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表白
表白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站在原地,思緒複雜。
她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問心有愧,她.......
魏涼一時間嗓子裏就像卡了東西,想再問她,可怎麽都發不出聲音來,她已然上了馬車,馬車聲緩緩,早就走遠。
李書意坐在馬車上,一顆心狂跳不已,她剛才說了什麽?她怎麽能那麽說,魏涼肯定會誤會,她是不是就想讓他誤會,李書意看不明白自己的心,那句話脫口而出,她從不會這麽魯莽,李書意摸了下自己的臉,熱熱的,她甩甩頭,想把這些不該有的想法都忘記。
可腦中,可心裏,都是他的影子,魏涼,魏涼,你是否也如我一般。
魏涼呆了片刻,随後臉上笑意滿滿,望着李書意去的方向,遲遲不曾挪步。
徐英看着自家世子站着不動,癡癡看着李書意走得方向,她不敢打擾,靜靜站在他身後,心裏想着剛才萬生替她說謊的樣子。
密室裏,萬生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李書意喝了口茶,說道:“你還算明白。”
萬生說道:“屬下明白,玄衛的規矩裏有一條,不能對主子撒謊,否則降級,處罰五十鞭子。”
李書意笑笑:“你什麽都知道,為何明知故犯?你當真覺得我不敢處置你麽?”
“我.....當時我心中一急,便什麽都忘了。”
李書意哎了一聲,“事到如今,你該說實話了。”
萬生沒想到李書意連這都看得出來。
他開口說道:“是,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曾收留過一個小姑娘,她比我小三歲,我們是很好的玩伴,她手腕上有一個圓形的紅疤,忽然有一天,她失蹤了,我和父親找了好久,之後我父親便去世了,我被鐘叔收留,進了皇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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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女孩就是徐英?”
萬生點點頭,“我第一次和她比武時,她無意之中露出那個紅疤,我......”
“确認無誤?”
“沒錯,我敢肯定就是她。”
李書意:“玩伴也好,朋友也罷,你進了皇城司,就別忘了皇城司的規矩,五十鞭子就先免了,降級日後再說,将功補過吧。”
李書意還是狠不下心處置萬生,這麽久,他跟着自己跑前跑後,對自己很是忠心。
萬生聽了李書意的話,感激萬分,“為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書意也倦了,轉身出了密室,回了房間。
次日一早,萬生就有消息來報,說那人找到了。
“那黑衣人帶着賀剛去了魏國公府。”
李書意一驚,“什麽?沒看錯?”
“确定沒看錯,那人抓着賀剛,進了城,直奔魏國公府邸。”
李書意心下懷疑,問道:“昨晚是誰跟着他。”
萬生說道:“是明玄紅姑。”
如果是魏國公指使得的,魏涼怎麽會不知道,他昨夜還假惺惺地陪同她一起審問,難道昨晚一切,都是他在演戲?不對,不對,李書意說不上是哪裏有問題,但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直至下午,萬生又來報,說都察院抓了三十個玄衛,全是安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什麽偷竊,放火之類的,她想不通,都察院怎麽會發現她的人?這些玄衛身份都很隐蔽,沒任務的時候,過得與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她必須得救他們,培養一批玄衛不僅很困難,還有許多不确定因素。
李書意坐到書桌前,寥寥幾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裝在信封內,遞給萬生。
“萬生,去都察院送一封信去。”
萬生應下,李書意的心裏卻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這封信是否有用,還來得及救她的玄衛嗎。
李書意拿到知安府的印鑒圖之後,一對比手中的方印,果然沒錯,只要收回來,從知安府以北的,皇城司的密探便只聽李書意一人命令,只待一月,傳上最新密信,遞交給聖上,皇城司定有翻身之日。
那邊香公公看着李書意給他的信,失笑道:“什麽時候送來的?”
下面的平公公說道:“昨日。”
“也就是說,玄衛随意進出我們都察院,所有人沒有察覺?”香公公的眼神逐漸變冷。
平公公哆嗦着身子,“是察覺了的,那人武功高強,追不上......”他也是瞎蒙的,那人把信放下以後,人都走了,夜間才發現,但是怕主子發怒,也只能就這麽扯個謊。
香公公細細思索一番,看着手裏的信,一直冷笑。
【故友難相逢。】
故友難相逢,故友難相逢,這倒是說的沒錯,只是就這麽幾個字,到底李書意是個什麽意思,他想不出來。
平公公聽到他念叨,說道:“公公,難相逢,這幾個字奴才倒聽說過,是京都新開的一間茶館,只是那位置偏僻得很,除了一些窮酸秀才沒銀子才去那地方,但聽回來的人都誇,說那的茶娘真是不錯.....美貌妖嬈,身段纖纖,膚白似雪....肌嫩......”
香公公轉頭瞧了他一眼,他立馬閉上嘴。
李書意竟然敢約他,倒是膽子不小。
他抓那些人本就是為了測試李書意,沒想到她就這麽輕易中招了,還找如此一個偏僻的地兒,真真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李書意一進茶館,就被這裏的氣氛吸引了,本來找這地方只是為了安靜,人少。
不大不小的一個兩層樓,人滿為患,裏面的茶水娘子個個美貌嬌美,要是不看牌匾,還以為是進了青樓。
說着就有個茶娘子走上前,盈盈一拜,說道“公子,可有約“?”
李書意今日打扮成一個文雅書生,皮膚白皙,臉蛋嬌嫩,這茶娘眼睛毒,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子,但也沒拆穿,依舊是叫了公子。
李書意點點頭,拿出一個木牌子遞給她。
她引着李書意和萬生上了二樓隔間內,相比之下,這上面就清淨了許多,隔音很好,幾乎都聽不見下面的聲音。
李書意随意點了幾個小菜,一壺冷酒。
她心裏沒底,如果香公公不來,自己的計劃也就失敗了。
她左等右等,始終不見有太監進來。
這時,一個茶娘提着一壺熱茶敲門,萬生打開門,她走上前要給李書意添水,李書意擺擺手說了不用,那娘子頑固的很,非要倒,李書意轉頭一看,差點叫出聲。
“香公公做這身打扮,我可真難認得出來。”
那娘子輕笑幾聲,往她對面的軟榻上一坐,盯着李書意看。
“雜家就是考驗你,看你能不能耐住性子。”
李書意:“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我正打算走。”
“你的人,不管了?”
“進了皇城司,那就是他們的命。”
“啧啧啧,你好冷漠,雜家好心涼。”香公公端起酒杯正要飲,又緩緩放下,正自猶豫不決。
李書意道:“我沒下毒,別人下沒下,這就難說了。”
“說正事。”
“香公公倒也是個爽快人,我也正有此意,說吧,怎麽才放人。”
他拿着帕子在手中繞着,漫不經心道:“那你看你要什麽樣的人了,活的,死的,半死不活的,沒有四肢的,或者癡傻呆愣的....”
李書意問道:“什麽意思?”
他坐直身子,說道:“字面意思,你出什麽籌碼,便能得到什麽樣的人。”
“我要如之前一般,活着安然無恙的人。”
他笑道:“你口氣有些大。”
李書意:“你還是直接說你的條件。”
他陰霾地笑着,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你随随便便就可以辦到,不僅你的人我會還你,我還會給你,鐘羊的屍體....”
李書意聽到這話立馬站了起來,她眼中的仇恨漸深,手上捏了銀針,真想一針刺死這個狗太監,給鐘叔和娘報仇。
香公公看着她眼裏快噴出火來,假裝害怕說道:“你看你,激動什麽,況且鐘羊又不是我殺的.....”
李書意強行壓下心中的怒氣,說道:“你要我做什麽。”
“皇城司的總印,借用幾日,用完便還。”
李書意心下冷笑,他倒是想得挺美的,有了這印便能統管整個皇城司。
“那真是很抱歉,我做不到。”
香公公臉色一變,引誘道:“你仔細想想,你不過是鄉下一個不起眼的丫頭,現在突然成了将軍府的四小姐,之後只要嫁個好夫婿,一生順遂衣食無憂,幹嘛非要在皇城司?過着膽戰心驚,一點都不安生的生活,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女子不希望能和自己相愛之人平安相守一生吧。”
他見李書意不說話,又補充道:“鐘羊對你有什麽恩情?撫養你長大的是嬷嬷,是,你母親的事我們是有一份責任,但又不是都察院下的手,那都是上一輩子的事了,你該為自己考慮,老為死人計較什麽,人死不過一把黃土,扔亂葬崗是如何,埋進金殿又如何?”
李書意聽他說道相愛之人時,腦子裏浮現出魏涼的身影,的确,要真的和魏涼平安度過一生,好像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