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玩我
第60章 玩我
寧沅輕挪了挪身子, 望向屏風後。
他明明連女子的衣裳都不知如何系,又是哪裏學來的這個方式?
那股酥麻直到現在都未從她心間褪去。
或者說,從他吻上那裏時, 她就已然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無論她覺得太過羞恥, 試圖合攏雙膝, 或是她耐不住癢, 想要從中掙脫, 他的大掌都牢牢地扶着她的腿,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卻也不曾粗暴地對待過她。
只是桎梏着她, 輕輕貼近,一點一點品嘗。
再由着她把手輕顫着過去,指尖繞進他的發間,止不住地抽氣。
那些從前自話本裏看來的顫栗和如至雲端,不再是印在書頁上由她想象的黑字。
她有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實感。
寧沅忍不住去想,那他可曾這樣待過別人?
屏風後,沈硯垂着眼眸整理衣衫,聽見她的心聲, 原本稍穩的呼吸又有些雜亂。
他怎麽會這樣對待過旁人?
且他在最後一步戛然而止的原因, 遠沒有她想象的複雜。
他只是單純的不明白該往何處進而已。
但他不想讓她察覺。
真要論起來, 她比他要懂的多得多,這大概是她看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本之故。
他從前覺得這種東西實在沒有必要去花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去了解,可他今日第一次體會到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普适性。
不過, 在他吻上她更為柔軟的地方時, 觀察她就變成了一件很有趣味的事情。
他看着她或蹙眉,或阖眼, 或紅唇微張,以此來判斷到底怎麽樣會讓她更舒服。
更神奇的是, 這樣的過程他并不反感。
去取悅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反倒會讓他心生滿足。
沈硯愈想,覺得耳後的溫度愈高,垂眸見原本平整的衣料又變得奇形怪狀時,心想,他大抵是完了。
寧沅仍躺着出神,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見沈硯自屏風後繞了出來,行至床沿時,彎腰撿起了什麽。
柔滑的布料自他指尖滑下來,輕飄飄地蓋在她身上。
他別過臉,不去看她:“你的小衣。”
縱他面上再雲淡風輕,寧沅一眼便看見了他鮮紅欲滴的耳朵,輕輕扯了扯唇角。
不管過程如何,總之結果是在按照她心中所想發展的。
他心中舍不得她,往後與寧府的來往會更多些,她爹定會以為他們好事将近。
待明薇被遣送回江南祖宅,她攢夠了另置府宅和還給寧府的錢,便親自登門與他退親,徹底與他們所有人劃清界限。
她想着,擡眼對上了男子的視線。
因着心虛,她率先垂下眸子,慢吞吞地坐起身來去穿小衣。
她似乎對他毫不避諱,瓷白的肌膚上帶着暧昧的紅痕,明晃晃地昭示着先前發生的一切。
直到她去穿亵褲時,沈硯蹙了蹙眉道:“等等。”
她疑惑看向他:“怎麽?”
空氣靜默幾分,男子在床榻前蹲下,以一種極輕的聲音道:“先前流了許多水。”
“我給你擦擦。”
……
很難想象這句話居然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他捏着帕子,動作很輕,她心中好容易褪去的酥麻再度浮了上來。
她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恍惚覺得有些不真實。
明明數月前,他還在高高在上地嫌棄她,如今居然會蹲在她面前,小心地照顧她。
最後,他把帕子擱在一旁,拿過下裳幫她穿。
也不知他幾時叫的馬車,總之她回府的路上很安穩,少了不少來時的颠簸。
馬車緩緩停在寧府前。
少女起身,正欲掀簾,忽聽男人道:“我扶你下車罷。”
寧沅想了想,并沒有拒絕。
就讓他們看着她與他在一起好了,她與他走得愈近,她爹八成愈放心。
男子為她掀起車簾,她入眼卻見寧澧站在府前的石獅子旁。
她眼圈紅紅,像是哭過。
寧澧回身,見是他們二人,抿了抿唇,仍走上前來,對沈硯福身道:“……沈大人,這件事是我不對,可我求求你能不能救救我母親?她若是離京十年,依着父親的性子,怕是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今日去沈府尋過你,他們說你并不在府上。”
她說着,擡首看了眼寧沅:“恰巧姐姐也不在,我便想着你應當與她在一起,就等在了府前。”
她也沒想到寧沅居然真的什麽都沒與他發生過。
那他的藥是如何解的?
他又為何對寧沅這樣平平無奇的女子這般另眼相看?
沈硯把寧沅往身邊帶了帶,見寧沅難得地配合着他的親密,心中有些暗喜。
但這不妨礙他冷眸看向寧澧:“我為什麽要救她?”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長街上行人寥寥,寧澧掐着掌心,覺得自己很可憐。
一場籌謀,到頭來什麽也沒有得到,還把他推得更遠了。
她很想端出溫和有禮的笑,可是她真的笑不出來。
“這件事……既然沒有改變什麽……那母親也罪不至此吧……”
“可沈某覺得國公爺已然很是手下留情。”他冷聲道,“若是沈某的夫人是這般敗壞沈氏門風之人,贈她一紙休書也不為過。”
若母親變成棄婦,那她與弟弟在寧國公府的地位将一落千丈。
她在寧沅面前,就要永遠被壓一頭了。
寧澧抿住唇。
且他這話中之意再明顯不過。
他是在告訴她,縱然真的發生了什麽,他也不會娶她入府。
沈硯側身為寧沅理了理鬓發,以一種她從未聽過的輕柔語氣道:“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府了。”
寧沅輕輕“嗯”了一聲,看沈硯轉過身後,自己亦邁上了府中的石階。
寧澧看向她。
寧沅的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不見幸災樂禍,亦不見挑釁自得。
可她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甘。
憑什麽她什麽都不用做便能得到他的青睐?
憑什麽她追求示好他卻視而不見?
她想起他方才的話,轉頭故意以沈硯能聽見的聲音問寧沅道:“姐姐,家中亂成這樣,你怎麽又同男子單獨出門去了?”
……什麽叫又同男子單獨出門?
寧沅剛邁出去的步子一頓,皺了皺眉。
這句話問得很妙。
既強調了經常,又暗示了她平日所見未必唯沈硯一人,但若他細究起來,寧澧又可以辯解只是在指沈硯。
她知道寧澧話中之意,是暗指她亦有敗壞門風的可能。
不過除了沈硯,她何時同男子單獨出門過?
她倒是想,可她連朵好桃花都沒有。
寧沅懶得同她解釋什麽。
随她怎麽說吧。
沈硯卻駐足,轉身望向她,蹙眉道:“沅沅,你以後別這樣了。”
寧澧唇邊揚起一抹譏諷的笑。
她就知道,男人心中都有雙重标準。
既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待他特別,為他抛下倫理綱常,又希望她能在他不在的時候,為他守身如玉。
爹爹當年就是這樣的。
他那般嚴肅之人,盡管礙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寧沅的娘親,卻還不是與僅是小官庶女的母親夜半私會,無媒茍合?
後來母親懷了身孕,被家中掃地出門,他還不是感激涕零地給母親購置了一處小宅院。
那時候爹爹怎麽不說娘親敗壞門風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否則哪裏會有她?
……
寧沅內心本無波瀾,沈硯這話一說出口,她心中的火蹭地一聲便往外冒。
他還真信了?
正當她憤怒之際,卻聽他道:“馬上就該入秋了,夜裏寒涼。你下次再與男子單獨出門的時候,該多穿一些,別凍出病,否則我會自責的。”
……他在胡說八道什麽啊,好茶。
寧沅頓時消了氣,順勢應下:“知道了。”
不等寧澧反應過來,她快步走入了府中。
沈硯坐在馬車上,見她的背影消失不見,不由想起了午後的那幕。
車夫問:“公子,回府嗎?”
他沉吟片刻,應道:“去書市。”
“就是閨秀間常命人偷偷去買的那種。”
他想了想,補充道:“越不正經的越好。”
*
自那日之後,寧沅發現她的生活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她每每看話本看到盡興處,腦海中總是會回味起那日的感覺。
話本中常言女子第一次會很痛,可她依然不知道痛是何種痛法,卻已然體會了這之中的玄妙之處。
她側目看向枕邊那副被他逼着下的丹青。
……不是說越看越煩嗎?
怎麽感覺順眼了不少?
就這麽過了大半日,她終于看完了這本,合上書頁,伸了個懶腰,打算去找攬星讨些零嘴,卻見她先一步端着剛烤出爐的點心叩門入內,興沖沖道:“小姐,好消息!”
“什麽事啊,這麽高興?”
“夫人的馬車剛過廬州,便遇見了一夥頗為強悍的山匪,當初從府中大箱小箱地搬了十多件,卻沒想所帶之物幾乎被一搶而空!如此一來,他們只能一窮二白地回祖宅了!”
她挑了挑眉:“确實是好事。”
待日後她有機會親至廬州,定要與他們當家的拜把子。
心中想着,她搖了搖頭:“也不知她回了江南祖宅,寧澧會不會想法子給她送去些東西。”
攬星撇撇嘴:“我看難,自夫人走後,老爺并未把內宅事務交給二小姐,而是悉數交給了随咱們夫人一同陪嫁來的李媽媽,她定不會容二小姐私動府中財物。”
寧沅見明薇倒黴,心中便舒暢些許,連今夜沐浴的時間都格外久。
此時沈硯就站在她的書架前,若無其事地翻開了她的話本。
其實這些日子他已經看了不少,自之中揣度着寧沅的喜好,也學了許多讨女孩子歡心的方式。
今夜他來,本特意問了欽天監,想帶她去西山上看一看流星。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他猶豫着待會兒該如何開口。
是學小将軍死皮賴臉地問她有沒有想他,還是學枭雄不容拒絕道帶她去一處好玩的地方。
可時不時傳來的水聲令他無法靜下心來。
他親眼見過她,甚至親自觸碰過她,如今閉上眼睛,也能在腦海裏描繪出她的模樣。
就這麽聽了許久,他一個字也未看進去,先前自話本中背下的一籮筐情話亦揉雜成了一團。
水聲終止。
寧沅穿着淡粉寝衣,一邊走一邊垂首擦拭發間的水滴,擡眼便看見了立在書案前的男子。
他正握着卷書,靜靜看着她,看得她心跳莫名快了起來。
看什麽看?
她又不是沒穿衣裳。
她覺得她就快要對這個人的造訪而習以為常了。
她把擦拭的帕子搭在一旁,溫軟的目光看向他。
“你來做什麽?”
他的喉結滾了滾:“有話對你說。”
寧沅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講。
沈硯阖上書頁,在“你有沒有想我”和“要不要和我出去玩”之間,沉聲開口道:“你想玩我嗎?”
寧沅頓時僵在原地,雙眸潋滟幾分,詫異地望着他。
“你……怎,怎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