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顧西辭心裏早有準備, 樓璟這關難過他心裏做足了準備。再難他也不能退縮，早日搞定樓璟就能早日開始追樓鶴。
一想到樓鶴，顧西辭就什麽都不怕。
“我知道。”
夏青陽：“你心裏有準備就行。”
他看顧西辭家裏這情況, 恐怕是不能在他家裏吃飯了，提議：“要不一會兒出去吃飯吧？”
顧西辭離家很久, 冰箱裏除了礦泉水什麽都沒有, 同意了夏青陽的提議。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兩個人一起出門去吃飯。
去的是夏青陽朋友的店，是一家百年老店, 清朝末年時就已經有了這個店, 全燕城數他們家的烤鴨最好吃，而且還是限定只賣到下午五點鐘, 過了五點就不賣了。
因此這家店是少有的白天生意極好的鋪子。
店鋪裝修風格很有民國時期的特色。
夏青陽早早地和他朋友預訂了位置和烤鴨, 盡管兩個人到店已經超過五點，仍然能吃上招牌烤鴨。
一組狗仔跟着夏青陽, 原本是想拍他撩妹的照片朝網上發，沒想到拍到夏青陽扔下妹子去找顧西辭，兩個人還一起去吃烤鴨，于是一直蹲着他們兩個。
吃完飯後, 夏青陽又将顧西辭送回家。
路過超市，顧西辭和夏青陽說道：“你把我放超市吧, 我要去超市買一些生活用品，買完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夏青陽索性直接把車開進了超市地下停車場：“一起逛逛超市吧, 上一次和你一起逛超市還是好多年前的事情。”
顧西辭也沒反對, 和夏青陽一起逛了超市。
狗仔一直跟着他們。
采購完東西, 夏青陽又将顧西辭送回了家, 然後再去這邊一個有名的酒吧和朋友一起玩。
樓鶴錄制完綜藝, 拿到手機就看見新聞彈窗。
——顧西辭夏青陽一起吃飯購物。
點開這條微博彈窗，這消息挂在了熱搜榜首。
【閃閃會發光V：今天原本打算拍夏青陽撩妹的新聞，和妹子在奢侈品店買東西，夏青陽一直在玩手機，中途把妹子扔下了自己開車走了，我就跟着他，結果他是去找顧西辭了，要按我說，這兩人感情那是真的好，我在小區外頭等着，沒過多久兩個人就一起開車去了餐廳吃烤鴨，我發現夏青陽是真的愛吃烤鴨，每個月都要吃，完事了兩人還一起上超市買了生活用品，夏青陽将顧西辭安全送到家後，沒待多久就去了酒吧和自己的朋友見面】
下方評論區網友幾乎都在譴責這個狗仔。
【顧西辭的小迷妹：能不能不要幹這種沒品的事情，人家幹了什麽和你有什麽關系。】
【青花辭：跟蹤別人一整天，你還挺興奮？你不覺得自己像一個變态嗎？】
【奈奈：實在沒有八卦，你可以不發，把別人的私生活暴露出來，真惡心。】
······
樓鶴簡單地翻了一下，退出微博，打開微信，顧西辭給他發了吃烤鴨的照片，說等他回了燕城帶他一起吃烤鴨。
樓鶴在意的卻是今天顧西辭剛回到燕城，就和夏青陽見了面，還一起吃了烤鴨一起逛了超市。
他就那麽想他嗎？一回到燕城就迫不及待地和夏青陽見面。
看着樓鶴就很嫉妒，得有多在乎對方，才能一回燕城就立刻和對方見面呀。
看着顧西辭發過來的照片和消息，樓鶴看着烤鴨的照片都覺得很反胃。
以後他都不想再吃烤鴨了。
正巧顧西辭又給他發來了新消息。
【整理衣帽間時發現家裏少了很多衣服，是你拿走了嗎？】
想起衣帽間以後也要給夏青陽騰出來，樓鶴就更是不開心。
回複道：【之前錄制節目，拿走了不少，許枝子還誤拿了不少你的衣服，到時候回去了還給你。】
顧西辭：【沒事，你穿吧，家裏衣服多的是。】
很多衣服都是品牌方送的，每個季度都會送一堆衣服，好多牌子都沒拆，顧西辭倒不是很在意樓鶴穿他衣服的事情。
人都能給樓鶴，何況是衣服。
樓鶴：【好。】
對于他這種冷淡的情況，顧西辭看着心裏也不舒服：【你今天的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好一些？】
【就那樣吧。】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吃不下，睡不着，沒精神，頭暈，想吐，看到吃的東西就犯惡心。
已經被這樣的情況折磨很久了，樓鶴都已經習慣了。
顧西辭看他冷冷淡淡地回複，問：【我哪裏惹你不開心了嗎？】
樓鶴瞳孔微縮，回複：【沒有。】
接着又發了一條消息：【我有點累，想先休息一會兒。】
顧西辭：【那你好好休息，晚點再聊。】
說是這麽說，可他們之間就沒有晚點了。
他再給樓鶴發消息，樓鶴都沒有回複他。
隔天上午，兩人也只是簡單地聊了幾句。
顧西辭不喜歡他和樓鶴之間現在這種相處模式，他還是喜歡以前那個張口就喊他顧老師，愛和他撒嬌，每晚睡覺前都要和他打電話的樓鶴。
明明電影殺青沒多久，在片場時，樓鶴總是黏在他身邊，兩人相處得也很好。
顧西辭想快些把這個樓鶴找回來。
吃完早餐後，他給樓璟發去消息，詢問他是否在家。
樓璟告訴他在家。
顧西辭好好地整理了一下思路，走到樓璟家門外，摁響了門鈴。
《渴望》拍完以後，樓璟回了燕城，就立刻投入剪輯的工作中，和剪輯師一起工作，鏡頭太多，現在都還沒剪輯好。
昨夜在公司剪到淩晨才回家，五一公司休息，他打算給自己短暫地放一個假，好好地休息幾天時間。
從開拍這部電影，他每天最多也就睡上三四小時，起得早睡得晚，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聽着門鈴響了，樓璟來到外面給顧西辭開門。
此時的樓璟還穿着睡衣，頭發也是亂糟糟的，顯然是剛剛睡醒。
早晨太陽刺眼，樓璟眯着眼睛低着頭将門拉開，讓顧西辭進了院子。
“一大早上門找我，有什麽事嗎？”樓璟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睡覺睡落枕了，現在脖子疼得厲害。
顧西辭道：“是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說。”
樓璟領着他進了屋，“拖鞋在櫃子裏，你自己拿吧。”
顧西辭從櫃子裏面取出拖鞋換上。
樓璟徑直走向廚房，問道：“你吃過早餐了嗎？”
顧西辭點頭：“吃過了。”
樓璟拉開冰箱，從冰箱裏取出牛奶，拿了一個碗，泡了一些燕麥片，簡單攪和了一下端着坐到餐桌旁，和顧西辭說：“什麽事呀，這麽神神秘秘的。”
“要不等你吃完早餐我再說吧。”顧西辭覺得現在開口，樓璟可能沒有胃口吃早餐了。
樓璟看他這樣，直覺應該是一件大事，随即也重視起來。
加快速度吃完牛奶麥片後，樓璟将碗推到一邊，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顧西辭點下頭，看向樓璟，說出了樓璟這輩子聽過的最震驚的一句話。
“我想追樓鶴。”
樓璟直接傻了，整個人往前伸了一些，側耳對着顧西辭：“你剛剛說了什麽。”
一遍說完，顧西辭已經底氣不足了，感覺樓璟随時能和他動手。
他也就只能硬着頭皮再說了一遍：“我想追樓鶴。”
樓璟這回聽得真真切切，看向顧西辭，突然笑了起來：“別開這種玩笑。”
“沒開玩笑。”顧西辭十分認真地回應了他。
樓璟的臉頓時垮了下來，聲音陡然提高，“顧西辭，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顧西辭直視樓璟，在樓璟的眼中看到憤怒的烈火。
已經開口，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而且他也不會回頭，重重地點下頭：“我知道，我是認真的。”
“你是畜/生嗎？”樓璟想不明白是哪裏出了錯，看着眼前一臉認真的顧西辭，他真的不知道哪裏出了錯。
顧西辭道：“璟哥，我喜歡樓鶴，我是真的喜歡樓鶴，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成全我。”
“我成全個屁！”樓璟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揪住顧西辭的衣領，“你怎麽說得出這種話？你怎麽好意思開得了口。”
“你要搞我兒子，還要讓我成全你。”樓璟握緊的拳頭掄了起來。
看着顧西辭這張近在咫尺的臉，樓璟真的很想揍人。
顧西辭做好了挨揍和挨罵的準備，這些都不會讓他退縮，他沒有閉上眼睛去逃避樓璟的視線。
拳頭舉在半空中，卻始終沒有砸下來，樓璟看着顧西辭這張臉，下不去手，用力地推了顧西辭一下，直接将他推倒在地。
轉身樓璟踹了一腳身後的凳子，直接将凳子踢翻在地，叉着腰努力看向天花板平息自己的怒氣。
顧西辭撐着椅子站起身，說道：“璟哥，很抱歉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
“顧！西！辭！”樓璟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他的名字，怒氣直沖天靈蓋：“你怎麽下得了手，從樓鶴四歲起，你就住在我們隔壁，他就已經跟着你了，整整十六年的時間，你看着他一點點地長大，把他當兒子一樣養着，讓他喊你一聲幹爹你都受得起，你究竟是怎麽開得了口和我說出這種話的。”
在劇組的時候，他就覺得樓鶴和顧西辭之間的關系很奇怪，很親密，以為是他們從小長大的情分，現在腦子裏過一遍，那都是罪證。
樓璟無法理解，顧西辭到底是怎麽想的，才能對樓鶴下手。
“你喜歡上了你一手養大的孩子，這不是畜生行為是什麽？”
樓璟還是很克制，念在和顧西辭這麽多年交情的份上，他沒把那些髒話說出口。
可看着顧西辭，他真的很生氣。
他和樓鶴的關系确實不怎麽好，過去的那麽些年裏，顧西辭一直無償幫他們照顧着樓鶴，并且把樓鶴養得很好，他和黎晏姿都非常感謝顧西辭。
對顧西辭，樓璟可以說是無條件地信任。
就是這麽信任的一個人，現在告訴他，他要追樓鶴，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這都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樓璟覺得自己沒有揍顧西辭，真的已經是很克制了。
“顧西辭，我很難相信你對樓鶴的感情是幹幹淨淨的，過去那麽多年你從來沒聽說過你喜歡男的，從來沒有表露過你的性取向。”
無論樓璟怎麽罵他，顧西辭都能接受，他可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可他不能讓樓璟覺得他早就對樓鶴圖謀不軌。
“璟哥，在過去的十六年中，我和樓鶴之間都是清清白白的，我沒有對樓鶴做過一件超越界限的事情。”
“你要我如何相信？”樓璟反問他。
顧西辭：“如果我早就對樓鶴有想法，我就不會等到現在才和你說這件事。”
樓璟：“我是那麽地相信你······”
他不是一個好的父親，這點他知道，可對于顧西辭要追樓璟這件事，他還是想維護一下樓鶴的利益。
顧西辭道：“璟哥，我對樓鶴是認真的，我會好好地對他。”
“顧西辭，這不是你會不會好好對他的問題，而是你這樣，是在挑戰世俗的底線。”
對一個自己養了十六年的孩子下手，換做是任何人來看這段關系，都會覺得他們之間是有問題的。
顧西辭說道：“璟哥，我大可直接跳過你去追樓鶴，但我沒有這麽做，因為你是樓鶴的爸爸，我尊重你。”
“你說我是在挑戰世俗的底線，在過去的二十年中，我和樓鶴之間沒有任何的越界行為，我喜歡的是成年以後具有男性魅力的樓鶴。”
“那你來告訴我這件事，是想表達什麽呢？挑釁我嗎？”樓璟不明白顧西辭此舉所謂何意。
樓璟道：“我不可能接受你追樓鶴這件事，我不能接受你們在一起，你可以喜歡男的，這是你的自由，你愛搞誰我都沒有意見，這個人唯獨不能是樓鶴。”
樓鶴也可以喜歡男的，這是樓鶴的自由，但這個人絕不能是顧西辭。
樓璟道：“這是我作為父親的底線。”
“我預料到你會反對。”
樓璟：“既然知道，為什麽還想這麽做？”
“因為我喜歡樓鶴，樓鶴也需要我。”這個理由很充分。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說服樓璟接受這件事：“我最好的兄弟上門和我說要追我的兒子，西辭，我無法接受，倘若将來你的好朋友上門說要搞你的兒子，你可以接受嗎？”
顧西辭道：“我會尊重孩子的看法。”
樓璟：“······”
“璟哥，我不奢求你能夠在這件事上支持我，也不奢求你可以接受我，我只希望你能夠尊重樓鶴的想法。”
“你覺得你這個要求不過分嗎？”樓璟看着顧西辭，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
顧西辭坦誠地說：“我覺得這個要求并不算過分，如果我成功追到樓鶴，希望你能夠尊重他的想法不反對我們，如果我追不到樓鶴，那就是我們之間沒有緣分，璟哥，我只希望你別阻攔我們。”
“你知道的，樓鶴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樓璟皺眉：“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顧西辭搖頭：“沒有。”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又開始否認自己有這種想法，但你做的事情又是實實在在地在威脅我。”
樓鶴做決定的事情，誰都無法改變，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
顧西辭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們父子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差，你們之間本就岌岌可危，只差一點，你就會徹底地失去樓鶴這個兒子。”
“聽你這意思，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追到樓鶴？”
說出這話，樓璟心裏竟然也是這般認為的，樓鶴對顧西辭實在是太依賴了，顧西辭想要追到樓鶴的成功率是真的非常高。
“璟哥，我希望你認真地考慮一下這件事。”
樓璟：“我不會考慮的，我不能接受你和樓鶴在一起。”
顧西辭道：“如果你實在不能接受我和樓鶴，那我會直接追樓鶴，至于你和樓鶴之間的關系，我無法再幫助你們緩和。”
樓璟：“······”
對樓璟來說，這就是殺人還誅心。
“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和媒體公布嗎？顧西辭，這種事情足夠回到你過去二十年積攢下來的一切榮譽。”
“我不在乎。”顧西辭說道：“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追名逐利的人，且不是一個會格外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大不了我退圈不再演戲，到我這個年紀，該得到的該擁有的，也都擁有了。”
樓璟更加能夠确定，顧西辭就是在有恃無恐地威脅着他同意。
顧西辭繼續說道：“我才剛剛拍完渴望，就算是公開，你也要等到渴望上映，沖獎之後才能公開這件事，否則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那個時候我早已經追到樓鶴了，或許他正是最愛我的時候，你将他深愛的人毀掉，他會記恨你一輩子的，毀掉我也就意味着毀掉了他。”
“你這樣的行為太卑鄙了。”樓璟聽他說着這些，心中只覺得他對顧西辭的了解遠遠不夠，在他的認知中，顧西辭是一個十分溫柔且謙和的人，可如今顧西辭向他展現了他的算計能力，展現了他腹黑的一面。
樓璟突然就想明白了，為什麽他會如此有恃無恐地來和他說出這件事。
因為顧西辭算準了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辛苦拍攝的電影是他的軟肋，投入那麽多心血才拍出來的，背後是幾百名工作人員的努力，是公司上億的投資，頂着輿論風波背負着罵名起早貪黑拍出來的作品，是他過去那麽多年努力的心血。
顧西辭算準了自己不會将他的事情公布出去，在這部作品沒有沖獎之前，他都不能動顧西辭，主角出問題的作品很難通過審核，且根本不會進入獲獎的名單，會葬送所有的一切。
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也是他的軟肋。
樓璟才剛剛掌握和樓鶴相處之道，兩人之間才剛剛回暖一些，一步走錯就會沒有回頭路。
這樣的算計讓樓璟後背發毛，“你藏得實在是太深了。”
顧西辭：“我不得不如此。”
樓璟：“倘若我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樓鶴，你覺得他會怎麽看你？你在他心中的形象也會蕩然無存。”
顧西辭并不畏懼樓璟這般的威脅，輕飄飄地說：“他遠比你懂我，他知道我是一個怎樣的人，且他必然不會因為我算計你而對我有不好的印象或者是降低我在他心裏的分量，你在他心裏有多重你心裏也是有數的。”
“顧西辭！”這話是直接在往樓璟的心口上紮刀子。
顧西辭：“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我之間，樓鶴必然會堅定不移地選擇我。”
樓璟感覺自己已經被氣得胸口發疼了，顧西辭實在是太會氣人了，他知道該如何拿捏自己。
樓璟：“你這麽逼迫我，有沒有想過，我們二十年的兄弟情義？”
“我和樓鶴在一起了，不管你承不承認我，我都是樓鶴的男朋友，輩分自然要降的，得跟着樓鶴喊你一聲長輩，我們之間的關系也得随着我和樓鶴之間的變化而變化。”
“你可真是要氣死我！”
顧西辭微微一笑：“站在全方位利益的角度，和我交好的利益遠大于和我交惡的利益，口碑，收視，金錢，榮譽，我都能夠帶給你，以及和樓鶴之間的關系，也可以得到很好的緩和。”
樓璟卻無法做出任何的反駁，顧西辭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拿來反駁的點。
“璟哥，你不想站在樓鶴的對立面，對吧？”
顧西辭笑着說出這句話，樓璟心中卻癢癢地想要狠狠地将顧西辭暴揍一頓，這模樣這語氣還有這嚣張的态度，哪裏還像是以前的顧西辭，完全就是一個土匪、豺狼，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樓鶴怎麽可能算得過他呢？那還不得被他吃得死死的。
完全就是在逼着樓璟接受所有的一切，卻又裝作無比大方地和他說選擇權在他手裏，同時還把他說不得權利全都給他斃掉了。
算無遺策這個成語在顧西辭的身上可謂體現得淋漓盡致。
顧西辭曾經想過太多種方式，在他腦子裏已經演練了無數遍，這是他想過的最優的解決方式。
樓鶴和樓璟兩個人在這一點上最為相似，軟硬兼施才能拿下。
所以他只能采取今天這種手段，打一套組合拳，講事實擺道理分析全局，過于強硬或者過于軟弱只會适得其反。
“顧西辭啊顧西辭，你真的······不是個東西。”
至此，樓璟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上他沒有話語權。
他和樓鶴之間不親近，樓鶴根本不聽他的話，樓鶴只聽顧西辭一個人的話。
作為樓鶴的老父親，樓璟根本毫無地位可言。
“你這麽對我，難道也這麽對你爸媽嗎？”樓璟望着顧西辭，他不覺得樓璟的父母能夠輕松地接受這件事。
顧西辭道：“已經和他們出櫃了，遲早會接受的，這就不用璟哥來操心了。”
“你最近最好別出現在我的眼前，不然我怕忍不住揍你。”
“我盡量離你遠一些。”就住兩對門，這東西他也很難保證什麽。
“你這麽會算，你怎麽不去給人算命。”看着顧西辭臉上得逞的表情，樓璟是真的想抽他。
顧西辭認真地說：“等将來我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我就去路口擺攤給人算命。”
樓璟指着大門口說道：“現在，立刻，馬上，從我家，滾出去。”
“好的。”顧西辭笑了一下：“我就當你同意了，下次上門，或許就是和樓鶴一起回家見家長了。”
“滾。”
顧西辭朝着門外走去，心中徹底松了口氣。
看樓璟的反應，他已經篤定他追樓鶴這件事，樓璟不會從中搞破壞。
這次軟硬兼施也是一場賭博，事實證明，樓鶴在樓璟心中的分量有，但是并沒有達到能讓樓璟不顧一切地為他和自己反目成仇的地步。
顧西辭做了最壞的打算，樓璟會為了阻止他追樓鶴，而徹底和他撕破臉，但事情并沒有發展到這一步，對樓璟來說，電影在樓璟的心裏占比很重，雖然還有其他的因素聯合起來，但樓璟沒有放棄一切阻止他和追樓鶴，這就表明對于樓璟來說，電影能夠正常上映比顧西辭追樓鶴更重要。
手段是不光彩，也可以說是威逼利誘，可最終的目的已經達成，對顧西辭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去追樓鶴，樓鶴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和他一起。
解決了心中最在意的一件事後，顧西辭輕松了不少，已經開始憧憬和樓鶴一起奔向美好的未來了。
樓璟在家裏左想右想，實在是氣不過，後悔剛才沒揍顧西辭一頓。
望着對面顧西辭家，人都已經回家了，再過去揍人面子真的挂不住。
樓璟在家氣了一上午，剪輯視頻看到顧西辭的臉都想給他兩拳。
當時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現在回過味來才感受到顧西辭的行為有多過分。
甚至樓璟都懷疑顧西辭和樓鶴早就背着他搞到一起了，來這麽一出，就是為了堵住他的嘴，給他氣得視頻都不想剪。
實在是氣不過，樓璟給黎晏姿打電話說這件事。
黎晏姿聽完後，驚訝了很久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顧西辭最終和樓鶴搞在了一起。
可她确實不太想管這些事情，說道：“由着他們去吧，管那麽多你不累嗎？”
“直接不管了？”樓璟聽她的語氣過于平靜，十分意外。
黎晏姿：“不然你打算怎麽管呢？你能管得了嗎？樓鶴是個倔脾氣，本來就不喜歡我們，要他真的喜歡顧西辭，插手了反而他會更讨厭我們，倒不如由着他們。”
樓璟：“你就一點都不生氣嗎？顧西辭要搞的是我們的兒子。”
“你氣不氣，他都要搞你兒子，你氣了，他就能不搞了嗎？”黎晏姿反問他。
樓璟一時間覺得黎晏姿說得也沒錯，他就算把自己氣個半死，也阻止不了顧西辭這種瘋狂的行為。
見他不說話，黎晏姿明白，他這是想清楚其中的關鍵了。
說道：“從小也就沒管過他，索性就別管了，樓鶴不見得樂意我們管他的事情。”
樓璟：“還是很生氣。”
“過幾天就好了。”黎晏姿道：“不和你說了，我這邊要拍戲了，晚上聊吧。”
黎晏姿挂了電話，往片場裏面走去。
顧西辭上午将家裏徹底打理幹淨，吃完午飯，給梁和蘇發去消息：【樓璟已經搞定了。】
過了十多分鐘，梁和蘇給他打回了電話。
顧西辭接通。
梁和蘇問：“你是怎麽搞定樓璟的？”
顧西辭就簡單地将今天的事情描述了一下。
梁和蘇聽完：“······”
半天想起一個詞，藝高人膽大，顧西辭簡直把這幾個字诠釋到了極致。
梁和蘇：“你是怎麽想出這樣的損招的？從此樓璟看到你，絕對會想起你對他做過的這些事情。”
顧西辭：“目的達到了就行，我只要樓鶴。”
梁和蘇覺得他好像對顧西辭的認知也不夠，如此腹黑的一面，他也是頭一次見識。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和樓鶴開口，面對樓鶴你總不能再威逼利誘了吧。”
“當然不會了。”顧西辭現在也還在想，應該怎麽和樓鶴開這個口。
直接表白肯定是不行的，還是要用一點計謀。
梁和蘇提醒他：“小心玩脫了。”
“知道。”顧西辭心中有數。
“對了，昨天你和夏青陽上了熱搜，林導知道你已經回了燕城，讓我問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和他見上一面。”
梁和蘇原本是打算晚上給顧西辭送狗時再和他詳細聊這個問題，趁着現在打電話，梁和蘇索性就把問題問了。
顧西辭想了一下，說道：“明天吧，4號我要回劇團一趟，拍戲一走幾個月的時間，劇團那邊還得去和主任溝通回劇團後排演的事情。”
梁和蘇哦了一聲：“那行，我幫你回複林導。”
梁和蘇和林導約好了，明天兩人一起去林導家裏。
圈內人只有夏青陽來過顧西辭的家，剩下就是樓鶴一家，再者就是助理和樓鶴的助理來過他家，其他人顧西辭是絕不往家裏帶的。
無論是快遞還是外賣，都是送到保安亭，由小區的保安負責送到門外，聯系顧西辭到門口取。
晚上九點多，梁和蘇把有福給顧西辭送過來。
幾個月不見，有福又胖了回去。
在梁和蘇父母家裏，有福就過着神仙一般的日子，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也沒有人逼着他跑步鍛煉。
顧西辭借着有福回來的機會，給樓鶴打去了視頻電話。
樓鶴剛剛洗完澡，看到顧西辭打來的視頻，猶豫着是接還是不接，這幾天他和顧西辭的接觸已經開始逐漸減少，他也把顧西辭從置頂的位置取消，消息開啓了免打擾模式，這樣他就不會總是去看顧西辭的微信。
第一次樓鶴并沒有接，顧西辭堅持不懈地打了第二次。
樓鶴這才接通視頻。
兩人上一次見面是顧西辭從劇組離開那天，後來兩個人就沒有面對面地聊過天了，顧西辭旅行路上偶爾給他發一發照片。
看着屏幕裏的顧西辭，樓鶴高興不起來。
顧西辭看他這樣，問道：“怎麽了，看你不高興的樣子。”
微信自帶美顏效果，可還是遮不住樓鶴的憔悴，看得顧西辭心疼，“你怎麽憔悴成這樣了。”
“可能是錄制密室綜藝的原因吧，精神緊張導致的。”樓鶴随口扯了一個謊，沒把自己失眠和厭食的事情告訴顧西辭。
聽着樓鶴的聲音，有福一下子跳到顧西辭的身邊，“汪汪汪！”
樓鶴臉上難得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你把有福接回家了？”
顧西辭将有福拉進懷裏，鏡頭對準他們，有福對着屏幕裏面的樓鶴瘋狂吐着舌頭。
“怎麽感覺你看見有福，比看見我還高興呢？”
樓鶴勉強笑了一下：“沒有啦，也很想見你。”
顧西辭：“想我了嗎？”
樓鶴微微點頭，沒把那兩個字說出口。
沒聽到他親口說出來，顧西辭有一點失落，但看着樓鶴這麽疲倦，也能感受得出來，他不太想說話。
“我也想你了。”
樓鶴臉上這才有了淺淺的笑意。
“什麽時候錄制完綜藝？”顧西辭問。
樓鶴：“7號錄完，8號上午回燕城，下午參加活動。”
顧西辭算了一下時間：“再有七天就能見面了，回來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樓鶴道：“都可以。”
問題是他現在什麽都吃不下，連着幾天都是在吃白粥，一沾其他東西就容易吐。
回去之後他也不打算住在顧西辭家，更不想回自己家，樓鶴尋思着要不在市裏找一家酒店住，要不就住到爺爺家或者是外婆家，避開顧西辭。
顧西辭看他強打着精神，說道：“睡吧，我陪着你。”
樓鶴：“不用，你也趕緊去洗澡休息吧。”
顧西辭見他拒絕，也不好強求什麽，便說道：“那行吧，晚安。”
“晚安。”樓鶴也和有福打了招呼：“有福，晚安。”
“汪汪——”
不知道為什麽，顧西辭看到樓鶴現在的模樣，感覺他不單純是累着這麽簡單。
樓鶴的情況，跟在他身邊的兩個助理是最清楚的，顧西辭給方寧發去消息：【樓鶴最近工作強度很大嗎？看他狀态不太好。】
方寧看着顧西辭發來的消息，心裏咯噔一下。
想起樓鶴的話，沒告訴顧西辭具體的原因，便說：【這段時間錄制綜藝強度太高，鶴寶有些跟不上。】
這個說法倒是樓鶴的說法不謀而合。
顧西辭就真的以為是這個原因：【那你們多注意他的身體，有什麽情況，就立刻和我說。】
方寧：【好。】
幫着樓鶴一起騙顧西辭，方寧心裏有種罪惡感。
隔天一早，顧西辭便和梁和蘇一起前往林導的家裏。
林導家在燕城住的是四合院，環境是相當得不錯，就是車不能開進巷子裏面。
林導早早地就在巷子外面等着他們兩個，帶着他們七拐八拐地在巷子裏面穿梭，才來到林導家。
門口擺着兩個大石獅子，跨步上了臺階，幾位編劇坐在院子裏的葡萄藤架子下面。
林導給顧西辭介紹着這些編劇，顧西辭和他們一一打着招呼，劇本也給他準備好了。
林導邀請顧西辭坐下，将劇本遞給他，也給梁和蘇準備了一份劇本。
林導說道：“這部戲是虛構的年代，男主謝蘭庭和七皇子穆雲峰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謝蘭庭是穆雲峰的伴讀，皇帝身體不好，遲遲不肯設立太子，朝中重臣和皇子心思各異，謝家站隊七皇子，最終幫助七皇子奪得地位，邊境敵軍來犯，謝蘭庭領兵出征，自此在西北一待就是七年，七年後皇帝身體抱恙，積勞成疾，膝下唯一的皇子年僅三歲，不足以掌握朝政，皇帝請謝蘭庭回都城，将年幼的皇子交給謝蘭庭，希望謝蘭庭能夠扶持他成為一代明君，經過謝蘭庭和謝家的不懈努力，與朝臣鬥智鬥勇，穩定人心同時也将年幼的皇子培養成長大，并與謝蘭庭聯手将朝堂上一些心懷鬼胎的舊臣鏟除，小皇帝成為一代明君，謝蘭庭功成身退。”
“沒有感情戲，是純權謀的戲，劇本詳情你可以看一看。”
顧西辭開始認真地看劇本。
故事雖然老套，但勝在人物角色塑造得十分有魅力，顧西辭很喜歡謝蘭庭這個人物。
最終決定參演這部劇。
問道：“小皇帝的角色，你們有合适的人選嗎？”
林霄漢道：“小皇帝這個角色戲份不算很多，想邀請樓鶴來演，就怕他會計較番位問題。”
顧西辭原本也是想和林霄漢推薦樓鶴來演這個角色，這個角色戲份雖然不多，勝在內容出彩，演得好了絕對可以成為經典。
聽林霄漢這麽說，顧西辭道：“番位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樓鶴不是一個挑番位的演員，我也覺得他适合這個角色，後續你們可以找他聊一聊。”
林霄漢見顧西辭這麽說，頓時就很開心，“西辭，你也幫我和樓鶴溝通溝通，幫忙牽線搭橋一下，這部戲片酬不高，錢想花到刀刃上。”
顧西辭：“劇本你給我一份吧，到時候我拿給樓鶴看一看。”
“沒問題。”林霄漢爽快地答應下來，“那謝蘭庭這個角色咱們可是說定了，你來演。”
顧西辭點頭：“可以。”
“打算什麽時候開機呢？”顧西辭問。
林霄漢說道：“快的話明年開年，慢的話就明年中下旬這樣。”
這個時間對顧西辭來說也是剛剛好的，剛拍完渴望，他不想那麽快進組。
“行，回去我幫你和樓鶴傳達，具體演不演我不能和您百分百地保證。”
顧西辭也不敢打包票樓鶴就一定能出演這個角色，具體還是要看樓鶴本人的意願，也只是站在他的角度，覺得這個角色很精彩，很适合樓鶴。
林霄漢笑着說：“好。”
在林導家吃了中午飯，下午梁和蘇和顧西辭一起離開，林導将他們送到巷子口。
林導和顧西辭說：“西辭，回頭你對角色或者是劇本有什麽意見也都可以和我提。”
“好，我回頭詳細看看，有什麽問題我再找你。”
梁和蘇将車開過來，顧西辭坐上車，和林導告別。
開出一段距離了，梁和蘇才和顧西辭說：“你這是處處幫着樓鶴找活呀。”
顧西辭笑了笑：“再大的IP，再高的熱度，想轉型演正劇，還是得演一些讓人記憶深刻的角色，總演IP，戲路一旦固定，轉型就難了，能幫他鋪路，就盡可能幫他鋪一鋪，或許再過幾年，我就不演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線即将進入尾聲，事業線即将全面發展。
顧西辭：別管我損不損，好使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