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到房間,虞亭已經換上了睡衣。見來人,她防備的瞄了幾眼,江求川眼風都沒多給她一個,繞過她徑直走到他的衣櫃前,拿出睡衣進了浴室。
虞亭松了口氣,又覺得口渴,跑到樓下喝了杯水,順便從冰箱裏的衆多面膜中挑了張鋼鐵俠上樓。冰涼的鋼鐵俠敷在臉上,蘊含豐富養分的精華安撫着每一個躁動的毛孔。
她對着鏡子一個一個消掉面膜下的氣泡,順便開始腦補在自己孜孜不倦的護膚下三十歲時依舊年輕的面龐,在江豆豆開家長會時吊打其他媽媽,豔壓群芳。
爽!
目光掃過桌上的La prairie面霜,她倏地想起了自己今晚第一次用的同品牌身體乳,開蓋只剩下小半罐,而且那濃厚的香味總有種似有若無的熟悉感。
她一定在哪裏聞過。
“啪嗒”一聲,浴室的門開了,接着是吹風機的“嗡嗡”聲,江求川在吹頭發。
有錢真好,想着,虞亭撕下面膜,連帶着包裝袋裏剩餘的精華一起丢進了垃圾桶,不帶一絲留戀。
江求川将頭發吹幹,走到門邊拉窗簾。窗外樹影搖動,大雨傾盆,陽臺已經有了積水。他視線下滑,落在陽臺桌子上的那一沓白紙上。
他問:“虞亭,陽臺桌子上的紙是你的?”
江求川很少直接叫她的名字,虞亭一下沒反應過來:“陽臺上的紙?什麽紙?”
紙!
她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沖向陽臺,急道:“對,是我的,快幫我拿進來。”
江求川人高腿長,幾秒鐘的時間就将那沓紙拿了進來。A4紙已經被泡透,正濕噠噠的往下滴水。
虞亭将紙拿在手裏,用鉛筆畫出來的服裝效果圖已經糊成一團,還和下面的紙張黏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會撕破。她懊惱的抓了把頭發,心中恨自己丢三落四,怎麽偏偏就忘了把設計稿收進房間裏。
虞亭将紙放在小幾上,小心翼翼地将最上面的設計稿與下面的紙張一點點分離,眉頭緊鎖,不敢放松,稍有差池可能就會破損。
歷時五分鐘,終于将紙分離開,只不過在紙張中間有一條裂痕。
江求川遞了吹風機過來,虞亭詫異地看他一眼,他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別用這種感動的眼神看我,舉手之勞。”
他就想看看是什麽玩意能讓她這麽着急。
虞亭将紙展平放在桌上,曲着腿蹲着,用吹風機将紙一點點吹幹,手指輕輕撫平紙上的褶皺。過了快半個小時,終于大功告成。
江求川掃了眼,是一張設計線稿,看起來倒是有模有樣,他問:“你畫的?”
虞亭全部心思都放在桌上那張紙上,她點點頭,揚唇笑道:“怎麽樣,不錯吧。”
她側面對着江求川,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時而蹙眉、時而又喜笑,那謹小慎微的模樣虔誠得恨不得将線稿裱起來以便供奉。江求川盯着她的側臉,在記憶裏,虞亭對什麽東西都是可有可無,包括婚姻和兒子。
暖黃色燈光渡在虞亭身上,鋒利的爪牙被收起,朦胧得有些不真實。
江求川收回視線,難得的說了兩句軟話:“還行,你要是喜歡可以去開個工作室。”
他這是在表揚她?虞亭樂呵呵:“我也覺得不錯。”
她本以為自己離開了四年,可能早就将那些經驗忘幹淨了。沒想到今天一上手,意外的不錯。
“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我會這個?”
畢竟原主可沒有這項才藝。
江求川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關我什麽事?”
虞亭:“……”
她剛剛腦子裏準備好的一大段借口都白編了。
江求川起身:“該睡覺了。”
虞亭活學活用:“你想睡就去睡呗,關我什麽事。”
“開着燈睡不着。”
“……行吧。”
虞亭猛地起身,腦袋眩暈,而且曲了半個小時的腿已經酸麻到沒有知覺。她前腳剛踩到地,腿軟得根本支不起身子,腳一瘸直往下跌,瞬間的失重感讓她下意識的想抓住些能救命的東西。
随之而來的是一聲悶響和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悶響是因為她成功的拉上了江求川墊背,她沒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肉墊子上。
倒吸一口涼氣是江求川。
江求川知道虞亭身材好,造江豆豆那晚就知道。時隔五年沒碰虞亭,壓在他胸前的綿軟似乎比以前大了。
強烈的痛感持續自下而上傳來,江求川哪兒還有心情感受什麽溫香軟玉,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虞亭,把你膝蓋挪開!”
虞亭聞聲往膝蓋看,沒想到她的膝蓋這麽有志氣,直直怼在小江頭上……
她連忙抽回腳,翻身從江求川身上坐起來,甚至不敢看江求川陰雲密布的臉,邊道歉邊将他扶起來:“對不起,我剛剛腿麻了,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看病錢我出。”
江求川語氣不善:“我缺你那點錢?”
錯在自己,虞亭心虛的伏低做小:“不缺不缺,您有錢,大戶人家。”
下身的痛感還在持續,江求川眯起眼,說:“你知不知道,江家只有我一個兒子。”
虞亭恭敬說:“知道。”
她心中腹诽:你可是皇太子,以後還指望着你繼承皇位,靠這玩意繁衍子嗣。虞亭這麽一想,還不如撞壞了,這皇位除了江豆豆都傳不了別人。
江求川突然又說:“你是不是想幹脆撞壞了,免得我給江豆豆在外面找弟弟妹妹?”
江求川盯着虞亭觀察她的反應,本以為她會矢口否認,沒想到她頭一轉,咧着嘴笑:“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江求川:“……”
當晚,江求川躺在床上緩了半個小時才逐漸消了痛感,緩緩睡去。
第二天早上,日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落在房間內,一室好夢。江求川驀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純白天花板,他下意識撇頭看向旁邊的床。
虞亭和江豆豆不愧是親母子,一個德行,蓋在身上的毯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踹開,一雙筆直修長的腿毫無遮攔的露在空氣中,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白皙柔軟。
剛剛的夢裏,也是那柔軟壓在他胸膛上,長腿勾着他的腰,嘴裏吟’哦着。江求川記得,夢裏的場景是他們結婚的那次,也是唯一一次。
他掀開毯子下床,面無表情的從衣櫃裏找出衣服進浴室,不一會兒,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一大清早洗冷水澡提神醒腦格外清醒,江求川發尖還沾着水珠,他一打開房門就看到正朝着這走來的江豆豆,江豆豆蹦蹦又跳跳:“爸爸,媽媽起床了嗎?”
江求川抱起兒子:“沒,你媽還在睡覺,我們先下去吃飯。”
江豆豆的臉頰蹭着江求川的頭發,冰冰涼涼的水珠沾在臉上,他往旁邊偏了偏頭,奶聲問:“爸爸是是洗澡了嗎?”
江求川點頭:“昨晚出汗了,所以爸爸去洗澡。”
王阿姨的早飯還沒做好,父子倆一個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一個邊黏着爸爸邊聽英語磨耳朵。
虞亭今天簡簡單單的穿了件寬松的T恤和牛仔短褲,下樓時王阿姨剛把早飯端上桌,她洗手接過王阿姨手中的碗:“我來吧。”
今天的早飯是皮蛋瘦肉粥和油條,虞亭給每人盛了一碗,父子倆坐在她對面,她彎腰将碗推過去:“豆豆多吃點,不然很快就會餓。”
江求川一米八五的個子坐在椅子上也很高,從他的視角看去,随着虞亭上半身的不斷下傾,寬大的T恤領口裏透露出風光無限,黑色蕾絲邊包裹着柔軟,愈發顯得白皙灼目。
“吃吧。”
虞亭在對面坐下。
江求川別開眼,端起桌上的果汁一飲而盡,最後一口咽下,喉結滾動。餐桌下,他翹起二郎腿,裆部漸漸鼓成小山丘。
江求川若無其事的吃着早飯,和平時沒有任何不一樣。
江豆豆先吃完,一溜煙的跑去廚房告訴王阿姨他今天想帶小蛋糕去幼兒園吃。
在江豆豆跑進廚房的同時,江求川起身,虞亭擡頭看他一眼,裆前那鼓鼓囊囊的一塊根本無法忽視。
虞亭目瞪口呆,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晨’勃?她趕緊埋頭喝粥掩飾尴尬,雖然原主連孩子都生了,但是她本人心理上還是實打實的處女。
江求川将她的反應納入眼中,他手撐在桌上,俯身逼近虞亭:“準備好賠償吧,拜你膝蓋所賜,被撞腫了。”
說完,江求川徑直上了二樓。客廳裏回蕩着虞亭被粥嗆到的咳嗽聲。
還有這種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