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秘密
鹿堯堯是個內心很封閉的人, 即使是朝夕相處了了十幾年的弟弟,鹿堯堯想要守住的秘密也會死死的守住,說好聽點是不想給別人帶來痛苦和麻煩, 說難聽點就是自閉又自負。
但這是她先天性格和成長環境所決定的, 誰也改變不了。
一旦她選擇倚靠某一個人就會惶惶不可終日害怕這個依靠的人終究會離開, 與其這樣不如只相信自己。和鹿堯堯的外表不同, 她一直是一個行走在中間灰色地帶的人, 她的腦子讓她有能自負的資本, 靠着自己的能力解決掉身邊的一切事情,但也正是因為這些, 養成了她排斥和別人傾訴的缺點,這些顧銳都明白。鹿堯堯被那群人追殺一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與其逼問她讓她覺得自己被強迫不如先去了解。
手機再次響起, 顧銳戴上耳麥接通。
”隊長, 你到哪裏了?”板寸在電話那頭問道。
“快到南港了, 還有兩三分鐘。”
“我們也都準備好了,車子停在南港外三百米咖啡店門口。”板寸用耳朵和肩膀夾着手機,兩只手往身上套防彈衣。
“好。”
兩人的電話剛挂斷,板寸就看見了迎面駛來的顧銳車子。把車并排停着,顧銳邁着長腿走下車,打開警局車子的後備箱從裏面拿出一件防彈衣穿上, 随後套上便衣拉鏈拉好。
雖然目前得到的情報對方并沒有槍支, 但南港這塊地方以前治安非常混亂, 曾經查獲過一起特大人口販賣案, 還有一些毒?品也會從這裏進入s市,表面的風平浪靜的南港繁榮之下其實潛伏着許多危險,這裏是一片藏污納垢的好地方。
而他們今天面對的會是一群亡命之徒。
“他們現在哪兒?”顧銳将槍別好問道。
“根據線人的消息,其中一個人受傷嚴重,目前正在南港的某個船塢中可能是在接受治療。“技術人員搖下車窗答,“為了防止他們中途乘車逃走,我們的線人剛才成功在對方車子底部裝上了追蹤器,隊長放心他們今天跑不了的。”
”那就出發吧。”顧銳下達指令。
一共五個人,兩名女性技術人員留在車上随時待命,其他人向着南港船塢走去,警方的增援部隊馬上就到。
可能因為是周末,這片地區人十分稀少,顧銳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挨個排除停泊在碼頭的船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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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顧銳發現了異樣,那是一艘停泊在港口的大船,甲板上一個人都沒有,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魚腥味,雖然船內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但甲板上清楚的印出了大量腳印,這些腳印和水漬很“新鮮”,就像是才留下不久一般。
顧銳一個沖刺躍了過去,雙手抓住船檐邊緣悄無聲息的翻了進去,随後解開繩子将甲板輕輕放下來其餘成員通過甲板跟上。
板寸幾人貓着腰悄無聲息的進入船只。
”開鎖。”顧銳做了一個手勢。瘦小精幹的男人立刻拿出工具,一小張卡片輕輕的在門的縫隙中一劃,咔噠一聲脆響後這種特質的船鎖就被打開了。
門口是一扇黑色的遮光簾,顧銳輕輕掀開一個角就隐約看見了裏面的情況。層層疊疊的透明簾子後擺着一臺臺手術床一樣的東西,一旁放着大量冷凍器材,如果說非要形容顧銳只能說像人體“屠宰場”。
“我聽見聲音了,他們在裏面。”板寸恨得牙癢癢,他當然知道這些房間是做什麽的,前幾年聽前輩說s市偵破的一個特大人口器官販賣場所就是在這樣的船上。那群人可能是害怕去醫院被抓所以只能借用這裏做簡單手術,沒想到幾年前的案子到現在還有漏網之魚。
”進。”顧銳向後勾了勾兩根手指,幾人向裏面沖入。
“不許動,全部舉起手!”板寸吼到。
叫你別動聽不懂,再動崩了你!”板寸擡腿就給了一個紋身大漢一腳,那槍口抵着他腦袋。“雙手抱頭啊,一個個的都老實點。”
這群人顯然沒有想到警察可以查到這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一個個乖乖舉起手,大氣不敢出。
板寸挨個給他們扣上手铐扣在窗欄處,沒一會後續的增援隊伍就到達了,一個個大漢被弄上了警車,原先還有人嘴上罵罵咧咧的,但板寸可不是善茬,聽到一聲罵娘就拿着硬邦邦的□□把子猛的敲一下腦袋直到把人敲懵閉嘴為止。
板寸很擅長對付這種人,而那些高級知識犯罪者反倒都是顧銳出手,那些人嘴巴和海邊的蚌一樣難撬的很,動不動就擡出法律知識或者要求請自己的律師,這些大漢一根直腸子,不服就揍到老老實實不罵娘為止。
顧銳作為隊長對于板寸的這個舉動視若無睹,顯然板寸能對這些亡命之徒下下狠手的揍也是有這位隊長的授意。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在警局門口停下,他們被用一個黑布蓋住手铐送進了警局,圍觀群衆投來好奇的目光。
“要我說這群人還考慮什麽他們的尊嚴,都是沒臉沒皮的人,除了會禍害自己同胞屁用沒有。”板寸跟在後面押送,嘴裏叼着跟煙沒抽吐槽到。
“別說了,基本程序還是得走的,還有你有沒有覺得隊長今天心情特別不好。”女心理醫生指了指顧銳,從抓捕犯人到現在顧銳沒說一句廢話,剛扯了其中一個犯人腦袋就領進了審訊室。
“別說了,這案子和鹿堯堯有關。我覺得咱隊長對鹿堯堯關心有點太過了,前幾天你猜怎麽着,他跟我說以後有關鹿堯堯的案子先轉到他那裏去,你說鹿堯堯一普通學生哪來的這麽多案子。”
板寸煩躁的撓了撓頭走進已經變的擁擠的辦公室,猛的一拍桌子吼道。
“都安靜!再吵吵就全部算你們妨礙公務先關了幾天再說啊。”
警局瞬間安靜下來。
昏暗的審訊室,顧銳坐在對面把鹿堯堯的照片推過去用指尖敲了敲問道。
“認識嗎?”
“不認識。”大漢随意的瞄了一眼老油條一樣答。
”不認識?不認識你拿刀砍人家!你當我傻子呢是吧!”顧銳修長的手指轉動着手中的簽字筆,顧銳其人行事自律果斷,平日裏很少發脾氣一旦生氣誰也攔不住,當他出現這種不斷重複的刻板行為時,說明他正在壓抑着自己的火氣。
大漢看着面前的年輕警官,帥氣的和電影明星似的。威懾力和戰鬥力肯定比那個大嗓門要低很多,自然是不放在眼裏,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問道。
“我說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啊,小哥有煙嗎我想抽煙。”
“抽煙?”顧銳擡起頭。
”對啊,抽煙,不行你給我買一包去呗我給你錢。”随後大漢從口袋裏拿出二十甩到審訊室的桌子上擺明了是要羞辱人。
“啪嗒。”筆掉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跟顧銳拿在手裏的塑料中性筆已經斷成兩截屍體躺在桌子上。顧銳站起來那雙修長的手宛如鐵鉗一般把人從座椅上拉扯起來,另一只手握拳猛的擊打過去。拳頭帶出的風讓大漢瞬間清醒了。
“這人完了!”板寸在裏面看着審訊室的光景感嘆道。
他以前和顧銳練過,他打人和他訓練那時候一樣,精準有力,既不會把人打出問題也不會看着太明顯,但疼。
是真的疼,像骨頭散架錯位一樣的疼痛。
警局能做到這點的只有顧銳。
當大漢吓的十魂沒了八魂,那拳頭卻沒有落在他身上,拳頭和牆壁碰撞發出一聲悶響。雖然這下沒打在他身上,但人的想象力都是無限,大漢立刻明白眼前的這位一點也不粗犷的警察絕不是什麽好打發的角色。
随後顧銳單手把人拉起來丢到座位上,他吐了口煙,随即把還剩下一大截的煙頭泯滅道。
“好了,煙也抽完了,該說的就說吧。”
“我說,我都說,他媽的……”大漢覺得有些肉疼看着這位年輕的警官膽寒道,顧銳拿起新筆的手微微一頓,他立刻閉上嘴巴坦白從寬,罵娘的話也立刻咽回肚子裏自己消化。
“這人我認識,鹿堯堯,曾經希望福利院的孩子。”
希望福利院是鹿堯堯居住的第一個福利院,也是爆出醜聞的那一個。
“你們找她做什麽?”顧銳繼續問道。
“我們怎麽會沒事找她,有人雇我們把鹿堯堯廢了,随便哪裏都行,手啊腿啊什麽身體部件的,反正就是讓她不能繼續嘚嘚瑟瑟了,簡而言之呢就是有人看她不爽。”大漢竹筒倒豆子一樣麻利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倒了。
“誰雇的?”
“這還真不知道,我們就是南港随處可見的打手,s市黑戶,人大人物我們怎麽見到?”大漢搖了搖頭随後補充到,”不過應該是個很有錢的人,鹿堯堯這事兒成了就一人五萬,足足一百萬來萬呢。”
“繼續說。”顧銳冷冷的盯着大漢,那目光叫人汗毛直豎。
“我真不知道了,哦對!我還知道一個,雇傭我們的人有一個把柄在鹿堯堯手中,聽說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她囑咐我們一定要完事兒之後找鹿堯堯要回來!”
“繼續。”
“小哥……不,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真是個小人物,就是鬼迷了心竅想賺點錢,那篇孤兒院區域又沒有攝像頭我們想着砍完人拿到錢就趕緊離開s市,誰知道會這樣啊。”大漢在顧銳的目光下一邊擦汗一邊慌忙解釋,眼睛裏全是誠懇。
“不對,那間船塢你們是怎麽知道的,為什麽會選擇那裏。”
“哦哦哦,船塢那個地兒跟我們沒關系,那艘船早就廢了,我們弟兄們呢在s市找不到地方住,你也知道s市租房子很貴的,後來雇主有次電話提及了那個地方,說事成之後提錢就會在船塢,我們提早就去看了,那麽大一個船還有好幾張床,我們就擱哪裏呆了好幾天,想着整好剩下了一筆住宿費,誰知道你們警察盯着呢……”
大漢沒有撒謊,顧銳除了碰到鹿堯堯着鬼精靈說的話真假難辨,其他情況真話假話一眼就知,他研究生修的犯罪心理學,對付這麽一個只會打殺人的漢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哼,知道那什麽地方嗎?還床呢。”顧銳冷笑了一聲擡起頭來,“那地方曾經是人體販賣組織的集中營,你們睡的床那是手術臺,裏面曾經切割過無數人的身體,船塢裏的冷凍裝置還在運行,說明那裏還有人在使用,事成之後把你們約在那裏還不知道什麽意思嗎?”
大漢雙目驟然圓睜才驚覺幸虧任務失敗他們才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