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樂隊

樂隊

樂隊四人加上許也正好一車人,怕許也尴尬兩位男孩子也沒有把她夾在中間讓她坐在靠窗位置。

車子剛啓動由于後推力許也身體一晃,撐住身體坐穩擡眼時看到酒吧門口站着人,是站在唱臺下的男生,是吉他手看向的那位人。

他目光死死地穿過車窗落在吉他手身上,眼睛有一瞬間模糊她好像看見男生眼底閃過落寞。

身邊的吉他手也看到了車外的人,沉默不語移開視線。

許也視線回到車內垂眸看到車座上在黑暗裏握拳的手,他在克制。

眼睛裏的車逐漸變成黑點到消失在黑夜裏,而他被留在原地,汽車遠遠把他抛棄在遠方。

酒吧周圍僅有一盞破敗的路燈,經年沒有修葺的路燈光線微弱昏暗模糊,導致車上的其他三人都沒有看見站在酒吧門口的人。

離酒吧有一段距離後,車子裏的氣氛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他們每個人的性格雖然都不是熱情似火但也不高冷,怕吓到許也就安靜了片刻就開始尋找話題聊起來。

吉他手先開了口,聲音壓得很溫柔,“小妹妹多大了?”

許也很誠實,沒有因為他們是陌生人就選擇欺騙,“16。”

吉他手:“這麽小!”比他小了兩歲。

鼓手:“妹妹,我們今天唱的歌好聽嗎?我寫的。”聲音裏臉上都是自豪。

許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哪首歌,她就認真聽了幾句那首搖滾樂,自己也不好意思掃他的興,“好聽。”為了不讓回答顯得很敷衍,又加了一句,“我還是第一次聽這麽……”想了下,“激昂的音樂。”

她沒撒謊,從小到大她聽的音樂來源于學校,街邊的店鋪。學校永遠都是不變的歌曲,店鋪為了吸引顧客大多都是關于愛情平緩,柔美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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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機發出邀請說:“我們以後有表演的時候給你發消息,邀請你來聽歌。”

許也絲毫沒猶豫,實話實說的拒絕:“我可能沒有時間去聽。”

“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們比賽表演也不止一場,總有一場你能去聽。”他還是沒有放棄。

不死心的繼續追問:“對了妹妹你叫什麽?”想起還沒有詢問許也的名字。

“許也,言午許,語氣詞的那個也。”

“我叫白樂行是樂隊的鼓手,他叫祁遇是我們樂隊的主唱兼吉他手。”一一開始介紹他們樂隊成員,“副駕駛的奚歸舟他是鋼琴手,駕駛員叫林閑晝,是貝斯手。”

幾人也算是認識了。

“我們樂隊高三時成立的,今年剛開始發展。”奚歸晝也插嘴說了幾句,“我們接下來在北禾的音樂節有很多場表演。”

比賽有很多場,許也總有一場能去觀看。

祁遇比起嘴巴上說更喜歡做出行動,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綠色的軟件說,“我加你。”

許也看見他手機打開的完全陌生的界面,一時沒有聽清祁遇的話,真誠的發出疑問,“這是什麽軟件?”

車內的氣氛安靜了幾秒。

祁遇面不改色十分自然的退出綠色軟件打開通訊錄,把剛才說的話完全忘記像沒發生似的,重新詢問,“你手機號碼多少?”

許也對那個陌生軟件沒有刨根問底。

報出自己的手機號碼。存好許也的電話,祁遇讓白樂行給自己筆和紙寫下自己的號碼。白樂行也洋洋灑灑的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許也接過紙,看着上面兩串號碼說自己回去就把他們的電話號碼存下來。

接下來幾人玩起一問一答。

許也漸漸放松下來,身體離車門遠了點不在貼得很緊。

從聊天中許也了解到他們樂隊的隊名叫Bahati,四人高中都是音樂社的加上性格合得來就直接組成了樂隊。

今天晚上來酒吧是因為林閑晝和老板認識,老板讓他們來給酒吧提高業績。

四人去年高中畢業不遠千裏滿懷希望去北京參加了音樂杯拿到了第五名不錯的成績,樂隊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車裏聊得火熱,誰也沒有注意到車窗外下起了雨。

秋天的雨冷得入骨。

大樓的霓虹燈映在車窗上,許也看着窗上大小不均的雨滴。

下雨了。

酒吧

任由雨滴錯亂得打在自己的身上,身體被鞭笞雨滴化為刀割下一片片血肉。

一時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模糊了視線。

很快到了許也家,車子穩穩的停在路邊。

許也從帆布包裏拿出自己的雨傘下車,轉身朝四人說了謝謝,“以後你們的比賽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的,也祝你們拿到金鐘獎杯。”

祁遇剛張口就被白樂行搶先,“許也妹妹一定要來看我們表演。”

許也點頭。

祁遇等白樂行說完,開口對許也說……

大雨砸在傘上淅淅瀝瀝的發出響聲,許也看見祁遇開口說了什麽,但是她沒聽清——耳鳴了。

她聽不見了。

巨大的耳鳴在耳道裏響起,充斥在整個耳朵裏隔絕外界的任何聲音。無措的定在原地,眼睛看着祁遇正在說話的嘴巴,微眯眼睛想要分辨口型分析他說的話。

以失敗告終了。

她聽不到一點聲音。

這麽晚了她不想再麻煩祁遇四人,強裝鎮定,假裝在認真的聽祁遇說話,強忍耳朵的不适。

到最後耳鳴減弱,終于勉強聽清祁遇說的最後一句話,“許也,下次見。”

左手攥緊衣擺,身體微顫在黑暗裏被隐藏起來,聲音發抖,“再見。”

四人驅車離開了。

瞬間身體的力量被抽走,無助的蹲在路邊。耳鳴還在繼續,世界發不半點聲音像壞掉的發音盒。

雨越下越大,傘上的雨聲也越來越大,她的世界卻越來越安靜了。

車開到一個路口時祁遇讓林閑晝停了車說:“我有點事回家一趟,你們回宿舍吧。”

他們大學為了更好的創作音樂沒有選擇住宿,四人合租在東湖租了間房子。

四人都是本地人,對房子這塊比較了解,看了半個月房子最後把房子租在了離學校開車不到半小時的風雨社區。

祁遇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有點偏激了,不管是在臺上唱出的那句歌詞還是沖動的把許也帶走。

雨中的北禾不知從哪個地方湧入大霧,把城市的高樓大廈都嚴絲合縫籠罩着。北禾入秋後降溫極快,冷風把樹枝枯萎的樹葉吹走。

風把時間吹動讓它流失得更快了。

耳鳴半小時後才徹底消失,蹲太久站起來後酥麻感從腳底直沖大腦皮層,緩了會兒等大腦可以控制雙腿行走後回了家。

***

國慶過去,街上的紅旗還高高的挂在樹梢。

北禾一夜入冬,街上的人們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把身體裹了起來。

月考的成績很快就出來了。

許也的這次考得不錯,排名排到了年級前十五。

徐彙源不太敢确定,閉上眼睛又睜開,閉上又睜開,才敢确認手裏的成績條就是自己的。

他考進了年級七十,不再是班級的吊車尾。高興地拉住虞祈的手道謝,太過激動有點像鬼哭狼嚎,“祈哥我靠,我考了年級六十八名。”

這成績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虞祈考試前的筆記很有用,考試時他連夜鑽研了筆記上的題目,第二天考試的時候就發現相似的題目。在考場上就覺得這次考得不錯,沒想到會這麽好。

虞祈等人激動完才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

下了英語課,靜谧把許也叫到了辦公室。

讓許也坐下,分析她這次的英語試卷。

靜谧:“我上次給你提議的,要不再考慮一下?”提起上次開學考的提議。

許也再次拒絕了。

她不怕自己糟糕的一面暴露在老師面前,而是怕魏國華對她們動不好的心思。

初中的時候也要老師去她生活的地方看過,她永遠都記得那一天。

女老師是許也初二的英語老師和她班主任數學老師一起去的梅林一村。那天何文莉去上班了,魏國華一個人在從女老師進屋起他那雙賊眉鼠眼的目光就猥瑣的落在女老師身上。

幸好有班主任那位男老師在他才沒有敢動手。但他不懷好意的目光還是讓女老師不舒服,待了幾分鐘後就匆匆拉着班主任離開了。

那以後女老師再也沒有提要去許也家。

許也到現在都記得魏國華那惡心到吐的目光,記得女老師那尴尬窘迫的臉色,記得班主任那克制想要罵人的神情。

她不想讓現在的英語老師也經歷這麽惡心的事情。

她一個人在那泥潭裏忍受那些肮髒就夠了。總有一天她會用盡全力爬出那泥潭,讓自己敢邀請老師到屬于自己的家裏。

靜谧見她再次拒絕也不再提及。

許也讓她放心,自己保證會盡快把聽力補起來。

她這一個月打工的錢加上國慶和周末在酒吧上班存得錢也夠自己去買一部可以用來聽力的二手手機。

7號,打工工資按時到賬。

許也把何文紅店裏的工資七百全部轉到了何文莉卡上。酒吧五天的工資有五百,加上許也暑假存了三百剛好八百塊。

她走到大街上尋找二手手機店,七拐八拐後走進一家店裏最後花了七百多買了一部二手手機。手機型號已經淘汰了許久,所以老板才願意以七百五的價格賣給她。

手機這時代更新換代很快,許也握着手機生疏笨拙的學着怎麽使用它。

沒有人教自己盲目滑動手機界面,怕不小心點壞三分鐘後把手機小心翼翼的放進書包裏。

回到家魏國華不在,何文莉已經下班回來在沙發上躺着啃蘋果。

對許也向來沒有好氣問:“你這個月工資怎麽這麽少?”

許也關門的動作慢了點,說:“一直都是這麽多。”

她的工資從初中在何文紅那裏上班開始就是這麽多。

只是以前何文莉沒有懷孕,花錢的地方少她沒有在意她這點工資。

何文莉懷孕後對生活質量要求也高了起來,雖然還是吃蘋果但是她不在吃地攤上的蘋果要吃超市的。超市的蘋果比地攤上一斤貴一兩塊。

她還學着別人在網上買燕窩什麽的補品,明明才三個月多就開始大手筆的往家裏買嬰兒用品。

嬰兒的東西貴的不是一星半點,錢自然不夠用。

何文莉:“這麽點工資夠幹嘛。”抱怨,“過幾天我和我姐說說,你在她店裏上了幾年班工資怎麽能一點都不漲。”

說完就罵許也,“你也是蠢貨嗎?她不給你漲,你就不曉得和她提,讀這麽多書屁都不放一個。”

許也不理會她,任由她罵。

回房間放好書包,就去廚房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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