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季嶼:“!!!”

季嶼瞬間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差點從椅子上彈射而起。他飛快收回手,心虛地朝四周看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方才松了口氣。

轉回去怒瞪着岑景淮:“你幹什麽?”

周圍那麽多人呢,萬一被看到,還以為他們在搞什麽食堂門。

岑景淮慢條斯理地咬了口包子,似乎很不解他的怒氣從哪裏來:“怎麽了,不是你說你喜歡?”

“那……”季嶼壓低聲音,“那我也沒說現在要摸啊。”

“哦,我懂了。”岑景淮點頭,“你的意思是想偷偷摸。”他若有所思,“原來你喜歡這種play。”

“不是!”季嶼簡直快抓狂了,恨不得直接搖着他的腦袋把自己的想法灌進去,“什麽時候也不能摸!”

“你情我願有什麽不能的,小小年紀怎麽臉皮那麽薄,”岑景淮薅了一把他頭上翹起的呆毛,溫柔鼓勵,“喜歡就大大方方表現出來,我不笑話你。”

季嶼:“……”

季嶼:氣.jpg。

這是笑話不笑話的事嗎?!這人怎麽就不懂他的意思呢。

季嶼舉起勺子對着岑景淮兇狠地比劃了兩下:“岑景淮,你是不是想死?”

“沒有。”岑景淮立馬正襟危坐,瞅着季嶼氣鼓鼓的小臉。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又浪了一句,“占完便宜就想滅口,渣男啊。”

季嶼:“……”

季嶼咬牙:“岑、景、淮!”

岑景淮憋不住笑了。

他握住季嶼的手腕,将他手裏的勺子重新放回粥碗裏:“好了,吃飯吧。”

到底是誰不想好好吃飯啊!

季嶼狠吞了一大口粥,恨不得把岑景淮也就着飯嚼了。

偏偏食堂的風扇也在跟他作對,吹誰不好,跟和岑景淮有親戚關系似的,專門吹他。這一頓飯的工夫,那T恤就粘在他小腹上沒下來過。

讓季嶼想不注意都難。

救命啊,這不是故意勾-引人麽。

季嶼頭一次覺得吃飯時間這麽難熬,将最後一塊鹹菜塞進嘴裏。他放下筷子,端着餐盤馬不停蹄地往外走,那模樣,跟後面有狗在攆似的。

他動作太快,以至于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岑景淮也大松了口氣。

特麽的保持一個造型、讓風一直能吹到小腹也太難了,差點就沒撐住。

還好他頑強地堅持到了最後。

今天也是成功淮哥的一天!

兩人各懷心思地出了食堂,朝教室走去。

路上,岑景淮有心再逗逗季嶼。多好的機會啊,問問他自己腹肌手感怎麽樣、下次想什麽時候摸、是想讓他穿着衣服還是脫了衣服……有的是發揮空間。

然而瞅着季嶼生胖氣的後腦勺,他摸了摸鼻子,到底沒敢。

萬一把人逗炸毛,徹底不理他就壞了,還是克制一點吧。

可惜了。

岑景淮遺憾地嘆息一聲,趕在季嶼進教室之前提溜住了他的後衣領。

“幹嘛。”季嶼沒好氣地轉過身,伸手想要拍開他的手。卻被岑景淮眼疾手快地截住,跟他輕輕擊了個掌。

“回見。”

還挺有儀式感。

季嶼在心裏嘟囔了一句,本不想理他。但對上他含笑的目光,不知怎麽的,到底小聲回了一句:“回見。”

季嶼今天是最晚到的,放眼全班,只有他的座位是空的。

同學們已經開始沉浸式學習了,他還在慢吞吞地擦桌子,絲毫不見高三的緊迫感。

“可算是來了,”寧樂彬抓住他的胳膊,像抓着根救命稻草,“我還以為你睡暈過去了,早上那麽喊都不醒。”

季嶼拉開椅子坐下去:“有事?”

“嗯。”寧樂彬拿着一本攤開的練習冊湊過來,“有一道數學題不會,問了班長和課代表,他們也不會,就等着你了。”

季嶼一頓,心說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上輩子他雖然考到了博士,但所學內容跟高中完全不同。這麽多年過去了,高中知識他早還給老師了。

別說給寧樂彬講題,不讓寧樂彬給他講就不錯了。

季嶼擰開瓶蓋喝了口水,想說自己不會,讓他去找老師。目光不經意瞄到那道題,登時頓住了。

什麽鬼,他竟然會做!

難道看錯了?!

季嶼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拿起練習冊,把那道題仔仔細細又讀了一遍。終于恍恍惚惚地确定,他真的會。

不但如此,還能想出至少三種解法。

巧合吧。

季嶼緩緩吐出一口氣。

畢竟再怎麽忘,他本身底子也算厚的。會一道題不算什麽,不能大驚小怪。

然而季嶼把那本練習冊翻了一頁、又翻了一頁、繼續翻了一頁,發現他會、還是會、确定一定肯定全都會。

這是怎麽回事?

季嶼驚呆了,難道是重生的補償嗎?

讓他對所有學過的知識都記憶猶新,永遠不會忘?

寧樂彬見他看到題後就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樣,還以為他是不會做被打擊到了。也是,班裏誰不知道季嶼最要強。

別說做題,連內務都要争第一。

寧樂彬咳了一聲,想說點什麽安慰安慰他。卻見季嶼從桌洞裏掏出一個本子,拿起筆刷刷刷就是一通寫。

這是在幹什麽?

難不成沮喪得連嘴都不想張了,在用文字跟自己對話?

媽耶,那自己豈不是成罪人了?!

寧樂彬正胡思亂想,一個寫滿了運算步驟的本子遞到了他眼前。

季嶼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指,對寧樂彬道:“給,我寫得很詳細,你應該能看懂。”

就是太久沒寫過那麽多字了,累得慌。

寧樂彬一呆:“啊?”

反應過來後忙接過了本子:“好的好的。”

他低下頭,當看到上面那一二三種算法時。哐當一聲,差點給季嶼跪了。

大佬,請收下他的膝蓋。

怪不得季嶼這幾天那麽反常,感情是什麽都會學無可學了。這就是大佬的松弛感嗎?寧樂彬捧着本子,哇的一聲在心裏哭了出來。

這是他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境界。

不過——

寧樂彬擡眸往周圍望了望,果不其然,很多同學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往這邊瞟。偶爾還會低頭按手機,一看就是在說季嶼的事。

寧樂彬笑了。

他察覺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是挺受打擊的,但這些人更可憐。

恐怕還想着季嶼不學習了,自己也有可能考第一吧,為他們默哀,希望他們到時候看到季嶼的成績還能笑得出來吧。

寧樂彬瞄了眼日歷上的時間,平生頭一次期待起了下周的考試。

季嶼不知道好朋友的惡趣味,早自習和第一節課他都是睡過去的。

許是老胡跟其他老師打過招呼了,任課老師并沒有對他上課睡覺的行為表示出什麽不滿。甚至路過他時,聲音都放輕了。

在全班同學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季嶼睡了個噴香的回籠覺。要不是中間要起來上廁所,他能連續睡一上午。

昨天還有些不習慣,一會兒不做題就難受,但現在他已經開始體會到不學習的快樂了!

人非草木,無需成材。

努力的人那麽多,少他一個怎麽了。

季嶼瞄了一眼講臺上的老師,偷偷摸出藏在桌洞裏的手機,點開了開心消消樂。之前有三關他不是最高分,今天必須追上去。

沒有人能越過他拿第一,沒有人!

其中兩關很簡單,季嶼輕輕松松超過了所有人,站到了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但剩下的那一關就不行了,無論他怎麽計算走位積分,離第一始終差一點。

季嶼死磕了整整一天,把所有精力都消耗光了,仍舊是第二。

這可怎麽辦?季嶼難受得抓心撓肝。

在網上找的兌換碼已經全部用完,他無奈之下,只能向好友發送精力贈送請求。希望有好心人能及時看到,幫他一把。

與此同時,學校小樹林裏。岑景淮半蹲下-身,一把抓住了趙承宗的頭發,強迫他擡起頭來跟自己對視:“這是第一次。”

“淮、淮哥,”趙承宗的聲音抖得不像話,顯然怕到了極點,“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去找季嶼麻煩了,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岑景淮嗤了一聲,“早着呢,你一共找過季嶼幾次?”

他眯起眼睛,手上微微用力,扯得趙承宗眼睛都變了形:“敢騙我,你知道後果。”

趙承宗臉漲得通紅,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顫巍巍道:“三、三次,真的就三次,我發誓。”

“行,”岑景淮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碰過他的那只手。而後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趙承宗,“明天這個點,繼續來這裏找我。”

“讓我打三次,這事兒就扯平了,要是再犯……”

岑景淮笑了:“你可以試試。”

趙承宗拼命搖頭,顯然已經徹底怕了。

別說再去找季嶼麻煩,從此以後他見到季嶼都得繞道走!

岑景淮懶得留下來看落水狗掙紮,去小賣鋪買了瓶水,邊喝邊往朝教室走。

不知道季嶼這會兒在幹什麽……

他照例點開幾個軟件,想看看季嶼有沒有新動态。

然而季嶼屬于八百年不發狀态的那種人,岑景淮看了微信、企鵝、小紅書、微博……全都空空如也。

早猜到了。

他嘆了口氣,最後點開了消消樂。那天他加季嶼好友時,在他主屏幕上看到的,回去就跟着下了一個。

本來沒抱什麽希望,誰知就看到了郵箱裏那個精力請求。

岑景淮瞬間支棱起來了。

這是求助嗎?不!這是天降的刷好感機會啊!

他用最快速度點擊了贈送,而後打開微信,給季嶼發了條消息。

【年年有魚】:精力不夠了?

季嶼那邊秒回。

【季嶼】:你怎麽知道?

【年年有魚】:看到你的申請了。

【年年有魚】:現在夠用了嗎?

【年年有魚】:不夠消消樂號發我,我讓朋友加你。

季嶼有點不好意思,但實在抵不住精力的誘惑,将消消樂號發了過去。

岑景淮輕笑一聲,把號碼複制下來,發到了跟王明禮他們的四人小群裏。

【年年有魚】:別撩閑了,去,做點有意義的事。

【年年有魚】:把這個號碼在班級群裏發一下,讓他們去加好友,給我朋友送一下精力。

王明禮詹浩宇和沈休正在讨論周末要去哪玩,看到這條群消息,齊刷刷沉默了。

王明禮瞠目結舌:“他、他是不是被盜號了?”

沈休的重點卻在這:“消消樂?他居然玩消消樂!”

唯有詹浩宇衆人獨醉我獨醒:“盜什麽號,這口氣一看就知道是本人。”

王明禮沈休:“……”

也是。

一般人模仿不出這騷裏騷氣的感覺。

王明禮實在好奇,到底是什麽朋友能讓他做到這一步,多問了一句。

【懂事明理】:你哪個朋友啊,我認識不?

【年年有魚】:你打聽他做什麽?

【年年有魚】:別想了,打聽他也不樂意認識你。

【年年有魚】:少說話多做事。

這是請人幫忙的态度?!

王明禮怒,惡狠狠戳着屏幕。

【懂事明理】:你又不是沒在班級群裏,你自己怎麽不發?!

【年年有魚】:大群裏人太多。

王明禮哼了一聲。

【懂事明理】:怎麽,你還社恐?

岑景淮唇角噙笑,慢悠悠地靠在柱子上打字。

【年年有魚】:倒不是。

【年年有魚】:主要是我不能跟那麽多男的女的說話。

【年年有魚】:不然不好跟我未來對象交代。

【年年有魚】:你們就不一樣了。

【年年有魚】:你們沒有男德。

【年年有魚】:當然,未來也不一定能找到對象。

王明禮沈休詹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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