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畏罪潛逃
畏罪潛逃
四更已過，五更未至。
衙門外仍是一片漆黑，唯有門口的兩個大紅燈籠在這黑暗中照出一片光明之地。
黑暗中，一個黑衣人牽着一個小女孩來到衙門門前，他蹲下身對小女孩說了些什麽，小女孩認真聆聽，用力點頭，問：“只要我這麽做就能見到姐姐嗎？”
黑衣人溫柔道：“嗯，一定可以的，我向你保證。”
他伸出右手小拇指，與小女孩拉鈎做約定，随後便隐入黑暗中無聲離開。
這一夜蘇雲牧睡得并不安穩，他一直在想如何在救出柳如夢妹妹的同時将幕後真兇繩之以法，可他想來想去都沒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所以當鳴冤鼓的鼓聲傳來的時候，他可以說是一瞬間恢複了清醒。
“發生什麽事了？”蘇雲牧披上外衣，打開房門朝外問道。
陸小鳴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從自己房間中出來，“少爺你也被吵醒啦？好像是有人大半夜的在敲鼓。”
蘇雲牧當然知道有人在敲鼓，可他想知道的不止這些。
看來得去前堂看看了。
正這麽打算的蘇雲牧剛摸黑走出房門幾步，就見一個舉着火把的侍衛大步跑來，“大人，有個小女孩敲鼓，她自稱柳如夢的妹妹，還非要見您不可。”
蘇雲牧詫異道：“此話當真？”
侍衛說：“千真萬确，屬下見此事非同尋常，不敢瞞報。”
“快！帶本官去見見她。”蘇雲牧着急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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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除了狄雲飛外，其他聽到動靜的人也陸陸續續從各自的房間中出來，但由于天色還早，又是這種突發情況，所以一時半會沒人注意到這點。
蘇雲牧跟着侍衛很快來到衙門前堂，一名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在此等候。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柳如夢真的是你姐姐嗎？”蘇雲牧見到女孩後，确認般問道。
女孩沒有立即回答，她有些緊張地看着走過來的蘇雲牧，“你就是蘇大人嗎？”
“嗯，是我。”蘇雲牧耐心回答道，他轉頭對侍衛小聲說：“去準備一些點心過來。”
“是。”侍衛應聲離開，蘇雲牧蹲下身，與女孩平視起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女孩乖巧地點點頭，“我叫柳依，姐姐叫柳如夢，姐姐都是叫我小依的。蘇大人，你能幫我找一下姐姐嗎？我找不到她了。”
真的是柳如夢的妹妹，可深更半夜一個小女孩突然出現在衙門敲鼓，這件事怎麽想怎麽詭異。
蘇雲牧決定再仔細問一下，恰好這時那名侍衛端着一盤點心回來，他接過盤子舉在柳依面前，“咱們先吃點東西，待會就去見你的姐姐，好嗎？”
柳依到底是一個小孩，她猶豫幾下後，終究抵擋不住點心的誘惑，試探着拿了一個吃了起來，“好吃！”
蘇雲牧笑得溫柔，他又小聲朝身後侍衛說：“把柳如夢帶過來。”
“是。”侍衛再度應聲離開。
後堂廂房中的其他人此時也紛紛來到了前堂，他們剛進入前堂就見到氣氛和諧的一大一小兩人。
“那個小孩就是柳如夢的妹妹嗎？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陸小鳴低聲朝其他人問道。
若梅低聲說：“應該就是，我們等會再過去，別吓壞人家小姑娘。”
蘇雲牧主動拿起一個點心遞給柳依，柔聲道：“小依，能告訴我是誰帶你來這裏的嗎？”
他不認為一個小孩能在半夜裏獨自一人來衙門敲鼓，在這背後肯定是有人送她過來教她這麽做的，他很好奇那人究竟是誰。
柳依接過點心，同時也卸下了防備，“是傳說中的燕大俠，他不僅從小黑屋裏面救我出來，還帶我來這裏找姐姐。”
“……”蘇雲牧整個人怔愣住，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侍衛很快去而複返，身後還跟着柳如夢。
柳如夢在見到柳依後，直接越過侍衛，激動地跑過來，“小依！”
“姐姐！”柳依丢下未吃完的點心，徑直撲到柳如夢的懷裏。
兩姐妹重逢，互相抱住對方，緊緊依偎在一起。
唐小禾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不自覺流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若梅注意到後，伸手把她抱在懷裏，溫柔地輕拍她的後背。
“姐姐…”唐小禾把頭埋在若梅懷裏，呢喃了幾句。
蘇雲牧本不想打擾這溫馨的一幕，但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柳如夢，本官問你，讓你來頂罪的人是辛三娘嗎？”
柳如夢沉浸在與妹妹重逢的喜悅中，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蘇雲牧着急道：“本官問你話呢！”
柳如夢這才回過神來，回答道：“是、是她，唐夏荷的失蹤也是她和莽爺所為，奴家可以作證。”
蘇雲牧緊接着對柳依問道：“小依，那小賊…燕大俠救你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發現？”
柳依既後怕又興奮道：“确實有壞人想抓我們，不過燕大俠很厲害，他帶着我嗖的一下就飛上屋頂，甩開那些壞人了。”
不妙！
蘇雲牧立即下命令道：“快去組織人手，和我一起去煙月樓抓人，晚了就來不及了！”
陸小鳴沒緩過神來，問：“少爺，你怎麽了？怎麽這麽火急火燎的？”
“你覺得讓別人頂罪的人，會乖乖束手就擒嗎？”蘇雲牧說：“狄雲飛人呢？這麽大的動靜他該不會還在睡覺吧？”
“來了、來了。”狄雲飛急急忙忙趕過來，明顯比其他人慢了很多，“這麽晚發生什麽事了？”
蘇雲牧嘆氣，只當他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不适應衙門這種突發情況，所以才貪睡比別人來的晚。
“等會再跟你解釋吧，狄捕頭，你快去叫醒其他捕頭侍衛，随我一起去煙月樓抓人，陸小鳴，你也一起去，要盡快。”蘇雲牧沒時間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他迅速安排衆人相關事宜，“若梅，你負責安頓好柳如夢兩姐妹，至于唐姑娘…”
“大人，請讓我随您一起去抓人吧！”唐小禾懇求道。
蘇雲牧深深看了唐小禾一眼，“…行，不過你千萬要小心，不能逞強。”
唐小禾：“好，多謝大人。”
衆人各自忙碌起來，蘇雲牧趁這空檔對那名侍衛問道：“你見到柳如夢妹妹的時候，沒發現她身邊有其他人嗎？”
侍衛搖搖頭：“沒有，屬下一聽到鼓聲就馬上開門查看了，并未看見那小姑娘身邊有其他人。”
“這樣啊…”蘇雲牧感到一陣失望。
狄雲飛離開前遠遠看了蘇雲牧一眼，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忽然他有所察覺，有人在看他。
循着自己的感覺往某一方向看去，他注意到柳依正被她姐姐抱在懷裏，腦袋搭在肩頭上止不住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把食指豎在唇前，微笑着朝柳依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柳依短暫震驚後，猛地點頭回應。
衙門衆人很快準備完畢，他們借着夜色的掩護浩浩蕩蕩前往煙月樓，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黑夜不在，晨色朦胧，遠處的天際已經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陸小鳴在蘇雲牧的授意下猛敲煙月樓的大門，他等了片刻，卻遲遲沒人來開門，他轉頭征求意見似的看向蘇雲牧。
蘇雲牧當機立斷，“給我把門踹開！”
砰！砰！砰！
幾聲巨響過後，煙月樓的大門應聲倒地，一名青樓女子被這動靜吵醒，她從自己的房間中出來，用帶着倦意的聲音抱怨道：“誰啊，大清早的就過來，還讓不讓人…”
她話沒說完整就被眼前的景象驚愕住了下巴，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就聽蘇雲牧的聲音冷冷傳來：“麻煩姑娘幫本官叫一下辛三娘，就說本官有要事找她。”
“是、是，奴家這就去。”青樓女子被蘇雲牧的陣仗威吓住，她不敢耽擱，立即動身去找辛三娘。
蘇雲牧指了兩名侍衛，“你們兩個，和她一起去。”
兩名侍衛一齊應聲，“是。”
三人離開，很快其中一名侍衛返回，他拱手朝蘇雲牧彙報道：“回禀大人，沒有找到人。”
另一名侍衛拽着腿軟走不動的青樓女子返回，他一松手，青樓女子無法靠自己站穩，撲通一聲整個人坐到地上，已是害怕的不行。
蘇雲牧對坐在地上的女子問道：“姑娘別怕，我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你能告訴本官辛三娘去了什麽地方嗎？”
“奴家真的不、不知道，大人，求您不要對奴家用刑…”青樓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她在沒找到人的那一刻就明白辛三娘肯定是犯了什麽事，獨自逃跑了。
要是這位新來的縣令一個想不開，說不定會對她嚴刑逼供，希望她交代出辛三娘的下落，可她實在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還是晚了一步嗎？
蘇雲牧沒有繼續逼問這名青樓女子，他迅速對衙門衆人做出安排，“留下三人陪本官守在煙月樓，其餘人每五人一組，以煙月樓為中心擴散尋找，務必要把辛三娘捉拿歸案。”
“先抓住辛三娘的人，本官重重有賞！”他最後朝衆人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