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瓶頸期13
瓶頸期13
時間仿佛禁止在這一刻，光影将兩人影子拉長。
“上次沒說完的話。”
顧清槐道。
上次沒能說出口的話，是我喜歡你。
無論是高中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認真，白薏仁莫名有點臉紅發燙。
細細麻麻的電流劃過心髒的某個部位，白薏仁雙手握緊，呆愣愣地望着對方明亮的眼眸。
“你……喜歡我”
大腦裏似乎有煙花在嗡嗡炸開，白薏仁順着對方的話音呆愣開口道。
光影打在兩人恍惚着半明半暗的側臉，兩人之間一時沉默。
事情好像脫離了白薏仁的掌控中。
暗戀了七年的對象當着她的面，雨天，對視，告白。
幾乎是她從來沒有想象過的片段，此刻卻如同電影情節一樣上演了。
那她之前全部的小心翼翼和躲避，更顯得像是自己多慮了一番。
白薏仁說不上自己現在內心具體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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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緩遲地緩沖了好一會兒，後知後覺心裏又有那麽一點小雀躍和不知所措。
顧清槐說出這句話在心裏斟酌了很久。
最終還是覺得表白這種事情，一定要找一個合适的時間，合适的地點。兩個人當面說。
作為最基本的儀式感。
“你呢”他眼神望向對方的眼睛，眼裏充滿亮晶晶的期待。
“你喜歡我嗎？”
現在的你還喜歡我嗎？
白薏仁眼神有些飄忽，聽着對方的話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直白的問號，倒顯得她現在的踟蹰有些扭捏。
她喜歡他嗎？
答案肯定是肯定句。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始終如一地沒有改變過那份喜歡。
只是以前偷偷躲在角落裏偷看望向他的眼神變成了光明正大的對視。
暗戀變成了明戀。
兩人安靜的對峙着，顧清槐望着她頭頂的發旋有些不安。
見過身邊形形色色的人表白，顧清槐從沒想過以前的自己認為的這種小概率事件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可真正到了這一刻。
卻顯得倉皇又笨拙。
喜歡的人站在對面，怎麽會冷靜。
深秋的夜晚帶着微涼的溫度，偶爾有亮起的燈光亮起，也像是在觀看着兩人安靜的對峙。
白薏仁捏緊衣角，小心翼翼說了聲“喜歡。”
她喜歡他這件事情，沒法騙過自己。
她聲音很小，但仍然在這寂靜的夜裏聽得明顯。
顧清槐有些發愣:“你說什麽”
白薏仁小聲重複道:“我也喜歡你。”
……
顧清槐盯着電腦面前的合作策劃方案有些發呆。
腦海裏方才的場景像是開啓了單曲循環模式一樣揮之不去。
良久之後緩過神來。
他拿起手機，給顧華安發了個微信消息。
cr:“今年年終獎給你多加點。”
對面很快回了消息。
aaa建築批發公司顧總:“”
aaa建築批發公司顧總:“你咋了？”
顧清槐端起身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打字道:“沒什麽。”
cr:“就是通知你一下。”
cr:“我跟白薏仁表白成功了。”
顧華安這會兒正在跟吳清織吃着大排檔，剛看到這句話就被剛喝的啤酒嗆了一口。
吳清織拿着兩串烤肉串過來，見狀問道:“你怎麽了？”
顧華安把聊天記錄放在她面前:“我哥說她和薏仁姐表白成功了。”
吳清織剛拿的牛肉串“嘭”地一下掉到桌子上。
顧華安發了個表情包。
aaa建築公司顧總:“”
顧清槐心情有點愉悅，并沒有理會顧華安的問號貓貓表情包。
他打開白薏仁的聊天框，删删改改幾句話後又删掉，最終只留了一句“在嗎”發送。
對方發了個點頭的表情包。
紅豆薏米粥:“在。”
顧清槐打字道。
cr:“你白天說的那句話……”
cr:“算數嗎？”
對面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中，過了好一會兒慢吞吞發了個“嗯”。
白薏仁望着對方發來的消息，有些不知所措得不知道說些什麽。
她之前對顧清槐的感情一直處于一個尴尬的過渡點。
但自從顧清槐白天說喜歡她。
過去那些小心翼翼似乎迎刃而解。
深夜十一點多，顧清槐大腦在此刻卻顯得異常清醒。
他思索良久，最終按着語音條發了一條錄音過去。
——“要見一面嗎？”
……
夜間溫度涼，白薏仁把上午的裙裝換掉，穿了一套卡其色秋季套裝。在鏡子面前磨磨蹭蹭些許時間才出門。
顧清槐剛好從公司打車過來在門口等她。
兩人迎面碰上，顧清槐率先開口:“吃宵夜嗎？”
“去上次你想吃的那家燒烤。”
——
燒烤店就在美食街不遠處，來往的客人很多，顧清槐找了個地桌下，把桌上的菜單遞給她。
“想吃什麽”顧清槐問道。
“都行。”白薏仁道。
顧清槐點了幾個她平時經常吃的幾個菜品，轉頭把菜單遞給前來的老板娘。兩人寒暄了幾句。
“你以前來過這裏”
白薏仁見狀問道。
“顧華安之前經常下班來這吃宵夜，有時候連帶着硬拽着我，一來二去老板娘就認識我們了。”顧清槐解釋道。
“這家店燒烤味道不錯，想着你應該會喜歡。”顧清槐淡淡道。
白薏仁被他這話弄得有些怔了怔，随後嘴角不自覺上揚了幾分。
“你白天說的……”顧清槐望着她的樣子頗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周圍嘈雜，白薏仁沒太聽清他的話，把腦袋往他那邊偏了偏，有些疑惑:“什麽”
“就……你說你也喜歡我……”顧清槐聲音小了幾分。
兩人白天說完話白薏仁就匆匆一步作兩三步回了房間。
當時的情形過了之後對方也沒給個準确的意思。
“哦。”白薏仁安靜地垂眸，兩人沉默對坐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那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良久之後顧清槐問道。
那現在他們是什麽關系。
老板娘剛好拿着燒烤和飲料過來，白薏仁接過燒烤，拿着牛肉串的動作一頓，莫名被他這句話怔在原地。
“就是……”
她也不知道怎麽說。
其實白天顧清槐說出那句喜歡的時候白薏仁大腦卻是有些沖動。
後知後覺地緩過神來嘴巴已經跟随着內心的真實想法先一步開了口。
南華秋天的傍晚，秋風落葉掃過街道的每個角落。帶着夜間涼涼的露汽彌漫空氣中。
斑駁的樹影，昏黃的路燈拉長過路行人的影子，顧清槐開口試探性詢問道。
“女朋友”
白薏仁被他這句話吓得一嗆，剛剛咽下去的牛肉忍不住嗆得咳了幾聲。
顧清槐眼疾手快地扯了桌上的幾張餐巾紙，倒了杯白開水遞過去:“你沒事吧。”
白薏仁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勉強把嗆上來的辣椒和孜然味壓下去，擺了擺手:“沒事。”
只是剛才着實被顧清槐的稱呼吓了一下。
他們卻是互表心意是沒錯，但是習慣了長時間的朋友和上下級身份，忽然之間轉換到另一個身份白薏仁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好不容易喝了口緩回平靜，白薏仁道。
前腳剛表白後腳就在一起。
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和順序沒錯，但……
顧清槐把剛剝好的小龍蝦放在她碗裏，小聲嘀咕道:“也不快吧。”
他們都認識七八年了。
哦。
雖然中間卻是分開了那麽五六年的時間。
“沒……”白薏仁正低着頭吃飯，轉頭就聽到顧清槐在身邊小聲嘀咕。
“我就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感覺現在還沉浸在虛無的夢境裏，兩人之間并肩坐在一起像世界上無數對普通的情侶一樣。
“感覺很突然。”白薏仁道。
一切都發生得突然。在某一天顧清槐突然向他表白，戳穿了她喜歡他七年的事實。
突然之間從單相思變成了互表心意。
“其實也沒有。”顧清槐把剝完小龍蝦的手套取下，随意抽了桌上幾張餐巾紙擦了擦手指。
“我之前一直在追你。”
不是突如其來，是蓄謀已久。
“之前直播間刷禮物是，周年慶提前也是。”
從在直播間刷到她認出她的那一刻。
即使很多年過去，即使對方的身材樣貌俨然已經大不相同。
但仍然只是下意識聽見她的聲音，顧清槐就認出來她。
顧清槐不是一個善于應對感情花樣的人。
他對于感情總是慢半拍，在白薏仁辍學離開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
卻總是會想念他，那時候的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會想念一個人，會不習慣一個人在身邊的原因。
因為喜歡，後知後覺地喜歡。
後來偶然再次遇見白薏仁。
顧清槐覺得自己再不做些什麽。
兩人之間又會像命運安排的開玩笑一般擦肩而過。
“之前你躲我，所以我找了吳清織給她發了兩個紅包讓她幫我打探你。”顧清槐坦白道。
白薏仁接過他遞過來剛剝好的小龍蝦動作卻戛然而止。
顧清槐聲音有些暗啞，像是沾染了傍晚雨後露珠的涼意，低低在耳畔傳來。
“所以不是突如其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