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請城主大人寫封信

第82章 請城主大人寫封信

殷九沒有說話,無聲的表示抗議。

越瀾繼續說道:“還是說,你更喜歡回到無妄山呢?”

對方依舊沒有回答。

越瀾笑着說:“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可以把你神智抽走吧,哎呀,要是你大肆屠殺無辜的老百姓,被皇帝看到了,不知道他會有多痛心呢。”

男人抖了一下,繼續往籠子角落縮,可是這籠子實在是太小了,任憑他如何努力,抖只能被迫暴露在越瀾的視線之下。

驀地,一碗熱氣騰騰的馄饨從越瀾手掌變了出來,是同懷德縣那家客棧一模一樣的青花瓷碗,以及一直白色的瓷湯匙。

“餓了吧,來,先将就着吃點。”

越瀾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湯匙攪拌,把蔥花混合入味,舀了一只皮薄肉多的鮮肉馄饨,親手送到籠子的鐵杆邊上,“來。”

“哧!”殷九動了動鼻子,龇牙露出兩顆尖利的獠牙,把那冒着熱氣的勺子打翻了。

越瀾依舊笑着,收回了手,馄饨和碗頃刻間化成黑霧消失,他站了起來,半張笑臉與黑暗融為一體。

陌子聞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瞬間,他真的分不清這人到底是越瀾還是越卿。

他突然有點後悔,和這個惡魔做了交易。

越瀾測測回頭,深不見底的眸子瞅了他一眼:“是在後悔嗎?我的朋友。”

“唔!”殷九突然被整個從籠子裏拎了出來,一只大手狠厲地扣住他的腦袋,五指成爪雖并未要他灰飛煙滅,卻能看見他滿臉扭曲,痛苦的痙攣着。

陌子聞此刻什麽都不敢想了。

*

黎國皇宮。

夜流筲滿意的看完夜宇寰寫的字,滿意的點點頭,準許李公公帶着他去禦花園的錦鯉池裏喂錦鯉。

今天越卿不在,他又把人都支走了,夜流筲四下看了看,鬼鬼祟祟的摸出了書架最底下用錦帕包着的東西——上次的天賦石剩下的一半碎片。

這幾天他仔細琢磨,勉強得出了一個能讓自己留在人間久一點的法子,那就是把富含神力的金紅色血液分散出去。

這樣一來,血液少了得到稀釋,他離變回原本那樣的時間就會增加,不過也不能一次放太多血,不然不是失血過多死亡,就是被天道發現他偷梁換柱,還結果還是要回冥仙。

悄悄的把匕首拿出來,又找來了幾塊玉質透亮的玉石,他捋起袖子,對着光滑的手臂狠狠劃了一刀。

滴滴滴……滴答,滴答滴答……

新鮮的血液被控制着均勻的滴到玉石表面,很快就滲透進去,平凡的石頭瞬間被一層暖光包裹。

而等血滴的差不多了,那塊被劃開的皮膚也逐漸愈合,變成一個粉色的痂,随後顏色淡了下去和膚色融為一體。

夜流筲美滋滋的搓了搓手,朝空曠的大殿喊了一聲:“殷九!”

“……”

“殷九?”

“……”

難道是跟着越卿一起出宮辦事去了?

夜流筲想了想,也不無可能,畢竟上次就是越卿帶着殷九去梁國盜墓,還把陌子聞給吓得不舉了。

得,只能到時候再給他了。

夜流筲嘆了口氣,搖着頭把東西收好,又把這些滴了自己血的玉石仔細的用錦帕包好,這回沒有直接放到書架子上,而是找了個木盒子,把它嚴絲合縫的封在裏面。

幹坐了一會,夜流筲想起本來計劃着過兩天想和越卿去宮外兩人行,便拿起筆找了一張紙寫起要帶的東西來。

“陛下?微臣進來了。”

越卿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來,夜流筲手忙腳亂的把紙收了起來,這可是他打算給越卿的驚喜,可不能讓他看到了。

但還是慢了一步,着急藏東西的動作被男人瞧見了,“陛下這是自己一個人幹什麽壞事?”

“沒什麽。”他一臉鎮定,轉移話題,“你今天不是說出宮辦事嗎?這麽快就好了?”

“是呀。”

男人走了上來,坐到龍椅扶手上,從身後拿出一個鎏金的木盒子。

好聞的香味瞬間把夜流筲包圍住,今日的香料分外濃郁一些,夜流筲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舒服,擡眼看他:“這是什麽?”

越卿笑着把盒子打開,裏面是一顆白色的珠子,穿了繩,看着是戴在脖子上的,“春節禮物。”

“你已經送過了啊。”

春節第一日那在丞相府閃閃發光的各種寶貝,和一摞幾乎有一張桌子那麽高的東西名稱以及儲放位置,簡直能讓人刷新下限——為什麽一個人可以有這麽多的錢!

總感覺這一片大陸所有人都錢財加起來,或許都沒有這麽多。

已經不是富可敵國了,已經是可以買的下一整個大陸稱霸了。

不禁讓他更加懷疑一開始越卿騙他錢,只是為了耍他玩,畢竟已經擁有了一個牧場,誰還會在意一根羊毛呢?

“不一樣,這是微臣精心挑選的,陛下脖子上那顆帶舊了,新年新氣象,該換個新的。”

“可是這個……”夜流筲下意識摸了摸一直沒有取下來過的珠子,腦海中回想起越卿送他這條項鏈時的話。

戴着它,天涯海角都能找得到。

雖然還是不相信什麽天涯海角,畢竟冥仙可不是我們好進好出的地方,但這也算是越卿第一次送他禮物,意義總歸是不一樣的。

夜流筲抿了抿嘴,莫名的不是很想承認自己很喜歡這個第一次收到的禮物,只說:“這顆先放起來吧,以後換着戴。”

越卿:“那陛下先試試?”

“晚一點行不行?”

“還是現在吧,陛下把原來那個摘下來,微臣給你戴上看看。”男人說話不容置喙,兀自把白玉珠子挖了出來,兩手拉住繩子。

夜流筲覺得奇怪,心裏更加不舒服了,越卿除了一開始威脅他騙錢,什麽時候對他态度這麽強硬過?

心裏疑雲,手還是繞到了脖子後面,把繩子上的暗扣打開,将整條東西摘了下來,猶豫的問了一句,“你今天出去幹什麽了?怎麽回來之後人就怪怪的?”

“沒什麽,只是想看陛下戴上微臣精挑細選的東西。”

“哦。”夜流筲點了點頭,坐着了身體,讓男人親手把東西拴在他的脖子上。

眼前驀然一黑,兩人憑空消失在龍椅上,拿了透明的珠子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裏面的液體随着轉了兩圈,不動了。

*

像是穿梭過了漫長的地界,但時間很短,夜流筲騰得站了起來,幾乎是一瞬間,意識回攏,眼睛又能看見東西了。

只是眼前的景象卻不再是奢靡高調的皇宮內院,而是一個色調昏暗的屋子裏面。

脖子上的項鏈變成了一捆粗粝的繩索,把他的手腳捆的結結實實。

夜流筲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暗惱這麽久了怎麽會連假扮越卿的人都分不清,一邊又僵硬的話,努力冷靜下來,去看那個人。

“這種時候,就沒必要再僞裝了吧。”他佯裝鎮定,拿出皇帝的架勢來談判,只是氣息不穩,繩索勒着脖子,令他有點呼吸困難。

“你想要什麽?錢?權?放了朕,條件随你提。”

“城主不愧是城主,一開口就知道我想要什麽。”

夜流筲驚愕的瞳孔震了震,“你知道我?”

越瀾撇了撇嘴:“冥仙城城主的大名,在下如雷貫耳,早年曾經見過一次,不想城主放着好好的主神不當,怎麽跑來嘗人間百苦了?”

“你去過冥仙?你怎麽跑出來的?”夜流筲聽見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松了一口氣。

甚至有點他鄉遇故知的激動。

這人知道他是城主主神,就不會對他做什麽了。

畢竟,主神是殺不死的。

“是呀,走投無路,曾經遠遠在外頭瞧見過一次。”

原來是在外面啊。

夜流筲有些失落,本來還以為這人有什麽辦法能離開那裏呢。

“既然認識我,那你綁我來有什麽事?”

“想請城主大人幫個忙。”

“說。”

“寫一封信。”越瀾變出了紙和筆,送來了夜流筲的一只手。

“好說。”

無非所求也不過是權勢地位,估計是想去天道那裏讨個眼熟,多加幾年壽命吧。

夜流筲就着凳子坐下,提筆之前問道:“不過我都答應幫你寫信了,作為誠意,你是不是也該以真面目示人?”

越瀾笑了笑:“怎麽就只能是越卿長這樣,我就不行了呢?大千世界,一模一樣的人多了去了不是嗎?”

夜流筲皺眉,無話反駁。

只是有別人和自己喜歡的人長得一模一樣,多少有點膈應人,他語氣冷了冷:“說吧,寫什麽,寫完趕緊送我回去。”

“想請城主寫給越卿,你快堅持不住了,若想把你救回去,請越卿自廢修為法力,在明日午時三刻于黎國皇宮外的梨花樹林見。”

“放肆!”夜流筲一拍桌子,怒目圓瞪,呵斥道:“你到底是誰!”

“城主只要這麽寫就是了。”

“不可能!”

越瀾挑了挑眉,手指勾了勾,夜流筲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黑暗的通道中,一個男人木讷的如提線木偶般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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