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神秘獎勵
第084章 神秘獎勵
兆寧的天氣開始暖起來的時候倉汀就已經變得很熱了。周及在視頻裏見證了覃尚從高領毛衣到襯衫外套再到白色短袖就明白那邊入了夏。
還享受着春暖花開的兆寧最近每天都陽光普照, 卻越發幹燥。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場像樣的雨水。
要不是頭發長到拉下劉海可以蓋住鼻尖,周及還能再忍。他倒是能忍,牛魔王卻忍不了。
“周及你那頭發是等着紮小辮嗎?”在數學課上講着題的牛魔王突然看着周及說。
在全班爆笑聲中周及擡起頭, 他應聲道:“會剪的。”
牛莫文:“要不到辦公室我給你剪?”
周及覺得這事牛魔王能幹出來,他趕忙承諾:“我中午就去剪。”
這個答案似乎讓牛魔王很滿意,站在講臺上的他沒再看着周及, 而是放眼在教室掃視了一圈。
“怎麽還有同學穿着冬季校服, 天已經暖和了,該換就換了吧。坐着時都給我朝氣蓬勃一點,一個個駝着背沒有年輕人的樣子......”
周及看了看穿在身上的春夏季校服外套, 想起了他早上出門錯穿了倉汀校服的事,多虧林姨提醒他,他才做了更換, 不然肯定要鬧笑話。
他好像學習學傻了,連形象都顧不上。以前剪頭發哪還用誰提醒,他本質上是很願意捯饬自己的,這是從向來在穿搭和造型上非常講就的老周那學的。老周用在他眼裏十幾年雷打不動的精致形象教會了他, 男人就該是清爽利落帥酷有型的。
周及上次坐進這家美發沙龍還是二月初二時跟老周一起,轉眼一個多月了。
“這次想怎麽剪?”造型師問坐在椅子上的他。
周及想也不想地說:“盡量短,短到我高考前都不用坐在這的程度。”
他确實連多剪一次頭的時間都不想浪費,哪怕是造型師正在給他理發,他也還是瞄着手機屏幕上覃尚昨天給他發的幾道文綜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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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覃尚也得不着高分的題目, 光是看了兩道周及就腦袋疼。思路糾結促使他緊皺眉頭。
沒過多久,讓他緊皺眉頭的事就不再是對題目的毫無思路,而是鏡中的他好像換了個頭。趁着他沒注意, 造型師給了他一個倒吸一口冷氣的發型。
他不想吐槽“這也太短了吧”, 畢竟是他要剪短的。他只好沖洗後付錢回家睡午覺。
基本上整個下午李唯欽和段也都在作死, 他們時不時就要裝路過到他腦袋上摸一把。跟稀罕大兒子似的。氣的周及課間就把衛衣帽子扣上。
牛魔王也是沒想到周及差點把頭發剪剃光,看到周及時的他明顯愣了下。
周及表面無所謂,晚上跟覃尚視頻時還是抱怨了一通。
“我就是想省事,誰知道給我剪這麽短,早知道就讓給我修一下好了。”
覃尚仔細端詳着周及那能看得到頭皮的寸頭,笑着問:“我覺得挺好看的。”
“你就糊弄我吧。”
“總比我這樣強吧?”覃尚邊說邊側身将右後腦的一處頭發掀起來給周及展示,“你看。”
放下手中筆的周及擡眼看向屏幕。他的瞳孔在那刻似乎發生了場地震:“你這頭發怎麽弄的?”
覃尚放下手臂笑着問:“這回你找到點安慰沒有?”
覃尚右後腦的頭發有一小塊兒全部禿掉了,見了只讓周及觸目驚心,他啧道:“安慰個屁啊,你頭發到底怎麽弄的。”
“我也沒注意,還是昨晚吃飯的時候外公發現的,”覃尚說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掉的這麽徹底。”
周及急:“沒去看看怎麽回事嗎?”
“沒事,媽說是鬼剃頭,能恢複。我在堅持塗姜片了。”
要是說起鬼剃頭,周及就懂了。這玩意兒俗稱斑禿。精神因素是引起它的重要因素。比如長期焦急,憂慮和悲傷。說白了就是壓力太大造成的。
早幾年老周公司運轉出了大問題面臨破産的時候也像這樣突然禿過。當時找了中醫開了藥,可那些藥都沒有最後老周力挽狂瀾解除了公司危機來的實在,後來那處禿掉的頭發就慢慢長好了。
這種症狀在覃尚的身上出現,不禁讓周及萬分心疼。他無法想象覃尚帶着怎樣的心境在備考。
每次他問覃尚倉汀家裏的情況,覃尚給他的全是一切都好的回應。
備考的周及很努力,覃尚也一樣。
但周及可以每日衣食無憂毫無其他壓力的專心搞學習,覃尚卻不一樣。家庭因素的幹擾完全是讓覃尚在負重跑。
長久看着屏幕裏覃尚的周及保持沉默,他不知道他能說什麽。他只是在心裏算着時間,想着這段難熬的日子能快點過去。
“二模我們比你們早一天,”覃尚敲了下屏幕後轉移話題說,“你二模如果比一模有進步,我有獎勵。”
周及的興趣被調動起來了,他笑着問:“什麽獎勵?”
“說出來就不神秘了。”
“行啊。”周及點頭。
覃尚:“你那眼藥水按時滴了麽?”
“滴了啊。”
“什麽時候去複查?“
“暫時不想去複查了,”周及說,“又要請假,反正也沒什麽事,我自己多注意就行了。”
為了覃尚說的獎勵,周及學起習來越發拼命。他開始每天都要熬到淩晨兩三點。學到頭發麻,躺下就能睡着的地步。
不起夜也沒有夢。次日清晨從床上離開時又渾身滿是嶄新的精氣神。
二模前一天兆寧中學進行了早就定下的體育考試。全年組的班級按着順序到操場進行考試。
為了給同學們鼓勵,考試開始前操場廣播裏放着的都是振奮人心的歌曲。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每次測身高都能給我壓下去兩厘米。”測完身高的李唯欽跟周及說着。
周及看着自己的體前屈數值後撇撇嘴:“誰不是呢。”
“走吧,該八百米了。”吹完肺活量的段也追上來說。
準備上場跑八百米的同學已經攢了一大堆了,每次都只能按照跑道數放人進去。他們三個在入口處等了二十多分鐘才被叫到編號。
因同批次人數受限,段也沒能跟周及和李唯欽一起進入場地。李唯欽進場前回身比劃着:“也子,那我們先去沖了。”
段也揮揮拳頭:“你倆加油!”
周及:“好。”
跑了那麽多次八百米,最重要的一次來了。說不緊張是假的。周及站在指定點後就不停地調整氣息,他這次不圖跑最快,他只想順利的跑完。
體育分數不像很容易拉開距離的文化課卷面分,體育的各項目分數折算來折算去,只要不是太落後,大家都不會差太多。
天是陰着的,看來這城市在盼着的那場滋潤雨水要醞釀的差不多了。
哨聲響後,奔跑起來的少年們就像是風雨雷電在席卷,速度方面他們有自己的标尺,快或慢都只在一時。
計算秒數的老師們很陌生,場地周圍也沒有人為他們吶喊。但他們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認真。
周及跟李唯欽是同行的,他們始終處于中間的位置,一圈半後開始沖刺才一前一後的直到終點。
結束了奔跑的他們顧不上疲累地擠過去看自己的成績,然後滿意的笑着擊掌離場。
段也跑的時候雨點已經開始落下,但是所有的監考老師和參考學員都沒有喊暫停。
迎着雨結束考試的段也以落湯雞的姿态出現在周及和李唯欽視線裏的時候換來了很大聲的嘲笑。
段也是保送生,可以不參加體考。他都已經離校了,但今天還是來了。他說想最後體驗一把跟大家一起拼的感覺。
“真要是想體驗,就一起參加高考吧。”李唯欽說。
段也搖頭:“還是算了,高考不适合我,還是保送适合我。”
“有些人真是欠揍啊,是吧李大腳?”周及使眼色道。
明了周及意思的李唯欽立馬鎖住段也:“那就收拾他一頓吧!”
大吵大笑的張揚年少今生僅此一段。走在這段路上的少年們大多都不會知道,這樣的獨特時光将會換來以後無數次羨慕的回望。
在題海裏掙紮來的分數沉浮,苦辣酸甜各般滋味生于心中。好像都還沒來得及感慨時間好快,時間就早已不知不覺跑了起來。
二模的徹底結束讓高考倒計時變成了以“3”開頭的兩位數。
在成績還沒有出來前各科老師就把卷子講完了。
周及沒能從自己的估分上看到會高于一模的希望,幾天來都悶悶不樂。
結果也确實不出周及所料,他的二模成績不理想,總分比一模低了二十多分,只差幾分就跌出六百分以上的陣營了。
這讓周及很不快,又或者說是很委屈。用了很大的努力卻沒任何進步,他怎麽可能不難受。
原來考不好真會讓人氣到想哭。他雖沒哭出來,但心裏跟下了幾天雨的兆寧一樣,濕漉漉的。
老周知道周及因沒考好而不痛快,主張五一假期帶他出去轉轉。周及完全沒心情,直接拒絕了。
“兒子,得勞逸結合,”老周商量着,“這次沒考好不要緊,下次再努力,你放松好了回來會有更高效率。”
道理周及懂,但他就是做不到放下考試失利的事出去沒心沒肺地玩,他明明以前不這樣的。
李唯欽在假期開始的前一天晚上放學後問周及:“你明天想幹啥呀?”
周及猜着李大腳是要叫他出去,他毫無心情:“不知道。”
“不知道明天做什麽的人是不幸的。”李唯欽意味深長地說。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快樂的豬,一種是痛苦的人。我決定做在家學習的痛苦的人。”
“好吧,”李唯欽笑着揮手,“再見周格拉底。”
“再見李爾基。”周及頭也不擡地哼道。
其實周及最難過的也并不是二模成績不理想,而是他沒能達成那個可以獲得覃尚獎勵的條件。
他沒再跟覃尚往這方面說,覃尚也沒跟他再說起。他以為他們可以心照不宣一起将這事忘掉。
直到假期第一天的上午,門鈴響了。
他們家是一梯一戶,連同層鄰居都沒有。老周不回來的話,平時家裏出入除了他就只有林姨。林姨知道密碼,不存在需按門鈴的情況。
周及以為是老周給他點了外賣送上來,老周雖人不常回來,但總會給他弄些吃的喝的回來。
周及走到可視門鈴前一看,當時就愣住了。
出現在屏幕上帶着鴨舌帽的人是他日夜思念的那個。
“怎麽會是你?”周及接通後不敢相信的問。
覃尚對着屏幕笑:“不放我上去嗎?”
周及狂按解鎖鍵後打開門到電梯門口等。他高興的要瘋了。
電梯到達後他就拉出裏面的人欣喜地問:“你怎麽來了?”
“不是說了二模後有獎勵麽。”
“可我沒達标啊。”
“跟你說的時候我就一定會來,你達不達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見到你,我就向李唯欽問了地址,讓他先不要告訴你。”
周及唏噓,好個李唯欽,還真一點風沒透給他。
覃尚随周及進門後将手裏提着的袋子遞過去:“給你帶了倉汀的芒果。”
周及沒有先接芒果,而是先抱住了遞給他芒果的人,他激動到聲音發顫:“我太高興了。”
覃尚摟緊周及,他的手在周及的後腦勺上摸着:“我也是。”
*
作者有話要說:
【章末時間備注】
2017年4月30日:分開後第二次見面,覃尚來到兆寧找周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