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鬼使神差
第15章 鬼使神差
許知秋都和方益嘉分手了,孟津南提前賞識她,沒什麽吧?
如此想着,安以寧答道:“孟總,您沒記錯。”
“未來的就業方向想過了嗎?”
又一個問題抛來,她點頭:“想過的。”
“對金融領域有興趣嗎?”
聽到這,安以寧眼睛亮了亮:“有。”
投資是金融的一部分,而孟津南開了投資公司。
他果然是在鋪墊邀請她去他公司實習!
“我公司最近招實習生,你要不要了解一下?”孟津南頓了頓,“對了,我公司是做投資的,和你專業對口。”
安以寧想一口答應孟津南,但這會顯得可疑。
她佯裝思考的模樣:“孟總公司是招長期實習生,還是短期實習生?”
“長短期都招,沒有時間限制。”孟津南拿出手機,在屏幕操作了幾下,“公司名字和地址我發你微信上了,如果決定入職,跟我說一聲,我叫我助理安排。”
安以寧含笑道:“謝謝孟總。”
舅舅雷厲風行的舉動,許知秋看不透。
安以寧不是普通學校的學生,是出身于頂級學府的P大,符合她舅舅公司招人的高要求,可她舅舅公司不缺新鮮血液,大把名校人才擠破腦袋想進,實習生名額也很珍貴。
她舅舅看安以寧在辛苦找工作,把安以寧招進自己公司當實習生,貌似非常規的招人,像給安以寧開後門?
她舅舅什麽時候喜歡多管閑事了?
想了一圈,許知秋感覺有點奇怪。
外甥女眼中的狐疑過于明顯,孟津南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昨晚發生的事情,在你高考前,我不希望見到第二次。”
舅舅一主動提起昨晚,許知秋搖身一變縮頭的烏龜,唯唯諾諾地應聲道:“舅舅,您放心,我保證不會有第二次。”
孟津南不語,伸手去拿管家剛端上來的茶點。
工作有了着落,安以寧不需要繼續浏覽招聘信息,把手機放到一邊去。
但眼下的場面,靜默得透露一點點尴尬。
孟津南在吃東西,許知秋仿若瑟瑟發抖的鹌鹑。
她再看看手機?
猶豫了一會,安以寧起身:“孟總,知秋,我該回學校了,拜拜。”
未等她話音落下,許知秋騰地也站了起來,一把挽住她的手臂:“老師,我送你。”
安以寧看得出許知秋是想找借口不跟孟津南單獨相處,不拆穿她的殷勤送行,和她一起往外走。
離開餐廳一段路,許知秋忍不住嘟囔:“整天兇神惡煞的,這麽吓人,哪個女人敢要他。”
安以寧不禁接話:“說句實話,你舅舅多的是女人要他。”
“!!!”許知秋眼睛瞪大,“他那麽兇。”
在她眼裏,她舅舅整天冷着一張臉,看起來是一塊又冷又硬的臭石頭,都不知道什麽溫柔為何物,鐵定不讨女人的歡心。
“他人帥,還有錢,單憑這兩點,他不會沒女人要。”安以寧扭頭看了看許知秋,“而且我感覺他不兇。”
“……哪裏不兇了?”許知秋費解地皺皺眉。
安以寧認真思索,随後回道:“可能是他沒兇過我,所以我不覺得他兇。”
“你們才見過幾次啊!認識的時間短,也沒怎麽相處,你當然不覺得他兇。”許知秋擺着手指頭,來算安以寧總共見過她舅舅多少次。
安以寧笑笑不說話。
這輩子,她和孟津南确實沒見過幾次,但前世他們見了無數次。
數完次數,許知秋褪去抱怨的情緒,一本正經地問:“老師,我好奇一件事,你為什麽不怕我舅舅?”
不僅不怕,還松弛感十足,很放松自在的樣子。
安以寧不解反問:“我為什麽要怕你舅舅?”
“我舅舅給人的壓迫感太強了。”許知秋在她舅舅面前并非沒有過放松自在的時候,但更多時候會畏懼她舅舅超強的壓迫感。
“是有點強,可習慣就好了。”安以寧前世剛認識有孟津南那會,有過不适應他壓迫感的階段,這輩子是丁點沒有。
“老師,你厲害!”許知秋豎起大拇指。
十多年了,她都沒習慣,而安以寧見她舅舅幾次便習慣了,真的厲害。
送走安以寧,許知秋回到餐廳,看到自己舅舅還坐在餐桌旁,下意識地擠出讨好的笑容:“舅舅,這些茶點是不是特別适合你的口味?”
“還行。”孟津南擡眸,瞥了瞥外甥女。
“那你慢慢吃,我上樓刷題。”今天的學習已經到此為止,許知秋不準備刷題,想回房間裏愉快地躺着。
忽地想到一件事,她邁出去的步伐收了回來:“舅舅,你讓我的家教老師去你公司實習,是給她開後門嗎?”
雖說她仍是高中生,但該有的常識她都有。
安以寧沒走面試應聘的流程,直接就能入職她舅舅的公司,她舅舅此舉相當于給安以寧開後門。
“算是。”孟津南不否認。
“舅舅,你喜歡做慈善了嗎?”許知秋微歪腦袋,好奇地打量她舅舅。
“我招個實習生,就是喜歡做慈善?”
舅舅的反問伴随着撲面而來的冷冽,她扛不住地想哆嗦:“舅舅,我是好奇你這樣做的原因!因為你一聽到我家教老師在找工作,就立刻給她一份工作。”
孟津南擰眉沉思。
舅舅沒第一時間回答自己,像在思考,許知秋不需要答案了。
她擔心說着說着,她舅舅就訓她,問一些有的沒的。
許知秋想轉身跑路,不料,她舅舅說話了。
“你家教老師長得比較讨喜,合我的眼緣,既然她缺工作,我公司也招人,幹脆給她個工作機會。”孟津南邊說,邊回想他和安以寧的第一次見面。
讨喜和合眼緣來形容安以寧是不夠貼切的,但目前他找不到更好的話語來說給外甥女聽。
***
放暑假的這天,安以寧早早起床,收拾好行李,準備坐高鐵回家。
走出校門的路途,遇到樓梯時,她小心提着行李箱,緩步行走。
“同學,我幫你?”大概是她提的太過吃力,有男孩熱心地想幫她。
樓梯沒多高,又馬上走完了,安以寧婉言拒絕:“不用了,謝謝。”
聞言,對方沒有堅持幫她。
不遠處,也有兩人看到她吃力地提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走下樓梯。
兩人正是程昱澤和衛城東。
衛城東饒有興致地看了幾眼安以寧,低聲道:“你們系的系花,看着寒酸味有點重。”
并非刻意貶低安以寧,是安以寧提着的那個行李箱,灰蒙蒙的,輪子還似乎壞了,安以寧這會蹲着,在研究行李箱為什麽拉不動。
寒酸二字聽着就讓人不适,程昱澤抿了抿唇:“你這麽說人家,合适嗎?”
衛城東意識到,跟別人這麽說話,是合适的,而跟程昱澤就不合适了。
他幹巴巴地笑了笑,解釋:“我沒有惡意,是看她整體的樣子……”
話沒說完,原本和他并肩行走的程昱澤,突然與他背道而馳,然後眼睜睜地看着程昱澤走到了安以寧的面前。
見狀,他小跑過去。
眼前多了兩道人影,遮擋住光線,安以寧不由擡頭。
見到程昱澤和衛城東,她眼中浮現疑惑。
“你箱子是壞了嗎?需不需要幫忙?”程昱澤風度翩翩地笑着問道。
安以寧的行李箱确實有問題。
明明在下樓前,還好好的,現在就拉不動了,她在觀察輪子是不是壞了。
自己遇到困境,有人提供幫助,這人是程昱澤,看着他臉上溫潤的笑意,她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
前世許知秋曾對她吐槽,程昱澤每次笑的時候,像戴着面具,她不以為意。
程昱澤笑得多好看啊!
哪裏是假面具了!
重生後,不帶任何感情,做個理智者地去看程昱澤,安以寧才發現他的笑,眼中并無笑意。
“沒壞。”她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不用幫忙。”
說罷,安以寧調整了一下行李箱的拉杆,硬拉着行李箱走人,遠離程昱澤和衛城東。
程昱澤好心幫忙,結果安以寧不領情,還走得飛快,衛城東表情變了變。
下一刻,他又覺得正常,安以寧就是很少和異性接觸。
上次在高爾夫球場,他們跟安以寧打招呼,安以寧也愛答不理的。
不過,安以寧都走遠了,程昱澤怎麽還盯着?
衛城東道:“今天是放暑假的第一天,安以寧應該是回家,我們也回家吧。”
程昱澤恍若未聞,沒挪動步伐,站在原地。
衛城東奇怪了:“不走嗎?”
程昱澤面上的溫潤笑意褪得幹幹淨淨:“你今天很吵,說話還多次不禮貌。”
“……”衛城東掐指一算,自己和程昱澤遇見堪堪十幾分鐘,再吵能吵到哪裏,說話就一次不禮貌,随口說了句安以寧寒酸味有點重而已,“對不起,我下次說話注意點。”
“你先回去。”程昱澤轉身原路返回寝室。
被丢下,衛城東隐隐感覺程昱澤和平時不太一樣。
除了衛城東捕捉到這一異常,程昱澤自己也捕捉到了。
自從他生日當天,潛意識中有道聲音告訴他,安以寧理應喜歡他,莫名的情緒開始環繞着他,導致他今天一看見安以寧就鬼使神差地想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