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0030章  第 30 章

◎他的教養不允許他掀人衣服◎

賀任沅報複性地往推車裏放玩具, 白小茶坐在推車邊緣,面前堆積了小山一樣的包裝盒。

玩具都很大型,一輛車不夠裝, 司機陳束也幫忙推着一輛。

賀任沅道:“茶寶, 除了架子鼓、飛機、汽車, 其他的都是免費的。”

茶寶信以為真, 賀任沅搬拼圖、玩具槍等等時, 沒有再說太貴了,他沒有覺得叔叔都是買給他的,因為看起來叔叔也很喜歡。

賀任沅看見一套兒童廚房道具大全,可以模拟炒菜時,覺得茶寶一定喜歡, 剛要拿,白清語阻止了他。

“這個不行。”

“為什麽?”

“因為白清語跟我說, 他在網上下單買了, 不要買重複了。”

“好。”賀任沅把玩具放回去,對茶寶道,“這個你爸爸給你買了, 我們看看別的。”

賀任沅目光一掃, 看見一套印章玩具, 拿起來看了看顏料的成分,無毒, 不怕舔, 可以印花花草草,也可以印貓貓狗狗。

還有專門的印章書, 使用不同印章疊加印, 能印出一個立體大樓。

“周老師的小紅花!”白小茶指着一排獎勵表揚印章道, “我有很多小紅花!”

幼兒園餐廳有一個榮譽牆,挂着小孩子的頭像,誰表現好誰蓋一朵小紅花。

賀任沅:“茶寶怎麽獲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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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茶道:“老板叔叔,我吃飯第一名噢!”

吃飯最多、最認真、最幹淨,光靠幹飯就輕輕松松獲得一排小紅花。

賀任沅伸手拂過後腰,從善如流道:“茶寶在叔叔家吃飯也是第一名,叔叔也要獎勵你。”

他擡手拿了一個小紅花印章,在自己手背試了下,輕輕一按,就印下一朵可愛的紅色小花。

茶寶立刻伸出胖乎乎的手背:“老板叔叔!”

賀任沅在他手背上輕輕按了一個紅花:“獎勵茶寶今天早上吃包子第一名。”

白小茶攥緊小手,手背展示給白清語看,“爸……舅舅,老板叔叔給的小紅花。”

白清語彎了彎眼角:“茶寶真棒。”

一個手背只夠蓋一朵紅花的,賀任沅撸起茶寶的袖子,在藕節一樣白胖的手肘上又蓋了一個小紅旗:“獎勵茶寶昨天晚上吃餃子第一名。”

白小茶:“哇!小紅旗!”

陳束看着老板跟白小茶互動,幼稚地蓋章游戲居然能把兩個人都玩得笑呵呵的。

賀任沅握着小崽子的小手,為難地看了看:“蓋滿了,茶寶還有好多小紅花,嗯,可以寄存在茶寶舅舅那裏嗎?”

白小茶一口答應:“可以的!”

爸爸也可以有茶寶賺來的小紅花。

賀任沅:“請伸手。”

白清語笑着看着他們玩蓋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賀任沅在叫他,還是小崽子拉了拉他的手:“舅舅,快點。”

“哦。”白清語把手放在推車扶手上,稍微拉了拉袖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賀任沅今天就沒正眼看過他,叫他的時候既不叫名字也不轉個目光,哪裏聽得出來在叫他。

賀任沅一手抓着四五個印章,在白清語手背上蓋了一個100分。

“這是獎勵茶寶昨天早上喝光了花生牛奶。”

“花生牛奶的獎勵!”茶寶目不轉睛看着,爸爸也有了!

賀任沅換個印章,動作間不小心将推車上堆得高高的玩具碰落了一個,朝白清語的方向倒下。

賀任沅連忙一手擋住玩具箱,一手攬着白清語的後腰,用了點力将其往外帶了一步。

白清語的外套很寬松,指縫夾着印章的手指輕松借機探入,在他後腰上一觸即分。

白清語感覺到後腰處似乎有什麽濡濕的東西舔了一下,好像是賀任沅冰涼的手指。

他看着賀任沅馬上收回去的手,賀少爺氣血不足嗎?肯定是因為挑食,白小茶的手摸起來就軟乎熱乎的。

白小茶:“老板叔叔,還有嗎?”

爸爸左手還沒有呢!

賀任沅:“有。”

白清語的手背上被印了一個進步獎。

白小茶把自己的雙手伸出來,跟爸爸的手挨在一起,一片紅色的小徽章:“好多好多!”

白清語忍俊不禁:“因為茶寶是最可愛的寶寶,所以才有這麽多。”

白小茶:“寶寶要給爸爸賺更多小紅花!”

白清語忙給激動的兒子找補:“給舅舅也賺一點。”

賀任沅看着這對傻白甜,祝賀道:“加油。”

玩具商城兼具玩樂和購買的需求,賀任沅帶着茶寶玩了許多玩具,玩到盡興。

白小茶從搖搖車上下來,餓了,回去吃晚飯,幹飯比搖搖車重要。

反倒是茶神本人在大號搖搖車上依依不舍。

他是月薪三萬的人,坐個幾塊錢的搖搖車也不算奢侈吧。

白小茶仰着腦袋,看見老板叔叔又給爸爸投幣,爸爸坐的是大白馬,小孩子不能坐這個。

白清語朝白小茶伸手:“寶寶再坐一次。”

“好噢!”

白小茶被抱在爸爸身前,腰間環着爸爸的手臂,他手指不知道按到了哪裏,大白馬突然唱起歌兒來。

[爸爸的爸爸叫什麽……]

“叫爺爺噢!”白小茶搶答。

賀任沅抱臂從側面看着,一大一小的發色迥然不同,一個青絲如瀑,一個烏黑短發,像神仙騎着白馬帶着仙童下凡似的,長發甚至鋪到了馬背上。

音效是他關的,場內本就有兒歌播放,疊在一起太吵。沒想到白小茶對《家庭禮貌稱呼歌》這麽感興趣。

[爸爸的媽媽叫什麽?]

“奶奶!”

白清語:“寶寶真聰明。”

兒歌還挺長的,漸漸的,白小茶就不會了。

[爸爸的兄弟叫什麽,爸爸的兄弟叫叔叔。]

白小茶蹙眉。

[媽媽的兄弟叫什麽,媽媽的兄弟叫舅舅。]

白小茶擡頭看爸爸,聲音透着大大的疑惑:“舅舅?”

白清語連忙關閉兒歌,兩步蹿下大白馬,道:“餓了吧,舅舅帶你去江叔叔家裏找爸爸吃飯。”

白小茶徹底被三個稱呼繞暈,舅舅叔叔和爸爸真是好複雜的關系。

白清語強調:“江叔叔做鹵肉。”

白小茶頓時忘記:“好噢!”

白清語托住白小茶,對賀任沅道:“今天謝謝你來接茶寶,我現在要帶茶寶去江教授家裏吃飯。”

賀任沅剛要說話,白清語就道:“他以為你很忙,沒有邀請你。這裏離江家很近,我和茶寶自己去就好了。”

賀任沅:“我送你到門口,看見白清語接到茶寶就走。”

白清語皺眉看着他:“你不相信我的人品嗎?我又不會拐走茶寶,茶寶最愛的是他爸爸,不跟爸爸在一起會哭的。”

“而且,你都到門口了,江教授當然要留你吃飯,可是又沒有你的飯,多尴尬。”

賀任沅退一步道:“我送你到小區門口。”

白清語倒是不怕他守在門口等,反正自己一進小區就變成普通版白清語,而茶寶舅舅當然是從後門走了。

賀任沅消費夠多,商家免費送玩具上門,他順手買了個兒童座椅,還讓陳束安裝好了。

此時司機下班,他的心情逐漸沉穩下來,開車載着二人去江家。

臨下車前,賀任沅冷不丁問:“茶寶怎麽更像你?”

白清語:“外甥肖舅,要不怎麽說娘家舅大呢?我比白清語更有話語權,而且我不是你的保姆,不受你欺負。”

白清語打算塑造一個不講理的舅舅形象,免得賀任沅覺得他跟白清語一樣逆來順受,天天在他身上打探疑點。

賀任沅抄腰:“我什麽時候欺負他了?”

白清語一愣,好吧好吧,就當沒有吧。

“茶寶餓了,我先上樓去。”

賀任沅看着兩人的背影,重重抹了一把臉,坐回駕駛座,驅車離開。

白清語鬼鬼祟祟地躲在保安亭後面偷看,見他離開,抱着茶寶跑出去,找到鹵肉攤,買了一些鹵肉、雞爪、雞翅、豬耳朵,還拿了一個鹵套腸給白小茶磨牙。

白小茶咬着層層疊疊很有嚼勁的套腸,嘴巴吃得油光水滑,顧不上聽爸爸又在瞎編什麽。

打包好了,打電話給江教授:“茶寶想念爺爺奶奶了,我可以帶他去你家嗎?”

江教授:“求之不得,你在哪裏,我開車去接。”

白清語:“到你家小區門口了。”

他抱着白小茶,專門往黑黝黝的地方走,在沒人的綠化帶樹林裏,變成了普通的容貌,一出來,正好看見江禮帛。

“江叔叔!”白小茶喊道。

“茶寶!”江禮帛後面還跟着徐诏。

徐诏申請抱白小茶:“我抱着茶寶,媽肯定對我另眼相看,沾沾茶寶的福氣。”

“徐叔叔好。”白小茶吃鹵料吃得兩手都是汁水。

徐诏穿着一身白色衛衣,顧不上在意,剛抱到手裏就說:“叔叔的衣服待會兒就要洗,弄髒也沒關系。”

但他只抱了一會兒,因為許麗娉也迫不及待地下樓,把茶寶抱到自己懷裏。

白清語看着一會兒的功夫,大家衣服上都沾了一點鹵汁,深深覺得買鹵味是個錯誤。

上樓之後,江父打開電視的少兒頻道,又打開兩瓶小酒配下酒菜,“大人喝這個,小孩不喝。”

白小茶:“寶寶不喝。”

白清語也不喝,他喝果汁。

過一會兒,白小茶吃完了,擦幹淨手和嘴巴,又變回幹淨白嫩的臉蛋,不嫌棄茶寶的衆人紛紛嫌棄起自己,去屋裏換了衣服,才敢去抱茶寶。

江禮帛道:“我給你一套運動服,你也換吧。”

白清語今天穿的是白T和外套,髒了特別明顯。

白清語剛想拒絕,想到自己今晚還要回家,總不能讓賀任沅看見跟茶寶舅舅穿一樣的衣服,遂同意:“謝謝。”

白清語和江禮帛身高差不多,衣服正合身,換衣服時把所有的印章洗得幹幹淨淨。

晚上九點,動畫片看到第二集的白小茶躺在爸爸腿上睡着,白清語用自己的外套裹住,道:“挺晚了,我帶茶寶回去睡覺。”

許麗娉挽留道:“今晚就在這睡吧,明天小禮上班順便送你回去。”

白清語抱着小崽子走到玄關,道:“沒事,我坐地鐵回去就成了。”

徐诏蹲下穿好鞋子,道:“我送吧,我順路。”

許麗娉:“那也行,開車慢點。”

江禮帛跟着穿鞋:“媽,我監督他開車。”

許麗娉拍了他胳膊一下,兒大不中留,算了,今天看到茶寶她高興,管他的年輕人要去哪過二人世界。

白清語跟着江禮帛和徐诏去地下車庫的路上,拒絕了賀任沅派司機來接他的提議。

他揣好手機,視線剛擡起,看見徐诏在江教授臉上親了一下,方才去開駕駛座的車門。

白清語眨了眨眼,雖然一直聽許阿姨抱怨兒子是同性戀,但他沒啥概念。

男人和男人也能這樣子親嘴啊,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白清語小心地抱着茶寶坐進車:“麻煩了。”

二十分鐘後,徐诏開車抵達賀家別墅,不等他下車給白清語開車門,等候已久的賀任沅便代勞了。

賀任沅:“不用下車了,改日再聚。”

徐诏:“行。”

白清語目送汽車離開,轉身抱着茶寶回屋。路燈将地上的兩道身影拉得瘦瘦長長的,不用方向的光源投來,影子一會兒疊在一起,一會兒各自分開,但是始終保持一米的距離。

過了一會兒,白清語轉身問賀任沅:“你跟着我幹嘛?”

而且他總覺得賀任沅一直盯着他後背看,目光能把他的衣服燒穿一個洞。

賀任沅:“換衣服了?洗澡了?”

白清語:“沒有洗澡,衣服被茶寶吃飯弄髒了,江教授借我的衣服。”

等等,賀任沅怎麽知道他換衣服了?

賀任沅:“嗯,我看着覺得不是你的衣服。”

白清語松一口氣,對賀任沅跟着他這件事解除警惕。賀任沅喜歡茶寶,想多看兩眼茶寶,很正常。

賀任沅跟着白清語爬樓梯。賀任沅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按理說孩子應該他抱的,但是,為了心中那點可笑的猜測驗證,他只能按捺住冷眼旁觀。

江禮帛的運動服上衣有些長,就算白清語走樓梯時微微彎着腰,手上還抱着一個小崽子,後腰始終被衣服蓋得嚴嚴實實。

旁觀到了三樓,什麽也沒看到,還不如去抱孩子。

印章時想到就去做了,此時此刻卻沒有勇氣掀開謎底。

賀任沅站在離白清語一尺之遙,抱着手臂,神色變來變去,他的教養不允許他掀人衣服,但是不蓋在白清語看不見的地方會被擦掉。

白清語彎腰把小崽子放在床上,一邊下逐客令:“我要洗澡了,少爺你回去吧。”

洗澡?印章不防水。

沒有時間猶豫,或許他永遠等不到茶寶舅舅的下一次出現,就像這次毫無預兆的降臨。

在白清語直起身之前,賀任沅逼近一步一手攬住他的肩免得掙紮,一手推高他的運動服。

他瞳孔一縮——

白皙的後腰上,他給茶寶舅舅蓋的小狗印章赫然再現。

【作者有話說】

說謊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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