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五十九

以為已經死亡的同伴突然出現在面前這種設定真的會有驚喜嗎?

實在是一個經得起讨論的好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我還沒來得及從惠和野薔薇那裏知道。

就已經先一步得到答案了。

謝邀,人在東京,剛出站口。

誰能告訴我面前這位袈裟黑發眯眯臉是誰。

“喲,奈奈。”袈裟帥哥沖我舉起了手,“好久……?不是,你這後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好吧,看來哪怕是表面上看上去幹啥都能波瀾不驚的帥哥也是會被打招呼對象退半步打出會心一擊的。

但他受到的打擊哪有我來的多。

驚喜不驚喜另說,驚吓倒是實打實的擊中我了。

我拍了拍被驚得一瞬間加速的心口,默默收回了後側的腳,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來人。

太陽大得打在他身上都能反光了,腳下也有影子,而且透不過他看到後面的路人。

媽耶,是個大活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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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現在這是什麽情況,想看人好戲結果自己先遭遇到了嗎?

對不起,惠,對不起,野薔薇。我心裏雙手合十,對此表示深深地忏悔。我不應該想着看你們好戲的,所謂看戲者人恒看之大概莫過于此吧。

我一瞬間覺得自己已經跟未來的他們感同身受了。

但我拿不準我有沒有立場來驚訝好友的死而複生,畢竟穿越和複活這兩件事要拉出來比比離譜程度的話也不過大哥不笑二哥的差別。不能只許我穿越時空不興別人留戀人間吧。

多大點事兒嗎嘛,我可是見多識廣的新時代網絡沖浪選手,這些套路的劇情我小學生時期都已經看膩了,根本不會震驚超過半小時。

——所以我好不容易接受了死亡設定的好友是怎麽站在我面前的啊!!

帥哥是不會失态太久的,特別是一看就不好惹的眯眯眼帥哥,心思流轉間面前這位眼熟的先生已經擡起步子向我走了過來。

“啊啦,這麽久不見,奈奈你就是這個反應嗎。”傑微笑着走近我的面前站定,拖着尾音的語氣略有抱怨,又摻着笑意,還擡起手來看着是想要碰上我的頭發。

為什麽說是看起來?

因為他伸出來的左手被自己的右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按了下去。

特別直接,并且狠狠的那種。

就啪的一聲聽得我手臂發疼。  ?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自相矛盾的動作,實在是沒摸清他的意思。咋回事啊,突然想起來要矜持,意識到了大街上随便對女高中生做這種事情是會被報警的?

而且……我打量着眼前比我高出許多的男人。

不管怎麽看都是成年了的傑沒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從第一眼起我的心裏就升起了一些違和感,總覺得有哪裏怪奇怪的。

他大大方方的站定在原處任我打量。就奇了怪了,不管我怎麽看,他連劉海的弧度都跟記憶裏沒有分別啊。

“怎麽了嗎,奈奈?”或許是我盯得有些久了,傑有些不自在的擡起手捋了捋額前的那一戳劉海,“昨天自己剪了剪……果然很奇怪嗎?”

“你……”我看着那戳其實沒什麽大問題的劉海,和劉海下略微明顯的縫合線,停頓了一下,“技術退步了好多。”

不然怎麽剪個劉海都能把頭給劃拉了?這完全是得去打破傷風的程度了吧。

“哎?”大概是我的語氣太過委婉,傑略微茫然了一下。疑惑的小表情讓我實在不忍心再去打擊他。于是我嘆了口氣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實意地安慰道:

“以後這種事我們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吧。”剪個頭發還得見血那還得了,有幾顆頭去練手啊。

“呃?”傑看着有些不好意思,這就是他想小了,剪頭發去理發店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難道是沒有信得過的托尼?也是,我瞬間感覺自己懂了,畢竟劉海掌握在自己手裏和被別人捏在手裏心裏的緊張程度還是不同的。

既然我知道了他的心結所在,作為霓虹第一好朋友當然得再補充點什麽令他寬心的話。

“我在銀座那邊有幾家美發店的會員,你到時候報我的號就行了。”我大手一揮告訴他可以随便刷,一周剪三次劉海都沒問題。“特靠譜哦。”絕對不是什麽黑店,連待客的茶水成本都比外邊高五塊呢。

雖然卡裏是五條老板的錢,但問題不大。給摯友的劉海花錢他肯定很願意。總不能看着他把自己腦殼劃花吧,一針破傷風也要不少錢呢。

傑聽罷,多少覺得有些槽多無口,我為什麽會知道,因為“無語”兩個字已經穩穩擺在他臉上很久了。

我默默的住了聲,也是,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允許自己花另一個男人的錢呢,又不是什麽小·臉,而且聽說和尚其實賺得挺多的……他現在是和尚嗎?

“我是……嗎?”面對我求知欲滿滿的眼神,傑想說自己大俗人一個,但身上的袈裟結結實實緘了他的口,實在說不出對不起它的話。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不穿它,我就不能賺錢,穿上它,我就……噗打住,打住,我沒有笑。

“我聽到了,兩只耳朵都聽到了,好大聲啊。”

“所以說少看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啊。”傑搖了搖頭,被我笑得有些無奈,但不妨礙他自己也被逗笑了,當然他并不承認,只說自己是陪着我笑的。

他說是就是,我一向對好友們的面子很是寬容。

重逢多年未見的好友應該做什麽。

敘舊。

正常來說當街選家店坐下就能侃侃而談了。

但傑說好久不見,要不要去他現在待的地方看看。

我說不要。

他說去吧。

我說不吧。

他說栽有我喜歡的花。

我還說不吧。

連着他接下來搬出的什麽吃的喝的玩的都通通拒絕了。

他當我傻嗎,獨自跟去他的地盤進行雙人會談,不用想都知道會出大事的。

比如受到真傷的五條精神傷害術。

過往的血淚經驗告訴我,如果讓五條悟知道自己被抛出了好友聚會的話,那後果簡直是人類所不能承受之煩。我完全不想遭這個罪。

而且我随着網絡星座運勢一周喜歡一種花,他怎麽就知道他栽的那些我這周剛好喜歡。為這個攤上五條悟的指控,我不幹。

于是我用一種頗有“下次一定”的語氣提出等悟一起去。

然後輪到傑的表情飄忽了一下。

說,不吧。

……

我跟傑站在人來人往的路邊,雙目對視着。一言不發。

直到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結束了這個想被定身了一樣的對視局面。

不吧就不吧,我以為他兩關系還剪不斷理還亂着,并不堅持在這上面做糾纏。

但我不糾纏不代表傑不糾纏,啊不是這個意思……也算是這個意思,傑還是想要我跟着他離開。怎麽回事啊夏油傑,你不對勁。

他不對勁,太不對勁了,畢竟傑以前并不是這種把不達目的不罷休擺在表面上的人。而且不是我自傲,傑從來沒有過讓我覺得不太可後還堅持要求的行為,他總是默默順着我到我好多時候都沒發現其實他是在順着我。還以為是想法一致或者他根本無所謂。

簡而言之過去基本被寵壞了,所以當下立刻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違和感更重了。

我都拒絕了你好多次耶。我望着這個已經面容成熟的好友,依舊是微笑着的表情,風輕雲淡的樣子。

我垂下視線,解開了手機,再說到“可是快四點了哎,我得先去買大福。要排隊的。”

“先去”的意思就是買完了再跟他離開。傑聽懂了,他認為自己也不差這些時間,于是提出了可以陪我去買。限量的東西兩個人能買兩份,不虧,于是我同意了。

當然其實也沒有我不同意的機會。真是的,以前的傑可沒有那麽強勢。我瞟了身邊的男人一眼,沖他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快點呀,再不去就賣完啦。”

傑很好脾氣的應了,然後老老實實地跟了上來。

要去的店鋪離得不遠,走一會兒就到了。

“……”

“這個隊伍,是正常的嗎?”

“都說是限量啊限量,還是人氣限量來着的,這也沒有很誇張啊。”傑怎麽這副不長見識的樣子,明明我們以前排過的隊比這離譜得多的都有啊,更何況這其實确實可以說是正常的隊伍。“又不是第一次買了。”怎麽高中的時候習以為常,到現在才來驚訝。

傑聽完了我的話默默在原地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奈奈,要不……”

“剛剛我都說已經四點了嘛,買完好久的,是你硬不同意改天的哇,現在可別想讓我下次再買。”他一開口我就知道他想說什麽了,無非看起來好久是下次再買什麽的,我直接就從源頭掐斷了他的話。

至于為什麽不同意,按理說我不會對傑這麽不講理的,為一份大福就抛棄好友不是我的作風,但誰讓我覺得今天的他也對我怪裏怪氣的很強硬呢?

他不讓我改天,我也不讓他改行程,哼。

“啊啦,這樣啊……”他被打斷了也不惱,轉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題“這個是幫悟買的吧,對他真好呢。是驚喜嗎?”

“驚喜……倒也不見得?”就是普普通通的買個零食罷了,最多也就算是手信吧。

“啊,所以,也沒有特地告訴他咯。”

“倒是沒有說,拿回去他不就知道了嘛。”我也不是什麽還沒做的事會特意去邀功的性格,再說我離開的時候悟那個樣子也說不定聽不聽得見呢,當然這一句我沒有告訴傑。

傑聽罷,輕笑了一聲,在我疑惑地眼神下望向我,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個眼神讓我有些奇怪卻說不上來的感覺,眼底深處似乎還藏着些些晦色,可再細看時又是平靜無比。

“既然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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