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七十一

“現在,你不是唯一一個【悟】了!”

咳咳……

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咒術師,無論遇到多麽尴尬的場面都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不是,就,他究竟是怎麽一臉認真又嚴肅自豪地說出這種羞恥話的呢?我絞盡了畢生腦汁都沒能想明白這一點。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表示他們也沒想明白過,聽到這句話就放心了,還好,這也側面說明了有問題的不是我。

吧?

接收到我詢問信號的兩人果斷點頭。

“那有沒有可能,你們三位都有問題呢?”身側暗幽幽地傳來一句話。

自知之明含量過少,我并不打算搭理他。

自诩擁有過硬訓“悟”經驗的我,決定直接終止這場對話。畢竟該解釋的解釋完了,他們該了解的也了解到了,甚至連這麽大一個活生生的證據都自己跳出來到大家面前。已經沒什麽好需要證明的了。

我的當務之急是回到正确的地方。

畢竟那裏還有一些重要的正經事等着我們去處理。

思及此處,我又看了眼不遠處周身散發出真情實感的愉悅氣息的夏油傑,在他略帶疑惑回望過來時沖他眨了眨眼,語重心長道:“好好學習啊,夏油同學。”

“哎?是說不要誤入歧途嗎?”他指着自己開了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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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夏油同學,我對你抱有很大的關懷啊。”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語氣十分欣慰。

“老師,雖然我們是技術學校,但青少年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我話音一轉又向夜蛾提醒道。

可能是我的語氣太過認真,夜蛾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後才應下。似乎還有些鄭重。

“還有……”

“醬~那麽我們就先走了哦~”

我還想再說什麽,但一只強勁的手臂飛快的從我身後橫過來,手掌剛剛好捂住了我下半張臉,進行了一個手動閉麥的動作。

“唔唔?”

“哎呀,真是的,我們奈奈有時候做事就是有點拖拉哈。”悟捂着我,另一只手跟衆人随意地揮了揮,“耽誤了大家時間真是不好意思呢~”  ??

他将完全失去反駁能力的我向後一扯,唰一下就消失在了原地。

“嗚啊!”

因為慣性的原因,我直接向後摔進了悟的懷裏,并被他堅硬的胸肌撞暈了頭。

誇張說法。

我們來到了後山上一處沒有人的地方,不如說這學校才幾個人啊現在的後山肯定是沒人的。

“但疼是真的疼啊……嗚嗚嗚我的腦子。”

“哎呀,哎呀,好疼好疼哦,我給你揉揉?”罪魁禍首大笑着,手掌十分随意地在我的腦袋上摁了摁,毫無愧疚感。

“不疼啦不疼啦,奈奈真是脆弱到不行哎。”

“?”

“不是,我這樣是因為誰啊!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捂着腦袋的我瞬間擡起頭,怒視着前方笑得不知所謂的人。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什麽都沒說嘛。”他又把手摁回了我的腦袋上,胡亂揉着,揉着……“哎?”

他的手頓住了,然後緩緩地,離開了我的頭頂。

他的五指張開,一只很好看的手,如果上面沒有纏繞着我的頭發的話。

我的,頭發,的話。

“太過分了!”

不僅把我的發型被揉得一團糟,連頭發都被他亂來的手法給扯下來了!

我盯着那頭飄逸的白毛,當機立斷決定要給我逝去的發絲報仇。

然後我就被他一把子摁住了。

嗯。

在我向着他的頭發沖過去準備出手的時候,被詭計多端的白毛長臂一攬,牢牢摁在了懷裏。

被禁锢得太緊了,我根本,很難,彎曲手臂抓住他的頭發,更別提使勁把它們拽下來了。

“嗚~”可惡。

我發誓我想說的是“可惡”兩個字,而不是這個奇怪的氣音。但由于剛才提到的,我被不要臉的白毛兇手摁在了懷裏,其中一只手還摁着我的後腦,以至于我的整張臉都緊緊埋進了他的胸前,鼻子、嘴巴,全都像被揉進去了一樣,眼睛也差點睜不開了,或者說睜不睜眼都無所謂,反正啥也看不見。

當然這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是——

“唔!!”

老子快呼吸不上來了啊你這個白毛混蛋!!

在我不懈的強烈推搡下,禁锢着我的雙臂終于放松了力氣,我得以在他的頸間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對,頸間。

我,可憐的,永不屈服的小野寺奈奈,在他的手放松的那一秒裏抓住機會擡起了頭,為自己掙得了一席喘息的空間。

我仰着頭,下巴堪堪卡在他的鎖骨上,臉頰邊就是他修長的脖頸,這個距離能清晰的看到白皙皮膚下的明顯血脈……啧,要不是被卡住了說什麽我都給你咬上一口。

我恨恨地用下巴磨了磨他的鎖骨,疼死你。

“嘶……哇奈奈,這樣我很難受啊!”

被磨鎖骨的人一縮,又使勁把我往前一摁,我的下巴就從他的鎖骨上向前卡進了鎖骨窩裏。除了輕微的左右磨蹭是一動也不能動了。

“真是的,還以為骨頭會就這樣斷掉哎,真吓人。”

“怎麽沒有吓死你啊。”

“哎?惡毒?”

耳旁傳來清晰的抱怨聲,随着說話的氣息一起,熱熱的,有些癢。

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雙手扒着他的後背使力,想向外偏去躲避掉……結果沒躲掉。

被摁着湊近耳朵大呼了幾口氣。

“發抖的奈奈哎。”

他湊得很近,視線牢牢地固定在我的臉上。

“真可愛啊。”

噫!傑哥,快來看變态啊!

然而不會有人來的,這裏只有我一個人獨自面對他。

如果有人看到我的眼睛。

現在的我已經眼神死了。

本來從下往上搭在他背上的手也放棄使力垂了下來。

随便吧。

我全身的勁一松,直接當場開擺起來。

沒勝率,那就讓我淺當一只,被抱(gua)在半空中的,擺爛的鹹魚吧。

“醒醒啊奈奈!眼神渙散了啊!”

大驚小怪,鹹魚的眼裏,是沒有光的啊。

“哇哇哇,魂跑出來了哦。”

鹹魚也是,沒有靈魂的。

悟一改緊抱着我的姿勢,雙手掐在我的手臂上,舉起來前後晃了晃。

放棄使力,失去了靈魂和眼高光的我當然就随着他的動作前後晃了晃。

“哎~像布娃娃一樣哎。”  ?這都打不消你的心?

算了,一條失去了靈魂和眼高光的鹹魚是不會在意那麽多的。

我因為輕微使勁又支棱起來的頸椎再次軟了下去。

随便他掐着我的雙臂,舉起來,又放下,舉起來,又放下。

又舉起來。

我任由他動作。

事實證明,只要我擺得夠爛,就能有重獲身體自主權的一天。

他像是終于醒悟我懶得搭理他了,最後一次把我放回平地後,很讨好的蹭了過來,先是彈了彈我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又将我的頭發認真捋順放在背後。

然後才嘿嘿一笑,拇指與食指輕輕撚住我的衣角,用摻了十斤蜜糖的嗓音喊了一聲“奈奈~”

見一聲沒有得到回應,他又左右晃了晃我的衣角,又喊了一聲。

一聲接一聲,搖晃衣角的幅度一下比一下大,不僅是我的衣角,他整個人都随着這個動作晃了起來。

我終于還是為了自己衣服的衣生安全妥協了。按下了他的動作。

“你真的很信任我們校服的質量啊。”

“哎~這點力都受不住的話,幹脆改行種玉米好了。”

他停下了扯衣角的動作,看向了我的裙子,“老實說,其實這質量還可以的。”

所以你為什麽看着裙子說質量可以?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向後退開兩步才低下頭捋了捋裙擺。

“不鬧啦,說回正事。”悟端正了一下神色,說話間很自然的向前跨了一步。

所以說剛剛誰在鬧啊!我無聲地瞪了一眼身邊的人。才反應過來我們之間的距離又縮小成了一拳不到的樣子,感情剛剛的兩步白退了。

但我沒有反應,我默默地将吐槽咽了下去,問為什麽的話,我可不想好不容易端正一點的五條悟又開演了。

“奈奈知道怎麽回去吧。”

一個陳述句,而非疑問。

是來自當代最強咒術師對同窗好友的信任。

我沖他颔首,肯定道,“當然。”

我也從來不辜負好友的信心。簡單的跟他解釋了一下原理,其實也沒說幾句,以他的腦子分分鐘不用就能理清所有。

“所以說……我們是因為你的咒力原因穿越的。”他總結到。

嗯,我點頭認可。

“而我的身體裏現在有你的咒力。還是一半的。”

嗯嗯,我繼續點頭。

“那這說到底就是——我中有你哦!”

嗯……嗯?!

我點到一半的動作卡在了中間,“??”

“幹嘛一幅不理解的表情啊。”語出驚人的某位毫無自知之明,現在更是一幅學生不聽講怎麽辦好苦惱的樣子。

“你的咒力。”他雙手攤開擺向我。

“在我這裏。”他又雙手向內指示自己。

“所以——?”他一只手向着自己,另一只又擺向我,充滿暗示地示意我回答他的問題。

“所以你再多說一句的話就慘了。”我向着他豎起了拳頭,又更用力的握了一下。

“……好嘛。”被威脅了。

他像個被放了氣的氣球,臉癟癟的垮在那裏,身形都有點向前佝着了,好不委屈的樣子。

“所以明明就是純純的我中有你嘛……”

“你說什麽?”

“……我沒說了。”

所以到底在委屈些什麽。

感覺已經要精神頭疼了,只能不停地自我安慰這是我同窗,好友,過命的。我深吸了一口氣。在腦子彈幕循環播放着“自己選的”“自己選的”“自己選的”進行自我洗腦。

然後才過去牽起他的手。

“準備?”

他嘴巴一癟,哼了一聲側過臉去。

側了,但沒全側。我還能看到他一半的側臉,話說下颚線是不是故意崩了一下?

“悟——”這回輪到我晃他的手了。

好,目标臉回來一些了,嘴角的弧度也出現了好的變化!小野寺選手再接再厲!

我向前湊去,同時扯着他的手将他往我的方向拉過來。

“走了嘛?”

我回憶着他平日裏的語調,這叫用魔法來打敗魔法。

對此我早已融會貫通了,自信。

“想回去啦。”

“悟——”

“五條老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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