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5.14和5.15的
第73章 5.14和5.15的
第三節 晚修下課, 聞聲沒急着收拾東西,而是慢悠悠地整理卷子,想着等班裏人走得差不多了, 再和李延時一起出去。
沒成想, 世界之大,總有不長眼的。
聞聲跟李延時背着書包,一前一後剛邁出教室, 王啓勝夾着球從後面追上來。
“你們倆要去哪?”
倆人同時停住腳步,聞聲瞥了下李延時, 仍舊是不太習慣撒謊。
“去吃東西。”她舔了舔唇, 如實道。
說罷, 和垂眸的李延時對視了一眼。
王啓勝撥着汗津津的頭發:“去哪兒吃啊,我也去。”
“你晚上也沒吃飯?”李延時聞言皺眉,推他,“你餓了你去……”
聽到這聲音,本已經走出去的文童和周佳恒也拐回來。
文童蹦着跳過來:“要去吃什麽, 我也好餓!”
“我也是!”周佳恒眼睛睜大,迸射出興奮。
一句“吃飯”像是點燃了這群困獸,文童甚至揮揮手把已經走遠的文越和顏可也叫了回來。
顏可貌似有求于文越, 強硬地勾着他的胳膊, 表情略有一絲谄媚。
文越看起來煩不勝煩,此時聽到文童喊他, 臉上露出“終于解脫了”的表情, 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 轉身過來:“吃什麽?”
“什麽吃什麽?”顏可緊随其後, 抱胸看向堵在教室門口的幾個人,“要聚餐?”
李延時:
聚個毛線的餐。
“都吃什麽吃, ”李延時擡腕看表,“我只有兩個半小時.........”
還沒說完,被聞聲隔着衣服掐住了後腰。
他垂眸望過去,半挑眉。
兩個半小時都是說多了,确切的說,截止到晚上十點半,他只有一個小時。
“兩個半小時什麽?”周佳恒不解。
“兩個半小時......”
一句話剛出口幾個字,擰在後腰的手再次掐得重了些。
“沒什麽。”李延時改口。
王啓勝跟個傻子一樣連“哦”了幾聲,一手挎上李延時的脖子,一手拐住聞聲的胳膊:“那走,去吃宵夜去。”
出了二高校門,隔條馬路的居民小區,一樓遍布着各種小吃攤。
大盤雞、燒烤、米線,賣烤冷面和臭豆腐的小推車,用鏟子壓幾下,“滋啦”一聲,冒出油香。
一撮人也沒那閑情雅致選到底吃什麽,直接出了校門,右拐找了家常吃的大盤雞店。
進門的時候遇到坐在牆角的吳封。
這還是自上次把他送到醫院後第一次見他。
王啓勝熱心腸,進去看到他就吆喝讓他過來一起坐。
吳封往這側淡淡地瞥了眼,連應聲都沒應聲。
王啓勝脾氣炸,有些惱,文童在旁邊一直拉他,說算了,吳封這人就是有點怪。
坐下後,王啓勝拿着菜單,格外豪邁地點了兩份六十八的大份大盤雞,外加六份皮帶面。
文童咬着牙用起子跟面前的汽水瓶較勁:“就咱們幾個人,你要那麽多面幹什麽?”
王啓勝咬掉筷子的外包裝,“呸”一下吐到腳邊的垃圾桶:“我自己一個人吃三份,剩下三份是你們的。”
“你是飯桶?”李延時用手上的一次性筷子敲在王啓勝的後腦勺,跟在聞聲後面,抽開她身旁的小馬紮。
兩張四方桌拼成的長桌子,桌下除了能坐人的馬紮外就是被随地亂丢的紙團和倒掉的啤酒瓶。
聞聲彎腰,把手裏的馬紮展開,發現一共三條繃帶,其中一條已經斷了。
還沒等她轉身,找到一個可以換的凳子,手上一松,那個壞了的馬紮已經被抽了去,與此同時,李延時的手在她身後落了落,把自己的凳子換了過來。
聞聲一頓,擡眸看過去。
李延時頂着她探尋的目光,很低的聲音:“坐吧。”
見聞聲沒動,他又笑着道了句:“看我幹什麽?”
說着又想伸手撥聞聲的臉,被聞聲一把捏住,丢開。
聞聲背對身後的桌子,屈膝,維持着剛剛撿椅子的姿勢。
“你別老在外面摸我。”聞聲小聲。
李延時看着她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那在哪兒摸?”
兩人的說話聲被周佳恒遞過來的菜單打斷:“時哥,你們兩個要喝什麽?”
“一瓶可樂,一瓶豆奶,”李延時直接按着聞聲的口味點了,“豆奶要常溫。”
文童正在拉椅子放書包,聞言插嘴:“這麽熱的天不要涼的嗎,聲聲?”
李延時直接把菜單遞還給周佳恒:“她不能喝涼的。”
這話一出來,幾個大直男沒反應,文童和顏可倒是一頓,都往兩人坐的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文童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一下,緊接着目光一移動,看了下一旁自己那不成氣候的哥哥。
顏可則一副了然的表情,兩秒後也嫌棄地看了眼文越。
文越剛涮完杯子,擡頭,迎面撞上這兩道眼神,不明覺厲地問了句:“怎麽了?”
“沒事,”顏可夾了個糖蒜扔到他面前的碟子裏,“吃你的大頭蒜吧。”
文越低頭看着自己盤子裏那白生生的蒜頭,表情一言難盡:“我從來不吃這個。”
顏可切了一聲,再次賞了他一記白眼,把糖蒜夾走:“不吃拉倒,不吃我吃。”
自從剛剛李延時摸她被她擋了去,聞聲就端坐在馬紮上兩手絞着自己的裙邊。
文童和顏可看過來的眼神她不是沒注意到。
此時正糾結要不要把跟李延時的事兒告訴她們兩個,畢竟別人可以不說,但連她們兩個也瞞着就有些過分了。
身旁拆了一次性餐具,正在洗杯子的人像是覺察到她這想法。
把洗好的餐具推給聞聲,右手提着茶壺倒水,左手牽過聞聲的手帶到自己的膝蓋上。
聞聲一驚,看他,一邊掙紮一邊嘴唇沒怎麽動的低聲咬字:“你又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李延時手指從她的五指間插進去,牽得更緊了些,手上提着的水壺先是給她倒了杯水,再倒自己的,“想給你的兩姐妹招供?”
聞聲擡眸,先是打眼掃了桌子上的一圈人,确定幾人在聊游戲沒看這邊,才對着李延時輕點了下頭:“我想......”
“不行,”李延時把洗好的盤子也遞過去,“你說不讓說的,現在又想講。”
聞聲解釋:“但我覺得應該給她們兩個說一下。”
“不行,”李延時的拇指在聞聲的骨節蹭了蹭,右手單手摳開易拉罐,頭都沒擡,“你不覺得偷情更有意思......”
“你神經病啊!”聞聲壓着聲音,猛拍他手背。
幾人靠近店門口的地方,正值下課時間,店外來來往往路過了好幾波學生。
說話間,門口的塑料布被撩開,再次進來兩人。
王啓勝拍拍屁股起身,兩步走過去,摟着脖子把兩人帶過來就要往聞聲和李延時中間插。
“這是隔壁省實驗校隊的,認識一下,”王啓勝一屁股把李延時頂開,抽了兩把椅子塞到聞聲和李延時中間,把帶的人按坐下來,朝聞聲擠眉弄眼,“最帥的。”
李延時擡腳蹬王啓勝的屁股,被王啓勝眼疾手快一巴掌揮開,他把身邊那個白淨的男生往前盯,給他打眼色:“加個微信啊,主動點。”
同是體育生,那男生卻白白淨淨的,和王啓勝這又高又壯的大黑蛋不同。
他手在自己的黑色短褲上一搓,看起來有些腼腆。
掏了兩下才掏出手機,摸索着朝聞聲遞過去:“可以加個微信嗎?交......交個朋友。”
聞聲兩手捏着自己的手機,正猶豫着怎麽拒絕,手機被從王啓勝身後繞過來的一只手抽走了。
李延時把聞聲的手機揣進自己口袋:“不可以。”
“你說不可以就不可以,你算老幾?”王啓勝探身,張牙舞爪地要從李延時褲兜裏掏聞聲的手機。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是她發言人。”李延時躲開王啓勝的手,酒瓶磕着杯沿給自己倒了瓶菠蘿啤,“不信你問她。”
王啓勝把頭轉向聞聲。
聞聲幹笑了一下:“聽他的吧。”
巴掌大的小店,為了多迎幾桌客人,小木桌一個挨一個,幾乎沒有任何下腳的地方。
突然文童“啊”了一聲,往文越身邊靠了靠。
一桌人都看過去,文越問她怎麽了。
文童搓着胳膊,猶豫着說了一句感覺有人摸她。
文越看了看身後緊挨着的那桌人,拉着文童的椅子,把她往身邊拽了拽。
身後那桌是幾個穿着背心大褲衩的中年男人,上衣掀起半截,露着肚皮,一邊抽煙一邊撞酒杯。
喝酒、劃拳,聽聲音就知道喝得有點多。
就在文童以為這件事情就此結束時,後腰裸露的皮膚再次被一只手不經意地擦過。
文童一驚回頭。
就坐在她旁邊的顏可這次看了個實在,拍着桌子站起來,當場就不幹了。
“裝醉揩油?哪只手摸的剁了。”顏可按着桌子站起來,往後一指,攔都攔不住。
幾個男人喝的都不少,被這麽一嗆,脾氣也上來。
大着舌頭指顏可:“怎麽說話呢,哪兒來的小丫頭片子?!”
他們聲音大,顏可聲音比他們更大:“就說你們呢,一群老色鬼。”
聞聲坐在文童對面,拉上她的手,壓着聲音問她:“怎麽回事。”
文童臉色難看,指了指身後一個穿藍T恤的:“我總感覺他摸我。”
那面顏可被人揮着酒瓶拽住。
“嘎拉”一聲,文越踢着椅子站起來,一把把顏可拉到自己身後,揪住扯她那人的小臂。
那男人一米六幾的個子,約莫有一百七八十斤,啤酒肚頂起來能裝死個人。
胳膊被文越拽住,肉從指縫裏被掐出來。
“喝多了就幫你醒醒酒。”文越逮住他的領子,右手握拳眼看就要揮上去。
那男人右側一個地中海,捂着臉往後“诶唷”了幾聲,表演得像是被打了似的:“你們哪個學校的,我要報警抓你們。”
說罷,不罷休似的,揚着下巴往文越身邊擠了擠,指着自己的下颚骨:“你往這兒打,往這兒”
“哪只眼睛看見我摸你們了,”藍衣男往文童的方向,衣服穿那麽短,“不是擺明了讓別人看的嗎?”
文越揚手揪上藍衣男的領子,對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
正當揚手還想再揮第二拳時,李延時從後面拉住了他:“忍一下,高三了。”
聞聲起身,把文童抱過去,站在她身前,擋住那幾個男人瞟她的目光。
顏可看到被李延時按住的文越,撥了撥頭發,視線轉回去,氣勢拉到兩米八,手點着開罵:“只會喝酒吹牛看女人的狗東西,老娘我一不用高考,二不怕被學校開除,我一個未成年打你兩巴掌還能被拘留??”
說着,甩手在男人臉上留下一耳刮子。
那男人倒退着往後幾步,手眼看就要指到顏可鼻子上:“我要報警,你打我?!!”
“那我們也報警,”聞聲聲音凜冽,“你性.騷擾。”
藍衣男哼笑一聲,掂起身後桌子上的啤酒瓶揮了揮:“性.騷擾?有證據嗎?我就問在場的有人看到嗎?還性.騷擾,我呸!”
文童氣不過,漲紅着臉從聞聲身後鑽出來:“你就是摸我了,摸我胳膊,腰還有腿!”
文越一聽還摸了腿,火沖上來,李延時架都架不住他,揮着拳頭要再往那男的臉上招呼。
李延時兜住文越的胳膊:“別打他,報警。”
王啓勝和周佳恒聽到這話也從後面繞過來,企圖攔住情緒上頭的文越。
因為這場尴尬的意外,小店內的幾桌人都頻頻朝他們這側看來,其中一桌坐了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婦,瞄了文童兩眼,竊竊私語。
盡管沒聽到兩人說話,但看表情,不難猜是在議論文童的衣服短。
顏可抱着臂,對着那處直接罵道:“看什麽看,衣服短吃你家大米了嗎?不罵這群爛人,反倒是議論起我們來了,真是可笑。”
按老實講,文童身上的衣服一點也不出格,連露臍裝都不是,只是一個稍短一些的上衣罷了。
但因為周圍人的議論,此時也不免有些尴尬地伸手,往下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聞聲轉頭看到文童的動作,拉住她想要往下扯衣服的手,拍拍她的肩:“沒關系,穿就穿了,不用遮,是他們的問題,我們又沒錯。”
文越揚手還想揍人。
周佳恒及時攔住文越,拽拽他的外套,也勸道:“我們報警。”
被文越按在桌子上的男人一聽這話笑了:“報警?你們說我摸她沒證據,但打我我可是有證據。”
男人指着臉上的傷:“這兒,剛你們扇的,你看我不訛死你們!!”
和無賴沒辦法講道理,和喝醉酒的無賴更沒辦法講道理。
王啓勝一聽這話也急了,點菜單往身旁的桌子上一摔,點着藍衣男:“還有沒有王法了,你這人不是無賴嗎?!!”
“我就無賴了,你能拿我怎麽樣?”藍衣男舔着臉往前,臉上的表情讓人特別想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