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朕的愛卿賢良淑德
第4章 朕的愛卿賢良淑德
越卿轉而笑了起來,弧度擴大,多了幾分心滿意足,吩咐進來趕客的丫鬟下去備好客房,好生款待着。
一個人出門去了。
他走後那無形的噬人氣勢消散,夜流筲舒了口氣,頓時能理解那幫人看見自己本尊時的想法了。
他拉過蘇公乘,皺眉苦臉道:“蘇大人,你怎麽能答應呢,斷袖的名聲傳出去,我皇室顏面往哪擱啊……”
其實皇室面子丢不丢倒是次要的,只是覺得自己面子上過不去。
斷袖的名聲傳出去便傳出去了,倒是無所謂,可問題就在這斷袖的上下之分上。
雖然他堅信自己哪怕真的是斷袖,也絕對是上面的那一個,但是外人看來,并不會如他的意了。
他和越相,比身高矮了半個頭,比臉蛋也是純潔無害了許多,比腦子肯定不如人家一個奸佞,比地位……
這年頭似乎流行下位壓高位,皇帝當脔寵,佞臣掌大權。
他和越卿擺在一起,這副皇帝當擺設的小白花美人模樣,就注定要被傳成是下面的那個。
我堂堂冥仙城城主,怎麽能被人壓呢。
就算被囚禁在那個鬼地方,不大不小也是個領袖,從未有人敢不敬過,怎麽能變成茶餘飯後雌伏奸佞胯下的皇帝呢!
一旦定性,就算日後真的有了貌美身嬌的後妃,也只會從那些人口中變成“雙插頭”。
夜流筲着急的來回踱步,一想到越卿離開時笑的滲人的模樣,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慌亂道:“蘇禦史,你說越相他會不會真的是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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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乘全然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當務之急就是趕緊除掉那個竟敢謀反的逆賊,越卿只要肯出手,莫說是去後宮溜達一圈,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能搭上天梯給他摘下來。
蘇公乘安慰道:“殿下,越相雖然長得風流了一些,但應當是不喜歡男子的,坊間從未傳言越卿好男風。”
“可是,坊間也并未傳言他好女風吧。”夜流筲狐疑的擰起眉,俊秀的五官幾乎要擰到一起去,滿臉憂愁的嘆了口氣,“在我黎國,男子過了二十二歲還未娶妻的幾乎沒有吧,越相當了五六年丞相,年齡應該二十五都有了,沒有娶妻,正常嗎?”
蘇公乘無話可說。
确實不正常。
但越卿那厮滿心撲在如何斂財上,恐怕只有姑娘家自己帶着一城的嫁妝,他才會因為看中錢財,把人娶回家。
他從來就只有對奇珍異寶,露出過別人看見美人才會有的表情。
呂康粗着嗓子道:“丞相大人應該只是看中了殿下的錢,他饞國庫鑰匙已經很久了,殿下還是先擔憂擔憂褲兜裏的銀錢安危比較實際。”
夜流筲垮着臉:“……”
但願如此吧,總不能最後落得個人財兩空。
*
兩日後,皇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夜流笙當了兩天皇帝,伏誅了。
彼時夜流筲正随性的逛着丞相府裏,那堪比皇宮禦花園的後花園。
他原先的衣服早就破了,如今穿着的是蘇公乘從越卿那裏翻出來的上好錦緞。
水藍色的束腰勁裝,将腰線緊密的勾勒出來,盈盈一握,像是随意就能折斷,光潔白皙的臉頰上還有些未褪去的稚嫩,鼻梁秀挺,杏眼溫潤,對着眼前的牡丹花發呆。
他全然不知花園中突然多出的人影。
越卿敷衍的做着見禮的姿勢,“陛下,微臣已經全部解決了。”
夜流筲捧花的手微微一頓,一截玉藕般的小臂露在外面,在明媚的日光下蒙上一層晶瑩的光澤,襯得少年更加單純秀氣。
獨有少年男子的蓬勃朝氣和陽光面容像是養在溫室裏的花朵,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在越卿面前,就像是狐貍嘴裏的小白兔,随時都有可能被直接叼走,吞吃入腹。
“陛下穿着微臣的衣服,倒像是微臣豢養的外寵。”
越卿的眼睛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站直腰身,吓得夜流筲渾身一激靈,趕緊将花枝放了回去,捋下袖子,粗着聲道:“越相說笑了。”
身上不再是那晚那樣穿金戴銀熠熠閃光,而是換了一身素雅的托顯身材的衣衫,倒是有幾分文人的模樣。
夜流筲暗自打量比較,還是覺得自己如今這身板是不足以壓倒對方的,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該怎麽讓別人以為我雖然長得矮了一點,但其實才是那個上乾者呢?
“是啊,陛下如今是內人。”
“你……!”
越卿似笑非笑,手中多了個物件把玩,赫然是黎國的虎符。
夜流筲:“……”
我忍。
好不容易得到的太子身體,不就是斷袖嗎,我忍還不行。
反正百年之後,又有誰能知道我冥仙城城主私自跑下界來,和一個男人糾纏不清。
越卿看夠了小皇帝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才從袖子裏抽出一張黃布,和那枚血色的玉玺,“微臣已經拟好聖旨,只等陛下蓋章了。”
夜流筲沒好氣的接過玉玺和那張字跡工整的黃布,印章的手微微一頓,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無聲的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出聲道:“賢良淑德秀外慧中?這不是用來形容大家閨秀的嗎?”
黎國丞相評選,真的只是單純看美貌的吧。
他究竟是怎麽當上一國丞相的?
越卿抽出扇子扇了扇,眨了眨桃花眼:“歷代皇後封號,都是這樣寫的。”
“哦。”夜流筲又看下去,劍眉擰了起來,“為官清廉文德有加?”
八個大字,他只占了“為官”兩個字吧。清廉?他可是黎國有史以來最大的貪官了!
一個人,至少應該要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