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賭局
深夜, 鹿堯堯躺在床上，枕邊放着那兩個娃娃。
側身躺在床上，半張臉陷在柔軟的枕頭中。周圍的舍友都已經睡着了, 夜貓子的鹿堯堯還看着手機。
”嗡嗡。”手機振動了兩下。
“已經回來了。”是一個陌生號碼的來訊, 但鹿堯堯知道肯定是顧銳, 顧銳曾經給過她號碼, 但那時候鹿堯堯不過是把記着號碼的紙夾進了書中, 原本是想着反正以後也不會有聯系的機會, 沒想到腦子卻已經把號碼記下了。
“好。”鹿堯堯給回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把顧銳的號碼存了下來。
幾秒鐘手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還不睡覺。”
“馬上了。”鹿堯堯又給回了個小貓咪慫了的表情, 然後放下手機睡着了。
另一邊準備開車回家的顧銳抿嘴笑了，然後把手機放進大衣口袋發動了車子。
早晨，陳詩然頂着一個大黑眼圈隔着簾子拉了拉正在熟睡中的鹿堯堯, 不時膽戰心驚的看了看周圍似乎宿舍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堯堯, 醒醒！”
“別動我, 讓我再睡一會。”鹿堯堯發出撒嬌的鼻音把腦袋縮的更裏面了，今天是周六學校沒課導師也沒叫她去做實驗，窩着睡一個懶覺剛剛好。
“堯堯，你……昨晚…說夢話了嗎？”陳詩然的聲音都在發抖，她就睡在鹿堯堯一個方向的另外一張床上，兩人隔得非常近, 平日裏注意生活質量的陳詩然喜歡睡前開啓睡覺錄音來檢測自己睡覺時候的狀态, 但今早手機顯示昨晚有異常的聲音她點開一聽, 依稀是兩個小孩的對話聲。
“沒有啊……怎麽了？”
“我…我昨晚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好可怕的嗚嗚。”陳詩然拉着鹿堯堯的睡衣袖子疑神疑鬼的看着周圍。
聽到陳詩然這麽說，鹿堯堯就是再困也吓醒了，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在掀開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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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說什麽？”
”真的有啊，聲音特別小，但我聽見了，我給阿柔他們聽都說我幻聽了。”陳詩然害怕的把手裏的手機遞給鹿堯堯。
鹿堯堯拿起手機，另一只手伸到被窩裏悄悄拍了拍小娃娃的腦袋算是小小的懲罰。
“不可以打我一個，那個臭東西也說話了！”微小的男孩聲音在鹿堯堯耳畔響起。
“你你你……剛剛有沒有聽見男的說話，是個小孩子！”陳詩然懷疑自己聽錯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最近熬夜熬太多了，即便是鬼怎麽白天還能出來。
“沒有啊，你聽錯了可能，我來聽聽昨晚的。”鹿堯堯把手機開到最大聲貼到自己耳旁。
先是一分鐘的安靜，忽然傳來一個尖細的小男孩聲音，非常微小但确實存在。
“你不要靠過來，很煩。我要和姐姐睡。”
“哥哥，這是媽媽啊，你是不是傻掉了。”這次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怯生生的很稚嫩。
“你才傻掉了！你全家都傻掉了！你滾啊！拿開你的手，這是姐姐朋友送給我的新衣服。”
“你才傻掉了，我們是一家人，哥哥幹嘛罵自己，好吧雖然很難接受這個事實，聰明絕頂的我居然有一個傻哥哥，但是你放心等我賺錢了是可以養活你和媽媽的。”
“你個死丫頭！”
之後是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起來是有東西在床上翻滾。
過了一會鹿堯堯又聽見了另一個人的聲音，男音厚重威嚴但卻像一個中二病。
“吾乃皇帝，大膽小子居然扯破我的衣服！”
“……原來你腦子有問題？”
“我乃神之子，巫術創始人，刁民跪下！”
之後沒人搭理，顯然小男孩受不了這中二病一樣的唠叨把頭埋進了被窩。
“好吧，你見識淺薄我且不怪你，來人！誰來服侍我睡覺！”娃娃又大喊道
又是一陣寂靜。
“算了，自己睡吧。”男音又說道，随後在聽就沒了聲音。
“聽見了沒？聽見了沒？”陳詩然在下面焦急的問道。
“聽見了，不過可能是管道裏傳來的樓上聲音。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夜談，聲音也通過管道傳到樓下去了，當時人家還找上門說我們太吵了呢~”鹿堯堯只能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期盼陳詩然能夠相信。
“也對，我們一樓隔音也太不好了，下次我得問問樓上，大半夜的放什麽故事。我就說怎麽可能有鬼這種東西。”單細胞的禦姐陳詩然歪着腦袋手裏握着手機想了一會就把這事情放下了。
“堯堯你怎麽又睡了，你快下來，有個好兼職不知道你做不做。”
“什麽兼職？”已經醒了的鹿堯堯也深知自己的回籠覺是睡不了了，于是幹脆鼓足勇氣坐起來麻利的批上一件鵝黃色毛衣坐着問道。
“嘿嘿，堯堯別動我給你拍個照片，你這這樣好像小雞仔啊哈哈哈。”陳詩然發出笑聲然後一邊拿手機給迷迷糊糊的鹿堯堯拍照一面說道，“顧魔女啊，她在群裏說要找兩個學生整理卷宗，一天兩百塊她車接車送。”
“這麽好！你給我搶個名額。”一提到錢鹿堯堯立刻來勁了。
“早就知道你肯定要去，剛才給你報上了，顧魔女說半小時後來接我們。”
一聽說老師來接，鹿堯堯可不敢馬虎了，蹬蹬蹬跑下樓梯後随手紮了個卷翹的高馬尾開始洗漱，臨走時把兩個娃娃放進了書包，新娘娃娃的小裙子明顯肩膀處的吊帶斷了，衣服不時往下滑動，大概是昨晚打架的時候被小男孩不小心扯的。
半小時，顧齊修的紅色跑車停在了門下，穿着一身紅色長裙腳踩恨天高從車上下來。即使是外院女生也大多聽過這位教授，豪門老公外加學識和脾氣同樣過人，早就在s大揚名了，此時見她将車子停在宿舍樓前大家紛紛八卦是來找誰的。
“上車。”顧齊修把車門打開說道。
迎面奔來的正是鹿堯堯和陳詩然。
一頭紮進溫暖的車子裏，鹿堯堯不斷搓着手給自己取暖。
“喏，你倆把早餐吃了。”顧齊修從副駕駛拿出一袋早餐遞到後面。
“謝謝顧老師。”陳詩然受寵若驚的接過仿佛受到了天大的賞賜。
“不用謝我，刷的我弟的卡，鹿堯堯應該認識他，顧銳。”
“？？？”顧銳讓自己姐姐來給她送早餐，這簡直是嫌事兒不夠大。
“你什麽時候認識顧教授弟弟的。”陳詩然用胳膊肘碰了碰鹿堯堯。
“就那個查案子的警察呀。”
“哦~”陳詩然發出一個意味深長的長音。”我聽說他還去女廁所找你了呢~整棟樓都傳遍了，你們這弄的也真夠另類的。”
“老師，我們今天做什麽工作？”鹿堯堯岔開話題。
“到了就知道了。”車子開了二十分鐘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
說是酒店其實s市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家大型賭場，在s市，只要有經營許可證經營賭場是合法的，而這裏就是全s市最紙醉金迷的地方之一，也是市區最大的賭場。
“帶着這個門牌，大部分的門都能進。”顧齊修各丢給兩人一個牌子，随後邁着長腿走下車車鑰匙丢給服務生。
“喔~絕了。”陳詩然一邊走一邊感嘆道，“堯堯你知道嗎？這就是理想中的生活啊，成為一個富婆，豪車随便開卡随便刷銷金窟随便進，因為有錢所以有底氣。”
被服務生恭恭敬敬的迎進門，顧齊修直接帶着兩人走到六樓的一間辦公室內，從實木書櫥裏拿出一摞文件，裏面居然全是醫學論文。
“這些資料順序都是亂的，你倆把資料挨個整理好然後交給我，中午包飯，弄好了之後送到我辦公室，我人就在裏面那間。”顧齊修指了指屋子最裏面那間緊閉的房門。
“好。”兩人應下，看見顧教授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裏，陳詩然忽然興奮。
“堯堯，你知道在s市的這個地段，這家酒店擁有一間套房是什麽價位嗎？”
鹿堯堯茫然的搖了搖頭，她每天吃飯都成問題別說這種酒店了，最多聽個名字。
“一天這個數……”陳詩然比了個二。
“兩千？”
“兩萬！”陳詩然的家庭條件在s大絕對算非常不錯的了，但第一次聽到這個消費水平還是驚了一下。
“…………”鹿堯堯陷入了震驚中沉默了。
基于顧教授雖然人不在這裏了，但餘威尚存，兩人沒閑聊幾句立刻開始了工作。
時間緩慢流逝着，鹿堯堯一面上網查資料一面根據自己的理解将文獻的順序梳理清楚，陳詩然看了看鹿堯堯已經弄好的一摞感嘆道。
“你效率也太高了，這些東西我聽都沒聽過。”陳詩然嘆息道，這些論文裏全是他們平時上課接觸不到的專有名詞，大多都是現在醫學領域新的研究成果論文。
“你去查相同題材的論文，掃一下對方的結構就差不多能估出你手裏拿的論文順序，然後根據因果關系能判斷一部分，再結合專業知識其實挺好弄的。”鹿堯堯把自己的經驗教給陳詩然。
“我休息一會，剩下的等會弄。”鹿堯堯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活動手腳，此時她看見窗外的情況。
他們所在的房間視野極好，從這裏正好能看見下方的賭場，籌碼在賭徒與荷官手中交替着，每個人臉上都帶着些執着和瘋狂。
”怎麽樣？想試試嗎？”一個女聲在鹿堯堯身後響起，居然是剛走出房間的顧教授。
“不了。”鹿堯堯搖了搖頭。
“我出錢，贏的我們平分，輸了算我的，這項娛樂活動只要有一定的自制力，還是一種非常好的放松方式。”顧教授話說的輕飄飄的，帶着引誘。
接着她不等鹿堯堯拒絕就從房內帶電話給酒店，套房送一萬的籌碼來。
籌碼被放在托盤上用紅布蓋着送到了房間，鹿堯堯被拉着走出房間。
“教授！我也能去嗎？”陳詩然激動的問道，她還從沒有在這家賭場看過人賭博。
“當然，來吧。”顧齊修笑道。
鹿堯堯疑惑的跟着顧齊修，雖然一切看起來很自然，但她仍舊覺得這位教授讓自己去賭場是早就計劃好的行程。
今天的打工也是。
一萬塊的籌碼，這是鹿堯堯極少可以接觸到的巨款了。
“你們別的都不會，那就玩最簡單的押大小吧。”顧齊修把鹿堯堯往前推了推。
“大還是小。”
鹿堯堯本就對這些不感興趣，孤兒院內有的孩子就是因為父母賭博家破人亡，因為沒有錢只能抛棄幼子，她雖然缺錢但也明白，自己就不是什麽錦鯉幸運兒，錢財還應當取之有道才更穩妥，所以即使站在賭桌前看起來也興趣缺缺。
“真的要賭？”鹿堯堯問。
“真的要賭。”顧齊修的表情也不由拒絕。
“小！”鹿堯堯耳畔忽然響起了一個尖細的少女音，同昨晚聽見的那個小女孩聲音一模一樣。
“媽媽，押小，快點兒。”
鹿堯堯拿了兩個籌碼押在了小上。
當結果公布，果然是小。
陳詩然激動的快跳起來了。“堯堯！我們贏了！”
鹿堯堯心中一驚，這是一次偶然嗎？還是必然。
“不錯，繼續玩吧。”顧齊修鼓勵道。
“不用了，我用賺的籌碼玩就好了，輸完了正好回去繼續整理資料。”鹿堯堯乘機推拒了一萬的籌碼，将贏下的六枚籌碼拿出三枚放在了籌碼堆中算是把賺的錢和“出資人”顧教授平分。
她缺錢，但絕不占人便宜。
顧齊修看着鹿堯堯，眼中露出滿意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