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哈士奇

第011章 哈士奇

泰迪不愧是狗界智商排名第二的狗,聽見江小魚這麽問,它的第一反應不是傻乎乎地問‘什麽是不對勁’,而是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問。

江小魚還是第一次哄騙動物,不太自然地抓了抓耳朵上的泡沫:“呃……你知道貓的主人是你主人的哥哥吧?”

棉花汪了一聲:“你是說那個很可怕的人類嗎?狗一見他就想尿尿……貓老大你真厲害,你不怕他嗎?”

江小魚被他反問地一愣,差點被它帶偏了過去,“你別打岔!”他哈了它一下接着說道:“貓的主人很擔心你的主人,說是前些日子他被關起來了?”

狗再聰明也只是狗,聽他這麽問便回答:“是的,那時候天還沒這麽熱,主人很不開心還很慌亂,然後他去找了他的奶奶,接着就被關起來了。”

“主人還偷偷哭了,經常把狗抱在懷裏擦眼淚。”腦容量不大的狗腦袋裏努力回憶着情況,“他很害怕手機。”

“害怕手機?”江小魚和它仔細确認了,知道它是真的理解手機的意思這才接着問:“為什麽說他害怕手機?”

“因為他不敢碰它,好幾次盯着手機哭着想砸了它,可還是沒能下得去手,然後把它鎖櫃子裏了。”

“不過後面他就不怕它了,還天天抱着玩和以前一樣。”

人為什麽會害怕手機?江小魚的心裏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手機裏是不是拍下了什麽東西?

他沉靜思考了一會,随後又問:“你覺得你的主人是好人嗎?”

棉花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主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這話剛問出口,江小魚就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畢竟在這些家養寵物的心裏,恐怕沒有什麽是比主人更好的了。他之前救助了一只被主人抛棄的小狗,哪怕流浪的途中再辛苦再害怕,它也只是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好讓主人生氣了,不曾怪過主人。它被人類傷害過,也會害怕人類,從不覺得棄養自己的主人可怕。

美發師看着這兩只毛絨絨你汪一句我喵一句的聊得火熱心裏納罕,對一旁的人說:“邪惡搖粒絨變性子了,竟然會和其他動物友好相處了。”

“或許是因為它們都是搖粒絨,有共同語言?”她也納悶,這只叫棉花的狗可能是因為主人嬌慣,社會化做得很不好,平時見了人都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為它洗護時這麽乖乖地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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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是被打怕了。”美發師篤定。

這家美容店的手藝很好,等到江小魚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被洗得毛蓬蓬的。長卷的毛發被軟化,變得順滑而有光澤,服服帖帖地垂在身側,摸上去手感細膩又帶着直毛不曾有的軟乎感,就像是絲綢做的棉花一般。

季妄安回來後帶着他們在商場裏狂買了一通,江小魚不自在地扯了扯穿着的貓裙,心力憔悴地又被戴上了蝴蝶結。

“不錯,現在看起來可愛多了。”季妄安笑嘻嘻地揉了江小魚一把,“走吧,回去讓你的主人看看成果。”

說是讓亱蓮看,但其實對方出差了還沒回來,倒是老管家,在看見江小魚時老臉僵硬了幾分鐘,舉着園藝剪一刀下去修差了一根樹枝。

江小魚心裏納悶自己有這麽奇怪嗎?他撇撇嘴用爪子扒拉着将貓衣和蝴蝶結都扯了下來,結果換來了陳一曲的一聲怒喝:“幹什麽呢這麽沒規矩!誰允許你脫了?把衣服好好穿着!”緊接着他便一臉嚴肅地将季妄安送來的一堆貓衣拿了過來,比劃着幾件板着臉給江小魚穿上了。

……行吧,你開心就好,江小魚生無可戀。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了幾天,江小魚有些着急了,就在他苦惱該怎麽接着調查時,他接到了金戈的電話。

“偷竊案的判決下來了,你看贓物是讓同事送去還是你送?”那枚失竊的戒指作為證據保留到案件審結,現在法院下令将贓物歸還給失主。

江小魚說:“我送吧。”他挑了個晴天回局裏拿了東西,便開着警車往山上跑。

明明從墨蘭府鑽出去時還豔陽高照,轉眼便淅瀝瀝下起了雨,配合着絲毫未減的高溫,又悶又熱的像個蒸籠,是江小魚最讨厭的天氣。

他想着家裏漏水的院子心裏煩躁,下車時帶着車門的動作就有些不好,而當他被一只哈士奇撲倒在泥水裏時心情更是差到了極點。

“哈士奇過來!”一男聲隔着雨幕不甚清晰地落入了耳朵裏。江小魚抹了把被雨水淋濕的額發看了過去,雙開門的身材,深色的皮膚,荷爾蒙爆表,煙嗓子糙得人耳膜疼:“葉青徐?”他對着江小魚喊。

*

雨敲着玻璃,亱蓮的目光跟着雨絲滑落的痕跡,漫不經心地聽着特助彙報。

“二爺一個月前和同學在天際樓聚會,快到早晨才回了老宅,緊接着就被老太太關了緊閉。”

亱蓮若有所思,“那些與他相聚的同學都是些什麽背景?”

“大多是本地富商家的獨子,其中有一位較為特別,是新上任的商務局長沈齊的公子,叫沈挈。”

亱蓮對沈挈沒印象但是見過他老子沈齊,正是松市招商引資的負責人,對待亱蓮的态度很是熱切,他沉吟:“下周約沈齊見個面。”

“是,我這就去安排。”特助猶豫了一下,又問:“爺,二爺是不是和那個案子有什麽關系”他托人從警局裏查了最近幾個月的非自然死亡案,發現有一起可能會和季妄安有些瓜葛。

亱蓮笑了:“有沒有關系,這得看老太太和夫人的意思。”

特助對上亱蓮的目光,明明是笑着的,卻帶着些寒涼。他低頭退出房間,關門時瞥見亱蓮接了電話,不知道電話對面說了什麽,讓他那雙教人看不出情緒的眼眸裏帶上了些興味,“是嗎?那我待會就回。”他聽見他說。

*

江小魚換了衣服擦着頭發出來時,哈士奇正狗臉嚴肅地蹲坐在地聽着男人的教訓,“我和你怎麽說的?剛和你說的不能随便撲人你就忘記了?”

能看得出來哈士奇根本沒聽進去,畢竟它在扭頭看見江小魚時,吐出舌頭咧着嘴就又要往江小魚身上撲。

“抱歉。”男人揪着狗的後勁皮,“它倒是很喜歡你。”燕飛浪心裏詫異,哈士奇雖然蠢但趨利避害的本事很強,很少能見到它這麽毫無顧忌地撲向一個人。

江小魚低聲說:“沒關系。”随後将毛巾遞給一旁伸着手的老管家。

“江警官,你的衣服洗完烘幹還需要些時間,不着急的話在這裏吃了飯再走吧。”

他還沒來得及拒絕,便聽見一旁的男人說:“我叫燕飛浪,你怎麽稱呼?”

“江小魚。”

燕飛浪把哈士奇控制在腳邊,目光裏帶着些探尋問道:“江警官認識葉青徐嗎?”

方才在雨中時,這人對着自己脫口而出的便是這個名字,江小魚搖了搖頭,“不認識。”

“是嗎?那可能是湊巧長得相像吧。”燕飛浪又仔細看了看他,覺得實在是像的有些過分了,除了膚色和瞳色,這人幾乎就是葉青徐的翻版。

江小魚見他一個勁地盯着自己也不在意,自動屏蔽了對方的目光安靜地坐在沙發裏等待雨停。

“飛浪,過來幫我一把。”老管家對着燕飛浪示意。

在兩人走後,哈士奇對着他們的方向鬼鬼祟祟地探了一眼,确定他們不會回來,又吐出舌頭蹭到了江小魚身邊,汪:“狗見過你!”

江小魚平靜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波動,彎了彎嘴角摸了摸狗頭:“我也見過你。”

哈士奇呆了一下,歪着腦袋不明白:“你為什麽能說狗話?”

“我說的不是狗話。”江小魚說:“只是我的話你能聽得懂而已。”

這個問題過于複雜,哈士奇核桃大的腦仁顯然是處理不過來的,半晌确定了什麽般又汪了一句:“你是狗!”

江小魚哭笑不得的被它摁上了同類的标簽,還沒再說話便被它咬着褲腳往外拖,“狗請你吃飯!”

“我不吃。”江小魚撈着褲腳掙紮,這狗将近百斤勁實在是大,“我真不吃,你松開我。”

可哈士奇似乎鐵了心要達成目的,死死地咬着江小魚的褲腿不放,江小魚使出吃奶的勁也沒能讓它松口,反而聽到了“撕拉”一聲響。

低頭一看,褲腿已經被哈士奇硬生生地扯開了一個大口子,直連着大腿根。

“江警官?”亱蓮那出衆的聲線響起,接近着,江小魚的鼻尖就嗅到了熟悉的冷香。

亱蓮靠近了,貼在江小魚背後:“這是在幹什麽?”

江小魚被身後傳來的熱意吓了一跳,貓受驚一般跳到了一旁,紅着臉攏了攏破損的褲子,想要遮住自己漏風的屁股,“哈、哈士奇咬我褲子。”

“是嗎?”亱蓮語氣裏帶着些調笑,伸着手指隔空在江小魚的大腿處比劃了一下,“江警官,你好白啊。”

江小魚的腦袋“轟”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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