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縱江大樓。

項目階段報告會結束後,江求川在辦公室對項目組長交代了一些事項,再點出項目實施過程中需要重點關注的問題。

他捏着眉心沒再說話,項目組長會意地放輕腳步走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偌大的辦公室在斜陽餘晖中陷入沉靜。

沒一會兒,門從外面被人打開,徐斐轉身将門關上,巧笑倩兮的走進來。

她放輕步子走到江求川身後,雙手放在他的太陽穴兩側,力道不輕不重地揉按。徐斐嬌聲說:“江總今天辛苦了,我幫您按按,放松一下。”

江求川睜開眼,扒下她的手,起身說:“不必了,我晚上還有事。”

徐斐不死心,繼續貼上去:“江總今晚的朋友聚會,我可以陪江總去嗎?”她委屈地看着江求川,淚水盈盈:“我好久都沒有和江總在一起了。”

她今天中午趁楊肯不在,偷看了江求川的行程安排,這才知道他特地空出今晚的時間要去參加陸尋澈組的局。

聞言,江求川蹙着眉,納悶反問:“你都知道是朋友聚會,你以什麽身份去?”

他看了眼徐斐:“我朋友嗎?我們是朋友嗎?”

疑問三連。

徐斐提着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沒喘上來,她嘴唇動了動,腦海怎麽也想不出一個滿分回答。

江求川沒空管徐斐的情緒,他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拿起車鑰匙,掃她一眼:“走的時候記得關空調。”

徐斐看着他走出辦公室,走了、就這麽走了,連停都沒停一下。

這是她接觸過最有錢的男人,也是她見過的最不解風情的男人。

還讓她記得關空調?就為了那幾十塊的電費?她居然還比不上這破空調?

徐斐不可置信的“呵”了聲,一把攥着遙控器把空調關了,氣沖沖的沖出了辦公室。

江求川趕到陸尋澈飯局時剛開席,一起吃飯的沒幾個人,放眼看過去,都是從小抱團一起玩到大的發小。他遲到了,得自罰三杯。

陸尋澈讓大家都少喝點,他眨眨眼,會意大家:“吃完飯去樓上唱歌,待會人多,我還讓我表弟帶了幾個不錯的嫩模來。”

吃完飯一行人上樓轉移陣地,陸尋澈訂的包房裏已經有不少人到了,見他進來,歡呼着直放禮炮,還能聽見起起落落的“生日快樂”。

江求川靠在沙發上,或許是被慶祝的氛圍所感染,唇角難得的一直翹着。他左邊坐着陸尋澈,右邊俨然形成了一道真空帶,包廂裏不少女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沒一會兒,陸尋澈表弟帶着七八個嫩模姍姍來遲,他先敬了杯主人,祝陸尋澈生日快樂,然後手劃過身後的嫩模們,啧了聲:“都是原裝貨。”

兄弟倆說了兩句,陸尋澈對着嫩模們搖搖酒杯,薄唇勾起一個弧度,慵懶說:“來了就是妹妹,看上誰就直接上,別客氣。”

江求川聞言擡頭,目光在嫩模中逡巡,最終停留在最左邊的嫩模身上,再仔細一點,是停留在胸上。黑色緊身吊帶裙包裹着玲珑身段,深V設計露出胸前一片雪白,他腦海裏自動插播起了那天早上虞亭慢慢傾身的畫面,好像比這個嫩模更白更細膩。

那嫩模早就發現江求川在看她,她面上不顯,內心激動得顫栗,那可是圈子裏赫赫有名的江總,出手十分闊綽。而且據說還和江夫人十分恩愛,又想到他的目光此刻在為自己而停留,小嫩模心中有點小得意。

兩人目光對上,小嫩模向他發射一個愛的wink,江求川眉梢挑了挑。

見小嫩模向自己走來,江求川收回目光,旁邊的陸尋澈看見小嫩模想對江求川下手,直接将她截了抱在腿上,擡起她下巴,搖頭說:“這個不行,有老婆了。”

老江是個愛老婆的好男人,可不能被淤泥污染了。

江求川伸手在桌上拿了杯酒,頂着小嫩模炙熱如火的目光,與陸尋澈碰杯。

酒過三巡,時間快到十一點鐘,陸尋澈待會還要去夜店辦第三場,問大家去不去。

江求川婉拒,陸尋澈也沒多挽留,畢竟老江跟他不一樣,那可是江家的希望。脫離了熱熱鬧鬧的氣氛,江求川先大家一步坐電梯下樓。

馬路上車水馬龍,周圍是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路人。

江求川信步走到馬路邊一棵大樹下,風中躁動着的霓虹與喧嚣催人酒醒,他點了根煙,猩紅色火點對抗着滾滾暗湧,煙圈圓了又散。燃到盡頭,獨木難支、盡付黑暗。

原本混沌的神志愈發清醒,江求川将煙頭丢進垃圾桶。瓯海別墅十一點鐘應該已經熄燈了,他在車前吹了會兒風,找了個代駕開車去徐斐那。

酒吧裏。

小嫩模趴在陸尋澈肩頭,手攬着他的腰,在周遭一男配兩女的環境裏她獨占鳌頭,一個人霸占着今天的壽星。

小嫩模眼中劃過一絲得意,手撩開陸尋澈的T恤往裏鑽,有意無意問:“陸總,我看今天坐您旁邊的江總好正經呀,感覺……”

她有些忌憚地看向陸尋澈,陸尋澈掐她的腰:“在哥哥面前還怕什麽,說吧。”

“感覺好像有些格格不入。”

小嫩模斟酌說。

陸尋澈噗地笑出聲,他用一種“太年輕”的眼神看向小嫩模,語氣中不乏追憶:“你就是被他西裝革履的模樣騙了,要是你早個六七年認識你江哥哥就知道,他才是我們裏面最會玩的。還格格不入?現在夜店玩的都是他當年玩剩下的。”

他啧啧說:“他當年可是‘迷夜’的頭號芳心縱火犯,只不過是這幾年接手企業以後收斂了不少,回歸家庭做起好丈夫了。”

都說春風得意時的浪子回頭最顯珍貴,這幾年圈子裏說起江求川,誰不是滿口的模範夫妻、好爸爸,那些意氣風流的往事早已成為他成功上岸的标識。

徐斐正在家中敷着面膜看電視,并不知道江求川要來,突然聽到傳來的開門聲,她又驚又喜,将臉上的面膜丢進垃圾桶裏,小跑到門邊。

看見江求川關門進來,她快步走到他身邊,臉上挂起笑。江求川掃了她一眼,徐斐立馬反射性地讨好說:“江總,我今天走的時候關空調了。”

江求川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江求川松開領帶,随手扔給徐斐,單手解開領口的兩顆扣子,他從衣櫃裏拿出睡衣進了浴室,沒一會兒就傳出了流水聲。

徐斐滿臉疑惑的收好江求川的領帶,江總怎麽招呼也沒打一聲就來了,還真是……怪讓人驚喜的。

江求川不來,她心裏急的像貓抓,恨他不解風情;江求川來了,她又驚又喜,暗下決心要抓好每一次機會!

徐斐趕緊跑去洗了把臉,把之前面膜殘餘在臉上滑膩膩的精華液洗掉,快速護完膚,打開前兩天買來號稱“斬男香”的香水噴在重點部位,為待會的活動做好充分準備。

突然,卧室裏響起了一段悠揚的鋼琴曲,是江求川的手機鈴聲。

江求川的手機擺在床上,徐斐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

過了一會兒,陌生號碼自動挂斷,沒一會兒又打了過來,直到徐斐看着第六通電話響了,難道是有什麽緊急的事?

徐斐慢慢伸手拿起江求川的手機,她猶豫了一會兒到底要不要接,最終還是點了綠色按鈕。

電話那頭馬上響起了一道歡快的小男孩的聲音:“爸爸你在工作嗎?豆豆好想你呀,想你想的睡不着,豆豆好想告訴你今天幼兒園的事。”

徐斐怔了,居然是江總的兒子!

她沒說話,對面的江豆豆一直在問:“爸爸你怎麽不說話呀?”

沒一會兒,一道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豆豆,爸爸可能不方便說話,要不我們明天再打?”

江夫人也在。

一種隐秘的難以宣之于口的感情在徐斐心中醞釀,她握着電話的手緊了緊,嬌聲說:“不好意思,江總現在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

随之而來的是對面“啪”地一聲将電話挂斷的聲音。

徐斐勾起唇,臉上是勝利者的笑容。

挂了電話,不安的後怕頓生,江總說過,她不能碰他的東西……

徐斐咬唇,眉頭緊緊擰着,她打開手機想删除通話記錄、能拖一天是一天,卻發現要先解開鎖屏才能打開通話記錄。

她不知道密碼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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