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 Chapter 53
Chapter 53
索恩是在韋恩莊園的塔樓頂找到達米安的, 塔樓在韋恩莊園的邊緣，一棟獨立的塔樓，是布魯斯小時候韋恩夫婦為布魯斯建造的。
在韋恩夫婦遇事後, 布魯斯經常一個人爬到上面發呆或者...哭泣。這是布魯斯卸下堅強逃避現實的地方, 在布魯斯成為蝙蝠俠後他再也沒有上來過。
索性這地方就被阿福用來堆砌舊物，一切與布魯斯相關的舊物, 像是布魯斯小時候穿過的衣服、玩過的玩具，作業本之類的。
後來這地方被喜歡在莊園裏上蹿下跳的小少爺達米安·韋恩發現了, 便又成了達米安的小基地，這裏很安靜沒有人打擾。
每次達米安與布魯斯吵架就總喜歡跑到這裏來——
也就只有和布魯斯吵架達米安才會有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想法, 或者說是類似于‘老子一個人在塔樓上，不需要安慰或者抱抱, 但是你敢不來你就死定了。’這樣的想法。
達米安和索恩吵架可不會這樣，索恩越是生氣達米安就越是要在索恩面前晃，只要煩的是索恩，那生氣的就不是達米安。
索恩推開塔樓樓頂的那扇已經很久的木門, 門有些歪，大概是因為達米安每次生氣的進來總會大力把門踹上的緣故，這樣看這扇木門質量相當不錯。
門把手上早已鏽跡斑斑, 推開門的那刻, 門板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音, 以此來反複告訴索恩它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索恩擡頭向前看去, 一堆雜物後面, 達米安雙臂搭在石質的窗口處, 兩扇窗戶大敞, 涼快的風夾着煙味沖進索恩的鼻息。
達米安望着天上灰暗透出些許紫色微光的天空, 修長的食指和中指裏夾着一只香煙, 火紅的煙芯忽明忽暗，時不時放到嘴裏吸一口，然後吐出一口薄霧，任由薄霧随着風遠去。
索恩不自覺地皺了下眉，他倒不知道達米安什麽時候開始抽起煙了，但以達米安娴熟的動作來看這絕對不是他第一次抽煙。
索恩走到達米安身邊，他兩只手臂交疊在一起重在石質的寬大窗臺上。
“建議給我來一根嗎？”索恩擡起一只手翹起食指和中指做出一個夾着煙的動作。
達米安偏頭看着索恩，他挑眉問道：“怎麽？哥譚的‘Angel’也會吸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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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着，達米安依然從煙盒裏取了只煙遞給索恩，甚至達米安有些懷疑，索恩被繃帶覆蓋的手指究竟能不能抓住香煙。
或許是現在的氛圍太好的原因，達米安已經遺忘了最初的怒火。
“借個火。”索恩非常自然的用手指夾着煙，絲毫沒有被繃帶影響，他碰了碰達米安燃着的煙芯點燃了自己的煙。
索恩垂着頭注視着手中的香煙，他輕笑了一聲，擡起頭注視着達米安問道：“在你心中裁決天使該是什麽樣的？”
達米安愣了愣，眯着眼睛回憶在自己幾歲時見到的上代裁決天使，雖然只有一次卻讓人印象深刻，再見面就是在連續三天不斷的電視和報紙播報上，被金槍釘在地上的裁決天使。
“..傲慢，冷漠，公正，并且高高在上。”達米安略有些遲疑地說出這些詞。
當然這大部分都是其他人對裁決天使的看法，過去達米安對裁決天使沒有看法，他腦中的想法只有一定要超越他。
總之這些詞給人的感覺沒有一個和吸煙搭得上。
索恩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傲慢？或許吧，但這個詞應該是為你量身定制的。”
達米安沖着索恩翻了個白眼，他承認他小時候的性格不好，滿是缺點，但他現在已經好多了，索恩為什麽總拿這個說事。
“在父親去世之前，我曾見過父親抽煙，不過只有一次。”說着，索恩吸了一口煙。
從未吸過煙的索恩被劣質煙草味熏的喉嚨發癢，他強行咽下那想要咳嗽的感覺，最後吐出那口被打濕的煙霧。
索恩從沒抽過煙，但這不妨礙他分辨出這屬于較為劣質的香煙，煙像是一團并不柔軟的絨毛紮刺着他的喉嚨。
索恩大概知道這煙是達米安從哪兒弄來的，布魯斯不允許他們抽煙，斷了一切能弄到煙的渠道，所以達米安一定是打擊罪犯的時候從罪犯身上順下來帶進韋恩莊園的。
索恩抖了抖煙蒂，語氣淡淡的繼續說：“就是大事件那天。”
索恩在這幾年裏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大事件那天，家裏反常的出門。
恐怕是父母想在自己最後的生命裏帶着索恩出去一次，因為索恩一直想在聖誕夜的時候和普通人一樣聚在一起看街上的聖誕樹，戴聖誕帽之類的。
而那一切都是父母計劃好的，他們早就知道自己會發生什麽，所以提前為自己找到了後家，坦然的奔赴死亡。
達米安知道索恩表現出的淡淡的模樣并非代表索恩不在乎，只是他掩飾了起來。達米安別開視線，不去看索恩那雙印着雲層參雜着細碎難過的淺色雙眸。
達米安笑了一聲說：“如果上一任裁決天使還活着，看到現在的你，正在抽煙的你，恐怕會抽死你。”
索恩幹笑了兩聲，又抽了一口，第二次抽煙的感覺并沒有比第一次好，依然讓索恩感到糟糕和不适應。
“你也是，如果讓布魯斯看到你現在的模樣，他恐怕要把你從塔樓揍到蝙蝠洞。”
“別說的跟布魯斯不會揍你一樣，哈，別忘了他也是你的監護人，你的‘父親’。”
索恩聳聳肩，用手指把火光掐滅，微弱的火苗把索恩手上的繃帶燙出一片焦灰，熄滅了香煙，索恩把煙蒂從高塔上丢下。
呼嘯的風攜着索恩吸了一兩口，卻只剩下一小段的香煙離開了。
徹底消除了索恩吸過煙的證據。
達米安這才驚覺他手中的煙早就只剩下一點煙頭還在堅強的燃着。達米安最後吸了一口，把煙頭丢在地上，皮鞋鞋底碾過煙頭。
索恩向門走去，他拉開門，停在門邊，頭也沒回的說：“只有一次，最後一次。”
這句話的聲音很淺夾在風聲裏，但依然被達米安捕捉到了。
達米安知道索恩的話是什麽意思，一方面，索恩說他只抽過這一次煙，同樣也是最後一次抽煙。
另一方面，他只會陪達米安抽這一次煙，也是在警告達米安這是最後一次抽煙，下一次他會告訴布魯斯。
或許這就是裁決天使慣用的手法，說話從不說清楚，但達米安的理解能力一向很不錯。
達米安望着閉合上的木門，忍不住勾起唇瓣笑了起來，他眼睛彎彎的，一雙灰藍色的眼珠卻像是一只潛伏在冰原上的雪狼一般，深邃毫無笑意，反而是對獵物的期待。
達米安知道哪怕他下次依然當着索恩抽煙，索恩也依然不會告訴布魯斯。
這是不屬于裁決天使的。
獨屬于索恩·阿斯璀雷亞的溫柔。
索恩總會理解自己，無論自己給出多麽扯的理由，真是溫柔啊。
越是這麽溫柔，達米安就越是不想讓裁決天使屬于哥譚，或者說，現在的索恩已經不适合成為裁決天使了。
或許索恩自己都沒發現，他已經與蝙蝠家族建立了深厚的情誼，而這些情誼紮在索恩的心裏，以索恩沒有察覺的力道推動着索恩自以為公正的行動。
索恩早就不是哥譚的裁決天使了，而是蝙蝠家的裁決天使。
雖然布魯斯告訴索恩他可以做他任何想做的事情，并告訴他，他可以成為哥譚的裁決天使。
同時布魯斯也不停的在用正義和道德的框架束縛索恩，這些達米安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而達米安之所以對布魯斯的行為什麽都不說，也是因為他贊同布魯斯的想法。
作為布魯斯的孩子，達米安有很多地方都與布魯斯非常相似，就比如那份掌控欲，他希望索恩能在蝙蝠家的掌控之下。
同樣，達米安也有很多與布魯斯不一樣的地方，達米安有非常強的占有欲，當他認同索恩那刻，并把索恩歸為己有起，索恩在他心中就是他的了。
達米安雖然認同了蝙蝠俠的理念并想要成為一位英雄，可他注定是與布魯斯不一樣的，他的童年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刺客聯盟度過的，受到刺客聯盟的教育熏陶。
他比布魯斯更加偏執和執着，認定的東西，達米安絕不會放手。
而現在索恩對達米安展現的那份細膩的溫柔更是讓達米安不想放開索恩，他希望索恩永遠屬于蝙蝠家。
達米安為什麽排斥提姆進入韋恩莊園，并成為他們的一員，是因為提姆的到來勢必會分走索恩的一部分注意力。
索恩會不能在專注的把視線放在達米安身上，達米安的嫉妒心和占有欲讓他完全不想把索恩分給別人，哪怕提姆會成為自己的家人——
達米安自己也清楚，提姆非常适合成為新的羅賓。
而布魯斯的話，只要是正确的，達米安勢必不會反對它。
所以這也就是達米安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火的原因，但是索恩第一時間就來找他了，這讓達米安心情舒服了不少。
瞧，哪怕有新人了，索恩依然是最能注意到他情緒的人，索恩總能注意到他。
所以索恩依然是屬于蝙蝠家（他）的。
得到了這份肯定，達米安背着天空，手臂撐着窗臺，露出了暢快的笑容。
作者有話說：
開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