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邪門感覺

第054章 邪門感覺

睡了一晚上起來周及就明白他不僅看輕了蛙跳的難度, 也低估了蛙跳的後勁。

如果昨天他們是腦子不好的青蛙,那今天他們就是被解剖過的青蛙。

腰腹部的疼跟大小腿的疼似乎在比賽,分分鐘能讓人變得五官扭曲。

早上從床上下來他毫不誇張地用了快兩分鐘, 期間各種輕聲哀嚎和大聲抱怨。

覃尚明顯也很疼,他雖沒表達出來,但不管做什麽動作總有一瞬停滞的時候。

周及覺得覃尚比他要更疼, 畢竟昨天立定跳遠時他是意思一下, 而覃尚是全力以赴蹦了個優秀成績。

要說覃尚的勝負欲,那是真強。學習上就不用說了,沒分班前這哥們的理科分數就是一絕, 分班後更是穩如老狗的領先在前。

上次去玩密室逃脫,每遇到瓶頸他都拒絕廣播裏工作人員要給提示的貼心安排,非要靠自己“死裏逃生”, 一次都不肯服軟。

玩滑板也是一樣的。

周及聽程思卓說過最開始覃尚的滑板技術完全不強大。是因為當時有人挑戰他,然後他就刻苦的練,最後到了随随便便就可以吊打對方的地步。

現在的覃尚明明很疼,可他卻一聲都不吭。仿佛他要是承認他也疼, 他就輸了一樣。

周及盯着穿好外套準備背上書包的覃尚,見覃尚甩起書包時重重地皺了下眉,他在旁配音道:“啧,真疼。”

覃尚看了周及一眼:“走吧。”

“哥,說你疼會死嗎?”周及拎着書包跟在覃尚身後。

覃尚腳步不停地走出家門:“我說了疼, 它就能不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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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及嘆了口氣,他輕拍肚皮:“我昨天下午真不該回學校去。”

“抓緊,”覃尚加快了腳步, “今天出來晚了。”

周及拖着兩條酸疼的腿挪着步子, 不太願意配合。直到聽到覃尚又說:“遲到了要罰站的, 你确定你的腿吃得消嗎?”

這話就像是給周及追紮了一針,他咬着牙邁開大步随覃尚前進,把各種因走動間帶來的疼痛都強行咽到了肚子裏。

到了教室,映入視線的是一屋子老弱病殘蛙。

雖然昨天有部分沒參與蛙跳的,但那全體參加了的兩圈跑步和每人必須有成績記錄的立定跳遠也足夠導致人均中招了。

體育老師真是輕易不出手,出手就來了個全班傷殘的程度。

得知昨天上體育課的其他班都沒有蛙跳這個熱身項目後,文六班的同學坐不住了。

“體育老師是不是在報仇?”

“報什麽仇?”

“上次在他組織下參加排球比賽我們跟八班打起來的仇。”

“體育老師也挨罰了?”

“怎麽可能不挨罰。”

走進教室的大師兄明顯覺出了大家半死不活的狀态:“年紀輕輕的嘆什麽氣啊?”

何前:“我們在探讨上學期跟八班打架體育老師有沒有挨罰的事。”

大師兄聽後重重嘆了口氣,八成是想到了他被扣沒了的獎金。

然後就有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反将大師兄一軍:“年紀輕輕的嘆什麽氣啊?”

以往這種時候的爆笑力度會很大,今天大家确實也都是笑着的,但明顯不敢那麽放肆了。

約束了他們的并非走廊正在慢悠悠路過的楊禿子,而是身上遍布多處的酸痛。

笑出腹肌這詞原來竟是如此有依據,笑起來真的可以全方位牽動腹部的肌肉。

“大師兄,語文卷子什麽時候發?就剩你這一門。”有同學在前排說着。

大師兄踱着步子:“最晚今天下午自習前發。”

“那您就別閑逛了,”不知誰說了一嘴,“有這時間趕緊回辦公室批卷子吧。”

又是一陣低聲哄笑。大師兄在這陣笑聲裏咬牙切齒地掃了一圈,然後背着手認命的從後門出去了。

期中考的試卷目前只剩語文一科還沒到手。

周及的卷子發下來後都被覃尚放到了書桌堂裏。昨天他拿出來核對分數時發現每科卷子上的錯題都被改了過來,甚至旁邊空白處都标記了解析般的備注。

原來覃尚說的“我都給你整理好了”是如此的用心。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讓周及一看就能知道他是錯在了哪裏。

在發現歷史卷子上有一道選擇題被批錯了後周及還特意跑去政史地辦公室找到他們歷史老師把分數給加了回來。

要不是跟覃尚有約定在先周及可能不會在意這兩分。加上這兩分後,按照已知科目分數算,他目前總分正好在班裏第五。

只要是考過試,不管分數下來還是沒下來,大家都有自行算分的習慣,然後再互相比較。基本上每個人需比較的總是那幾個固定的人。

周及這次盯着的就是何前和梁霁。他要是能搞定這倆人,他就能穩進前五。

目前來看,他只搞定了何前,梁霁還在他前面。雖剩下的語文是他的優勢科目,但語文又不會特別拉分。

中午回家後他還在跟覃尚說這件事。

“如果我語文比梁霁高十分以上的話,那就能進前五。”

今天中午朱慧琴和覃平年都不在家,飯菜是需要覃尚熱的。覃尚邊往鍋裏倒着剩菜邊回複坐在桌邊等着吃的周及:“你更應該關注緊跟在你身後的何前的語文。”

“對啊,他要是比我高,那就把我擠下去了。”

“放心吧,你語文肯定沒問題的。”覃尚說。

雖然一切還沒成定局,但周及已覺得他想讓覃尚給他寫作業的意願達成了。

他坐在餐桌旁晃着兩條長腿,提前享受上了那種喜悅心理。

不過很快周及就笑不出來了。他發現他腳上穿着的,他最喜歡的一雙帆布鞋,內側竟然開膠了。

這雙鞋在他這很得寵,所以利用率超級高。平時常穿就算了,連玩滑板也會穿。昨天的蛙跳說不定就是導致這雙鞋損壞的最後一根稻草。

正常穿是不太容易注意到的,一旦鞋頭回彎就會出現個小口子。

沒回倉汀前,進門換鞋的習慣周及是有的。在倉汀生活一段時間後周及就發現依照他們家現在完全看不出幹淨還是髒亂的地板紋路來看,換鞋與不換鞋沒什麽區別。

偶爾想偷個懶的時候,他就會回到房間再脫鞋。

要不是他腳上還穿着這雙鞋,估計都還沒發現。

周及視線的停留讓送碗筷到餐桌上的覃尚也低頭看。覃尚剛要說什麽,周及就俯身解開了鞋帶,然後将那只開了膠的鞋脫下後扔進了垃圾桶。

“扔了幹什麽。”覃尚彎腰将周及那只鞋從垃圾桶裏提出來。

正脫着另一只腳上鞋的周及說:“壞了,不能穿了。”

覃尚似乎對周及這番言論很不解,他問:“你之前壞了的鞋都是直接扔掉?”

周及的表情比覃尚還不解:“那不然呢?”

“可以修好的,”覃尚晃了晃手裏的鞋,“這種口子粘上就可以了。”

說完這話後,他放下另一只手的碗筷拎着周及的那只鞋走向了房間。周及只好單腳蹦着跟過去。

周及以為覃尚說的粘上是拿到外面洗鞋店去處理。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處理這是老周教他的道理。

可覃尚竟然是到置物箱裏翻找出了一瓶膠水,看那架勢是現在就要給他粘鞋。

周及湊過去說:“這膠水怎麽看着跟大號指甲油一樣。”

“你還塗指甲油?”覃尚開着玩笑。

“......”周及繼續道,“這膠水能行嗎?我怎麽都沒見過。”

覃尚小心地擰開瓶蓋:“這是我在修鞋攤專門買的,非常好用。”

那看來覃尚的鞋應該經常用的上這種膠水。周及伸出手說:“我自己來吧。”

覃尚看向周及:“你确定你能行?”

周及“切”了聲:“這有什麽難的。”

“給,”覃尚将膠水瓶遞過去,“千萬小心。”

小心什麽?用個膠水而已,還能爆炸了不成?

周及将他的鞋放在了墊好紙巾的書桌上,然後用膠水瓶蓋上的刷子蘸了膠水。

他剛提起來那小刷子,覃尚就囑咐道:“多了,弄少點。”

“你別那麽摳門,”周及堅持己見地操作着,“多弄點粘的結實。”

“不是那麽回事。”覃尚邊說邊伸手來阻止,可周及的手太快,那一刷子膠水已成功被他給喂進了鞋上的小口子裏。

覃尚忙把周及手裏膠水瓶收回去,準備用刷子将塗抹到鞋上的膠水抹均勻。卻不想在這短暫的一秒鐘裏,周及的拇指就自信滿滿的按壓到了鞋面上。

覃尚脫口而出:“完了。”

還按着鞋等着膠水跟鞋體充分貼合的周及挑眉:“什麽完了。”

覃尚無奈至極:“你把手拿下來試試。”

周及動了動手指,意識到他的拇指跟鞋面粘在一起後很倔強的打算直接扯下來,覃尚卻快速按住了他的手背。

“別硬拽。”

“你這膠水也過于好用了吧?”周及哭笑不得的晃着粘在手上的那只鞋。

覃尚:“你弄的太多,按壓的時候膠水就溢出來了。”

“咋辦啊哥?”

覃尚扯着周及的手腕将人帶進洗手間:“用水沖試試。”

“試試?”周及疑惑,“你以前弄到手上都是怎麽解決的?”

“我沒你這麽笨。”

“我笨嗎?”

覃尚将掰開水龍頭:“确切的說,你不是笨。而是缺少生活經驗。”

周及将手和鞋都放進洗手池:“那還不如說我笨呢。”

感受着水流垂直落在手上,周及有些沒信心的問:“如果用水沖也解決不了怎麽辦?”

“用吹風機吹熱風。”

“如果還不行呢?”

覃尚吓唬人道:“那你就做好掉一塊兒皮的準備吧。”

掉一塊兒皮......周及忍不住在想象力縮了縮肩膀。

覃尚保持着給周及手上撩水的動作,周及則是頗顯焦慮的等着。

“感覺怎麽樣了。”

周及動了動水裏的手指:“好像沒什麽變化。”

覃尚扯了扯那只鞋後又問:“這回呢?”

周及将手指轉了個方向,鞋和手指就真的分離了。

“好了。”他興奮地說着。

覃尚抓過周及的手,用拇指去撫摸周及的拇指:“膠水殘留了不少。”

周及撚着手指,一塊兒硬邦邦膠水附着在他的拇指上,特別不舒适。

“你別動,我再看看。”覃尚将周及的手擡起來仔細的看着那根被膠水束縛的拇指。

周及也在看他的拇指。鏡子裏的他們盯着同一根拇指在仔細觀察着。

兩張臉的距離只隔了根拇指,周及不知覃尚在看什麽。左右他的皮膚上不過是多了塊兒膠水。他便盯着覃尚的臉,試圖從覃尚的表情裏找答案。

上一次這麽仔細的看覃尚的臉,還是他頭磕破覃尚給他吹風的時候。

周及分明自己就擁有着拿得出手的長相,可他還是會羨慕覃尚這張臉。

這張臉要是他的,他肯定不用來擺臭臉。笑起來多好看,為啥不多笑笑?

他正直愣愣盯着覃尚的臉時,覃尚本看着他拇指的眼神擡了起來。

如此近距離的對視,讓周及仿佛一下墜進了覃尚清亮的眸子裏。

從沒有過的邪門感覺出現了。

周及心下一緊,這膠水有毒?不然他怎麽有點心律過速?

而且這膠水的味道還很難聞......

不對,突然竄進鼻息的濃烈氣味好像不是膠水的。

周及認真在空氣裏嗅了嗅:“哥,好像有什麽奇怪味道。”

剛也在盯着周及的覃尚明顯驚了一下,立馬轉身跑了出去。

他這動作讓周及對“奪門而出”有了具象化理解。

摸着手上那塊兒膠水的周及很快就聽到覃尚在廚房喊:“糊了!”

雖然同音不同字,但那語氣确實像在打麻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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