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浮出水面

第015章 浮出水面

江小魚朝屋裏張望時,那只叫棉花的小泰迪正悠然自得地斜倚在沙發上,前爪交疊後腿翹起,和個人一樣。一旁有傭人在喂它吃東西,估計是不對胃口,它龇着牙兇人:“說了狗不吃蔬菜幹!去把狗的肉拿來!”

傭人伺候這狗久了知道它的德性,無奈起身時看見了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江小魚,詫異道:“哪來的貓?”

小泰迪聽見聲音,餘光斜着瞥見了悄然進屋的黑貓,它吓了一大跳,小身子猛地一抖,險些被口中的雞肉嗆到:“你、你你、你怎麽在這兒?”

它剛吼完便想起一旁有人,爬了起來躲在仆人腳後狗仗人勢汪道:“狗上次饒了你你還敢來!”

江小魚将爪子團成拳舉了起來,“你确定?”

泰迪回想起它揍在自己身上的拳頭,感覺狗皮隐隐作痛,它有些慫但又不那麽慫,龇着牙叫嚣:“狗的仆人在這裏,你敢過來狗就讓他揍你!”

江小魚呵了一聲,抖了下尾巴就要過去,可還沒走兩步便四腳騰空被人從身後抱了起來。

亱蓮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地吩咐:“照顧好我的貓,不要讓狗欺負他。”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泰迪滿腦子問號。

它見到江小魚時尚有餘力逞強佯作不懼,可一見到亱蓮,便真真切切實實在在地——尿了。

江小魚窩在亱蓮的臂彎裏,目瞪口呆地望見這狗四只小細腿直打顫,晃晃悠悠就被吓尿,淅淅瀝瀝地淋濕了身下的毯子。這還不算,看見亱蓮還往前走,它翻着白眼靈魂都要出竅了。

“棉花?棉花!”傭人大驚失色,抱着泰迪就往浴室裏沖。

“它這是咋了……”江小魚不知道它怎麽會這麽怕亱蓮,不禁納悶問:“你打過它嗎?”

亱蓮看着地上的污漬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長腿一擡遠遠繞了過去,“叔叔去前廳了,過會便來接你。”

“能不能不要總說自己是叔叔?”這男人比自己大十幾歲,說是叔叔并不為過,可他長相清風霁月毫無年齡感,每當他這麽稱呼自己時江小魚都有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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亱蓮挑了挑眉,眼底落着幾絲戲谑,狠狠揉搓了幾下貓耳朵便轉身走了。

“說了只能摸一下!”江小魚捂着被搓出熱度的耳朵,沖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大喵。

等到泰迪洗幹淨被抱出來時,它好像因為丢了面子已經毫無勇氣去撒潑了,特別是當它聞見了亱蓮殘留在江小魚身上的氣味時直接哭包眼,“嗚嗚狗不喜歡你……”

江小魚也沒指望它能喜歡自己,見傭人收拾完地板出去拿吃食了,他擡腳靠近泰迪:“別哭了。”

“你別過來!你身上有他的味道狗害怕!”

江小魚問:“你為什麽怕他?”

“他做了什麽傷害了你的事情嗎?”

泰迪一愣:“這倒沒有。”

“那是為什麽?”甚至都害怕到尿了……他完全沒想起來,當初在地庫裏抓老鼠時,也有那麽一只可憐的龍貓被他吓破了膽,直接魂歸鼠星了。

自然界中,對于食物鏈頂端掠食者的本能恐懼銘印在每一個生物的基因裏,泰迪說不上來自己的感覺,只是抽了抽鼻子汪道:“狗就是怕他。”它也不覺得自己的本能有什麽不對,反倒是認為江小魚奇葩:“貓老大你真厲害,竟然一點都不怕他,還讓他捏你耳朵。”

江小魚沒想到自己和亱蓮相處的場景會被狗看見,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被它這麽一說出來,簡直讓江小魚的爪子都不知道該怎麽擺了。他掩飾般地岔開話題:“你的主人呢?”

棉花說起自己的主人小嘴咧開了弧度:“今天過節,主人出去幫忙啦。”

“你還知道過節呢?”這狗雖然性格不好,但智商絕對是江小魚遇見的動物裏最高的一只了。

可再聰明也是狗,被江小魚吹捧着忽悠了幾句又賞了幾爪,已經徹底老實了:“貓老大你在找什麽?零食嗎?狗讓仆人去拿!”它說着颠颠往外跑了,江小魚順勢在屋子裏翻了起來。

找了半天沒發現異常,只有床頭的一個矮櫃被鎖着,他想起來泰迪說的話,估摸着那個手機就被鎖在了裏面。好在季妄安這人沒料到會有貓來偷東西,鑰匙就堂而皇之地放在櫃子上的小碗裏。

江小魚叼起鑰匙插進鎖眼裏,“嗑噠”一聲,鎖開了。他直起身子趴在抽屜邊伸着爪子往裏掏,果然找到了手機,剛将手機叼出來他便聽見門口傳來了動靜,火速将手機塞進床底,屁股一頂将抽屜關上,跳回沙發上若無其事地舔着毛。

傭人端着吃食帶着狗走了進來也沒覺不對勁。亱蓮特地招呼了,他不敢怠慢,将餐盤放在地上對着江小魚招手:“咪咪,過來吃飯了。”

見這貓繞着吃食轉了幾圈嗅了嗅才開始吃,他心裏嘀咕:你說蓮爺對貓不上心吧,他特地吩咐了要準備的吃食,可你要說上心……哪有人讓貓吃這些的?三菜一湯還加了些辣,簡直奇怪。

江小魚不知他心中所想,他有些苦夏天熱了就不愛吃東西,此時嘗到菜裏的辣意他稍微來了些精神,吧嗒着嘴多吃了幾口。

一旁的泰迪看了眼熱,望着自己碗裏的狗糧問:“貓老大,你那個好吃嗎?”

“還好。”他看小泰迪眼巴巴的可憐樣子,又見吃食裏沒什麽狗不能吃的,便将碗向它那裏推了推:“吃嗎?”

棉花汪了一聲,咧着小嘴剛想過來便被傭人攔住:“棉花不能吃這個!”

“松開!貓都能吃狗怎麽不能吃!”棉花歪着頭咬傭人的手。

江小魚舔了舔嘴巴開始洗臉,其實他養了那麽多小流浪很少會去喂它們吃貓糧狗糧,不僅是因為貴,主要是他自己配飯的話營養均衡它們也愛吃。可對于多數人來說,明顯是覺得喂狗糧對它們更好一些。

泰迪和傭人吵鬧着,江小魚心裏惦記着手機,正發愁該怎麽帶出去時便聽見門口傳來了季妄安的聲音。

“二爺。”傭人趕緊松開泰迪,彎着腰問好。

“嗯,你去忙吧。”季妄安擺擺手讓傭人下去,随後對身後說:“學長,進來吧。”

江小魚停下了洗爪的動作,耳朵向後傾斜,目光緊緊鎖定在季妄安身後的人身上。對方衣着得體,舉止得當,一副溫和有度的模樣。但江小魚的直覺向來很準,他對危險和惡意有着天生的敏感和警覺,這人給他的感覺不太好。

那人瞥了眼黑貓,不太在意它是不是季妄安新養的畜生,笑着說:“還是你們季家氣派,穿過庭院都得十幾分鐘。”

季妄安回:“祖宗留下來的。”他看起來沒什麽興致,也沒理會江小魚,只是将棉花抱了起來随後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

沙發很寬敞,他不坐在中間而是選擇了邊沿處,人坐進去後左肘抵着沙發背右肘搭在扶手上,形成了一個三角結構。

江小魚學過犯罪心理學和肢體語言課,立刻意識到他此刻的姿态屬于典型的防禦性姿勢。

“妄安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那人笑了聲坐在季妄安身旁,伸手想要摸一下季妄安懷裏的棉花但被季妄安擡手擋住了。

季妄安故作鎮定,“沒有,我怎麽會躲學長。”

“是嗎?可是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後你便不接我電話了。”

“我……我被關禁閉了。”

“哦?老太太是因為那件事生氣了嗎?”

棉花被抱得緊了有些不舒服,伸着舌頭舔了舔季妄安的手,季妄安扯起嘴角,“我沒把你說出來。”

“沒說的話,那妄安和我仔細講講,你和老太太說了些什麽好嗎?”

季妄安白了張臉,棉花被他越勒越緊,終于受不了了跳出了他的懷裏。

“我說我殺了人。”

“你是這麽說的?”那人詫異,“那難怪老太太這般生氣,關了你那麽久。”

江小魚聽到此心猛地沉了下去,盡管他對季妄安是兇手有所猜測,可此刻真的确信後,他的心情卻有些複雜。可能是一開始接觸時他覺得季妄安人還不錯,又可能因為他是亱蓮的親弟弟。

氣氛一時沉默,那人拍了拍季妄安的手,“好了,別這麽難過,都說了那只是個意外根本不關你的事。”

“你啊,就是太單純了,這都過去這麽久了,人都燒成灰了,就讓它過去吧。”

季妄安忍受着接觸他的恐懼,将手抽回壓在大腿下勉強笑道:“嗯嗯。”

那人看着季妄安的反應輕笑出聲:“對了,手機裏的視頻你删了吧?”

“删、删了。”

見這慫貨結結巴巴的樣子,那人半眯起眼,“把那個手機拿給我。”

不止季妄安瞬間緊張,就連江小魚也繃緊了全身肌肉,他不動聲色地望向床底,在腦海裏規劃着待會攜機逃跑的路線。

“我真的删了。”季妄安坐起身。

“學長知道,學長也相信你删了,但手機給學長好嗎?”那人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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