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兩個持刀的壯漢兇神惡煞的闖進百花小樓。
“臭丫頭,看你往哪兒跑!偷了老子的東西,你以為能逃得掉嗎?”為首之人眼神兇狠的瞪着柔弱的小姑娘。
小姑娘模樣嬌美可人,躲在花滿樓的身後如同一只受驚的小動物,明明慌得很,卻又仗着有人撐腰壯膽而強裝鎮定的回罵道:“一塊破腰牌而已,還給你就是了,幹嘛對我這麽兇?”
“可笑!”壯漢勾唇冷笑,“還?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偷了老子的腰牌,一句還了就能一筆勾銷?老子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在得罪了青衣樓後全身而……”退!
‘退’字話音未落,他眼中殺機湧現,迅速飛身撲起,疾如閃電般的揮刀砍向小姑娘。
唰——
凜冽的刀聲破開空氣,裹挾着雷霆之力重重的劈來,刀風淩厲,刀芒似一道白光轉瞬即逝!
這一刀使出的力量實打實不帶絲毫參假的作秀成分,若是砍實了,當場就能将人劈成兩半!
“救命!”小姑娘‘啊’一聲驚呼,吓得花容失色,縮着腦袋閉着眼,不住的往花滿樓身後躲藏,“公子救我!”
“一塊腰牌而已,何必喊打喊殺呢?”
花滿樓心中嘆息了一聲,擋在小姑娘身前不動如山。
即使猜到身後驚慌失措求救的姑娘別有用心,但在她面臨生命危險時,花滿樓仍舊不忍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他面前逝去。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折扇似電光般橫掃向當頭劈來的長刀。
折扇與長刀相接的瞬間,兩股力道相沖而至,花滿樓微微一個用力,壯漢不敵沖擊而來的內勁,直接被內勁撞出了三步遠。
“小子,連青衣樓的事兒都敢管,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吧?”
壯漢氣息不穩的站直了身體,目光冷冷的看向壞事的花滿樓,惡聲惡氣的道,“難怪你這丫頭不跑了,原來是有了個多管閑事的小白臉撐腰啊……”
“青衣樓?”花滿樓聞聲蹙眉。
青衣樓是江湖上近來興起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據傳聞青衣樓總共有一百零八樓,樓中的殺手各個武功高強,樓主身分不明,極為神秘。
花滿樓的眉頭緊皺,第一反應便是難不成那幾口箱子與青衣樓有關?或許,他還能借此機會打探一下海上銷金窟的線索……
“沒錯,我乃青衣樓的鐵面判官。”壯漢盛氣淩人道,“你身後那個臭丫頭偷了我青衣樓的腰牌,你若是識相點就滾一邊去,否則休怪我心狠手辣!”
“抱歉,閣下若是來賞花,我這百花樓自當敞開大門相迎,”花滿樓搖搖頭,“但若是為了殺人來此,在下恕不招待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
壯漢冷哼一聲,當即執刀飛身而起,橫空一刀劈下。
“啊——”
小姑娘緊緊閉着眼睛,吓得瑟瑟發抖。
花滿樓側身避過,伸出兩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夾住了鋒利的刀鋒。
“呃……”
壯漢愣了下,反射性的想要用力拔刀将被花滿樓兩根手指頭輕飄飄夾住的刀鋒抽出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兩根修長的手指仿佛千斤巨石般緊緊箍住刀鋒,任憑壯漢使出吃奶的勁兒,刀卻始終紋絲不動,怎麽也拔不出來!
“小白臉,你給老子放手!”
壯漢氣急敗壞的怒吼。
“別着急,在下這就放手。”花滿樓微微勾起唇,陸小鳳的成名技靈犀一指在某些時候确實很好用。
“咦?”
與此同時,察覺到異樣的小姑娘偷偷的睜開一只眼,用眼角的餘光掃到橫在她面門前被花滿樓的指頭死死夾住的刀鋒,長呼一口氣道,“好險啊。”
她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膛,偷觑了眼執刀僵持不下的鐵面判官,眼中露出狡黠的眸光,如同一只螃蟹般小心翼翼的向一旁橫着走了三四步,遠遠的避開寒光凜冽的刀尖兒。
剛脫離危險,小姑娘得意的沖着鐵面判官做了個鬼臉,模樣可可愛愛。
“臭丫頭,你找……”死!
壯漢被氣得吹鼻子瞪眼,然而‘死’字還沒說出口,花滿樓松開靈犀一指,順勢長腿踢出一腳,直接将他踢飛向同伴。
身後的同伴猝不及防,被沖擊而來的鐵面判官撞了個後仰,兩個人滾作一團咕嚕咕嚕摔下了樓。
好半晌,壯漢爬起身捂着被踢出內傷的胸口,咬牙切齒的瞪了花滿樓一眼,十分不甘地開口道:“走!”
兩人來時氣勢洶洶,離開時灰溜溜。
“終于走了!”
小姑娘高興的長舒一口氣,望向花滿樓的目光晶瑩閃亮,充滿了崇拜與好感,“你把青衣樓的人都趕跑了,真厲害啊!”
花滿樓側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說道:“青衣樓的人因為一塊腰牌殺人确實太過了,但姑娘你也不該偷他的東西。”
“他不是好人。”小姑娘急忙解釋。
“這并非是你擅自盜取他人之物的理由。”花滿樓皺眉道。
“盜竊是不對,但也要看盜的是什麽東西。”小姑娘撅着嘴,張開雙手将青衣樓的腰牌放在花滿樓的面前,“這是青衣樓的腰牌,青衣樓勢力龐大,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欺負我了。你救了我,我把它送給你。”
花滿樓低頭看了看古銅色的腰牌,默然不語。
難道這位姑娘大費周章接近他,就為了送他這一塊青衣樓的腰牌。
恐怕沒那麽簡單吧?
不管是不是,花滿樓都不想收下這位塊腰牌。
若是往常,花滿樓定然是不願意拂了一位身懷感恩之心的小姑娘真誠的饋贈,哪怕知道她或許別有目的,他總是更願意相信人心本善。
但今時不同往日,花滿樓定親在即,一個擁有未婚妻的男人,不管是什麽原因都不應該接受來自陌生姑娘贈送的禮物。
不僅僅是為避嫌,這是一個身有家室的男人該有的責任和擔當。
“我忘了,你武功這麽好,哪裏需要青衣樓的腰牌?”小姑娘等了片刻,見花滿樓遲遲沒有反應,臉上難掩失落。但很快她就打起精神,語氣輕快的介紹自己,“我叫上官飛燕,江南的上官飛燕,你叫什麽?”
花滿樓還未回答,一聲輕笑似飄渺的清風拂過兩人耳畔,絲絲縷縷的魅惑仿佛一把小鈎子掃在心間上,勾得人心蕩神迷。
“他叫花滿樓,季音的花滿樓。”
“阿音!”
聽到熟悉的聲音,花滿樓語氣裏驚喜之意明顯。
上官飛燕聞言卻是一震,柔柔的女聲随風突如其來,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心底一驚的同時,眼中飛快掠過一絲怒意。
那些廢物,竟然沒有告訴她花滿樓的未婚妻竟然也是江湖中人!
照眼下這情況看來,那女人武功還不低,至少肯定高與她,否則她不可能一點都沒察覺到異樣。
挖一個柔弱孤女的牆角與挖武功高強的女人的牆角那是截然不同的結果。前者連被上官飛燕正眼相看的資格都沒有,而後者,那是要她小心應對的存在,因為江湖女人大多不講理,嫉妒心一起,殺人不眨眼。
因為上官飛燕就是這樣的女人。
但随即,上官飛燕斂了異樣,如同一個好奇的小姑娘般循聲望向屋內的樓梯。
當然,花滿樓那位傳得沸沸揚揚的未婚妻,她确實也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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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聲微不可聞的‘啵’在耳畔炸開,季音體內的內力如放閘的洪水般沖破閉塞的氣穴,沖向四肢百骸。
暖流順着新沖破的穴位運轉三十六個小周天後順利歸于丹田。
天魔大法十七重已成。
若說丹田內原本的內力如同涓涓溪流,但突破了魔大法的十七重後,季音體內的內力彙聚成了深不可見底的汪洋大海,甚至隐隐有了霧化的跡象。
武功與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語。
季音收功睜開眼,眼中神光湛然。
她的天魔大法已近大成之境,到了這個境界,季音體內的氣機也隐隐有了圓滿之勢,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都能引動自然之力,即使她刻意的收斂了一身的似魔似仙的氣勢,但一身媚骨天成,無時無刻不散發着迷人心竅的魅力。
她不言不語的站在那裏,便已是窮極世間至美的風景。
仿佛凝聚了天地間所有的靈氣,一颦一笑皆牽動人心,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這次閉關的時間有點久,但成效卓著。
五感比之從前更敏銳了十分,一雙耳朵甚至能夠清晰的捕捉到千米之外清風吹拂樹葉散發出的“沙沙”聲。
季音收回遙遙發散出去的聽力,吐出一口濁氣,待體內激蕩的內力徹底平複下來後,從床上坐了起來。
之前閉關時,她并沒有封閉了感官,每日都能感覺到花滿樓在她門口停留許久的身影,不過那時候她在練功的緊要關頭,自然是無暇分心他顧,如今武功進展順利,季音心頭一動,有意想給花滿樓一個驚喜。
她刻意收斂了氣勢,放緩了腳步,悄無聲息的走出門。
微風自樓上吹來,風中花香陣陣飄來,季音心情極好的閉眼深嗅一口氣,腳步輕快的踏上樓梯。
然而下一刻,少女的嬌呼聲伴随着兵戈打鬥之聲順風傳入耳,“公子救我!”
“……你真厲害啊!”
季音聽了一耳朵英雄救美的好戲,好心情頓時不翼而飛,臉黑得宛如陰雲密布。
女人在感情上的直覺總是敏銳到不可思議,聽着這一聲聲的嬌呼崇拜,季音心底的怒氣如同炸藥包般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這是青衣樓的腰牌,青衣樓勢力龐大,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欺負我了。你救了我,我把它送給你。”
樓上的對話還在繼續,嬌嬌俏俏的女聲聽得人心尖兒發顫。
“……”
好家夥!
季音聽得頭皮都要炸了,純粹是氣的!
她不過閉了個關而已,哪個不要臉的綠茶竟然向她的牆角揮起了鋤頭?
季音眼裏泛起冷光。
這種嫁接英雄救美故意接近任務目标的把戲,妖女熟得很!她們陰癸派沒少在這上頭花過心思,論起誘惑男人的手段,誰能比得過她們?
光是傳來的寥寥數語就足夠季音腦補出完整劇場了,她好歹也是個頂尖高手,怎麽什麽阿貓阿狗都敢在太歲頭上撒野了?真當她是廟裏泥捏的菩薩不成?
難道是她在明國名不見經傳的原因嗎?
季音眼裏冒着火花,腳步挪移,如一陣風般飄上樓梯。
腳還沒站穩立,便聽耳邊傳來羞澀嬌豔的女聲:“我叫上官飛燕,江南的上官飛燕,你叫什麽?”
這誰能忍?
季音怒極反笑,一聲輕笑似雷聲震落,霎時打斷了少女的問聲。
“他叫花滿樓,季音的花滿樓。”
“阿音。”
花滿樓聞聲眼中浮現起笑意,快步流星走上前。
季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她以前怎麽不知道花滿樓這麽搶手!
“七哥,你可真受姑娘歡迎啊!”
“……”花滿樓頓時啞口無言,反射性想要解釋,卻被季音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盯在原地。
“回頭再與你算賬。”
季音哼了一聲,唇邊勾起笑望向上官飛燕,眼中卻毫無笑意,一身淩厲氣勢似狂風暴雨層層疊疊湧向模樣嬌美的少女:“這位姑娘,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随便對別人的男人出手嗎?”
強烈的威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似千鈞之力重重壓在身上,上官飛燕整個人頓時被壓倒在地。
體內丹田傳來劇痛,上官飛燕的臉在瞬間慘敗無比,口中湧起腥甜的氣息但同時,一縷殷紅的鮮血順着嘴角流下。
她驚駭的瞪眼望着季音。
好高深的武功!
僅僅一個照面的功夫,她就被壓來的氣勢給重傷了,毫無反手之力。
如此鬼神莫測的武功,她根本不可能是二八年華的年輕姑娘,這人……定然是如同石觀音之流的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