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秘辛

秘辛

到底是年輕,又被黎叔溫補了大半年,紀觀瀾的身子骨比秦肇想的要好很多。

淋了那會兒雨,起碼沒有發燒,只是有些小咳嗽。

雖說只是有些小感冒,但秦肇還是天不亮就把人帶回家了。

主要還是只有他們兩呆在一個空間裏讓秦肇扛不住。

小狐貍仗着身體不舒服,可憐兮兮地提各種要求,一會兒說冷一會兒說難受,就差明示秦肇要抱着一起睡了。

可把秦肇折騰得夠嗆,他知道紀觀瀾八成是在胡說八道、誇大病情,但又做不到真的不聞不問。

和紀觀瀾鬥智鬥勇一晚上,隔天天不亮秦肇就急忙把人帶回家了。

但秦肇顯然是低估了紀觀瀾對他的影響程度。

原本想着回家把人交給黎叔照顧,但是紀觀瀾咳得眼淚花兒直冒,拉着他的衣角軟乎乎地說:“我想要你在這兒陪着我。”

秦肇就走不動路了。

被拿捏得死死的。

就這還不算,紀觀瀾軟硬兼施,非要搬到三樓才肯好好吃藥養病。

明明只是個普通小感冒而已,偏偏秦肇如臨大敵,這才給了紀觀瀾趁虛而入的機會。

說搬就要搬,秦肇哪敢不同意,生怕下一秒紀觀瀾直接改主意,說要搬到他房間一起睡才行,那才真是讓人頭大!

樓下吃飯的幾人看着秦肇被紀觀瀾使喚來使喚去、像個小弟一樣搬東西的老大,想搭把手都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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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利和楊山可算是轉過彎來了,朝樓上看了一眼,悄咪咪地問黎叔:“以後是不是要改口叫大嫂了?”

黎叔意味深長地笑笑,沒說話,卻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兩人又去看林碩。

林助理喝着湯,也沒說什麽,只對兩人很輕地點了下頭。

兩大老粗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果然如此”,硬漢配美人,小紀先生和他們老大站在一起看着既養眼又登對。

非常般配就是了。

紀觀瀾只是普通的小感冒而已,目的達到,便也不再折騰秦肇,在家養了幾天就沒事了。

正巧封星然和賀瓊從溫泉莊子回來了,三人約着年前見了一面。

這次不是在封家,而是聚在了賀瓊之前推薦的咖啡店裏。

一見面,賀瓊看了紀觀瀾半晌就笑開了,“怎麽樣,我的直覺是不是很準?”瞧這小臉面色紅潤的,一看就是有喜事。

果然,向來含蓄的紀觀瀾也瞬間笑開了——雖然秦肇還沒完全松口,但就從最近的表現來看,離他答應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一看他這表情,賀瓊和封星然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紛紛道喜。

落座後,封星然和紀觀瀾腦袋挨在一起選甜品。

賀瓊看着他倆不無感慨,不久前這兩小孩還愁苦着抱怨感情沒有進度,向她取經,這會兒直接雙雙把人拿下了。

秦肇和封賀不愧是兄弟,眼光差不多,行事也一樣,專幹老牛吃嫩草的事。

賀瓊一眼看透本質,對于這兩個男人,都不用使什麽手段,只要紀觀瀾和封星然稍微強勢一些,逼他們一把,把人拿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咖啡端上桌,封星然不再八卦紀觀瀾的事,轉而問賀瓊:“賀家最近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賀瓊端咖啡的動作一頓:“怎麽這麽問?”

封星然有些擔心地看着她:“我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傳聞。”

“還是老樣子,那些老家夥為了利益,想讓我和郁家聯姻。”賀瓊喝了一口咖啡,用無所謂的口吻說出這些話。

紀觀瀾奇怪地問了一句:“郁家?郁邵岑嗎?”

賀瓊點頭。

紀觀瀾震驚了,賀瓊才二十多歲,郁邵岑已經四十多了,年紀大了一輪不說,就他所感知到的,郁邵岑可不是什麽良人。

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賀瓊往火坑裏跳,紀觀瀾當機立斷:“不行!不能嫁!”

“我知道。”賀瓊點頭,“還在周旋着。”

封星然問:“哥哥沒幫忙嗎?”

賀瓊失笑:“這話可不興說,封總可一直幫我打點着呢。”

聞言,封星然松了口氣:“那就好。”

賀瓊卻沒有封星然那麽樂觀,她很清楚賀家那群老不死的想法,尤其喜歡和封賀唱反調,要是發現封賀在暗中幫助她,只怕會更加堅定把她嫁去郁家。

賀家之所以有今天,全是那群老不死的自己作出來的。

“好好的,怎麽把主意打到了你頭上,非要去聯姻呢?”封星然不解。

賀瓊端着咖啡沒說話,不過是世家子女的悲哀而已,尤其是沒落中的家族,除了聯姻,那些不争氣的東西就想不出別的辦法自救。

最離譜的還是那群家夥惹事的能力,明明有現成的金大腿,不想去巴結就算了,還想盡心思給人使絆子,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紀觀瀾出主意:“姐可以先出手,找個對象嗎?也不用是真的,演演戲就可以。”

賀瓊搖頭,紀觀瀾說的她不是沒想過,實在是找不出合适的。

不是年紀太大,風流成性,就是年紀太小,離成年都還早,解不了燃眉之急。

“都是些不靠譜的,要麽忙着争家産,要麽整日花天酒地不着家。”封星然倒是對這些有所了解,封賀當初想給他找同齡的朋友,沒少送來這些人的信息,着實是難找出個正經的。

“對了。”封星然想起一個人,“小姨你認識城北蕭家的人嗎?他們家好像有個和你年紀相仿的兒子。”

蕭家?

記性好的紀觀瀾腦海裏很快回憶起當初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封星然所說的這個蕭家和他所知的那個蕭家是不是同一個。

思及此,他朝賀瓊看了過去。

“知道。”賀瓊點頭,“別看蕭老爺子現在沉寂了,不顯山不露水的,曾經也是個難對付的主。他們家現在表面上雖然是蕭殊昀當家,但很多事還是蕭老爺子在做主。”

聽見蕭殊昀的名字,紀觀瀾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也是一灘難蹚的渾水。”賀瓊唏噓地總結。

但凡有點眼力見的都知道現在的賀家是個燙手山芋,誰碰誰燙手,那些上了年紀的,哪個不是人精?會在這時候允許小輩和賀家聯姻?

“說起來,你家那位曾經是蕭家的養子,後來不知道怎麽鬧掰了,出去單幹,自立門戶了。”

賀瓊看向紀觀瀾:“早早斷幹淨了也好,不然現在也是個麻煩。”

紀觀瀾想起當初那個自稱是來自蕭家的鬧事的男人,無不贊同地點了點頭。

想起鬧事,紀觀瀾突然想起封星然生日會那晚發生的事情。

賀家怎麽說也是封賀的外家,怎麽會混成如今這個樣子,要通過聯姻來保全地位?

只要封賀稍稍表态,賀家的地位在榕城應該無人撼動才對,說是連襟,但看着更像是仇家,水火不容的。

生日會的時候紀觀瀾就有些奇怪了,這會兒只有他們三,他便将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封家和賀家是有什麽矛盾嗎?”

賀瓊和封星然對視了一眼,倒是沒想到紀觀瀾竟然不知道這其中的瓜葛。

見封星然沒意見,賀瓊開口道:“淵源深着呢,講起來的話,得從上一輩說起了……”

封賀的父母當年也是家族聯姻,不過不同于圈子裏其他面和心不和的夫妻,封庭是真的愛封賀的母親——賀晚。

封賀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賀晚從小就被寵壞了,是圈子裏有名的交際花,婚前就和不少男人牽扯不清,即便和封庭有了婚約,也沒有收斂,婚後仗着封庭的寵愛,更是放|蕩形骸。

即便後來生下封賀,賀晚依舊沒有改變,對封庭的愛不屑一顧,只想着追求刺激,和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

封賀五歲時,賀晚把外面的男人帶回家,玩得太過火,死在了床上。

尖叫聲吸引了封賀。

聰明的小孩很早就開始記事。

本就冷冰冰不愛說話的封賀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渾身赤|裸地暴斃身亡,床邊還有好幾個驚慌失措、衣不蔽體的男人。

淫|亂驚恐的環境給幼小的封賀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創傷,如果不是及時醫治,後果不堪設想。

封庭本正值壯年,不應該那麽早逝。

完全是被賀晚拖累的。

誰能想到,封家家主是個癡情種呢?

賀晚死之後,封庭的身體一落千丈,沒幾年也跟着去了。

心理醫生給封賀治療了很久,直到封星然被封庭撿回封家才好一些。

封庭撒手人寰後,只留十幾歲的封賀接手諾大的家業,還要照顧尚在襁褓中的小封星然。

若不是憑借着雷霆手腕,封賀活不到今天。

這些破事如果只和賀晚一個人有關還好,偏偏賀家從上到下都是不安分的,一大家子都喜歡作死!

賀晚的脾性全是已故的賀老太太慣出來的。

老太太不僅不覺得自己的女兒做法有問題,甚至還在婚後幫她物色男人!

賀老爺子當初就是個入贅到賀家的軟飯男,根本說不上什麽話。

賀晚去世後,老太太也沒撐住,跟着去了。

沒了壓制,賀老爺子便開始耀武揚威。糊塗老頭看不清局勢,還想另外送一個女兒到封家去。

封庭自然是不同意的,他深愛着賀晚,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

只可惜賀晚沒有心……

封庭念舊情,對賀家還算可以,就算賀晚給他戴了綠帽,也沒把賀家怎麽樣。

直到封賀上臺,賀家那群老不死的被養大了胃口,想插手他的婚事,直接往封家送了女人。

大張旗鼓的,讓封星然受到了驚吓,高燒好幾日都退不下去。

這無疑是踢到了鐵板!

封賀可沒有他父親那般的好脾氣,直接雷霆手段,大力鎮壓,将賀家按了下去。

封賀是個狠人,一出手便沒給賀家起死回生的可能。

雪上加霜的是賀家那群人根本不識時務,和封賀對着幹就算了,更是毫無邊界感地置喙封星然的存在——在封賀的雷區瘋狂蹦跶。

封賀那種眼裏容不得沙的人,怎麽會允許那群跳梁小醜一直蹦跶?

歸根到底,賀家的凋零都是他們自己自找的。

賀老爺子更是個拎不清的,還想靠着孫子輩崛起。

也不看看那幾個歪瓜裂棗能有什麽本事,除了闖禍,淨幹些蠢事。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也就是賀瓊這個異軍突起的,和賀家上下格格不入,反倒是入了封賀的眼。

以後多半是要被推上去做下一任掌權人的……

下午茶喝完,聽了一耳朵八卦,紀觀瀾可算是明白了封星然當初說“是賀家對不起封家”是什麽意思了。

想起生日會那晚賀家人的做派,紀觀瀾一個外人心裏都有些膈應。

除了賀瓊,賀家就沒什麽正常人,也難怪封賀不給那些人好臉色。

時間不早,三人準備散場,各回各家。

一出門,迎面突然撲過來一對灰頭土臉的男女!

兩人目标明确,直扒拉封星然,把小少爺吓了一大跳:“你們幹什麽!快放手!”

陌生男女緊緊抓着封星然不放,嘴裏大聲喊着:“我們是你的父母啊!然然!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啊!你看看我們,是爸爸媽媽啊!”

刺耳的聲音吼着令人震驚的話。

紀觀瀾和賀瓊很快反應過來,一人護着封星然,一人用巧勁将兩人拽着封星然不放的手腕卸了下去。

保镖就在外面,很快就沖過來把兩人制住了,他們被帶走時嘴裏還不停地嚷嚷着“親生父母”那些話。

賀瓊低聲命令:“先送然然回家,把人帶回去,讓封總好好查查。”

“是,賀小姐。”

保镖護送着受到驚吓的封星然上車,怕再出什麽事,把紀觀瀾和賀瓊也一并送回家了。

分別前,賀瓊和紀觀瀾從對方眼裏看見了相同的疑惑與擔憂——不是說封星然的親生父母車禍身亡了嗎?這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是怎麽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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