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空白情書

第039章 空白情書

因為扔的角度不太對, 外加上周及的動作匆忙,有張折疊的情書掉在了地上。周及和覃尚都看到了,但誰也沒撿。

周及在翻找下節政治課要用到的書, 覃尚在試圖從書包裏把剩下兩份情書找出。

不知趁着大課間去哪野了的何前回來時将那情書撿了起來:“這什麽?情書?”

任憑誰去看那折成相思扣造型的紙張都是情書。

何前的話一出,本埋着頭看小說的汪潔和望着天花板發呆的祝夢瑤都被吸引了過來。周圍有離得近聽到了的也都扭着脖子看。

那情書正好落在周及和覃尚間過道的中心點,何前左右看看:“這是你倆誰的啊。”

周及随手一揚:“我可沒那麽大魅力。”

覃尚在書包裏翻着的手因為周及這話停頓了一下, 然後垂眸繼續在衆多書本裏摸尋。

“尚哥可以啊,”何前壞笑着對覃尚擠了擠眼睛,“才幾天就有意外收獲了。”

汪潔揚下巴時讓她頭上沒紮緊的丸子晃了晃:“誰寫的?”

何前:“我哪知道。”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祝夢瑤抱着胳膊說。

這三人見覃尚沒有不讓他們亂看的意思就膽大了起來,任憑好奇心驅使決定把信紙展開。

被注視的何前特意神秘的放慢動作, 随着信紙展開他的視線在吵鬧教室裏掃了掃,一副等着給好戲揭幕的樣子。

周及雖沒直接參與,但他的耳朵是豎着的, 他在等着聽擠在他附近“做壞事”的三人會念出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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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沒字?”何前将完全展開的信紙翻了個面說。

祝夢瑤和汪潔見狀都去扯那張紙看。周及用餘光掃了一眼,确實沒看到紙上有任何字跡。

他皺了皺眉,從靈魂深處抛出來三連問:這是在搞什麽惡作劇?誰會這麽無聊?他之前收到的那張也是空白的?

确認那張信紙是空白的後,覃尚緊接着将從書包裏找出另外兩份也利落展開了。

也都是空白的。

何前擰着脖子看着覃尚捏着的兩張:“還有兩張情書?”

“情書?”祝夢瑤撇撇嘴, “這頂多只能叫折紙吧。”

何前:“什麽意思啊?是對尚哥的愛無法用文字表達?”

看了看何前的周及嗤笑了聲:“你倒是會理解。”

汪潔轉着眼珠說:“你們說會不會是用特殊材質的筆寫的?比如需要用火烤才能看見字那種?”

祝夢瑤用胳膊肘撞汪潔:“小說看多了吧你。”

“到底誰幹的?”何前問,“分明是寫情書專用信紙,卻一個字沒寫?”

一直沒說話的覃尚從何前那扯回了那張滿是花邊的粉紅色空白信紙,連着他手裏的一起折了折:“是誰無所謂,不過是多扔一次垃圾。”

說完這話的覃尚就起身走向了教室後面的垃圾桶扔了信紙。

“真夠稀奇的,”祝夢瑤走回座位時說,“沒見過送空白情書的。”

何前呵呵一笑:“八成是腦子有病。”

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大家誰都沒再在意, 只是偶爾開玩笑都知道班裏有不願意透漏姓名的女同學暗戀覃尚。

大概率還不止一個。

教師節趕在了周末, 校方早就通知會組織教職工集體去爬山游湖。老師們很高興, 這讓升高三後的第一個雙休作業出奇的少。

根本志不在做完作業的覃尚,不管作業多少都有自己的一套學習方案。他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都跟書本打交道。

而周及則是依然我行我素,除了睡覺就是玩手機。

手機在學校和在家裏都得偷着用,在家裏的預防等級并不比在學校低。朱慧琴和覃平年上班的時候,周及便可敞開了玩,一旦有哪個回了家,他就得貓房間裏玩,甚至還得找好掩體以防突發情況。

真要是被發現他還在用手機,那估計要麻煩。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麻煩。他比較懶,任何事在他那,能簡就最好不要繁。

正低頭看手機的周及突然聽到房門聲,立馬用書本遮掩。見是去倒水回來的覃尚,他啧:“你想吓死我啊哥。”

覃尚坐回書桌旁:“你這樣早晚被發現。”

周及視線繼續落回手機屏幕上:“你能別咒我麽。”

“作業寫完了麽?”覃尚邊喝水邊盯着周及問,

周及頭也不擡地敷衍:“看完這個就寫。”

一起朝夕相處下來,覃尚早就找出了周及愛看的那動漫的更新規律了,每周日下午周及都抱着手機看。

好像苦等一周并沒有多長時間可以看,但周及總是很興奮,特別享受那點時間。

周及都是戴着耳機看,覃尚聽不到聲音,但他多次瞄到過那屏幕上閃動的畫面。周及覺得裏面內容好笑的時候,就是他覺得周及好笑的時候。

多大個人了,還像個小朋友似的。

說好了看完新更新的內容就寫作業,可周及看完就忘了這茬,睡了個午覺後就跟着覃尚去玩滑板了。

現在不僅玩手機是偷着玩,連玩滑板也是。

朱慧琴本想如收走手機一樣收走他們的滑板,但周及說滑板可以擺在房間做裝飾,就把那一長一短兩塊滑板給保了下來。

做裝飾都是借口。他就是想趁着朱慧琴和覃平年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跟覃尚偷着溜出去玩一會兒。

自打學了玩滑板,他就越發喜歡這項運動。哪怕只是拎着板子在手裏,他都覺得酷的不行。

因為不能确定具體出來玩滑板的時間,所以他們沒辦法跟程思卓約。程思卓不在,熱鬧少了點,但快樂是不少的。

覃尚依然是玩起滑板時就完全解放了天性,換了個人似的能說能笑。周及本就是個愛說愛笑的。每次一起玩滑板,他們都特別歡喜。

“我是不是可以下碗池了?”周及問覃尚。

覃尚:“再等等。”

“還等啊?”周及指着不遠處的碗池方位說,“人家小學生都可以下去了。”

“我怕你摔的慘,”覃尚解釋着,“所以希望你駕馭板子的能力可以再紮實點,別急,動作都不白練。”

“那你教我那個動作吧,”周及邊說邊跟覃尚在地面上簡單比劃着:“就是你之前做過的,這樣,然後轉過來那個。”

覃尚明了後淺笑:“那個動作不适合長板做。”

“不适合還是不能做?”

“能做,但是操作起來特別困難,也不美觀。”

“可我想你會的我也會。”周及有些蔫。

“行,”覃尚投降道,“我教你就是了。”

平平無奇的周末一晃而過。

周及暑假遺留的賴床綜合症還在,周一早上他得需覃尚掀被子加拽枕頭才能勉強做到不遲到。

到了學校,見覃尚站在座位旁掏桌堂,周及就知怎麽回事了。

又出現了,折成不同樣式的空白情書。

這已不是惡作劇了,這簡直是挑釁。始作俑者一定在暗處看着覃尚反應,而且還會特別高興。此類行為形同視奸,太可惡了。

全班已都知道有人給覃尚送空白情書。好在覃尚無波瀾,當真能做到如他說的那般,不過是多扔一次垃圾的事。

汪潔對此私下裏猜測:“會不會是大小江月中誰在搞事情。”

何前:“她倆确實愛惡作劇。”

班裏有兩個江月,老師和同學們為區分,就按生日先後分別叫她們大江月和小江月。

大小江月雖然名字相同,但卻彼此完全不對付。

班裏的三十多個女生也因此大致分為兩派:親大江月派的和親小江月派。

這兩撥人沒事鬥嘴擡杠,有時還能動手動腳的“瘋鬧”,是很讓大師兄頭疼的一件事。

要不是有空白情書出現,周及其實都未曾仔細觀察過班裏女生們。他平時也就跟離得近的幾個說得上話。

女生多的地方是非多,終歸是陰陽怪氣不得消停。他懶得去了解她們都是因為什麽整天鬧來鬧去。

剛說到這些女同學,教室前面就吵鬧起來了。老梁左面勸一句右面勸一句,看起來累極了。要不是鐘冰邁進了教室,争吵聲還會更大聲。

緊接着上課鈴就響了。大家都紛紛坐正了身子準備上課。

鐘冰懷孕了。

這是開學那天大師兄就交代了的事。他讓大家地理課老實點,不要惹地理老師生氣。

可就算他們不惹,他們地理老師也還是容易生氣。

她人剛在講臺上站好,就氣起來了。看樣子是從上節課五班那裏帶來的。

“來,把作業都準備好放在桌面上,”鐘冰看着下面坐着的同學語氣嚴肅地說着,“我來看看你班有多少沒做完的。”

一聽要檢查作業,下面立馬就有了慌亂動靜。

“沒做的就直接站起來吧,”鐘冰用一只手扶着腰說着,“省得我一會兒點名。”

這話的壓迫感太強了。強到周及已經不由自主的起身了。

他地理作業完全沒寫,留的那部分練習是地球運動專題的。那是最讓他煩的一部分,尤其是時區換算,他覺得比數學都難。

覃尚雖然借給他抄了,但他甚至都懶得抄。沒想到還真的檢查了。

他更沒想到的是,放眼望去全班竟只有他一個在試圖站起來。

什麽情況,這幫人怎麽都寫上作業了。連他視線裏的何前和祝夢瑤都寫了。

屁股已經完全離開椅子的周及這一刻才真正慌了。這時隔壁覃尚的手搭在他桌子邊緣敲了一下,他扭頭看過去。

覃尚輕聲示意:“你先看看你的資料,再決定站不站起來。”

周及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但他還是翻開了那本資料。

熟悉的驚訝感一下湧上心頭,跟那次打開數學資料時一樣。

又拿錯了覃尚的?

可封皮上明明寫着他的名字。

他望向覃尚翻開的資料,覃尚的那本也是寫了的。

看來不是他拿錯了,也不是覃尚寫錯了,而是覃尚把他的也寫了。

覃尚真是太夠意思了!

他緩緩坐下的時候為掩飾剛才要站起來的尴尬,還特意正了正椅子。那過程中他腦袋裏想起了昨晚他放在書桌上的地理資料被覃尚扯過去寫了的畫面。

見完全沒人站起來,鐘冰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挪着步子走下講臺挨桌檢查。

生怕交頭接耳被找毛病的周及坐正身子斜眼看覃尚,小聲問:“你什麽時候給我寫的?”

覃尚也跟周及一樣,看起來很規矩,實際在竊竊私語:“昨晚你睡着後。”

覃尚确實比他睡得晚,周及完全不知道也不奇怪。他繼續輕聲說着:“晚自習放學請你吃好吃的。”

“随便選?”覃尚問。

周及大方的很:“嗯,随便你想吃什麽。”

“我想想吧。”

“行,想好了告訴我。”

地理老師已經在靠近,他們倆同時閉上了嘴,然後一起無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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