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互相拉扯
互相拉扯
“不願意，非常不願意。”狄雲飛嚴辭拒絕道，他朝蘇雲牧伸出一只手，“還有，把燒餅還我。”
蘇雲牧收起笑容，看了一眼伸到面前的手，說：“我能問一下為什麽嗎？”
狄雲飛反問：“你确定要我說嗎？”
蘇雲牧臉色冷了下來，大抵是知道眼前這人不會說什麽好話了，“不用了，你果然是一個不識相的刁民。”
“你才不識相，你全家都是刁民！”狄雲飛用力抖了抖伸出去的手，“快把燒餅還給我！”
“哼。”蘇雲牧挑釁般的當着狄雲飛的面咬了一口燒餅，轉身就走，完全不想搭理這人，“陸小鳴，快跟上，今天我就不信了，還能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
“你！”狄雲飛顯然沒想到蘇雲牧堂堂一個縣令，居然會搶他一個平民的燒餅，他正要去阻攔離開的蘇雲牧，卻被打圓場的陸小鳴拉住，“狄兄弟實在對不住啊，我家少爺就這樣，那個燒餅多少錢，我雙倍賠你。”
“算了。”狄雲飛按住掏錢的陸小鳴，故意用蘇雲牧能聽見的聲音說：“一塊燒餅而已，我就當被狗搶了，不要了。”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蘇雲牧洩憤似的狠狠咬了幾口燒餅，他一個縣令怎能跟一個刁民置氣呢？那樣未免也太有失身份了。
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不搭理那個刁民，可他實在氣不過，到底還是說了幾句，“這麽好吃的燒餅，某人吃不到，真是可惜。”說着面上一臉享受地吃完了剩下的燒餅。
狄雲飛咬牙切齒低聲道：“那是我的燒餅。”
陸小鳴站在兩人之間，什麽話也說不出，只能尬笑不已，這兩人怎麽跟個孩子一樣。
半個時辰後，蘇雲牧仍左右打聽詢問着适合做捕快的人選，對身後一直尾随的某人視而不見
陸小鳴瞥了瞥身後，小聲道：“少爺，您要不給狄兄弟道個歉吧，他都跟了我們一路了。”
蘇雲牧用眼角餘光一瞥某個在攤位前佯裝買東西，實則也在用餘光偷看他的人，說：“別搭理他，他愛跟就讓他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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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個時辰，狄雲飛走到一個攤位前，拿起一個香囊聞了聞，裝作不經意間大聲道：“真可惜啊，找了半天居然都沒找到合适的。”
攤主以為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問：“這位客人，您想要什麽樣的香囊，說給我聽聽，我好給您找找。”
蘇雲牧氣不過，同樣來到攤位前，拿起一個香囊細細打量，“某人只看不買，你跟他說了也沒用。”
攤主滿臉費解，“啊？這位客人您是在跟我說話嗎？”
狄雲飛放下香囊去看蘇雲牧，“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很了解我嗎？怎麽知道我不會買？”
蘇雲牧也放下香囊，笑道：“沒什麽意思，我說的又不是你，你怎麽反倒自己承認了？”
攤主不明所以，趕忙勸架，“兩位客人稍安勿躁，會影響我做生意的。”
狄雲飛氣不打一處來，正愁找不到話回怼蘇雲牧，便順着攤主的話往下說：“聽到沒有，你影響到人家做生意了，還不快滾開。”
蘇雲牧冷呵一聲，說：“分明是你在影響，該滾的是你才對。”
攤主這下總算看明白了，這兩人互相認識，他們買東西是假，借着他的攤位吵架是真。這就讓人不能忍了，小販的生意就不是生意嗎？
他語氣變冷，沒了對待客人時的熱情，“你們兩個不買東西的都給我滾，要吵到別的地方吵去！”
狄雲飛&蘇雲牧：“……”
片刻後，狄雲飛和蘇雲牧每人手上都多了一個香囊，他們身後的攤主熱情地向兩人揮手告別，“兩位客人下次常來啊。”
蘇雲牧看了看手中的香囊，又看向狄雲飛，“吵也吵過了，你到底打算跟到什麽時候？”
狄雲飛攤手道：“恕草民聽不懂大人的意思，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的，我想怎麽走就怎麽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一直跟着你了？我還想問你為什麽一直走在我前面呢。”
陸小鳴扶着下巴，認真思考道：“少爺，我覺得狄兄弟說得話，有幾分道理啊。”
蘇雲牧怒其不争道：“有個屁的道理啊，以後多讀點書，不然被人賣了還在那裏幫人數錢呢。”
陸小鳴似懂非懂地搖搖頭，蘇雲牧嘆口氣，不欲多做解釋，徑直朝狄雲飛說：“你不是說我一直走在你前面嗎？現在我讓你先走，等你走完之後我們再走，保證不在你前面。”
狄雲飛黑着一張臉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說話，任身邊行人來來去去，他就這麽瞪着蘇雲牧，像是要把人的三魂七魄都瞪出來。
蘇雲牧看他這樣子反而笑出了聲，“你這個刁民沒話說了是吧？”
“切。”狄雲飛語氣不屑地切了一聲，自知再跟着蘇雲牧就說不過去了，便要轉身離開。
恰在這時，遠遠跑來一年輕女子，“快讓開！”她一邊跑一邊推開擋路的行人，這行為引得被推搡的行人十分不滿。
部分行人穩住身子，剛想朝跑遠的女子斥責幾聲，就又被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推開。
“你…”這些行人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壯漢們兇狠的眼神瞪了回去，他們害怕惹禍上身，紛紛避讓。
女子明顯是在躲避這幾名壯漢的追趕，她正朝蘇雲牧幾人所在的方向跑來。在距離蘇雲牧沒幾米遠的時候，她和一個行人撞了個滿懷，一起摔倒在地。
那幾名兇狠的壯漢也追了上來，被撞到的行人看見他們後，趕緊連滾帶爬地逃離。那女子想起身繼續逃跑，卻被其中一個壯漢狠狠推了一把，她再次摔倒在地。
“少爺。”陸小鳴以眼神征詢蘇雲牧的同意，蘇雲牧颔首道：“嗯，快去吧，救人要緊。”
“臭娘們，這下看你往哪逃。”其中一個壯漢伸手就要去揪女子的長發，那女子似乎知道自己逃不掉，她蜷縮着身體護住頭部，做出微不足道的抵抗。
就在壯漢即将觸碰女子的那一刻，陸小鳴搶先一步抓住了壯漢的手腕，“住手！你們一群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麽本事。”
他用另一只手一掌擊退壯漢，向前一步擋在了壯漢們和女子的中間。
在一旁觀望的蘇雲牧誇贊道：“不錯，有點英雄救美的氣勢了。”
狄雲飛對蘇雲牧的淡定感到驚訝，“你不去幫忙嗎？”
蘇雲牧實話實說：“我去的話，估計只有挨打的份，還是不給陸小鳴添亂了，他應付這幾個莽夫綽綽有餘。”
狄雲飛嘴角抽搐：“那你就這麽看着嗎？”
蘇雲牧耐心道：“別急啊，還沒到我出場的時候呢。啊，果然打起來了。”
壯漢被陸小鳴一掌擊退，如果不是他的同伴及時扶住他，他估計已經摔個四仰八叉了。壯漢們見有人插手，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多啰嗦，就以圍攻之勢朝陸小鳴襲來。
陸小鳴被圍在中間，擺出防禦姿勢警惕圍攻過來的壯漢們，他率先出擊，一個下蹲掃腿絆倒離他最近的壯漢。
其餘壯漢見狀，再按耐不住，立時一起撲上來。
陸小鳴一個側身閃過迎面而來的拳頭，他抓住那人手腕，用腳狠踢那人的膝蓋關節處，迫使他跪在地上。
有人想趁陸小鳴對付其他人時，去抓坐在地上的女子，卻被眼尖的陸小鳴發現，他迅速一拳擊中那人的腹部，迫使他捂着肚子後退數步。
本想上前幫忙的狄雲飛發現完全沒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啧啧稱贊道：“你這個随從蠻厲害的嘛，可他為什麽能忍受你這脾氣不打你呢？明明你這人這麽差勁。”
蘇雲牧眉毛微挑，也不去看他，目光仍時刻留意着不遠處的打鬥，“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嗎？刁民。”
狄雲飛用眼角一瞥目不轉睛的蘇雲牧，不悅道：“刁民叫上瘾了是吧？”
蘇雲牧輕笑一聲，沒再說什麽。
打鬥很快分出勝負，陸小鳴一人把四、五名壯漢全部打翻在地，他擺出勝利者的姿态拍了拍手，伸手去拉坐在地上的年輕女子，“姑娘，你沒事吧。”
女子似乎覺得男女授受不親，并沒去接陸小鳴遞過來的手，她自己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那個，我自己能站起來，多謝你…多謝公子仗義出手。”
陸小鳴剛想說沒關系，就被一瘸一拐重新聚攏在一起的壯漢們打斷，“混蛋，煙月樓的閑事你也敢管，有種報出你的名字！”
陸小鳴用眼神去詢問身後不遠處的蘇雲牧，蘇雲牧微微點頭後，他才說：“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陸小鳴是也。”
蘇雲牧碰了碰狄雲飛，問：“煙月樓是什麽地方？”
狄雲飛态度散漫，随意道：“我可是刁民啊，怎麽會回答你的問題呢，你問錯人了。”
蘇雲牧用胳膊捅了他一下，認真道：“說正經的，馬上該我出場了。”
狄雲飛身體一個激靈，想要發作，但他見蘇雲牧語氣認真，便也回道：“是本地的一家青樓，裏面的老鸨不簡單，很有手段。”
壯漢們見陸小鳴真敢報出名字，威脅道：“好小子，有種，咱們走着瞧。”他們互相攙扶着打算離開。
“等一下！”蘇雲牧一改剛才談笑風生的語氣，用聲音不大，但頗具氣勢的語氣朝想要離去的壯漢們喊道，這突然的轉變讓身邊的狄雲飛微微一驚。
壯漢們轉身，看着撥開圍觀人群走出來的年輕書生，質問道：“你又是什麽人，也想來管這閑事嗎？”
就等你這句話呢，蘇雲牧嘴角微翹，自我介紹道：“本官是定安縣新來的縣令，你說本官能不能管這閑事？”
壯漢們的眼神表情變得驚愕起來，一時沒人說話回答。倒是被救的年輕女子在聽到蘇雲牧的話後，立即跪到了地上，高聲道：“大人，民女有冤，還請大人替民女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