顧西辭道：“我本想吃完飯後就回去的，你外婆要我留下等你回來。”
“那就好。”
樓鶴打這個電話，就是特地來問顧西辭還在不在他家。
現在知道他還在就行了。
他道：“我很快就回來，顧老師，再等等我。”
顧西辭：“好。”
“顧老師，你剛剛有看我的表演嗎？”
“看了。”不僅看了，還被感動了，“樓鶴，你送的祝福，顧老師收到了。”
“那就好，顧老師······”樓鶴停頓了一下。
顧西辭嗯了一聲。
“以後所有的節日，我都不會讓你孤單。”
顧西辭的心又一次被樓鶴溫暖，滿臉笑容，“好。”
樓鶴問道：“顧老師，你能夠看到月亮嗎？”
顧西辭擡頭望向天空，“可以。”
樓鶴：“等我回來，陪你一起看，希望不會太晚。”
“不晚。”顧西辭道：“不晚，你不要着急，讓司機開慢點，安全是最重要的。”
挂了電話，顧西辭站在花園裏，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那晚樓鶴給他打的那一通電話，陪着他看月亮，訴說想念。
老顧這個稱呼，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被替換成顧老師了。
顧西辭很喜歡樓鶴叫他顧老師。
別人叫他顧老師他沒有任何感覺，樓鶴叫他顧老師，像是在他心上撓癢癢。
不光聽着順耳，還舒心。
樓鶴和司機說道：“先送枝子姐回家吧。”
許枝子：“還是先送你回去吧，他們都在等着你。”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樓鶴道：“你和我跑一趟郊區回來會很晚，先送你回家，司機送我回去之後住我家，這樣就不用連夜回市裏了，明天下午還有活動，這樣折騰大家都休息不好。”
“那好吧。”許枝子細想覺得也是。
現在這個點路上不堵車去樓鶴外婆家也要一個小時，等從他外婆家回到市裏估計要淩晨兩三點，早上六點又要起床，每個人都會很累，便同意了樓鶴的提議。
把許枝子送回家後，樓鶴才和司機一起回外婆家。
黎晏姿和樓璟看完樓鶴表演沒多久就上樓睡覺了，樓骁也困了，就先睡了。
沈明蕙給顧西辭安排了客房，讓顧西辭今晚留宿在家裏。
黎星耀也有些困了，平常他們九點鐘都睡了，今天是為了等樓鶴的節目才撐到這個點。
黎星耀和沈明蕙說道：“咱們先睡吧，樓鶴回來會很晚，估計到家也是要睡覺的。”
沈明蕙：“要睡你去睡，我要等樓鶴回來，過節家裏沒一個人等他，回來他該有多難受。”
“那就等吧。”黎星耀幹脆也就不睡了。
黎晏笙等到快一點鐘，還不見樓鶴回來，撐不住了，打着哈欠和沈明蕙說道：“媽，我回去睡了，太困了。”
“去吧。”沈明蕙有點不高興。
黎晏笙拍了顧西辭一下，起身回房睡了。
昨晚他和餘秋陽參加了一個酒會，結束以後餘秋陽組了局在會所玩，都是生意上有來往的朋友，黎晏笙也不能不去，玩到淩晨三點半才散夥。
在酒店躺了幾個小時，就被叫回來吃中午飯，然後就沒睡過，能撐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黎晏姿和樓璟是走得最早的，十二點沒到就回房了。
沈明蕙現在再看顧西辭，那是越看越喜歡，“他們一個兩個地對樓鶴都不上心，要我說，還是你對樓鶴最上心了。”
顧西辭道：“阿姨，要不您也回房休息吧，我等樓鶴就好了，現在時間不早了。”
沈明蕙擺手，拒絕了顧西辭的提議：“那不行，我也得等着樓鶴，得讓他知道家裏是有人在等着他的，要不回來看着屋子裏空蕩蕩的，他心裏會難受的。”
“我們家樓鶴愛胡思亂想，有什麽事兒都喜歡往自己心裏藏，不愛主動往外說，也不愛争搶什麽，老吃虧。”
顧西辭點頭：“是，樓鶴脾氣倔，老愛讓人猜他心思。”
“是吧。”沈明蕙聽他這麽說，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們都不知道樓鶴的心思，我是有心無力，樓鶴小的時候正巧趕上我身體最差的時候，自己都卧床不起，實在是抽不出精力照顧他。”
“我本意是想着多請些人照顧樓鶴，以免晏姿和樓璟兩個人照顧不到，誰知道他們兩個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櫃。”沈明蕙重重地嘆了口氣，“好在那時候樓鶴的奶奶還在，能幫忙照顧着。”
“旁人不曉得樓鶴成長環境，覺得他的童年肯定特別幸福，但他們都不知道樓鶴有多缺愛。”
沈明蕙說到激動的時候，拉住了顧西辭的手：“孩子，謝謝你，把我的寶貝外孫照顧得這麽好。”
“阿姨，樓鶴也治愈了我，您不用謝我。”顧西辭看着沈明蕙，總能想起自己的外婆。
都說隔代親，他爸媽因為工作的原因不在身邊，在他童年給他最多疼愛的人是他的外婆，是他的庇護所。
沈明蕙搖頭嘆氣：“晏姿和晏笙都是我一手養大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性格上面都有缺失，晏姿對樓鶴沒什麽感情，想必你也看出來了。”
黎星耀聽得皺眉：“你說這個幹什麽。”
沈明蕙：“有什麽不能說的，生而不養，這是事實。”
這些當然都是現實，可家醜不可外揚，黎星耀也不想拿着這些事說給一個外人。
沈明蕙倒是不想和顧西辭避諱這些，也不必要避諱，顧西辭和黎晏姿認識的年歲比樓鶴年齡還大，“西辭，往後，我們家樓鶴還得拜托你多照顧。有什麽需要，你就和我們說。”
顧西辭連忙道：“阿姨，我會好好照顧樓鶴的，這點您可以放心。”
“好，好，好。”沈明蕙放心了不少，緊緊地握着顧西辭的手，“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車燈掃過院子。
沈明蕙望過去，連忙起身，“怕是回來了，小陳，快去把湯熱上。”
陳岚道：“一直在鍋裏熱着呢。”
顧西辭跟着起身。
沈明蕙和顧西辭往外走去，黎星耀跟在他們身後。
樓鶴從車上下來。
顧西辭和外公外婆已經來到門口了。
“外公，外婆，你們怎麽還沒睡。”
樓鶴快步走向他們，“外婆，你不能熬夜的，身體不好怎麽還熬到這個時候。”
沈明蕙拉着樓鶴的手，“外婆沒事，好着呢，不用擔心啊，給你留了你愛喝的雞湯和愛吃的菜。”
樓鶴攙扶着沈明蕙，“謝謝外婆，外婆對我最好了。”
沈明蕙說道：“你沒回來這段兒時間，我和西辭說了好多你的事情。”
“是嗎？”樓鶴轉而看向顧西辭。
顧西辭面帶笑容看着樓鶴，“是。”
樓鶴：“那你們沒有背着我說我壞話吧。”
“沒。”顧西辭道。
樓鶴：“那就好。”
樓鶴也照顧到了一直沒說話的黎星耀，“外公，你看着我不開心嗎？”
黎星耀：“沒有呀。”
樓鶴問：“那你幹嘛都不說話。”
“外公年紀大了，困了。”
“辛苦你們等我這麽晚了。”樓鶴和他們說道。
顧西辭在等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外公外婆也在等着。
沈明蕙：“總得有個人等你，大家都睡了你回家多冷清。”
“辛苦外婆了。”
樓鶴回頭叫上司機：“今晚司機的在我們這裏留宿一晚，等會兒讓陳阿姨給司機準備一間房吧。”
沈明蕙：“好，讓陳岚安排。”
進屋後，沈明蕙說要陪樓鶴再吃點東西，不能讓他一個人吃飯。
顧西辭幫着樓鶴一起勸說，這才讓兩位老人睡了。
樓鶴和司機一起吃的飯，陳岚去給司機收拾房間。
樓鶴一臉歉意地和顧西辭說：“對不起，我讓司機先把枝子送回去，就耽擱了回來的時間，讓你等了這麽久。”
顧西辭搖頭：“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讓你等了很久。”
“等你，多久都不算久。”顧西辭不覺得這是一件需要道歉的事情。
飯後，司機去休息了，顧西辭和樓鶴一起回了房間。
現在的時間是淩晨兩點半。
樓鶴問：“顧老師，還要一起看月亮嗎？”
“不看了，很晚了，你明天還有工作，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去洗澡睡覺，保證充足的睡眠。”顧西辭拉開衣櫃，幫樓鶴找睡衣。
樓鶴脫掉自己的衣服，“那你呢？”
“我等你洗完澡再回房睡覺。”顧西辭坐到床上。
“顧老師。”樓鶴走到床邊，拿起衣服，說道：“就睡在這裏吧，顧老師，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你知道你這句話有歧義嗎？”顧西辭擡眼，樓鶴的身影倒映在顧西辭的眼眸裏。
樓鶴摁在顧西辭的心口，用力一推，将顧西辭推倒在床上，他道：“顧老師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說完轉身進了浴室。
顧西辭躺在床上，頭頂吊着漂亮的吊燈，閃閃發亮，折射的亮光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反光點也不同，就好像吊燈在晃一樣。
樓鶴張口了，顧西辭也就沒回自己的房間，睡在了樓鶴的床上。
樓鶴洗完澡出來，看到躺在他床上的顧西辭，三兩步撲到床上去，“顧老師，我洗幹淨了。”
顧西辭：“······”不要總是講一些有歧義的話。
“那就睡覺吧。”顧西辭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可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樓鶴鑽進被窩，“顧老師。”
顧西辭應了一聲。
樓鶴又喊了一聲。
“幹嘛不說話？”顧西辭問。
樓鶴笑着說：“我就是想喊你。”
“顧老師一直在，睡覺吧。”顧西辭幫樓鶴蓋好被子，“再不睡就天亮了。”
樓鶴嗯了一聲，把房間裏面的燈關了。
“顧老師。”
顧西辭望着樓鶴，此時他的眼前漆黑一片，但他能夠感知到樓鶴所在的位置，“在的。”
樓鶴問：“你今天開心嗎？”
“開心。”這倒不是應付樓鶴，顧西辭是真的很開心，樓鶴幫他安排了這麽多事情。
他能夠感受到他在樓鶴的心裏越來越重要，所以他很開心。
樓鶴也開心地笑了：“那就好，你開心，我就開心。”
“顧老師很開心，樓老師，快睡吧。”
樓鶴道：“顧老師，晚安。”
“晚安。”
樓鶴最近活動很多，一趟一趟地趕活動，精神和體力消耗很大，顧西辭也是一樣，越是臨近中秋，劇團的排練就越是要求精神高度集中。
兩人都沒有什麽時間可以靜下來好好地相處。
馬上樓鶴又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參加完時裝品牌的活動後，樓鶴就要離開燕城，去外省錄制綜藝，一直到元旦應該都不會回燕城。
顧西辭一想到馬上兩個人又要分開，就很不舍。
樓鶴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顧西辭在心中嘆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才能夠和樓鶴平靜地相處一段時間。
像慢節奏生活那樣的綜藝，在綜藝上感覺很痛苦，處處都是相機，可真離開之後，又很懷念。
起碼他和樓鶴能夠在一起，日子雖然簡單，但起碼能夠擡眼就看到對方。
顧西辭難得沒有六點就起床去跑步，而是看着躺在自己懷裏的樓鶴，枕着他的胳膊。
樓鶴八點多醒的，被自己的鬧鐘吵醒，活動下午三點開始，他要去品牌方安排的酒店化妝，然後在三點前到達指定的地點。
鬧鐘是他昨晚回來的路上設置的，八點多起床，九點趕回市裏接上許枝子，十一點之前到酒店做造型，時間卡的剛剛好。
樓鶴沒完全睡醒，但對待工作他從不拖延，即使很困也會爬起來。
一睜眼看到顧西辭與他面對面，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十分意外。
看顧西辭的樣子是早就醒了，睜着眼看着他。
“顧老師，你沒有起床運動嗎？”
顧西辭嗯了一聲：“偶爾偷個懶，也能和你多待一會兒。”
樓鶴睡眼惺忪，伸了個懶腰，抻抻筋骨能夠讓他快速喚醒自己還在沉睡的四肢。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樓鶴這才反應過來。
顧西辭跟着樓鶴坐起來，說道：“不用，放一天假。”
樓鶴哦了一聲，還是有些困。
顧西辭幫他松動筋骨。
樓鶴的頭抵在顧西辭的肩膀上，任由顧西辭幫他揉捏肩膀。
捏着捏着，樓鶴就直接整個人窩進了顧西辭的懷裏，“好困。”
“那再睡一會兒？”顧西辭提議。
樓鶴搖頭：“讓我在你懷裏窩一分鐘，就一分鐘，再久就來不及了。”
“好吧。”顧西辭摟住樓鶴，幫他數着時間。
樓鶴說窩一分鐘就是一分鐘，時間一到立刻下床進浴室洗漱。
顧西辭幫他找好衣服。
陳岚上來敲門，“小少爺，起床了嗎？”
顧西辭走到門邊拉開門。
陳岚看到顧西辭在樓鶴的房間裏，有些意外。
顧西辭道：“他在洗漱。”
陳岚往裏面看了一眼，說道：“司機讓我來問問小少爺幾點出發。”
顧西辭：“我問一下。”
顧西辭去浴室敲門，“樓鶴，司機讓陳姐來問你幾點出發。”
“我洗漱完就出發。”樓鶴說道。
陳岚在門外自然也聽到了，“那我現在去和司機說。”
顧西辭嗯了一聲，轉頭和樓鶴說：“我下樓去給你弄點早餐，你帶着路上吃。”
“好。”
顧西辭從樓上下來，大家正在吃早餐。
樓璟有些意外，“你怎麽從樓上下來了？”
顧西辭解釋道：“昨晚我和樓鶴一起睡的。”
沈明蕙朝他招手：“西辭，過來吃早餐吧。”
顧西辭朝沈明蕙笑了笑，問道：“阿姨，我能用用你們家廚房嗎？給樓鶴做點早餐帶着路上吃，他得趕着出發。”
“讓陳岚準備吧。”沈明蕙說，顧西辭是客人，怎麽能讓顧西辭準備。
陳岚也說：“小少爺想吃什麽，我去做吧。”
顧西辭堅持道：“還是我去吧，我熟悉他的口味。”
沈明蕙見狀，便起身跟着顧西辭一起進入廚房。
等樓鶴從樓上下來，已經是十五分鐘之後，顧西辭也幫樓鶴準備好了早餐。
沈明蕙把加熱的牛奶遞給樓鶴：“喝兩口墊墊肚子。”
樓鶴勉強喝了兩口，接過顧西辭遞過來的早餐，“謝謝顧老師。”
“外公，外婆，爺爺，舅舅，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唯獨就是沒和他爸媽打招呼。
顧西辭和沈明蕙一起将樓鶴送到門外，看着樓鶴上車。
樓鶴放下車窗，“顧老師，外婆，你們快回去吃早餐吧。”
顧西辭叮囑樓鶴：“早餐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了。”
司機開着車帶着樓鶴離開。
顧西辭和沈明蕙站在門口，望着樓鶴的車走遠了，這才和顧西辭一起返回屋裏。
沈明蕙更喜歡顧西辭了，“還是你疼樓鶴，他們連送都不送一下。”
顧西辭也知道怎麽說，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送的理由。
他送，是因為想多看樓鶴兩眼，也只有親眼看到樓鶴上車他才放心，沈明蕙和他抱着相同的心态。
至于其他人，他也不好說為什麽不來送。
樓鶴這一走，下次再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他們或許沒有那麽在意樓鶴的來去，或許是覺得沒必要送。
沈明蕙和顧西辭回到屋內，因為顧西辭給樓鶴做了早餐，又把樓鶴送出門，她對顧西辭的好感度直接拉滿，再看黎晏姿和樓璟，就更是失望。
“樓鶴回來你們不接，走你們也不送，連句關心的話都沒和他說，有你們這樣做父母的嗎？”
黎晏姿道：“樓鶴都那麽大年齡了，出門回家也不至于跑丢。”
沈明蕙：“你是連裝一下都不裝。”
黎晏姿：“樓鶴不也沒和我打招呼。”
“你都不和他打招呼，笑臉都不給一個，他幹嘛要和你打招呼。”
黎晏姿不再接話，下午她要離開燕城回劇組拍戲，懶得去吵架。
吃完早餐之後，顧西辭原本是打算和沈明蕙辭別回家，被樓璟給留住了，“西辭，之前我問你出演江馳野這個角色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還沒想好，你也可以找找看有沒有其他合适的人。”
認識這麽多年，他也不想拐彎抹角。
劇本沒什麽問題，角色也沒有什麽問題，只是他不太想演。
“如果陳堯這個角色你定樓鶴的話，我會出演江馳野這個角色。”
話說到這個份上，樓璟也沒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了。
樓鶴演陳堯，顧西辭才會演江馳野。
顧西辭倒不是故意想和樓璟對着幹，只是他想替樓鶴争取一下陳堯這個角色，在他眼裏，樓鶴和陳堯的适配度比他和江馳野的适配度更高。
他可以演江馳野，甚至可以演好江馳野，但如果陳堯不是他希望的角色，他也不想演。
他的手裏也不缺好的劇本，那些導演比起樓璟更成熟，團隊班底水平更高。
樓璟這個劇本想要沖着票房去難度很大，但是要想沖獎還是有希望的。
可對于顧西辭來說，他已經沒有想要追名逐利的野心了。
這部戲說到底是樓璟想要拿去沖獎想要證明他自己的能力，他請顧西辭來演江馳野，也是看重顧西辭的演技水平。
作為一個演員，顧西辭不缺能夠證明自己演技的作品，能夠證明他自己演技的作品一眼都掃不完，江馳野這個角色并沒有特別地吸引到他。
可如果是借着這個作品幫樓鶴進入演技派的圈子，翻過演技派和流量派這道分水嶺，那顧西辭是願意的。
黎晏笙看過樓璟的劇本，也聽說樓璟想要邀請顧西辭出演江馳野的角色。
現在看他們這樣，這件事好像還沒談成。
原本想回市裏，現在也不準備走了，想再等會兒看他們兩個人怎麽聊。
“樓鶴演技是和你我沒法比，但他還不至于像你想得那麽差勁，你或許可以給他一個試鏡的機會，如果不合适，你另請他人也不是不可以。”
顧西辭提醒他：“你上一次和樓鶴一起合作，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樓璟沒有立刻回應，似乎還在思考。
顧西辭：“你自己再考慮考慮吧，我也再考慮考慮，我就先走了。”
黎晏笙：“一起，我也回市裏。”
顧西辭點頭。
黎晏笙和顧西辭一起出門。
“你這是在替樓鶴争角色呀。”
顧西辭嗯了一聲，“算是吧，我覺得樓鶴适合這個角色。”
黎晏笙問：“你不怕樓璟因此記恨你嗎？”
顧西辭倒是無所謂地說：“認識這麽多年了，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他對樓鶴有偏見。”
“你對樓鶴沒有偏見，你對樓鶴是不是好得過分了。”黎晏笙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對樓鶴有什麽想法？”
顧西辭猛地一激靈，難道他什麽地方沒隐藏好，被黎晏笙給看出來了。
黎晏笙道：“你對樓鶴實在是太好了，好的程度簡直超乎了我的想象，親眼所見以後，我真的很難以想通，把他當的親生兒子一樣，要不是我親眼見證我姐和我姐夫感情好的可以調出蜜，我都懷疑樓鶴是不是你兒子。”
顧西辭松了一口氣，還好是虛晃一槍。
“我這麽說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麽對樓鶴這麽好了。”顧西辭道：“我算是從小父母不管我，我寄養在別人家裏，今天叔叔家，明天舅舅家，後天姑姑家，大後天可能就在姨媽家，不是所有的親戚都會拿別人的孩子當親生的對待，有些對我好有些對我不好，從小缺愛養成我封閉獨立不喜歡和人接觸的性格。”
“樓鶴就像是另一個我，我對樓鶴好，就像是在彌補過去的我。”
“怪不得你說樓鶴也在治愈你。”黎晏笙這下明白了，所以你不遺餘力對樓鶴好，是在治愈過去的自己。
顧西辭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黎晏笙：“抱歉，我不知道你的過去。”
“沒事，我也沒說過。”
顧西辭見他沒多想，懸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在他對樓鶴動心之前，他對樓鶴好确實是這樣的原因，所以這不算是撒謊，只能算是隐瞞部分事實。
畢竟他對樓鶴有想法這事兒還是不能被別人知道了。
樓璟現在知道顧西辭開出的條件，已經明牌了，去問樓骁的想法。
“爸，劇本您也幫我修改過，您覺得樓鶴能演陳堯嗎？”
樓骁反問了他一個問題：“你覺得樓鶴能演陳堯嗎？”
把樓璟給問住了，他細想之後，還是搖頭：“我覺得他演不好陳堯。”
“那你又何必來問我呢？”
樓璟道：“我就是不能确定，所以才回來問你，想讓你幫我參謀參謀。”
樓骁笑了一下，“你知道做導演的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樓璟：“能力。”
“錯。”樓骁說道：“是眼光，一部優秀的作品，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導演的眼光，這個眼光是指選擇演員的眼光。”
“選對了角色，這個電影的基礎就成了。”
樓骁見樓璟還不明白，便問他：“你為什麽選擇顧西辭演江馳野？”
“他演技好，各種角色都能塑造。”
“錯。”樓骁搖頭：“你選擇它，是因為你相信他可以演好，而不是因為他适合，你扪心自問他真的适合嗎？”
樓骁說道：“你不信任樓鶴，所以你不選擇樓鶴，想必你也沒有留意過樓鶴近幾年合作的導演都有誰。”
這點樓璟确實沒留意過，他連樓鶴這幾年演了哪些作品都不清楚。
“秦山，劉莒，肖遠，還有張金年，張金年指名道姓要樓鶴演風雲志，樓鶴不演他不拍，你覺得這幾個導演選演員的眼光比你差嗎？還是你覺得這幾個導演的能力不如你？”
樓璟算是聽明白了：“爸，你這是拐彎抹角地在說我沒眼光。”
樓骁哼了一聲，“別人我就不說了，張金年是我在圈內為數不多認同對方是個天才的後生，他選樓鶴難道是瞎嗎？”
樓璟：“······合着你說我瞎呗。”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相信樓鶴能演好陳堯這個角色你再找他，你要是不相信他能演好陳堯，那你幹脆別找他，因為顧西辭力薦樓鶴而選擇樓鶴，樓鶴是什麽，買一送一被送的那個？如果導演不相信自己挑的演員能夠演好自己的戲，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樓骁語重心長地說：“自己好好想想去吧。”
想着想着，他又補充了一句，“想約樓鶴演陳堯你還不一定有機會，他都和張金年談好了演風雲志，明年三四月份開機，你也打算明年三四月份開機吧？”
樓璟：“······”
樓骁心中還是偏向樓鶴的，明裏暗裏把樓璟貶了一通。
這幾年沒事幹他還是經常會看到樓鶴演的戲，演技他是認可的。
樓鶴完全不知道家裏發生的事情，吃完了顧西辭準備的早餐後，在車上眯了一會兒。
接到許枝子後，和他一起趕往酒店做造型。
黎晏笙給樓鶴發來消息：【有顧西辭是你的福氣。】
樓鶴背着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整懵了：【你幹嘛突然和我說這個？雖然有他确實是我的福氣，但你為什麽要來告訴我？】
黎晏笙：【突發感嘆。上天收走了你的父愛母愛，給你送來了顧西辭。】
樓鶴：【······】
黎晏笙覺得自己的表達很到位，滿意地關掉手機。
顧西辭覺得自己和樓璟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至于樓鶴能不能出演陳堯，就看樓璟的抉擇了。
反正他不演江馳野也沒有什麽損失。
梁和蘇給顧西辭發來消息：【昨晚在樓鶴家過節感覺怎麽樣？】
顧西辭：【挺好的，對他們家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梁和蘇：【樓鶴當衆送祝福有沒有暖到你？】
顧西辭：【有。】
【是不是想把他搞到手？】
顧西辭：【你每天沒有別的事情幹？天天就八卦我和樓鶴的事情，我要是說有，怎麽着，你給我說媒去嗎？】
顧西辭真的對梁和蘇很無語，他最近特別喜歡問他和樓鶴的事情。
有種狼來了感覺，隔三差五問一下。
本來顧西辭還算平靜，被他問得都平靜不了了。
老是問起他是不是想把樓鶴搞到手，導致他現在總會去想把樓鶴搞到手要做些什麽。
長此以往，只怕他遲早會真的付諸行動。
顧西辭覺得有必要制止梁和蘇這種狼來了的行為。
梁和蘇：【我能不能混到正常退休，完全取決于你和樓鶴之間的關系，所以這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好嗎？你要是真的有，那我也得早做打算，是卷鋪蓋滾蛋，還是轉手把你出賣。】
顧西辭：【拳頭硬了。】
“咚咚咚——”
樓鶴入住酒店的房門被敲響。
方寧過去開門，是品牌方請過來的化妝師。
樓鶴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好像一個花孔雀，而且是在開屏的那種。
“樓老師，我是這次的化妝師，我叫簡純昱，你可以叫我純純也可以叫我純昱。終于和你合作了，你都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歡你的~”
樓鶴直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個化妝師，看起來好像不太直的樣子。
“你好。”樓鶴冷冷清清地回了他一句。
“啊~果然是高冷男神，我好喜歡~”
樓鶴佯裝鎮定，飛快地打開手機，給許枝子發去消息：【救命！這個化妝師看起來好像不太直，不會對我做點什麽吧？】
然而他沒注意到自己把消息發給了顧西辭。
作者有話要說：
樓鶴不恐同，害怕也是有原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