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更新時間:2014-07-12 15:00:02 字數:3126
秦朗從背後抱住她,“在想什麽?”
绮羅的身體有些僵硬,然後慢慢在他的懷裏放松下來,“發呆而已。”
秦朗笑着問:“是不是所有的藝術家都有發呆這個毛病?”
绮羅淺笑着,“不,但是所有的藝術家都有神經質的毛病,我以後也許會瘋掉。”
不喜歡這種不祥的語句,秦朗緊了緊雙臂,聲音有嚴厲:“不要瞎說話。”
绮羅輕輕笑出聲,“這可說不準哦!如果我以後真的被認為精神失常你怎麽辦?”
秦朗笑着放開她,拉起她的手,“能怎麽辦?當然是養你一輩子!走吧,我們一起去吃飯。”
他的手掌很溫暖,可是绮羅不安。
秦朗,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麽好?
不值得呢!
“A市真的是太小了啊!”程光搖着杯中的酒說。
李非平緊抿着唇,看着窗外手牽手一起吃哈根達斯的情侶,眼睛被刺得生疼,用力別過臉,喝了口酒,壓下心頭的郁結。
“哎,非平,你有沒有帶绮羅去吃過哈根達斯?”
“沒有。”
“啊,那怪不得人家不選你了,‘愛她,就請她吃哈根達斯’,你沒有聽說過嗎?”
“沒有!”
程光錯愕,然後笑嘻嘻地看着李非平,“某人吃醋了哦!”
李非平瞪他一眼,“不要得寸進尺。”很多時候他的脾氣并不好。
程光冷哼:“只要碰到和香绮羅有關的事情你的脾氣就壞得臭得可以。”上次打掉他一顆牙的仇他可是一直都記着在。
“真的放棄了?”
李非平淡淡地說:“嗯。”
程光大喜,“那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求她了?”
“不行!”
“為什麽?”
李非平忍不住再看向窗外,她的身影已經不見,看到了會心痛,可是看不到卻覺得心裏少了一塊,很想将心填滿,他的心,也許從未完整過。
“你去也只會讓她難過。”所有與他有關的一切事情都只會讓她痛苦吧!她那麽強烈的
想要和他劃清界限,因為他讓她那樣痛苦吧!
以前想不通的事情,忽然覺得也許可以這樣解釋。
他希望她能過得快樂一點。
手指不由得在桌布下漸漸緊握成拳,李非平眉眼彎彎,清雅如玉,他真的,也想她好過一點。
看着自己的作品一幅幅地被挂上展示廳的牆壁上,绮羅的心跳得很快,秦朗一手搭上她的肩,“很有成就感吧!”
绮羅點點頭,“很忐忑。”
秦朗笑着說:“你不用擔心,自然是請人鑒定過你的作品有被大衆認可的價值,我才能找到人投資,退一萬步說,即使真的無人問津,你也可以說是曲高和寡嘛!”
绮羅終于笑出來,“這大約是身為文藝工作者最好的權益了。”
如果創作的作品不被大衆接受,“曲高和寡”還真的是很好的理由。
绮羅微微偏着頭,“如果像梵高那樣,可不見得是好事。”
身前窮困潦倒,死後卻值萬金,那是對畫家最大的諷刺。
秦朗轉過她的身子,雙手與她的雙手相握,“所有這些焦慮擔心,全部都交給我承擔就可以了,你只要做你喜歡的事情,畫畫就可以了。”
绮羅心裏一陣感動,“秦朗,謝謝你。”
如果在她落魄的時候李非平從物質上解救了她,那麽秦朗就是那個從精神上解救她的騎士,他帶給她希望。
伸出手指摸了摸紅唇,绮羅怔怔地看着秦朗車子的尾燈消失在街道盡頭,不自覺地抿了唇,上面仿佛還有他的溫度,她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排斥秦朗。
剛轉過身準備上樓,卻發現陰影中走出一個人影,步履優雅如豹,隔着很遠都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盛氣淩人。
绮羅的心在打顫,她想跑,可是又想看看他。
如果他走到她面前,她想要好好地看看他,即使會心痛難過也想看看他,她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找他,可是他主動走到她面前,她拒絕不了心頭的那種想念。
李非平停在她面前,“你們在一起了?”
夜風很涼,他的聲音像和這冷冷的空氣混為一體,绮羅有些恍惚。
她低着頭錯過他,“嗯。”
手臂忽然被束縛住,绮羅站住,與李非平背對,她看不到他的臉。
風依舊在吹,路邊的塑料棚架呼啦作響。
“離開這裏。”
什麽?
“離開這裏吧!回美國,或者其他的地方,其他我看不到你找不到你的地方,你走吧!”
绮羅渾身僵硬,半晌才說:“這個要求很過分。”
李非平唇角微彎,“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無論是什麽都經不起時間的洗禮,可是過了兩年,為什麽你還記得我,我還記得你?”
绮羅咬咬唇,“那麽就假裝忘記,如果那樣對彼此都比較好的話,假裝從未相遇過。”
李非平回過身來看着她,目光比星辰更加閃亮,“像你一樣嗎?”一直以來都在假裝,假裝自己覺得更好地生活?
绮羅的背挺得筆直,“與面對你相比,我更願意刻意忘記你,所以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我不想見到你。”
每次看到你,一顆心就不再由我來控制,不不,這種不安我不想要。
李非平忽然抓住她的雙手按在她身後,用力向前一頂,使得她的身體貼上他的。
绮羅大驚失色,“你幹什麽?”
月光下李非平的臉顯得有些蒼白,更顯得雙眸幽深如潭,仿佛可以吸人靈魂一般,一旦被他誘惑,便是萬劫不複。
他像是堕入魔界的天使,讓人忍不住顫栗。
绮羅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臉慢慢欺近,她嘴唇微顫,“李非平,你不要亂來,這裏是住宅區。”
李非平的唇輕輕落在她的臉上,她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我不介意被人看到,你介意嗎?”
绮羅咬着唇,是,她介意!她介意有其他的人看到她和他之間有關系,只有身邊的人都不知道一件事,她才可以忘記。
他的唇吻過她的鼻尖吻過她的眉眼,最後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他有這樣吻過你嗎?”
绮羅只覺得胸口的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放開我!”發出的聲音卻連她自己都不能說服,太軟太無力,反而像調情,她的臉色忽白忽紅,極是難看。
他的舌頭撬開她的唇齒,在她嘴裏緩慢地移動,然後逐漸激烈,幾乎要抽走她胸腔裏所有的空氣,绮羅喘不過氣來。
也許只有一秒,也許有一光年。
绮羅只覺得渾身的力量都被抽盡,幾乎是被他抱在懷裏,他的舌頭輕添她的耳垂,“他有這樣碰過你嗎?”
似一盆冰涼的冷水直潑而下,绮羅只覺得手腳冰涼,一顆心也漸漸涼了。
“放開我!”她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三個字。
李非平眼波流轉,輕輕放開她。
绮羅不由得後退兩步,她捂着胸口急喘着氣。
男女天生的構造使得她不得不處于下風。
李非平挺拔的身影立在一旁,眼中帶着三分笑意,那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明亮而刺眼。
绮羅微垂下頭,地面上他的影子淡淡地覆在她身上,绮羅心中一驚,忙錯開幾步,顯得有些神經質。
李非平微微挑眉,然後忍不住輕嘆口氣,“绮羅,聽我的話,如果不想再面對我,那麽離開這裏。”
他的音質如絲般柔軟,绮羅微怔,擡起頭時只看着李非平離去的背影。
什麽意思,他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