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瓶頸期1
瓶頸期1
白薏仁這動作一出兩人皆是愣了一愣。
最終還是顧清槐就着她手裏的那筷子牛肉吃了一口，沒再說些什麽。
倒是對面的吳清織端着服務員剛送過來的橙汁一口喝到底，望着兩人暗戳戳的神色頗有些欲言又止。
這兩人之間的相處氛圍感覺怪怪的。
白薏仁是屬于典型的悶罐子性格，和她認識了四五年就沒見過她主動給別人夾過菜。
這不是夾得挺自然的嘛。
“你們……認識多久了？”火鍋鍋底在喧嘩的店內冒騰，熱氣白霧升騰遮住兩人模糊的臉。
吳清織看着兩人低頭夾着筷子沉默不語的模樣率先打破沉寂問道。
四人間空間不算小，但顧清槐手長腿長，足足一米八五的大高個。折腳并排坐在裏面是在顯得有些憋屈。
“不久。”她把剛煮好的肥牛從冒騰火辣的鍋底夾上來，中途轉了個彎放在隔壁白薏仁的碗裏。
他好像記得高中白薏仁挺喜歡吃這個的。
“不到一個月。”顧清槐道。
他伸手夾菜的動作太過自然，連自己都沒意識到。
白薏仁望着身邊伸過來的一雙指節分明的手呆愣在原地。
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自然而然把手收回去，剛才夾過菜的公筷擱置一旁，像是沒發生過一樣回應着對面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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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碗肥牛卷沾着麻辣的鮮香撲鼻而來。
正好是她喜歡吃的。
“謝謝。”她緩過神來，小聲對旁邊人道了聲謝。
對面的吳清織看着兩人有來有往地夾菜，挨得近的腿腳在原地因為緊張顯得有些僵硬。莫名透出一份小心翼翼的不自然。
搞得跟兩人網戀奔現似的。
白薏仁默默低着頭機械咀嚼着碗裏的麻辣肥牛卷。
這家火鍋店生意不錯，食材也新鮮。一口下去滿滿的鮮香和調味充斥口腔，肉質鮮嫩爽滑。
有了吳清織當話頭，三人之間的聊天相對起之前的尴尬也有所緩解。
“你今天怎麽有空來火鍋店”白薏仁嘴裏包着滿嘴的食材，想起了什麽似的含糊問到。
她上次和顧清槐談合同地商業中心離公司不遠，但從公司到南華小區少說也要三十分鐘的車程。
“火鍋店老板是我朋友。”
本來不想來的，宋元西八百個電話轟炸，說今天新店開業怎麽也得過來捧個人場。
剛好聽見這家店在南華小區附近。
想來火鍋店是假，想來見她是真。
“噢。”白薏仁應道。
……
三個人這頓火鍋吃得還算融洽，最後離場的時候這頓火鍋還是顧清槐買的單。
“要不我來吧。”白薏仁道。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算上直播間禮物。顧清槐已經為她花了很多錢了。白薏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顧清槐沒給對方伸手的機會，直接把付款碼伸到前臺服務員面前付了款。
“有我在你付什麽錢。”
這話在旁人聽來有些歧義，白薏仁讪讪收回伸出去的手。不自然地擡頭看了眼對方，移開視線。
顧清槐這人說話……
難免有種讓人多想的沖動。
明知道對方說的意思是老板和下屬之間的關心，但話音剛出的一剎那，白薏仁還是有些不自然地紅了耳根。
身後的吳清織在打電話，在原地踟蹰許久後見兩人在前臺磨磨蹭蹭，挂完電話往這邊望。
“霍啓明問我你下周五有空沒，他跟公司請了幾天假想着我們到時候去新來的那家烤肉店聚一聚。”吳清織挂斷電話，把方才電話那頭的意思傳達給白薏仁。
下周五。正好是顧清槐跟她說過的團建日。
“算了吧。”
“噢。”吳清織知道她對霍啓明的意思，也不好強求。
白薏仁這人雖然好說話，但是對待感情問題一直都像一顆捂不熱的冰。
認識這麽多年，也遇到過很多追求者。但對于沒有好感的人态度始終如一。
霍啓明是她見過最真誠最長久的那一個，所以吳清織才會想着幫兩人一把。
所以當白薏仁給隔壁夾菜的那一瞬間，吳清織格外警惕的直覺在大腦中告訴她兩人之間不簡單。
平時跟霍啓明相處也沒見她這麽羞澀過。
顧清槐肩寬腿長，在狹小的火鍋店內引人注目，前臺服務員小姐姐偷偷看了好幾眼。
剛才的對話她都聽到，看樣子似乎是一對剛在一起沒多久的小情侶。
她笑眼盈盈:“歡迎您和您女朋友下次光臨哦。”
顧清槐轉身的動作一頓，望着窗外白薏仁的身影，似乎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顧清槐拿過桌臺上的外套，沖着前臺服務員微微一笑:“謝謝，下次一定。”
……
秋日的陽光溫暖，打在身上籠罩出一層暖黃色的絨光。街上人潮擁擠，街邊傳來的小攤小販吆喝的聲音，頗有人間煙火氣。
吳清織下午有一場商家合作要談，吃完火鍋後火急火燎趕回去了。
只剩下顧清槐和白薏仁并肩走在街道上。
兩人并肩而立，顧清槐一米八五的大高個籠罩住身邊大片陽光，兩人身高差足足差了二十多厘米。白薏仁擡頭便能感受到五形的壓迫感。
顧清槐上高中的時候就有一米七幾，幾年過去身形更加魁梧，連帶着身高也蹿了不少。
很久很久之前的白薏仁幻想着有一天能和他并肩走在人潮洶湧的街道。可真真實實到了這一刻的時候才發現有些不知所措。
有種曬幹了沉默不知所措的局促感。
“今天謝謝顧總請客。”被高大的身影擋住，白薏仁有些不自然道。
“沒事。”顧清槐道。
“你不用跟我這麽拘謹。”
每次見他她總是習慣性地保持距離，總是習慣性地把兩人之間的關系劃分到上下級的範疇。
他不喜歡這樣。
“我們公司的人很少有叫我顧總的。”顧清槐解釋道。
他聲音有些低，加上兩人之間有些明顯的身高差。遠遠望過去就像白薏仁整個人都半圍在他胸膛。
說話時明顯能感受到胸腔震動。
白薏仁覺得他的聲音似乎飄在雲端，有些模糊。身上清新的薄荷味彌漫鼻尖。
白薏仁沒太聽清楚他後面那句話，讪讪應了聲。
白薏仁覺得自己對顧清槐的态度算不上拘謹。
遇見他就像莫名有了一種奇妙的磁場。
明明想要靠近，但真正靠近時總是下意識覺得不自然。害怕他發現喜歡的秘密又期待他發現。
可能暗戀的人都是這樣擰巴且心理活動沸騰的糾結者。
“你對身邊的人都這樣”顧清槐道。
“不是。”
只對顧清槐這樣。
“其實你不用把我想得很嚴肅，就當普通朋友。”顧清槐見她渾身緊張，攥着衣角的手指差點走成同手同腳。
普通朋友嘛？
在再次遇見顧清槐之前，白薏仁似乎從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高三那年，她迫于家庭壓力被迫辍學。但有時候還是會下意識打探顧清槐的近況。
有時是從朋友圈，有時是從共同好友的□□動态。
道聽途說過很多消息，譬如奧林匹克競賽顧清槐拿了省第一，隔壁班班花下課又來送情書，這次考試顧清槐又是年紀第一之類。
偶然聽聞他的近況，聽聞他仍舊光鮮亮麗的生活如往常 。
兩個人之間的生活徹底拉開鴻溝。像是兩條互不相隔的平行線繞着分軌前進。
有時感情算來也奇妙 。
明明萍水相逢不過擦肩而過也動了情，明明互相扶持七年之癢最終還是走向破碎。
視線在不經意間的碰撞，笑着看向她的每個眼神。也讓白薏仁覺得對方會不會也有一點喜歡過她。
不是陌生人，但會下意識想他。
但恰似陌生人，止步于萍水相逢的距離。
可是顧清槐再次出現在她的人生中。
白薏仁聞着他衣角淡淡的薄荷青檸味，心裏的悸動不減當年。
網上有句話。
“第一眼喜歡的人會喜歡很久。”
……
前塵往事如同流水在耳畔一閃而過。白薏仁緩過神來。
“有時候覺得你跟我高中一個同學很像。”顧清槐道。
“性格神态，甚至是名字。”
幾乎都一模一樣。
白薏仁攥緊衣角的手指驀然一緊。
她沒想過這麽多年過去了，顧清槐還記得她。
顧清槐也沒想過自己會在心裏默默記着一個人的名字這麽久。
感情是後知後覺的，回憶卻總是萦繞神經。
“高中”白薏仁問道。
她高中的時候常年戴着黑框眼鏡，劉海淩亂。每次上課下課總是習慣性低着頭沉默。顧清槐怎麽會記得她。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後來那個女生高三辍學走了。留下的唯一信息也就是同學錄了。”顧清槐回憶道。
同學錄。
……
好像确實有這麽個事。
當時學校流行同學錄，特別是那種花花綠綠眼花缭亂的那種。
至于她什麽時候跟顧清槐寫過同學錄 。
白薏仁記不大清了。
好像是高二下學期那年，班上正好有同學轉校。
好像全班都寫了吧。
“你們興趣愛好還挺相同的。”顧清槐淡淡道。
“她也喜歡聽徐佳瑩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