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争吵
9.争吵
“下頭？”蔣雲骁皺眉，更不理解。
江予言嘆氣，這是蔣雲骁要他說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只能繼續往下說。
“電影裏，主角遇到他的白月光，對人家一見鐘情，然後跟蹤人家，半夜翻牆溜進人家家裏，趁着人家睡着了，偷親人家。”
蔣雲骁眉頭緊鎖，依舊沒察覺到異樣。
“你不覺得很可怕嗎？”江予言問蔣雲骁。
蔣雲骁微微皺眉，“可怕？”
江予言嘆氣，無語又心塞，“電影的視角是圍繞主角的，觀衆也會代入主角的視角，他們只看到主角怦然心動的樣子，會忽略主角的行為是否正确。”
“在我看來，主角的行為，真的很……惡心，很可怕！”江予言壓抑不住心裏的厭惡，表現在臉上。
蔣雲骁仔細回想電影裏的劇情，江予言說的沒錯。
主角的這種行為很變态。
“如果我是主角的白月光，我真的會被吓死。”江予言滿臉厭惡，“他單方面喜歡我，然後跟蹤我，偷偷溜進我的房間，趁着我睡着了然後親我，我想想都覺得惡心後怕。”
程風點點頭，認同道：“你這麽一說，确實……很難評。”
“在主角的視角中，這是情窦初開，這是愛情，但從白月光的視角來看，這是私闖民宅、是猥亵、是強奸未遂，可主角沒有收到任何懲罰，然後以這個為靈感創作出一首鋼琴曲，還收到無數好評。”
江予言深吸一口氣，“我真的很不理解。”
蔣雲骁點點頭，認同江予言的話，江予言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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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人無完人，這個主角有缺點，卻不能掩蓋他的優點，他有出衆的音樂天賦，善良勇敢……”
江予言打斷蔣雲骁的話，“你想說瑕不掩瑜嗎？”
他語氣裏滿滿的嘲諷，讓蔣雲骁都愣神了，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有這樣的情節存在，這個主角在我眼裏，就已經爛掉了。”
蔣雲骁聽完江予言的話，沉默片刻，不太認可江予言的話。
“因為一個錯誤就完全否定這個人，是不是太絕對了？”蔣雲骁問。
江予言冷笑一聲，“一個錯誤？這個錯誤已經觸及到我的底線，不管他有什麽樣的成就，在我眼裏都是一個爛人。”
“我發現……”蔣雲骁看着江予言，“你的道德标準很高啊。”
蔣雲骁的語氣也沒客氣，有點嘲諷的意味。
“也沒那麽高。”江予言挑眉，“只是正好踩我的底線上。”
“那你的底線是什麽？”蔣雲骁問，“我記一下，免得以後踩到。”
在一旁看戲的程風坐直身體，氣氛好像不太對。
蔣雲骁嘴角微微勾着，暗含不屑。
江予言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語裏的不善，語氣也變得尖銳刻薄。
“你現在就踩到了。”
“哦。”蔣雲骁毫不在意地點頭，“那很抱歉。”
江予言被氣笑了，扯着嘴角冷笑。
“我不喜歡這部電影，但我也沒說什麽吧，是你非要問我為什麽？”江予言煩躁道，“我說了，你又不高興。”
蔣雲骁冷淡道：“我沒有不高興，我只覺得，因為一個錯誤就全盤否定一個人，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江予言冷笑，“我沒有全盤否定他啊，他的确是個優秀的鋼琴家，我從沒否認這一點。”
“可你說不管他有什麽樣的成就，在你眼裏都是一個爛人。”蔣雲骁凝望着江予言的眼睛，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又異常明亮。
“是，他是一個優秀的鋼琴家跟他是一個爛人，不沖突。”
江予言冷笑道：“你的眼裏，他是一個有缺點的鋼琴家，在我眼裏他就是個會彈鋼琴的爛人。”
蔣雲骁語氣頗為無奈，“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那是你覺得，跟我有什麽關系？不要把你的觀點強加在我身上。”江予言不耐煩地回怼。
蔣雲骁張着嘴，還想反駁幾句，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索性閉上嘴，不說話。
眼看氣氛越來越僵，程風連忙出來打圓場。
“嗐，多大點事啊，看法不同很正常嘛。”
江予言雙手抱胸，靠坐在沙發上，“不止這個，還有！”
程風和蔣雲骁看着江予言的氣勢一點點變得強勢。
“主角因為戰争和白月光分別，然後另娶他人，多年以後遇到白月光，不顧妻兒，執意要去找白月光，還是白月光勸主角回歸家庭！我看到這段劇情的時候，我都快被氣笑了。”江予言冷笑着，又咬着後槽牙，從牙縫裏說出這句吐槽。
蔣雲骁的眉頭越皺越深，臉色也越來越差。
程風一臉懵，“後面是這樣演的嗎？”
他半路睡着了，不知道具體劇情。
江予言沒好氣地說：“還有很多槽點，我都不想細說了，本來也懶得說，偏要問我為什麽不喜歡？說出來我更生氣。”
蔣雲骁坐在地毯上沉默不語。
程風笑呵呵地打圓場，“一個作業而已，別生氣不值得。”
“你的道德标準真的很高，眼裏容不得沙子。”一直不說話的蔣雲骁，突然冒出一句話。
江予言瞬間被點燃，“眼睛裏本來就容不得沙子，你眼睛裏進了沙子你不把它揉出來？”
“呵……”江予言怒氣上頭了，“您的道德标準倒是挺低的，這些問題在你看來都是小問題嗎？無傷大雅嗎？”
蔣雲骁搖頭，“我認同你的觀點，主角除了在音樂上有所造詣，為人處世方面确實很糟糕。”
“我只是想說，因為一件錯事就全盤否定，會不會太絕對，太不公平。所有事物都有兩面性，不是非黑即白。”
程風看着江予言倒吸一口冷氣，被氣得不行，趕緊說兩句緩和氣氛。
“好了好了，一個作業不至于。”程風端起桌上的水果，遞到江予言面前。
“吃點水果，消消氣，一個爛片吐槽吐槽也就罷了。”
江予言伸手推開程風的手，“看來我們聊不到一起。”
他站起來，拿起背包往外走。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晚上把觀後感和影評發給你，當然，我會多寫點正面評價，免得你不高興。”
江予言氣沖沖地往門口走，換好鞋子，一開門，送外賣的小哥站在門口。
外賣小哥吓一跳，但很快鎮定，把食盒遞給江予言。
“您的外賣。”
江予言回頭往客廳看一眼，蔣雲骁沉着臉坐在原地，沒有動。
程風連忙過來接餐，“謝謝啊。”
他看着手裏的飯菜，勸江予言：“要不……吃了飯再回去？”
江予言表情有些松動猶豫。
蔣雲骁扶着茶幾站起來，望着江予言，“你點的。”
這話聽起來像是，你點的東西，你不吃誰吃？
江予言回頭瞪蔣雲骁一眼，拿出手機給蔣雲骁轉賬。
“飯錢發你了，我不吃了。”
他背着包，氣沖沖地往外走，留下一句嘟囔：“氣飽了都。”
程風站在門口，看着外賣小哥和江予言的背影，回頭無奈地看着蔣雲骁。
“你多那一句嘴幹嘛？啊？”程風說，“多大點事，還吵起來了，真服了你們。”
蔣雲骁看着緊閉着房門，淡漠的臉上多出一絲委屈。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他點的東西，應該都是他喜歡吃的，好歹留下來吃點啊。”蔣雲骁心裏頭也帶着火氣。
這話把程風都弄沉默了。
“這話別對我說啊，你去對他說啊，跟我說有什麽用？”程風把外賣放在茶幾上，順手一巴掌抽在蔣雲骁後腦勺上。
“話都說不完整，你嘴是有殘疾嗎？”程風怼他，“啊？說話只能說一半？”
蔣雲骁閉上嘴，不說話了。
程風搖搖頭，“你又這樣。”
他也盤腿坐在地毯上，打開外賣盒子，“不過……這江予言果真是少爺，那脾氣是有點大。”
蔣雲骁看着桌上的外賣，陷入沉思。
他說出口的話，不能代表他真正的想法。
其實，他想說：不要因為他沉默寡言，就認為他高冷傲慢，他的不敢對視、不敢接近，不是因為厭惡。
可偏偏，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真實的想法，一字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