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round3

第003章 round3

拉面很好吃,吃的過程中也沒有人來打擾,鶴衣吃完的時候心情好了不少。

沉浸在美味中的鶴衣沒發現青城的人都放低了聲音。

“其實,比賽的時候就發現了,”花卷湊近桌上的一群男生,“那個女生,超級可愛啊。”

吃面的時候,鶴衣把頭發紮了起來,剛剛及肩的頭發紮成一個圓潤的小丸子,露出白皙的脖頸和精致的臉蛋。

雖然小小一只,但有在努力吃飯。

“你比賽的時候還分心?”

“只有那個時候擡頭看了一眼,我發誓!”

“哼哼,超可愛的女生是來看我比賽的。”

及川徹說完這句話,就發現自己被目光包圍了。

“所以說根本沒有證據嘛。”松川勾上及川的肩膀,“你不是要問球的落點問題嗎?現在就是好機會啊!”

如果說在場的人當中有誰會搭讪少女而不被打的話,大概就是及川了。

至少不會被女生打。

*

鶴衣打算起身走人時,發現及川坐到了對面。

帶着一盤毛豆泥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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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京沒見過的甜品,毛豆是仙臺的特産吧……

“小鶴衣,”及川看着少女眼珠子跟着自己手裏的盤子左右移動,卻一言不發的樣子,忽然福至心靈,“你是不是,不太擅長和人交流?”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不然怎麽會有女生無視及川大人的魅力呢。

鶴衣偏過了頭,沒有說話但是滿臉不情願的樣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而及川大人也有自己的辦法:“那我問你問題,你用點頭或者搖頭來回答好了。”

就不能不要問問題嗎?

“如果同意的話,這盤超——美味的毛豆泥蛋卷就是你的了,拉面店的隐藏菜單哦,只有熟客才知道的。”

稍微回答一下的話,也不會怎麽樣的吧。

鶴衣瞟到在開放式廚房裏忙碌的老板,到底沒有膽量大聲喊老板點單。

“小鶴衣是白鳥澤的嗎?”

不是。

“小鶴衣是宮城人嗎?”及川笑起來。

不是。

“哎,不是宮城人啊,難道我的帥氣已經傳到縣外了嗎?”

這個問題應該不用回答吧,鶴衣糾結。

“那家夥,自說自話也能聊得這麽開心嗎。”不遠處的青城隊員們,對于及川徹的社交能力嘆為觀止,“女生一直在搖頭啊,及川不會在欺負人家吧?”

岩泉一則是出于幼馴染的直覺:“感覺垃圾川沒在想好事。”

“果然還是沒有吧,”雖然拿過縣內最佳二傳,但及川徹也難得有一點自知之明,“所以小鶴衣會出現在排球館,是因為什麽呢?”

“唔,春假期間來外校……難道小鶴衣你的男朋友在白鳥澤?”他捏着下巴推理。

越來越離譜了啊!而且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嗎?鶴衣鼓起臉,忍不住脫口而出:“才不是。”

及川徹呱唧呱唧鼓掌:“好棒,小鶴衣終于開口說話了。”

他的眼神中甚至帶上了點慈愛,如同看到因為叛逆許久沒來訓練的年輕隊員歸隊,鼓完掌後繼續用那種眼神注視着鶴衣等她說話。

終究是鶴衣敗下陣來:“是來參觀白鳥澤的,剛剛中學畢業,以前打過排球。去排球館是因為……發球,我聽到了發球的聲音。”

一口氣說完,鶴衣面上飄起一抹紅暈,及川把倒上大麥茶的茶杯推到她面前。

他才想起,多出的兩個回答……是他在操場上問的啊,其實一直記得麽。

但沒有回答是什麽學校的,悄悄隐瞞了嗎?這麽不想被及川大人找到啊。

完了,他在心底捂臉,稍微有點可愛啊。

“是因為我的發球所以進來嗎?”他眯起眼睛笑,“所以也算來看我的!還有那個托球,不是巧合吧?小鶴衣是怎麽練出來的?”

“游戲裏,”鶴衣看着桌面回答,“有很多模拟抛物線可以參考。”

她曾經為了通關某個號稱有“最完美物理引擎”的游戲連續熬夜一周,直到被媽媽制裁。

其實排球也很像……不過在現實裏這麽做還是第一次,想象出抛物線然後憑直覺扔出去。

“原來如此。”及川徹若有所思。

鶴衣喝了口茶,心跳才平複下來,又恢複了點頭搖頭模式。

差不多可以走了吧……她想,卻看到及川徹開始呼朋喚友。

指把遠處看戲的青城隊員都招呼過來。

“這孩子比較害羞,你們不要靠太近哦!”

他果然是魔王吧!

知道鶴衣年紀比自己小,及川就擺起了前輩架子,他隔着兩米給鶴衣介紹。

“這是岩泉一,主攻手,是我的幼馴染,小岩超級暴力所以小鶴衣你要離他遠一點!”

啊,是英雄。

英雄好像要打魔王了,打了,英雄力氣真t大。

“這是花卷貴大和松川一靜,目前都是副攻手,兩人都是糟糕的前輩所以小鶴衣也要離遠一點!”

“誰能有你糟糕啊?!”

他們感情真好,鶴衣想,及川好像很容易挨打。

可能是氛圍比較好,又或者大家隔着兩米起到了作用,鶴衣居然沒有社恐發作,甚至能朝着幾人點頭。

“不過最重要的是,”及川徹抱臂,“白鳥澤一點也不好,哪裏可是有着怪物牛若丸,和會吃小孩的紅發妖怪哦,小鶴衣絕對——不要去,要來就來我們青葉城西吧!”

他發出誘拐犯般的怪笑:“到時候有我及川前輩罩着你!”

為什麽會拐到這個話題上啊!而且有種越聊越熱烈的感覺!在這裏诽謗別人會吃小孩真的好嗎?而且她也不是會害怕酒吞童子*的小孩啊!

鶴衣不理解,鶴衣想逃走,鶴衣想回東京。

而及川已經徜徉在未來“如何塑造一個靠譜前輩”的妄想中,還是岩泉一打醒他,并且壓着人給鶴衣道歉。

“不要随便幹擾別人的選擇啊!很失禮的!”

然後,作為賠禮他和及川送鶴衣到了車站,花卷和松川沒來是因為超過三人鶴衣就開始躲着人走。

到車站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及川蹦蹦跳跳地去買車站便當當夜宵吃,岩泉一絲不茍地幫鶴衣檢查過上站口和車票後,回頭看向一路像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們身後的女生。

“姑且問一句,”他聲音中充滿正氣,“你好像有點害怕及川?”

這有點奇怪,一般來說女生們更喜歡及川那張臉,他為人雖然欠揍但更加和善也是真的。

然而當兩人都站在前排時,鶴衣卻站在更偏向他的方向,比起親近,更像是在躲避及川徹。

聞言,鶴衣盯着自己的腳尖,過了一會才回答:“比賽時……及川今天的手感很好吧,但是他在進攻時,依舊是以隊伍配合為第一。”

“……這種能把個人欲望放在集體之下的人,不是很可怕嗎。”

克制住這種“狀态絕佳”、“展示自我”的誘惑,一心一意以勝利為目的帶領整個隊伍前進,某種意義上來說能做到的都已經是非人級別吧。

岩泉第一次看清了鶴衣的雙眼,是古井無波的黑色,一點光芒掩藏在細碎的劉海下,瞳仁中反射出自己錯愕的表情。

只是瞬息之間的對視,緊接着少女就跑向了進站的電車,留下的聲音也輕到像是夢中才會聽到的,“這個是誇獎,及川前輩很厲害。”

*

從新幹線上下來,鶴衣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兩個幼馴染。

“小黑,研磨。”

鶴衣眼睛亮了亮,抓着雙肩包的帶子小步跑到他們身旁。

兩人站在那裏很顯眼,主要是指已經一米八的黑尾鐵朗,加上雞冠頭,他就像不良少年一樣,周圍的人都繞着他走。

研磨則是太過沒有存在感的類型,黑色短發,常常躬着背,導致小黑時不時就拍一下讓他挺直了。

三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就連房子也是連着的三棟,分別是黑尾家、孤爪家和生麻家,到對方的家中串門的話,可能連兩分鐘都不用。

現在鶴衣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剛好隔開大部分的人群。

“獨自出門辛苦了,”黑尾接過她的書包,裏面已經裝上了白鳥澤的招生海報,“宮城怎麽樣?”

“比東京冷。”鶴衣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口罩,撇了撇嘴。

“哈哈哈,畢竟在維度更高的地方,要注意保暖啊。沒遇到奇怪的人吧?”

“小黑好像老婆婆。”

“我可是在關心你!”黑尾眉頭一挑,畢竟鶴衣在與陌生人交際這一塊比研磨還要差勁,保不齊會出現因為人太多而暈倒過去的情況。

生麻理子女士大概是故意的,昨天還特意警告兩人不準陪着鶴衣過去,謂之曰鍛煉。

“奇怪的人……有遇到一個大魔王一樣的算嗎,”鶴衣掰着手指,“是青葉城西排球隊的,靠發球拿了三分。”

“排球隊的啊,宮城是傳說中的死亡賽區吧,真想交手看看。”

“他是二傳手。”應該沒法和副攻交手吧。

“那也可以隊伍作戰吧!”

鶴衣眨眨眼,把那句現在的音駒可能打不過對方咽了回去。

面對小黑和研磨,鶴衣身上完全看不出社交障礙的模樣,講起今天的經歷還有些眉飛色舞。

“……宮城的拉面很好吃,而且比東京的要便宜很多,毛豆泥口感滑滑的,”鶴衣像是春游結束和家長報告的小學生,掰着手指事無巨細地說給黑尾聽,“後來那個大魔王和岩泉前輩送我到車站,雖然大魔王半路就去買便當然後消失了。”

“小鶴交到朋友了啊,黑尾老婆婆我好欣慰。”黑尾臉上露出似哭非笑的表情,“而且一整天都沒有玩游戲機,真是大進步。”

“我也沒那麽過分吧。”鶴衣心虛。

“畢竟是小鶴嘛……白鳥澤聽起來還不錯,”黑尾拉長了聲音,忽然摸了摸鶴衣的頭,“這樣的話,到宮城之後也會好一些吧。”

“嗳?”鶴衣有些茫然,然後才想起,自己是去參觀白鳥澤的。

如果在白鳥澤上高中的話,離東京有整整400公裏,往返要四個小時。

而現在她和研磨小黑的距離,還沒超過400米,三家全部跑一趟,可能都不要四分鐘。

“畢竟伯父調去夏威夷了,”黑尾嘆了口氣,“真讓人擔心啊,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鶴衣會不會被欺負,會不會挑食又熬夜,你說是吧,研磨?”

鶴衣恍然發現一路上研磨都默不作聲,只是垂着頭跟在一旁。

不過研磨一向是安靜的,三人待在一起時,他的說話頻率也和社恐發作的鶴衣差不多。

已經快到家了,天色也已經擦黑,路燈下,三人的影子都拉得長長的。

研磨忽然拉住了鶴衣的手腕,兩道黑影交疊在一起。

“不要去宮城,鶴衣。”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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