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質地硬朗,剪裁鋒利的布料觸感不斷摩擦在手腕,手指稍一掙動就碰撞上床頭的金屬欄杆——

從未有過的荒謬體驗正清晰提醒着顧執奕,自己此時此刻正在被盛晏如何束縛。

“哥哥……”顧執奕不自覺低喃出聲,又下意識擡眸望向此刻正居高臨下睨向他的人——

盛晏摘了領帶,襯衣紐扣亦随之散開兩顆,袒露出一小片胸膛肌膚,在窗外一縷夕陽映襯之下,近乎泛起金光。

好似只是瞬間而已,他就輕易完成了從“社會精英”到“浪蕩子”的轉變。

卻各有各的迷人。

被情-欲熏染的當然不只顧執奕一人,盛晏那雙桃花眼都早已随欲海起伏而漫開潮濕霧氣,眼尾一抹緋紅正不斷向下蔓延開來,甚至大有要順着纖長脖頸蔓延進衣領深處的趨勢。

如同桃花瓣灑滿白雪中。

可偏偏他略微擡起的瘦削下颏,與自上而下垂落的眸光,卻又都透出一種與“被侵占”這件事情截然相反的,鮮明掌控感。

甚至在浪湧之間,盛晏還故意分出心神發問:“喜歡……呼……這樣嗎?”

明明字句停頓間,已經難以自控傾瀉出走調氣音。

顧執奕手腕的掙動,從開始起就沒有停過——

那其實可以說是無意識的,只是本能裏太想要掙脫,太想要發狠扣住盛晏的窄腰,最好能一并以骨節抵上那後腰處的精致漩渦。

也太想要流連那櫻粉的句點與瘦削的脊骨,還有那白皙筆直卻又不失肉-感的長腿。

而在聽到盛晏這樣問的時候,顧執奕兩條手臂都更是在瞬間繃到了極致,小臂肌肉線條分外清晰,明顯凸出的淩厲腕骨處,也早已被領帶邊緣磨出清晰紅痕。

可此時顧執奕卻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痛,亦或者說,這樣的痛感在此刻帶來變了味的刺激。

他近乎是發狠般從喉嚨間堪堪壓出一句:“哥哥……是指什麽?”

過度的渴望,與發燒未退,讓他嗓音喑啞到了極點。

像是被用最粗粝的砂紙打磨過一般,透出純粹的性感。

“是這樣?”顧執奕又用力晃動兩下手腕,頓時發出骨骼與金屬欄杆碰撞的輕響。

“還是……這樣?”又忽然身形向上一傾。

終于如願聽來盛晏沒能斂住的一聲氣音。

很顯然,顧執奕是在反問盛晏——

你問我喜歡這樣是指什麽?

是指連雙手都要被你束縛,還是指我讓你臍橙?

盛晏唇瓣抿緊一瞬又分開,竟還堪堪勾起些許弧度,輕笑回答:“嗯……都指。”

散亂氣息交雜。

顧執奕在低喘間靜默一瞬,舌尖抵上犬齒重重一壓,才滿含發洩意味般,身體力行給出答案——

“這樣……還好。”他再次向盛晏展示了自己卓越的腹肌力量——不用雙手同樣可以深入腹地。

“這樣不太喜歡。”又再次大力晃動兩下手腕,似在表達不滿。

意料之中的答案——

畢竟沒有野獸會喜歡在進食時,反而被“獵物”束縛起來。

可盛晏唇角卻因此而挑得愈高。

他雙手環住顧執奕脖頸,又一次重重向下壓去,又在顧執奕倏然蹙緊眉心時,忽然靠近——

唇瓣貼在顧執奕眉心,落下一吻。

“可我喜歡這樣,”迎上顧執奕驀然輕顫的黢黑眼眸,盛晏近乎惡劣般,就這樣唇瓣貼在他眉心,一字一句呢喃,“我喜歡從始至終……都由我來掌控節奏,喜歡看你,嘶……像現在這樣,露出像餓狼盯着獵物一樣兇狠,嗯……又像小狗望着肉骨頭……一樣可憐巴巴的眼神。”

矛盾又誘人。

顧執奕粗沉呼吸在瞬間就愈為急促起來。

他實在難以抵抗盛晏這樣同時帶給他的,動作與言語雙重刺激。

可很顯然,這于盛晏而言還只是個開始——

唇瓣略微偏移,又輕吻上顧執奕眼皮。

盛晏甚至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嘴唇之下,顧執奕因過度激蕩的心緒從而眼眸在微顫,濃密睫毛同樣也在微顫。

就在顧執奕這樣的輕顫下,盛晏又開了口,繼續他的“喜歡”語錄:“還喜歡你現在的體溫,連那裏都是燙的,嗯……很舒服。”

這樣講的時候,他推浪節奏都随之舒緩下來,眉眼間更是溢開清晰餮足,當真像是在品嘗什麽人間至味。

可很快卻又轉口道:“不過……還是別生病了,不喜歡蔫頭耷腦的……小狗。”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時,盛晏的唇又如同任性的花瓣,再次偏移飄落至顧執奕高挺鼻梁。

可這次卻不再僅僅只是親吻而已。

他靈巧舌尖宛若魚兒擺尾,順着顧執奕鼻梁輕巧下滑,又在鼻尖打轉般輕輕一掠。

濕潤觸感瞬間激得顧執奕肌膚都泛起漣漪,如同通了電般酥麻。

“嗬……”顧執奕喉結難以克制不斷滾動,自喉嚨間溢出難耐氣音。

盛晏此時實在靠得太近了——

只要那張水潤而飽滿的唇瓣再次下移些微距離,就會徹底貼合上顧執奕的薄唇。

盛晏今天吻了顧執奕的眉心,眼皮,與鼻尖。

好像合該再吻一吻那張不善言辭,卻把“哥哥”兩個字叫得格外動聽的薄唇。

盛晏的唇瓣也當真已經向下掠去。

他們鼻尖相抵,氣息相融。

肌肉與皮膚,亦同樣隔着薄薄一層布料緊密貼合。

如此親密的距離,連空氣好像都被蒸騰升溫。

有那麽一個極其短暫的瞬間,顧執奕甚至恍惚以為,盛晏已經真的吻了上來,他甚至已經清楚聽見了,自己胸膛裏的心髒在為之發狂般震顫。

可那确實只是恍惚的瞬間而已。

等顧執奕意識稍微回攏時才發現,盛晏唇瓣停留在了只差毫厘的位置——

但依然沒有真的碰觸。

一股莫名的巨大失落感如海浪般猝然朝顧執奕席卷而來,與本能裏的強烈渴望,矛盾交織。

他近乎再難克制,就要向前微微揚頭,反客為主,吻上盛晏的唇。

可卻又在同一時刻,不知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亦或只是單純壞心眼,盛晏倏然向後退開了些許距離。

清晰捕捉到了顧執奕眸底沒能很好遮掩的怔忡與低落,盛晏又格外惡劣揚唇,問出一句:“以為我會吻你嗎,小顧?”

這樣直白的戳穿實在太令人難堪。

顧執奕猝然阖了阖眸,依然被束縛在身後的手指都緊攥成拳,甚至因為過度用力,淩厲骨節都泛起了白。

更是難以克制身形重重上傾,讓盛晏那張誘人唇瓣不再吐露這樣惱人的話語,轉而被破碎氣息填滿——

好像唯有這樣,才能勉強将郁在心口的難堪與不滿些微發洩。

可盛晏勉強穩住氣息,卻又說出一句出乎顧執奕意料的話:“我不會……呼……不會親吻騙人小狗。”

顧執奕眸光倏然一顫。

在這個瞬間難以自控升騰起期許般的錯覺——

所以盛晏不同他接吻的理由,不是因為他們的關系本就不該接吻,而是盛晏只是在以此來懲罰他說謊嗎……

理智早已出走,在這個念頭湧上腦海的瞬間,顧執奕已經脫口一句:“哥哥,我下次……真的不會再騙你。”

——

他急于認錯,急于做保證。

急于索吻。

可盛晏卻只擡起一只手,指尖輕輕一點顧執奕唇瓣,揚眉輕笑道:“好,那就下次再考慮,嗯……要不要吻你。”

簡直像是存了心的逗弄。

前所未有的沖動猝然間湧上顧執奕頭頂,他驀地向前揚了揚頭,頸側青筋清晰可見。

似是瞬間無師自通般學會了盛晏的“壞心眼”,顧執奕虛晃一槍般薄唇堪堪掠過盛晏側臉,最後卻只覆上那截纖長脖頸。

似惱怒發洩又似蓄意報複,顧執奕張口,犬齒咬住了盛晏側頸一小片肌膚。

力道卻又把控得恰到好處——

并不真的讓盛晏疼痛。

反而激起細微癢意。

盛晏不自覺輕吸口氣,他環在顧執奕脖頸的手指倏然收緊,似警告亦似懲戒:“學會偷襲我了,嗯?”

脖頸被卡住的感覺當然并不好受,即便盛晏其實極其克制把控好了力道,但輕微的窒息感卻依然沖擊得顧執奕頭腦發昏。

亦成為別樣的催化劑。

顧執奕沒有掙紮,亦沒有讓盛晏放開,只是牙齒略微加重力道,與盛晏側頸動脈旁的肌膚不斷厮磨,邊啞聲含混問出一句:“哥哥,聽說吸這個位置很危險,是真的嗎?”

人類也是動物的一種——

脖頸總是最為脆弱而致命。

可或許也正因此,行親密之事時,總免不得想要在頸間留下痕跡。

許是動物本能裏的捕獵天性使然——

正如顧執奕現在所做的一樣。

可盛晏卻沒有回答“是真是假”,只是倏然又放松了手中力道,轉而鼓勵般輕輕一捏顧執奕後頸,挑眉反問:“要試試嗎?”

語氣裏染滿不加掩飾的蠱惑。

聖人大抵都無法拒絕這樣的盛晏,又何況顧執奕不是什麽聖人,只是被盛晏牽得團團轉的狼狗而已。

盛晏話音未落,顧執奕已經再難忍耐,犬齒收起,轉而含住了那一小片細膩肌膚,全憑本能,生澀卻也莽撞吮-弄起來……

間或些微窸窣輕響,在安靜宿舍內暧昧異常。

盛晏掌心不斷輕撫顧執奕後頸,滿含鼓勵與縱容,更無比配合,一同跌入翻滾的浪裏。

……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将宿舍內的旖旎氣氛瞬間打破。

緊随其後響起顧執奕某個室友的聲音:“奕哥,奕哥開下門!你怎麽把門反鎖上了?”

顧執奕身形驟然繃緊,薄唇微張下意識便松開了盛晏脖頸。

可下一秒,覆在他後頸的手就驟然添了些微力道,以不容置喙的姿态不允許他回避後退。

“繼續,”盛晏磨得極輕的嗓音貼在顧執奕耳邊響起,像羽毛輕柔搔在顧執奕耳廓,語氣卻又分明含着掌控意味,“準你停了嗎,嗯?”

與此同時,盛晏竟還在陡然間加快了推浪的速度。

猝然增強的沖力瞬間将顧執奕裹挾,他根本難以自控,喉嚨間就要抵出一聲悶哼。

又在到嘴邊時再次重重咬住盛晏頸側,堪堪忍住。

“嘶……”盛晏輕輕一拍顧執奕肩膀,貼在他耳邊壞笑,“輕點兒,我萬一忍不住……叫出聲音了怎麽辦?”

“奕哥?奕哥?”宿舍門外,室友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剛更提高了音量,“你在洗澡嗎!”

僅僅隔了一扇門而已。

顧執奕忍不住想,一門之隔的宿舍外面,朝夕相處的室友還在等着自己開門。

如果他們現在真的能進來……

真的能進來,那他們就會看見此時此刻,在他們面前總是冷淡寡言難以接近的“奕哥”,正以一個連雙手都被完全束縛的不堪姿勢,同另一個男人做盡隐晦之事。

就在他們共同的宿舍裏,堪堪一米寬的小床上。

巨大的荒唐羞恥感在這個瞬間傾瀉而來,激得顧執奕神經末梢都為之震顫起來。

他身形驟然繃到了極點,又緩緩放松下來……

晶透液體的獨有氣味混着檸檬味道,一同飄散向空氣中。

“走了走了,”門外再次響起說話聲,這次是趙達的聲音,“奕哥他可能是……可能是睡着了……我們先去圖書館,晚些再回來!”

随着話音落下,腳步聲明顯遠去,直至徹底聽不見。

顧執奕垂眼與盛晏對視兩秒,忍不住将頭埋在盛晏頸窩,長長呼出口氣……

盛晏終于探手解開了一直束縛着顧執奕手腕的領帶,邊挑眉輕笑起來:“新體驗,刺激嗎?”

顧執奕耳根微燙,低低“嗯”了一聲。

盛晏後退站起身,垂眸掃了眼一片狼藉,又忍不住勾唇問:“這算不算我教壞你了?”

頓了一下,想起什麽,他又揚起尾音忽然叫出一聲:“奕哥?他們是這麽叫你的嗎?”

顧執奕猝然擡眸看過來。

他的室友,還有不少班裏同學确實都這樣叫他。

再尋常不過的一個稱呼,可此時此刻沒過盛晏唇齒吐露出來,就莫名沾染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并不僅僅是因為盛晏明明比他大不少,卻要故意這樣叫他,從而形成錯亂的年齡颠倒感。

半晌,顧執奕才垂眸啞聲答:“不算。”

不算教壞。

他們是共同沉淪。

聽懂了顧執奕沒有完全講直白的意思,盛晏微怔一瞬,笑意就愈發漫進眸底。

“小顧,希望你會一直記得這次教訓。”

不再恥于面對自己的欲望。

盛晏只講了前半句,就轉而駕輕就熟走進宿舍內自帶的浴室。

他相信後半句話不講出來,顧執奕同樣也已經能懂。

……

一刻鐘後,盛晏沖完澡出來,顧執奕已經把外面都打理幹淨。

且衣裝整齊,看不出絲毫先前的荒唐痕跡。

反而是盛晏——

襯衣長褲都多出不少褶皺,頸側動脈位置,更是印着一道鮮明紅痕。

簡直就是某種明晃晃的昭示。

顧執奕視線落過去的瞬間,目光就又微微一凝。

想起什麽,他忽然走到衣櫃邊拉開櫃門,從中抽出一件霧藍色西裝——

他之前留下盛晏這件西裝洗幹淨收了起來,後來見面卻總因這樣那樣的理由沒有還給盛晏。

卻不想恰好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哥哥……”顧執奕把西裝遞給盛晏,目光卻依然沒有離開他側頸那處紅痕,語氣裏暗示意味十足,“你要直接穿上嗎?”

當然看出了顧執奕是想讓自己穿上西裝遮一遮新鮮草莓印,可盛晏卻偏要故意逗他:“我今天穿的西裝就放在車上,沒必要再穿一件。”

顧執奕靜默一瞬,才抿唇低聲道:“這個時間點,樓道上下人會很多。”

盛晏就又故意問:“那又如何?”

顧執奕再次沉默。

半晌,他才破罐破摔般講出一句:“哥哥,我不想讓別人看到這樣的你。”

那是他留下的痕跡,合該只有他能看——

顧執奕自己或許都還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念頭已經超出了所謂雄性意識過剩而造成的圈地本能。

盛晏擡眸看他兩秒,直将顧執奕看得不自覺攥緊了手指,他才終于恩賜般擡手,接過了那件霧藍色西裝,穿在身上。

瞬間将那清晰紅痕遮住了大半。

顧執奕終于不動聲色微松口氣,又擡手一指書桌上的黑色暗紋領帶——

原本筆挺的領帶此時此刻,同樣已經遍布褶皺。

顧執奕遲疑問:“哥哥還要戴嗎……”

盛晏視線從那條領帶上一掠而過,轉而又定格于顧執奕手腕——

顧執奕骨骼自然不算纖細,正相反,整條手臂都透出絕對的力量感。

腕骨亦很凸出分明。

可這樣一雙充滿絕對雄性力量的手上,此時此刻卻多出兩道格外清晰的,被束縛的痕跡。

盛晏目光都不自覺愈顯出兩分熱切——

他難以自控,不為這樣的反差而感到興奮。

“不戴了,”半晌,盛晏才輕輕眨了眨眼,意有所指般道,“留給你,當個紀念。”

顧執奕呼吸驟然一滞。

講了這句,盛晏便準備告別:“你再量一量體溫,确定退燒了再洗澡。”

顧執奕點頭應“好”,又想要送盛晏下樓,卻被盛晏攔住:“不用了,你躺下來好好休息。”

——現在卻又端出了一副“大哥哥”的體貼模樣,好似剛剛故意引誘顧執奕放縱沉淪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顧執奕只好再次應“好”。

盛晏轉身往外走,終于将宿舍門的反鎖打開了。

卻不想極其湊巧,一拉開門,正碰上了又一次回來試圖敲門的顧執奕三個室友。

視線相對,盛晏自己都一瞬微愣。

顧執奕的室友們當然就更驚訝了——

“哥哥你還沒走?”

“那我們之前敲門,哥哥你們沒聽見?”

不得不說盛老板心理素質與應變能力都是真的好,他的怔愣也只是瞬間而已,回神再對上面前大男生們疑惑目光,盛晏就面不改色應得自然:“什麽時候敲門?之前小顧睡着了,我在陽臺打電話,沒聽見有人敲門。”

他一句話就瞬間打消了顧執奕兩個室友的疑問,只有隐約猜到什麽的趙達同學對盛晏由衷露出“敬佩”神情——

這就是肮髒的成年人嗎?

做完那種事情不但根本不害羞,還能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同顧執奕的室友們也道了別,都走出宿舍了,盛晏又忽然壞心大起,轉頭給顧執奕留下一句:“小顧,留給你的東西記得收好,有事情的話随時給哥哥打電話。”

——

當真像是哥哥對弟弟的殷切叮囑。

講完這句盛晏就施施然向樓梯口走去,聽見身後隐約傳出顧執奕室友們的聲音——

“奕哥,你哥哥給你留了什麽東西?”

“奕哥你耳朵怎麽這麽紅,是還沒退燒嗎?”

盛晏繃不住笑出聲,分外愉快下樓離開。

他剛剛坐進車裏,手機就震動兩聲。

解鎖,是嚴寒發來的信息——

盛老板,周五有個游艇趴體,來不來玩?

-

游艇派對。

看到這四個字的瞬間,顧執奕就蹙起了眉。

一夜過去,他感冒已經基本好了,至少沒再頭痛發燒,只是還略微不太有精神,但已經不影響正常上課。

中午才和室友們一起在食堂吃過午飯,準備回宿舍休息,顧執奕就忽然收到了他父親發來的信息——

顧霭:感冒了就好好休息,如果恢複好了有空想玩,周五晚上正好有個游艇派對,基本都是圈子裏和你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參與的,你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去看看,爸爸已經讓司機送了邀請函到你學校。

顧執奕對這樣的派對當然毫無興趣,甚至有些許抵觸——

雖然從沒去過,可稍一想象也能大致想象得出。

無非是穿着或個性或性感的俊男美女,香槟雪茄齊飛,開放的酒桌游戲不斷,縱情聲-色,尋花問柳。

因此,他取了邀請函回到宿舍,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毫不猶豫丢進了垃圾桶。

回到書桌邊坐下,手機就又震動起來。

顧執奕以為還是他父親發來的信息,神色愈顯不耐,卻又在解鎖,看到屏幕上跳出的來自盛晏的未讀信息時,眉心倏然展開。

顧執奕立刻點了進去——

哥哥:感冒好些了嗎?

顧執奕手指飛動回複——

好多了,不頭疼也不發燒了。

那邊盛晏秒回——

那就好,看來昨天适當出汗很有用。

适當出汗。

看清這四個字的瞬間,顧執奕指尖就微微一蜷。

更在看到盛晏下一條信息時,熱意瞬間蒸騰起來——

盛晏發來了一張照片。

準确來說,是他的對鏡自拍。

手機倒是遮住了大半張臉,可脖頸往下卻展露無遺——

盛晏下半身是條黑色緊身泳褲,毫無遮掩顯出他兩條比例完美的長腿,泳褲的黑與肌膚的白,更是形成鮮明對比,分外撞人眼球。

而更要命的,是他的上半身……

只空心穿了一件镂空像網格一樣的白色大T。

自胸膛到腰腹的白皙肌膚,竟都在網格之下半遮半掩,若隐若現。

簡直比什麽都不穿更顯澀氣,更勾起人無限遐思……

而一側脖頸上,前一天的草莓印顏色愈深,清晰可辨,如同某種烙印。

顧執奕不明白為什麽大中午的,盛晏就要發來這種照片誘惑他。

他手指比大腦先動,已經第一時間點下了保存。

才回去一條——

哥哥為什麽忽然穿成這樣?

那邊盛晏就像是一直在等他的信息,依然秒回——

不好看嗎?

顧執奕誠實回複——

很好看。

手指微頓,顧執奕又忍不住敲下一句——

明天見面,哥哥能帶上這套衣服嗎?

可他這條信息還沒來及發出去,就見盛晏又發來一條——

那我就放心了。

顧執奕微愣,不得不删掉剛剛打好的字,疑問——

放心什麽?

盛晏依然回得很快,回過來的信息卻讓顧執奕想砸了手機——

明天要去個游艇派對玩,我就準備穿這套了。

将這條信息逐字看了兩遍,顧執奕霍然站起身,走到垃圾桶邊,想要把剛剛丢掉的邀請函撿出來。

可卻發現垃圾桶新換了一個垃圾袋,此時空空如也。

趙達正好從洗手間出來,就對上了站在垃圾桶邊的顧執奕——

全身都在往外散發冷氣,簡直像個人形制冷機。

趙達莫名打了個顫,小心翼翼問:“奕哥,你……怎麽了?”

顧執奕冷聲問:“剛剛的垃圾,已經丢了嗎?”

不明白這是什麽迷惑問題,但趙達還是點頭實話實說:“我剛丢奶茶杯發現垃圾桶已經快滿了,順帶就丢出去了。”

稍微回想了一下,趙達又立刻問:“奕哥你是不小心掉了什麽東西嗎?但我看垃圾桶裏也沒什麽特別的,除了一張金燦燦的卡片,寫着什麽派對邀請函?那英文字竟然還是燙金的,現在三無小廣告都做得這麽高級了嗎……”

顧執奕臉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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