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減肥進度35%
減肥進度35%
白薏仁說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麽樣的心情。
但放在旁人身上，下屬給上司備注微信置頂的情況無非兩種。
一種是緊急情況，另一種就是職場暗戀，對這個人目的非常。
而白薏仁這種情況，無非是赤裸裸的第二種。
“工作上有些問題方便找聯系人。”白薏仁下意識解釋道。
可在旁人看來，她這番着急解釋的模樣側面透漏出另一個事實。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為什麽會下意識把對方設置成置頂聯系人，為什麽着急撇清關系。對面主播望着白薏仁耳後悄悄紅透一片的耳根眉梢挑了挑。
“換一個真心話吧。“對面主播端過手邊的飲料小啜一口，似乎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話題閘口。
“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對的顧清槐此刻眉眼微擡，輕松慵懶地在公屏上打字，心情頗好地給白薏仁刷了個火箭，下一秒聽到對面主播提問正起身來。
白薏仁站在攝像頭面前沉默良久。
高三聚會那一年，也有人問過她同樣的問題。
只是當年的她不敢說出那句喜歡，哪怕對方只是在餐桌上低頭吃着飯，根本沒有往她這個反向望過來。
可那時的她總是害怕，害怕說出口的那句話會甚至會斷絕兩人之間僅僅是單向的喜歡，害怕流言蜚語。害怕對方偶然間對視瞧出她那些滿是破綻的隐藏。
學生時代的暗戀總是這樣，怕他發現，又期待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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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薏仁被他這句話莫名勾起了那年瑣碎的過往。
真心話嗎？
白薏仁面對着鏡頭，最終淡淡說出一個“是。”
這句話的八卦威力不亞于剛才在直播間的真心話大冒險，直播間公屏彈幕紛紛炸開。
連帶着顧清槐像坐過山車一樣的心情也莫名其妙被煙花炸開。
白薏仁繼續道："很多年前喜歡的了。“
具體追溯到什麽時候開始在意起學生時代有顧清槐這樣一個人。
白薏仁記不太清，只隐隐約約記得和對方幾次擦肩而過時候內心抑制不住的雀躍和激動。
顧清槐這個名字，白薏仁從身邊的同學口中聽說過很多次。
但真正第一次遇見，還是因為一次偶然的巧合。
白薏仁剛轉學的那一年裏，白瓷剛好從南城法院訴訟離婚，拖着兩小個行李箱在學校周邊租了一個破舊的小區房。
後來在鄰居的幫襯下湊過了一些資金，在學校周圍開了一家花店。日子過得不算好但也湊合。
白薏仁偶爾周末回家幫着花店幫襯着一二。
南華一中是本地出了名的重點高中檢控學校。平日裏學習抓得嚴，只有周末閑暇時花店才會迎來一小把高潮。
白薏仁是在某個周末的情人節看到顧清槐的。
臨近傍晚，仍然有一小波人群圍繞着店內排隊，白瓷笑意盈盈站在前臺結賬，白薏仁在花圃內幫忙剪枝葉，偶爾向客人推薦花束。
顧清槐穿着牛仔夾克衫戴着黑色帽子靠在門口，陪着身旁的女生挑選玫瑰花。
黑色帽檐遮擋了半張臉，在昏暗的光影下看得恍惚，依稀中能他身形修長，站在那就足夠引人注目。
女生穿着紅色小短裙，笑得一臉明媚，指着手中兩人品種不一的玫瑰笑得一臉明媚:“快幫我選選哪個好看!”
“左邊這個吧，看起來大一點紅一點。”顧清槐道。
“可是我覺得右邊的好诶，更精致一點。”女生道。
“那就右邊吧，反正是你選的啥龐傑文都喜歡。”顧清槐把左邊那束卡羅拉放回原地，淡聲道。
回頭視線交叉的一剎那，白薏仁迅速收回視線默默低頭剪着枝葉。
對方似乎只是尋找着想匹配的插花，并沒有注意到兩人交叉的視線。
白薏仁剪着玫瑰花枝葉，思緒還想着兩人方才四目相對的瞬間。
她看清了顧清槐的正臉。
一雙琥珀色的瞳孔，微分碎蓋劉海擋住額頭，頭發顏色也是淡淡的淺棕色，眉眼柔和。在光暈裏透出淺淺的輪廓。
倒是和他這一身拽酷裝扮氣質截然相反。
對方走到身邊，指着那朵玫瑰花聲音柔和問道:“請問這種玫瑰有沒有什麽其他搭配的花束”
這是白薏仁第二次和面前這個男生對視。
白薏仁看着對面放大的臉一時怔住，手中的玫瑰滑落腳邊。
顧清槐俯身把沒剪完的玫瑰重新放到她手中，張開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些疑問。
心髒好像漏了一拍。
白薏仁覺得自己當時應該是太緊張以至于手中的玫瑰刺紮在鞋上也沒注意。
“噢。”她回過神來。
“我們這邊客人選擇得最多的是紅玫瑰配雪柳，你也可以配上白玫瑰或者卡布奇諾都會很好看。”白薏仁介紹道。
顧清槐道謝，拿着手上的玫瑰花找到雪柳的區域，神色認真地拿起雪柳挑選插入玫瑰花中。
狹小的花店人潮擁擠，玫瑰花很快被一搶而空，白薏仁把剛裁剪好的新玫瑰補上去。
花店難得有這麽好的生意。
門口處有不少情侶拿着鮮花拍照，五顏六色的氣球滿天飛。
白薏仁掃視了一番，準備繼續回過身裁剪枝葉，在轉身剎那肩膀被人用力一推，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顧清槐手疾眼快握住她的手臂扶她起身。
方才推她的男人一臉陰郁站在面前，他沖過來的速度太快，一下把人推倒白薏仁還沒反應過來。
手臂處的溫熱還停留在皮膚觸感。白薏仁莫名臉熱。
男人臉色沉悶，尚未給她說話的機會便把玫瑰花砸到地下:“你這花都壞了怎麽好意思給我”
周圍人群被吸引注意，紛紛超這邊望過來。
白薏仁被這群灼熱的目光弄得窘迫，低下頭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剛才被推的那塊手臂明顯紅了一大塊，白薏仁沒見過這種陣仗，只好好心跟他平心而論講道理。
“先生請問您是什麽時候買的”
“就在今天上午，我還打算晚上送女朋友表白，結果掏出來一片散落壞死的花瓣。”男人神色陰郁，沒好氣地對着對方大聲說道。
顧清槐在身邊看着他一副兇煞模樣，有一種下一秒就要沖上來揍人兩拳的既視感。
誰知道是不是今天表白失敗自己腦羞成怒一氣之下自己把玫瑰花摔了。
畢竟那些壞死的花瓣中夾雜着有些鮮紅帶着露水的新鮮花瓣，看着實在不像自然枯萎。
“我們今天早上的玫瑰都是昨天運過來的，應該不會有壞死的情況。”白薏仁記得清楚，今天早上還檢查了一遍花束。
周圍擁擠的人潮越來越多，甚至街道上有些人聽到動靜也伸着脖子往這邊瞧。
白瓷聽到這邊動靜，把手上最後一單結完，火急火燎往這邊趕。
地上正紅色的玫瑰花散落一地，兩人對峙之間莫名尴尬的氛圍蔓延，白薏仁把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
自從白瓷開花店以來，遇到過找茬的客人不在少數，但像今天突然破門破口大罵的客人可謂少之甚少。
兩人之間一個講道理一個根本不聽，事态變化一時僵着。
最終還是白瓷站出來陪着笑臉說是今天早上檢查的時候可能沒注意，問男人想怎麽辦。
做服務業這一行，遇到些刁難的顧客，就算正确的理論也會被對方颠倒黑白影響整個行業 。
白薏仁心知這個道理，但面對這種蠻不講理的情況還是會下意識覺得鼻子酸。
事件結尾以對方要求雙倍賠償告終。
周遭看熱鬧的人潮散去，白薏仁撿起地上那束鮮紅的玫瑰花。
原本因為情人節生意小火一把的心情此時也像殘落的花瓣一樣凋落。
小小的花店內重新回歸忙碌，白薏仁拾起那束玫瑰，和臨近無人售賣空檔的桃花準備一同放到垃圾桶旁邊。
這些花本來是打算這個月中旬售空，距離運過來的保質期時效過得差不多。仍舊沒人售賣。
顧清槐和身邊的女生選好雪柳，轉頭碰巧見到白薏仁拿着一大束花往門外垃圾桶走去。
“要扔掉嗎？”他問道。
“嗯。沒人買只能丢掉了。”
白薏仁低着頭道。
“那我買了吧。”顧清槐看向她眼底失落的神色道。
這是白薏仁第三次和他對視。
傳聞說和一個人對視三次就能讓對方記住你。
也許就是從第三眼開始，白薏仁記住了他的長相。
顧清槐付完錢，注意到她校服內襯上小小的校徽，下意識問道:“南華一中的”
白薏仁點了點頭。
那時的她并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會是她後來高三的同桌，是她六年記憶裏停留駐足的回憶。
不遠處的女生選好花束，囑咐完前臺用精致的包裝包好付了錢，在不遠處吆喝着顧清槐。
顧清槐沖她點頭示作回應，邁開長腿消失在人潮中。
白薏仁在身後叫他:“你的桃花還沒拿。”
光層暈染男生挺拔的身影湮沒在人群中，白薏仁依稀聽到對方聲音:“現在是你的桃花了。”
那天，白薏仁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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