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Chapter 12

索恩并不是被凍醒的，實際上他是被一種濃郁的惡臭味給熏醒的，他的腦袋裏一片昏沉，眼睛或者其他感官都無法感知到外界，除了鼻子。

索恩在腦袋裏聽到一陣雌雄難辨的聲音在回響，它在低吟着些什麽，那是索恩完全聽不懂的話語，雖然聽不懂，但索恩下意識地覺得那些語句非常的古老。

索恩甚至無法确認這些話語是自己的幻想還是他産生的幻覺。

過了好一會兒，索恩感覺到那股神秘低語在大腦裏逐漸褪去，直到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時，索恩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清醒了。

他試着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距離他的臉不到三十厘米的..額，天花板。

這是石制的天花板，或許不是天花板，這只是一塊石板而已。

石板上布着蜘蛛網，深紅色的小蟲蜷縮在一起縮在石板上聚在一起形成一餅，那雙視覺極好的、銳利的雙眸甚至看清了小蟲身上凸起的結環和它們微弱顫動的身軀。

被這一幕惡心到的索恩差點嘔出來，雞皮疙瘩在他看清那些是什麽的時候便起了一身，索恩甚至不敢用力呼吸，他害怕這些正在冬眠的‘小動物’會被它驚醒，或者落在他的身上。

索恩又把視線移去其他地方，他的視線往下，看到自己原來是在一個長約50cm高約40cm的方形裏，暫且不明這個方形是什麽，他注意到外邊已經沒有在飄雪了，反是淅淅瀝瀝地下起了毛毛細雨。

索恩依然動彈不得，但他覺得除了自己的四肢其他地方的控制權都回來了，比如他能感覺到他的手腳冰冷，而他的後頸一陣陣的鈍痛。

索恩望着天花板，開始思考他昏厥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對了，他記起來了他是被爸爸——艾爾敲暈了。

艾爾不想自己提前承擔裁決天使的責任，盡管他總是教自己一些裁決天使該做的事兒，但艾爾從不讓自己參與實戰。

據說祖母在過去也是那樣對待艾爾的，她或許會允許艾爾旁觀戰鬥，但決不允許艾爾親臨戰場，并且在發生她可能無法控制的場面時，她一定會想方設法讓艾爾安全，即使打暈他。

索恩暈過去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索恩不可能有印象，他以為他醒來會在自己溫暖的家裏，而不是在這個石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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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母絕不可能丢下他不管，除非把自己放在這個地方讓他的父母覺得他會安全，根據石洞外看起來昏暗但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白天的環境以及後頸的酸痛，索恩推測，他至少昏過去5個小時，所以現在可能是早晨。

那麽他昏厥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索恩壓下心底那份不好的猜測連同不安一起，他打算自己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即使索恩知道他的父母現在恐怕陷入了某種困境，索恩不願意去猜測那份不幸究竟是什麽。

那些負面會影響自己的情緒和行為。

索恩并不知道，他自己在下意識逃避現實，那是因為在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了某種想法并非常确認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才會選擇逃避事實，欺騙自己的大腦。

事實上，索恩轉速極快的大腦在剛才便想通了一切，他仔細回想了今天的一些細節，包括父親突然改變的态度、母親似笑的表情和最後那副如臨大敵卻又毫不猶豫打暈他的模樣，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抱着必死的決心而去行動的。

他們或許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所以才要趁着這最後的時間帶上自己一家人好好地放松一次，因為這曾是索恩夢寐以求的。

盡管索恩很懂事，他從不對艾爾或者卡莎說自己想要和他們一起出去，哪怕不是在聖誕節。

索恩只會一個人望着電視畫面裏那些一家人出去玩耍的畫面注視很久，偶爾投出羨慕的眼神。這些全都被卡莎看在眼底。

索恩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他動了動被凍僵了的手指，感覺到一陣遲緩的麻木感傳上大腦，他知道他的四肢正在恢複知覺。

索恩先是坐起來，蹲着縮在方形小石穴，他手掌放在地上，那些灰白色像是石塊的東西有些密密麻麻的半陷在算不上幹燥的地裏，他緩慢的向外邊爬去。

索恩在接近出口時看到了外邊的場景，泥濘的地面、胡亂擺放的垃圾，他的正對面是堆起來的方正的。

與他的石洞口一模一樣的方形堆積起來，只是它們大多數都被石板蓋住，而石板上刻着石穴主人的名字。

索恩瞪大了眼睛，這些是墓，這裏是墓地。

索恩向下看了看他的手指正在按一塊灰白色凸起上，他挪開手指，注視着泥裏斑駁的石塊，驚恐逐漸湧上使他的雙眸收縮化做兩個小點。

這明顯不是什麽地底的石塊，而是□□被老鼠、蟲類啃食殆盡的人類的骸骨。

這一認知讓索恩差點尖叫着跳起來，又顧忌墓頂盤踞的蟲類可能會因為自己的聲音和動作從冬眠的狀态中醒來。

他驚悚萬狀地保持着僵硬的動作從墓穴裏爬出來，又被黑布包裹着的一團東西絆了一跤。

索恩一個踉跄險些摔倒，他想用手去扶一下自己，又想起自己的手剛剛觸碰過些什麽，他面露複雜，最終決定從地上撿起一塊雪，用雪塊把自己的手搓了一遍。

索恩捏着雪塊，搓了搓手，覺得差不多擦幹淨了，才在黑色的衣物上擦幹了手。這時，他才看向地面那一灘差點把他絆倒的東西。

只是看了地上的那灘東西一眼，索恩差點就被送走了。

那是一個死相極慘的男人，他仰躺在地上，大張着的嘴巴幾乎被血填滿，他的瞳孔呈現一個驚恐的狀态。

他雙眼凸出，一副被吓死的模樣，他的肚子開了個大洞，肚皮耷在腿上，看起來像是被某種利器劃開，他的器官破碎四散，唯一完整的只能看見一根血黑的腸子扯出一段距離。

男人手上還拿着一把鏟子，看起來不久前還在工作一樣。

一些奇異的感覺湧上索恩的心頭，讓他有些想吐，索恩用手捂着嘴後退着，竟摔倒在地，手掌在堅硬的雪上劃出一道血痕，現在他除了驚愕和恐懼外再也感受不到別的什麽，他的心跳的很快。

索恩來不及多想，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前跑，大雪掩蓋了能夠指引道路的一切标識。

索恩的速度很快，像是一道矯捷的花豹，遇到被鐵欄擋住的道路，索恩反應極快的攀上鐵欄翻過鐵欄踩在墓穴的上方，繼續向前跑着。

站在制高點，索恩看到了站在下面看不見的場景，他逐漸慢了下來，喘息着，在他的遠處是髒兮兮的棚區，棚子搭載墓穴上，形成了一個個小屋，索恩甚至看到了幾個和他一般大的小孩在棚區處蹦跳。

索恩咽了下口水，決定向棚區走去，那是他今天醒來之後唯一見到稍有人氣的地方，他得過去問問這裏是什麽地方，他要如何回到哥譚。

是的，哥譚。

索恩并不認為這裏是哥譚市，作為裁決天使的預備役，索恩從可以認識絕大部分字的那個年紀開始，便在記憶哥譚市的各個地方名，以及它的特征等。

索恩記得哥譚市的每一個建築，以及它屬于誰，還有哪些是壞蛋盤踞的地點，可以說，索恩的腦子裏有一張完整的哥譚市地圖，實際上這是裁決天使必須掌握的技能。

裁決天使必須對自己的城市了如指掌。

索恩沒在哥譚的地圖上見過這種地方，所以這裏絕不可能是哥譚市。

索恩的到來讓正在棚邊玩耍的小孩停下了玩耍的動作，他們抱着一個翻了皮的球用貪婪毫不掩飾的目光打量着這個明顯和他們不是一路人的索恩。

小孩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們貪婪的眼神引起了索恩的警覺，索恩把那份警覺隐藏起來，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些小孩。

他們買不起禦寒的衣物，這是索恩一眼看去就能得到的事實。

他們大部分頭發髒兮兮的、穿着看起來還算厚實的衛衣，腳上踩着劣質的短靴，有些甚至連厚實的衛衣都沒有一件，只是套着好幾件T恤禦寒，腳上踩着會漏風得毛拖鞋，後腳跟被凍得毫無血色。

索恩只是看了他們幾眼便覺得一陣發寒，他穿着一件保暖的內衣，一件厚實的羊毛衣以及黑色的羽絨外套配上圍巾，即使這樣，他在現在這個天氣依然覺得寒冷。

索恩知道，這些小孩并不是不怕冷，他觀察到，有不少小孩正不停的搓着被凍得通紅生瘡的手指，還有些小孩把腳從拖鞋裏拿出來，放在另一只鞋的鞋背上不停的搓着。

他們抱着球在棚區附近玩耍，恐怕是因為冬日裏适當的活動身體可以保持身體産生熱量，不至于覺得太冷。

索恩不明白，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就連哥譚地圖上所标記的平民窟部分也沒有到這種狀況。

他毫不懷疑，只要他們确認了自己的無害或者自己露出一點弱點，他們立刻就會圍上他搶走他禦寒的衣物——他們的眼神就是這樣告訴索恩的。

同時索恩忍不住皺了下眉，有幾個小孩蠢蠢欲動着，他們還小，他們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欲望，他們把自己原始的欲望擺在索恩的面前。

假如索恩是普通小孩，他或許無法區分這些眼神和情緒很容易着了道，但索恩不是，從小他便在父親身邊學習如何區分其他人的情緒。

而且他并不認為這些小孩能傷害到他，最重要的是這裏居住着的肯定不止這些小孩。

如果他和這些小孩打起來了，恐怕會引出棚區裏居住着的大人，索恩能解決絕大多數，但他不想惹麻煩。

索恩表面上不顯，他面無表情着一張臉，雙手揣進兜裏握成拳頭保持着警惕，緩慢前進，他放出屬于裁決天使渾天成的氣勢讓這些小孩不敢對自己動手。

作者有話說：

現在知道老蝙蝠的意志有多鑒定了吧，普通人看到那個法陣直接被标記，然後炸了，老蝙蝠看到只是覺得頭暈。

索恩過一個sc1/1d3（san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