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第26章1009修改建議重閱
◇ 第26章1009修改建議重閱
莊楊扣住泉冶的虎口将人順勢推到背後的牆壁上。
他表情嚴肅認真,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欲,像極了一個警察該有的姿态,泉冶看着對方那雙銳利的雙眼,開始反思自己剛剛猴急的行為是不是太露骨了,是不是應該矜持一點更符合當下的氣氛,或者再做作一點更好。
泉冶的身體很涼,莊楊略帶高溫的身體靠近,讓他有些不适應,他覺得自己像一只明明在水中,卻快要溺斃的魚,拼了命的往岸邊游。
可是泉冶似乎忘了,魚在水裏會活,上岸會死。
莊楊道:“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什麽時候你判夠十年,就金盆洗手不做這行了。”
泉冶很想告訴他,不是判夠十年就不做了,而是你找上我的那天,本就是我決定要金盆洗手的日子,可惜,你攔住了我,我也困住了自己。
心裏有些苦澀,可泉冶面上還是維持着常态道:“……莊警官怎麽突然說起這件事來了。”
莊楊冷漠的看着泉冶,一只手不帶情欲的擡起對方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
“你知道撞警車襲警要判多少年麽?”
“……不想知道行麽。”
“三年以上,七年以下。”莊楊目不轉睛的看着泉冶道:“就僅僅為了在宋明身上洩憤,泉冶,是你蠢還是我笨。你到底和宋明說了什麽,或者說,宋明告訴了你什麽。”
泉冶推開莊楊,走到一邊将室內的空調打開。
剛剛覺得冷,現在腦細胞高度運轉倒是覺得有些熱了,可見,思考也是人類一種代謝的表現。
泉冶有些惱怒道:“你們警察想知道他和我說了什麽就去問他啊,人在你們手上,還需要來問我,這些你們不都很擅長嗎。”
莊楊看着泉冶的動作無奈的關上了一直開放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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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外面的溫度很低,先不說泉冶用涼水泡腳靜音看電視的事,單單是不僅開窗還要開空調這種行為,莊楊明白,泉冶有些反常。
“你能把宋明留在現場給我們,不就是料定了他什麽都不會說麽?”莊楊補充道:“至少關于你的部分,他一句話也不會說的。”
“不然呢?”泉冶不明白莊楊到底想說什麽,有些不耐煩的解釋道:“我是線人,不是殺人犯,難道我要殺了他留給你們一具屍體嗎,你到底想說什麽。”
莊楊道:“為什麽不說實話?”
泉冶不明所以:“什麽實話?”
莊楊走到那邊,拿走泉冶即将點燃的香煙扔在垃圾桶裏。
他發覺自己也許真的不夠了解泉冶這個人。
身為一個不算合格的線人,他輕浮放縱卻又生的漂亮清冷,毫不遮掩自己的情欲,會滿足你的一切想法。嘴硬心軟又倔強執着,自己認定的事情,哪怕身上挨了刀子,他也會拼命的完成,明明身上帶着枷鎖,自己都被禁锢在方圓之地,卻還是想方設法的保護自己家人。
只是,那個給他穿上這身枷鎖的人,是誰呢。
會是泉冶的父母嗎。
莊楊雙手擒住對方的肩膀厲聲道:“你他媽為什麽不一早告訴我,宋明當年燒死的,是你的父母!”
泉冶淡淡的看着莊楊,眼裏沒有一絲波瀾。
說出來也許沒人信,泉冶曾經在夢裏腦補了無數個莊楊得知自己身份的場景,有些場景滑稽可笑,莊楊會出狗眼不識泰山的話,捶胸頓足,以至後悔不已,像個跳舞的小人,有的場景莊楊會露出嘲笑的模樣,說一只下水道的老鼠也愛做夢,但其實更多的時候,泉冶都看不到對方的臉,更看不清莊楊臉上的表情。
可即便是腦補了多次,當這件事真正發生的時候,泉冶的第一反應,還是想要下意識的否認。
“……你放什麽屁。”泉冶抓了抓自己的鼻子,執着的點了支煙:“宋明燒死的是警察,怎麽,我父母是兵,我是賊,你問出這種話,自己信嗎?”
其實泉冶很想承認的,也很想告訴莊楊真相,也很想收獲一次對方正面的肯定,說不上欣賞,總歸可以收獲一句贊揚的話。
但人不能太自私,活下來的人不只有他一個人,還有言炎和安宜。
事情沒有了結之前,絕不能把他們也暴露在外。
“為什麽不敢承認?”莊楊吼道:“你知不知道我……”
“你讓我承認什麽?”泉冶厲聲打斷他道:“那個警察,他的兒女都死在了那場大火裏,無一幸免,這些你不都知道嗎。那我算什麽,借屍還魂嗎,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到的那些屁話,但你真的有話想問,不如去問問在醫院的宋明,再不濟,你還可以去問問那位趟在英雄園裏的警察,問問他被人燒死的時候,有沒有後悔過穿上那身警服,問問他為什麽人都死了,還要把問題留給活人,問問他能不能夜裏托夢,告訴你真相……”
也問問他們,能不能放過我。
泉冶發洩似得說完了話,有些脫力的靠在窗戶上。
冰涼的溫度透過浴袍滲透進自己身體裏,他發覺自己在發抖。
“……總之,你問誰都不該來問我的。”泉冶低着頭苦笑道:“況且我無論是誰都好,都是當中最可有苦無的一環,我的存在不過是為你提供一些有用的消息,加速你們警察的進程而已,不用這樣在意……”
泉冶喝了兩口腳下的草莓飲料,明明最喜歡這些甜膩的飲料,入口卻變得苦澀。
“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樣,我看上了互相契合的身體,而你也中意我的身份。月亮注定要西沉,太陽也會按時升起,事情的發展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不如趁我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利用到底吧……”
泉冶背對着莊楊換了身衣服,原本是想來酒店做點該做的事的,看了今天注定得不到了。
有點遺憾。
莊楊回頭看着泉冶落寞又難過的樣子,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破了一個洞,對方的眼淚像是有了生命似得從洞口流進自己的心裏,讓你鈍痛的要命,他突然很想将這個嘴硬的人擁入懷中。
“泉冶,別哭了。”
莊楊擡手抹掉那人眼角的淚重複道:“別哭了……”
泉冶愣了愣,他下意識的抹了把臉,推開莊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哭的,他發覺自己好像學會了言炎的本領,可以做到不動聲色的流淚,甚至連神經都被屏蔽,忽略了流淚的感覺。
“我沒哭。”泉冶推開擋路的莊楊,冷漠道:“我從來不哭的。”
莊楊點頭道:“是的,我眼花了,你從來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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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序早上睡過了,昨晚上熬了一夜,回家眯了幾個小時,鬧鐘沒響,自己又睡得死沉,以至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整。
八點半隊裏要開會,何序的身體行動先于大腦,随便抓了件衣服就下了樓。
等回到隊裏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衣服穿反了。
好在還富裕幾分鐘,匆忙的在洗手間裏穿好衣服,出去的時候迎面就碰見了剛回經偵不久的周然。
因為宋明和十八公案子的性質轉變,經偵抽調回了一些人手,周然就是其中之一。
何序看着周然愣了愣:“你怎麽也來開會?你不都回經偵了嗎。”
“我路過而已。”周然有些八卦的指了指會議室的方向:“你還不知道呢吧,今兒早上,楊副局去你們隊裏來着,和大家夥說了好些話才走。”
楊局是局裏的二把手,還有幾年就要退休,平日裏大家能見到他的次數有限。
何序反應了兩秒:“楊局不是要退了麽,正職這麽些年也沒升上去,怎麽還關心起這個案子了?”
周然挑挑眉道:“想聽官方話還是非官方?”
何序白眼道:“有屁就放全了。”
“官方的話,因為你們手裏這個案件本身影響範圍廣,關注度高,牽涉金額也許會比想象中的還要巨大,也關乎緝毒重案刑偵三個組,況且上層籌謀了這麽久,如果失利,影響會很差。”
何序搖搖頭:“可關注度高的案子不僅我們一個,和每年的要案比起來,我們也不算突出。”
周然意味深長的笑道:“所以要說說非官方的,非官方就是,楊局他姓楊。”
何序愕然:“所以呢?你沒見過姓楊的?”
周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着何序擺手道:“你不會以為莊哥叫莊楊,他爸就真的姓莊吧?”
“你什麽意思?不是說莊隊他爸姓莊,他媽姓楊他才叫……。”
周然一巴掌拍在何序的頭上吐槽道:“你可真好騙,你也不動動腦子,莊隊受傷住院為什麽那麽多人去探視,就一個小副隊長,至于這麽大陣勢?我可在下面派出所的時候聽說,楊局和莊楊的爸是同父異母。”
何序眨巴眨巴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卧-槽?真的假的?那莊隊的爸呢,不會也是高層吧?”
“他爸做什麽的還真沒人知道,反正總歸不是我們這行。”周然嘆了口氣:“人也死了,聽說十年前就去世了。”
“……”
臨走之前,周然不放心的囑咐道:“這事兒知道的人不算多,莊隊也低調,你管住你內大嘴巴。”
何序翻了個白眼,心說誰大嘴巴還不一定呢。
八卦完回到隊裏的時候何序明顯感受到了壓力。
會議室裏唯一空着的座位就是他的,好在會議剛剛開始,何序下意識的看了眼莊楊的方向,剛剛聽了周然說的八卦之後,他看莊楊的心态明顯不同了。
怎麽看這人都不像是家裏有背景的啊。
有背景誰在這兒受罪跑外勤拼命啊,頂多基層鍛煉兩年。
何序想,這人要是自己,那肯定在隊裏找個輕松的閑職,看報紙喝茶。
傅沙起身将手裏的口供整理分發給各位道:“宋明承認自己暴力催收,也承認自己安保公司存在不正當的貸款業務,甚至他說出自己公司有參與過部分洗錢,但是對于他涉毒的非法交易他一開始并不認,直到我們給他看了從馬文瑞身上得來的賬本他才說了一二。”
莊楊道:“他承認是他自己做的?”
傅沙搖搖頭:“他說自己是給人賣命跑腿的,那些洗錢也好,涉毒也好,除了暴力催收和違法放貸之外,都不是他的本意,他說他只想做一個規規矩矩的生意人,賺點小錢營生。”
莊楊挑眉道:“給誰賣命?他說出十八公的身份了?”
“當然沒有,他說自己是有上家,也的确在給那個人賣命。”傅沙罵了句髒話:“但是他說他在廢品收購站撞到了頭,忘了這個人是誰,想不起來了。”
何序笑了聲吐槽道:“他怎麽不說自己啞了,是把我們當傻子麽。”
雖然大家早就猜到宋明不會那麽輕易的說出來,可用這麽個無賴拙劣的謊言,還真是出乎意料。
劉暢起身貼了兩張照片在白板上。
“我去調查了宋明的手機,查了手機卡的近一段時間內的通話記錄,除了快遞外賣這種生活必須之外,有兩個人曾和宋明有過三次以上的通話。”
“第一個人叫梁信義,宋明和這個梁坤的通話很有意思,基本每兩個月有一次。梁信義之前因為尋恤滋事打死了人,判了八年,後來減刑至五年,他除了固有房産之外,名下還有一個半私人的碼頭。”
莊楊打開手裏的資料:“他這個碼頭是出獄之後才接手的,上一任主人是誰?”
劉暢道:“是馬叔。”
何序不解道:“我可聽說馬叔貪財自私,向來是有進無出,碼頭這麽賺錢的買賣,他怎麽肯轉手給一個小喽啰。”
莊楊指了指白板上的時間線道:“十八公的貨八成是從這個碼頭運到環島的,宋明一個馬仔,用不上這麽高端的玩意兒,他也根本沒有其他和梁信義交往過密的緣由。馬叔多半一早就察覺出他在用自己的碼頭運?毒,與其翻臉鬧大,不如把這燙手的山芋轉給一個傻子,毫無疑問,梁信義就是這個傻子,而宋明就是他們之間的媒介。”
劉暢抓了抓頭發露出有點為難的樣子道:“但是這個梁信義前天晚上就失蹤了。”
莊楊淡然道:“這個倒沒事,我知道他躲在哪兒,五年前就是我送他進去的。”
“……”
莊楊揚了揚下巴示意道:“說說第二個人吧。”
劉暢拿出張照片照例貼在白板上。
“從我們彈道分析采樣的接過來看,宋明膝蓋上的傷的确是從那把槍造成的,雖然宋明極力否認現場有其他人在,但是我們還是從路邊的監控上窺見一二,再結合宋明的通話記錄,基本可以确定,那天在高速路上襲警帶走宋明的人是他們安保公司市場部主管,泉冶……”
莊楊摸着下巴看着白板上的照片。
他覺得泉冶可真不上鏡。
【作者有話說】
本文主要寫的是情感居多,事業線bug請大家忽略,我都随便腦補小兒科,大家看個樂呵就好。
還有就是大家猜到莊楊的父親是誰了嗎??
然後,以後如果我要入V的話,大家覺得怎麽樣?不入沒有好榜單,入了又怕看得人變少,糾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