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抄完經書,又領取下一個任務
抄完經書,又領取下一個任務
晝夜未眠專注地在屋中關了三日。
手僵硬到麻木,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
數數書冊也才剛好抄完二十本。
司空苓呆在靠椅上靜靜思考了一刻鐘,随後提起納戒裏另一把長劍大步出門。
門拉開,即将敲下的兩指頓住了。
兩人面面相觑。
“司空姑娘,如此匆忙是要去哪裏?”
她偷偷将手後捏着的劍收回納戒,皮笑肉不笑回他不去哪兒,就在院子裏透透氣。
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去找他敬愛的師尊單挑吧。
“翠道長來我這是有何貴幹?”
他若無其事說他只是順路來看看她最近怎麽樣,在這裏住的慣麽。
“挺好的,我挺滿意。”
她覺得兩人這樣站着有些奇怪,就讓他去屋裏坐着。
意外客套地還給他倒了一杯茶。
還沒入口,他便知是師尊收藏的雪茶。
沒想到竟舍得分勻給司空姑娘…宗主那時可是求了好久也沒如意得到。
“對了,司空姑娘。”
“嗯?”
“這個給你。”
他手掌張開,掌心躺着一顆亮着淡粉微光的透明石頭,裏面能清楚看見裹着一朵粉色雛菊。
這是那日自己叫他摘的…
她拿起放在眼前仔細看着,亮晶晶的還挺好看。
翠知微說他用的冰凝石保存花朵不會枯萎腐敗,晚上還會比現在亮上許多,可做夜燈。
“謝了。”
司空苓沒有收進納戒裏,随手将它放置在書桌上。
順着她,目光掃去看見桌上堆砌的書冊,還有撕下的兩頁攤在旁邊,看字跡是青山和晴師侄寫的。
他聽說姐妹倆和好了,也替她高興。身邊又多一人愛護她。
“你在抄寫靜心咒嗎?”
她點點頭。
翠知微能看出她身上的怨氣。
不禁輕笑一聲,“我剛拜入師尊門下時,也抄了不少這個。”
“哦?”
他邊說着,邊起身坐到書桌的椅子上。
這個似乎是他師尊的惡趣味。
每個衍陽宗弟子都抄過靜心咒,特別他是師尊的唯一的弟子,那就更慘。
“我大概抄了一個月,有上千本。”
司空苓看着他行雲流水的字跡,難怪不對書冊也能寫出來,還一字不錯。
他聽宗主說,師尊因為年輕時脾氣急躁,沖動莽撞。被淩月神尊罰抄靜心咒整整大半年才收斂了些性子。
司空苓氣得後槽牙咬緊了,那老古董是自己淋過雨,就要把大家的傘都撕破。
“你就這麽聽他話?”
“總歸是有好處的,比如現在可以幫上司空姑娘的忙。”
唉…她心裏嘆氣,該誇他脾氣好,還是喜歡當牛馬呢。
她去拉了個凳子坐到他對面,靜靜看着那只修長的手指夾動着紫玉筆杆,流暢順成寫滿一頁頁白紙。
看着看着她覺得眼皮打架,不知不覺趴在桌上進入夢鄉。
……
突然她睜眼醒來坐直了身子,低頭看見自己外衣沒脫,躺在床上蓋着被子。
扭頭看去窗外才入夜,也就睡了幾個時辰。
她打着哈欠,穿好鞋走向那邊書桌還在埋頭抄寫的人。
“休息會兒吧你。”
他停住手頭的動作,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随後放下毛筆徑直朝她走去。
司空苓剛睡醒時腦袋比較迷糊,呆在原地也不知道他要幹嘛。
望着他走到自己身後,只感覺後腦勺扯動了一下。
反手去摸,摸到了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抓住扯過來才發現是他的手指。
立馬尴尬松開扭頭問他,“你幹嘛呢?”
冰涼的指腹輕擦滑過她的後頸,頭皮,好像按摩似得有些酥麻。
“好了。”
翠知微化出一面水鏡映出了她的容顏,知道了剛才他是替自己重新系好了發帶。
綁得很好看,很熟練的樣子,也不知道平時是給誰在梳頭。
“你歇會兒吧,我自己來寫。”
她假客氣地想奪走他手中的筆,他卻說他剛才已經歇過了。
“……”
真是天生的牛馬,不是…是天才…
她數了數了有三十本了,他抄寫速度比自己要快許多。
“我們一起寫吧。”
這樣會快點。
她拿起空白書冊,取出另外一支筆,坐到翠知微對面認真抄寫起來。
根本沒注意某人唇角微微上揚,還時不時分些餘光悄悄偷看她幾眼。
在司空苓再一次寫到趴桌上睡着時,他化出一個香爐,燃起了特制的安神香。
他詢問過師尊為何追蹤術還有大部分的法術對她無用。
師尊說她天生神體擁有神格,仙尊階以下是無法使用追蹤術逆天追查她。
自己仙尊階也就勉強推算她大致的位置也被反噬了一番。
至于其他低階法術對她神體的影響也微乎其微,她相當于自帶了防禦屏障。
不過直接的物理傷害,還是可以傷到肉身。所以褚師太和叫他注意提防魔界那些有心之人用高階法器和陰險之法侵害于她。
再次将她抱回榻上後,翠知微加了結界阻隔外界聲音後,繼續替她抄下完剩下的書冊。
……
她這一覺睡得很久,很安靜很舒服,還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自己回到寺廟又見到師父、師兄們。
他們都開心笑着說她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道緣了。
什麽緣,不過是換一個地方又重新開始,從頭來過。
“阿姐…阿姐你還要睡多久呀?”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她逐漸蘇醒抓起胸前的被子蓋過腦袋。
“阿姐,你醒了呀!這幾天小師叔都不讓我進來,說會打擾你,我…”
“你說我睡了好幾天了?”
司空晴不是很明白,阿姐不是和小師叔一起在屋裏抄靜心咒嗎,阿姐難道一直在睡覺?
阿姐可太能睡了吧…她心裏想着。
司空苓穿上鞋子大步走到書桌,看見整整齊齊疊好的一百本書冊。
這個翠知微,到底在想什麽…他就這麽喜歡抄書,自己又不是不讓他抄,還得用東西讓自己昏睡這麽久…
罷了…她也懶得想。
揮手将抄好的書冊都收進了儲物袋。
“阿姐,你餓不餓呀,我給你帶了你以前最愛吃的烏梅酥。”
司空晴說着,甜甜笑着打開食盒,端出幾盤餐食,雙手捧起一盤走到她面前。
她沒拒絕,捏住一塊往嘴裏送。
咽下後她說:“太甜了,我不喜歡。”
“啊?可是…”
“我說了,我不是你的姐姐。”
她走到圓桌旁坐下,夾起筷子去嘗其他菜品。
“這個辣子雞和剁椒魚頭不錯。”
司空晴端着盤子坐到她身邊,思考了半晌後對她說:“不對,你就是我的阿姐。”
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飲食習慣,生活作息很正常。
“就算阿姐現在脾氣不…”她接收到司空苓冷冷的目光後馬上改口。
“就算現在阿姐脾氣變得更好了,喜好與從前也不相同。”
但是她覺得阿姐看她的眼神與以前一模一樣,多年未見就能一眼認出她。
刀子嘴豆腐心,阿姐從來就是這樣。
抱住司空苓的腰,将頭靠在她的腹前,“外在東西瞬息萬變,那顆心是不會變的。阿姐,永遠都是晴兒最愛的阿姐。”
推開她的頭,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怎麽又穿這身衣裳。”
這衍陽宗的宗服她是看膩了,特別翠知微那個…怎麽又想到他了…
她沉出口氣,從納戒裏拿出一包衣服塞給司空晴。
“年紀輕輕不多穿花色,整日學某些假正經的人幹什麽。”
她歡喜地抱住衣服回她,“小師叔就只穿宗門服,我最欽佩小師叔了,他是我學習的榜樣。”
可別吧…好的不學學壞的…真是…
司空晴打開包袱看了又看,真漂亮,都是自己喜歡的顏色。
“謝謝阿姐,阿姐對晴兒最好啦。”
她收入袋中,又趕忙收拾着空掉的菜盤。
然後提起食盒,“阿姐我先回去啦,改天再來看你。我知道阿姐現在喜歡吃什麽了,下次會給阿姐帶其他好吃的。”
她三步一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院落。
她想着阿姐不喜歡自己穿這身衣服,自己得趕快回去換一身,之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來看阿姐。
眼光送走司空晴後,打水泡了個澡。
除塵術也沒有直接沐浴舒服,還是最原始的方式才最安逸。
收拾好後,立即去了太和殿。
……
太難走了,每次上太和殿都要浪費這麽多時間。
她也想學禦劍術,到時候自己禦劍上來,才不管這種無理的規矩,反正她又不是衍陽宗弟子。
“咚咚咚…”
“前輩,你在嗎?我抄完了。”
她又敲了幾聲,沒人回應,準備離開時,聽見殿裏傳來聲音――“司空小友,請進。”
這聲音爽朗與褚師太和的聲音截然不同,她疑惑着推門而入。
掀開紗簾進去後,發現屋裏并未有人。
視線落在那面銅鏡上時,看見了一個男人,青衣翩翩,長相俊美,他正對上自己的目光看着。
“剛才是你在說話?”
他禮貌地笑着說:“對,是我。”
本以為這個鏡子只是可以照出幻象,沒想到裏面還藏了個人。
“你是?”
“付邶修。”
她聽後愣住,褚師太和不是說他死了嗎…怎麽他會在銅鏡之中?
“之前不知是前輩,多有得罪。”
“無需客氣。”
他知道司空苓好奇,便告訴她自己戰死後,褚師太和拼盡全力護住了他的一魂一魄,放置在這觀天鏡中。
肉身毀壞,其他魂魄消亡,他只能待在這裏。
“前輩不能輪回轉世嗎?”
他苦笑說道,自己可不像淩月神尊那樣擁有神格。
被魔功浸染,失去身魂已經沒法去幽冥界轉世輪回。
自己早就該消失于存在世間,卻還有神智活着,已經很好了。
“您不無聊嗎?”
他輕輕搖頭,“仙途漫長且枯燥。太和陪伴我上千年,我并不孤獨。”
“你們在聊什麽呢?”
褚師太和現身在屋內。
他之前設置陣法被司空苓幾拳傷到神魂,閉關了些時日,這會兒才剛剛出關。
“沒說什麽,太和你怎麽樣了?”
他輕咳一聲,給付邶修投去個眼神,“本尊能怎麽樣,肯定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淺笑着閉嘴沒再說話。
“前輩,我已抄完。”
司空苓說着将百本書冊擺在桌上。
他一頁未翻,書冊收進乾坤盒裏擺在旁邊的書架上。
“倒是好能耐,找到救兵這些時日就已寫完。”
“難不成您要反悔?您可沒有說過不許別人代勞,只需要手抄即可。”
他回道,他也沒說收到手抄冊就得告訴她六魄下落。
“……”很好…自己被他擺了一道。
“你到底要幹什麽?将我困在衍陽宗,也不告訴我六魄下落。”
瞧瞧,這年輕人就是脾氣差,沒耐心,一點規矩都沒了。
“本尊就不告訴你,你能奈我何?”
她拿出長劍,舉劍對着他,“我打不過你,但他們呢?你一日不說,我就殺一人。你總會說的。”
他蹙眉瞬移到司空苓面前,一指輕輕碰到劍身,整把劍霎那間灰飛煙滅。
“你敢威脅我?”
小小年紀,殺戮之心如此重。為達目的,不顧生靈塗炭。
“所以呢?他們與我何幹?”
“殘殺朋友師門,你可忍心。”
“除了我自己,皆為我所用。”
兩人就這樣互相盯着,直到付邶修看不下去,出聲打岔,“太和,別逗孩子了,多大的人了。司空小友,你也別嘴硬了,你不會那樣做的。”
“本尊哪有閑心逗她,真是。”
褚師太和坐到銅鏡旁的蒲團上燒水泡茶。
司空苓勾唇反問他,憑什麽那麽肯定覺得自己不會。
他說知微和青山能安然帶她回來,足以證明。
更何況知微那孩子,從未那樣贊許何人。
“他的眼光是好的,我也覺得司空小友值得一交。”
“再誇她幾句,她就要上天了!”
褚師太和丢出一袋種子給她,叫她去後山靈田,等種子開花結果再來太和殿。
“給你明說,你現在就安心留在衍陽宗。等時機成熟後,本尊自會放你離開去尋六魄。”
她收下種子沒問其他,準備離去時轉身又說了一句,“他幫我,你不可罰他。不然後果自負。”随後離開了太和殿。
他手裏的茶盞碎裂,茶水懸在空中。
付邶修将茶水引入另外杯中裝盛,無奈笑着他,怎麽跟個孩子怄氣。
“本尊自己的徒兒都不能管教了,她是真不把我放在眼裏。”
“你也不會責罰知微,她是替你愛護徒弟罷了。”
他重新端起茶盞品茗一口,說着司空苓這脾氣性子,和她師尊真是天差地別。
“我倒覺得她同你年輕時一般模樣。”
“哼,就她?也就…一點點像吧。”
褚師太和揚唇笑着,雖然膽大妄為,但這小妮子有趣得緊,确實招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