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嫂子
第0005章 :嫂子
次日,司徒盡早早就起了,生怕又要和床上的白照寧起口舌之争。
白照寧睡覺還算安分,一晚上他也沒感覺到身邊有個人。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後,白照寧才含着一口怨氣醒了過來,他突然想起今天還有事,準備打個電話才想起手機被摔壞了。
一陣波折後,下午三點他來到公安局,将昨天的匿名郵件那事說了個清楚。
“白先生你放心,這個賬號我們也做了跟蹤,如果他們還有下一步動作請及時通知我們。”
白照寧點點頭,“麻煩你們了,還請盡快把這些人找出來吧。”
這是他這個月第三次來警局了,接二連三的收到那種郵件,白照寧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發生過什麽,得罪了什麽人,只是他沒注意罷了。
新手機的鈴聲他還沒适應,白照寧分神了片刻才拿出來接起了電話,板着臉半分鐘後,他将車調頭開往了滿市城北白家大宅的方向。
進門前,白照寧呼了一口氣,換上了一副游刃有餘的表情。
進門後,屋裏頭的笑聲戛然而止,白照寧兩手插兜走到沙發那兒,随意往一張單人沙發上一坐,打量了周遭一圈人後,似笑非笑問:“剛剛聊到哪了,怎麽我來就停了?”
坐在長沙發中間的貴婦人周蘭枝笑了笑,“阿寧回來怎麽不打聲招呼?”
“我回來陪我爸吃飯還要打招呼?”白照寧裝模作樣的看了這屋子一眼,“這房子姓白不姓周吧?”
白照寧說完,就将目光落到了他繼母身邊的周觀止臉上,“你說是吧,大哥?”
周觀止點點頭,“我們也是怕你太忙了忘記了,畢竟爸他難得回來一趟。”
“私生子都能記得,我這個親生兒子還能忘記了?”白照寧說着,餘光有意無意向對面的最後一個人看去。
Advertisement
蔣尋對上了白照寧的目光,然後立馬垂下眼眸回避了。
殊不知白照寧沒完沒了,要把所有人的名都點了一個遍,他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的前妻,問:“嫂子,你說呢。”
蔣尋手裏把弄着一個馬克杯,他很是尴尬回應:“是我讓管家給你打電話的。”
白照寧心裏隐隐作痛,他輕笑了一聲,然後起身:“我上樓歇會兒,吃飯了再叫我。”
可他人剛剛到樓上,門都沒進,樓下又傳來交談甚歡的聲音。
白照寧有些胸悶的到床上躺下,看到床頭櫃上那盞臺燈時,他立馬有些火大的直接拿起來摔了。
清脆的破碎聲蓋過耳朵裏的一切嘈雜聲時,白照寧心裏才舒服了一點。
不過片刻後,他眼尖的發現了什麽,于是蹲下去從那一堆殘渣裏,小心翼翼的撚起了一個小小的黑色方塊。
是個微型攝像頭,還帶有錄音器。
這盞臺燈是三年前他和蔣尋結婚時,周觀止以朋友的名義送給蔣尋的新婚禮物。
直到一年後周觀止和他父親白绛相認,并以“長子”的名義留在他們白家後,這盞臺燈也一直放在他和蔣尋的卧室裏。
再到後來他和蔣尋離婚,蔣尋轉身跟了初戀——他的私生子大哥,他就不怎麽回這個家了,也沒想起來把這盞臺燈扔了。
恐怕只有周觀止自己知道,他到底通過這個微型攝像頭看了多少遍心愛的人被自己弟弟睡的畫面。
白照寧苦笑了片刻,按理來說他現在應該下去把周觀止揪起來揍一頓,但他還是忍住了。
終于熬到了吃晚飯的時間,白绛也回來了,他只摘了頭上的軍帽,穿着一身墨綠色軍裝就上桌了。
白绛有幾個月沒見到白照寧了,看到對方安安分分的坐在了飯桌上,于是便關心了起來:“你沒叫司徒那小子過來?”
“他,加班。”白照寧胡謅道。
“所以說你們做生意的就是這樣,當初好好聽我的話,走一條有利于國家和人民……”
白绛又自顧自的說起來那些慷慨激昂的勸詞,白照寧只能習以為常的嗯嗯嗯個不停。
就白绛這樣一心熱衷于奉獻社會的人,當年竟然能在和他母親相識結婚前舞過一段名為年少無知的風流,以至于留下了周觀止這個流浪在外的私生子,還讓周蘭枝帶着周觀止不趕早正趕巧的在他和蔣尋結婚後那段最合适的時候,一哭二鬧母憑子貴嫁進了白家。
飯吃到一半時,白照寧突然對白绛說:“爸,我想換個屋睡。”
白绛本想問好端端怎麽要換房間,不過突然瞥到自己的長子和長媳後,他也很是理解的說了句自己做主。
“我今晚回去,那待會兒爸你讓劉叔找人幫我拾掇一下吧,裏面全是攝像頭。”白照寧腹诽道,“都不知道我和嫂子在哪個網站上當影星呢。”
“什麽攝像頭。”白绛和周蘭枝不約而同道。
蔣尋也受驚看向了他。
“這麽驚訝幹什麽,我開個玩笑而已。”白照寧笑道。
白绛正準備罵小兒子張口就來不懂禮數,結果白照寧又補充說:“攝像頭我自己安的,到時候讓劉叔小心點拆。”
“你裝這個幹什麽?”白绛撂下筷子。
“愛好。”白照寧答道,“誰沒點愛好?”
“好了好了,先吃飯吧。”周蘭枝連忙給白绛夾了菜,又說了其他話轉移話題。
後來白照寧也不找事了,直到他準備離開時,周觀止才找到了他。
“這是什麽?”白照寧立在車門處,看着來人問。
周觀止舉着個紙袋,“蘭州那邊的特産,爸讓你帶回去給弟婿嘗嘗。”
“行。”白照寧還是接了過去。
周觀止推了推眼鏡,“你太久不回來了爸難免惦記。”
“哪門子惦記?”白照寧将東西塞進車座裏,“像你那樣?”
周觀止笑笑,“說什麽呢。”
“留個郵箱給我,我多的是和蔣尋的上l床視頻,第一視角的最多,離婚忘記删了,正好拷貝給你怎麽樣?”
周觀止臉上的表情慢慢凝固。
“不過你應該早就看爽了吧,現在自己用上了,感覺怎麽樣?”白照寧越說越來勁兒,“我教得好嗎?”
“提小尋做什麽,多傷和氣。”周觀止很是僵硬道。
“兄弟間交流心得而已,這有什麽。”白照寧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大哥你有空多出去玩玩,看給你臉黑的。”
說完,白照寧就鑽進車裏,開車走人了。
白照寧找了個清淨的江邊坐了會兒,等到他準備回去時,不知哪裏來的幾個混混攔住了他的路,揪着他就要打。
殊死搏鬥了一番後,白照寧受了點傷,警察來的時候,最後對方以喝醉了鬧事為由,只被拘留了三天。
……
“老板,除了不能洗澡那些以外,吃的也要注意一點,下周我再帶貓去醫院做個複診。”
司徒盡從助理何治手上接過貓籠,點點頭:“知道了,你回去吧。”
司徒盡是不太喜歡貓這種動物的,他過了一會兒才肯打開籠子,将白照寧的貓從裏面抱出來。
這貓已經絕育有幾天了,恢複得差不多了才接回來的,可這會兒怎麽看都有點蔫兒吧唧的,司徒盡勉為其難的讓貓呆在他大腿上休息了一會兒,學着白照寧平時那樣給貓順毛。
沒多久,白照寧回來了,臉色差得像破産了似的。
司徒盡叫了對方一聲,白照寧也只是愣愣的問了一句:“有什麽事。”
“你的貓接回來了。”司徒盡說。
“哦。”白照寧這才走過來摸了摸,然後破天荒的對司徒盡說了個謝謝。
司徒盡感覺不對勁,再打量對方一番,感覺更詭異了,看到對方嘴角還有淤青,衣服也滿是狼藉,他只好打趣問:“你上哪見義勇為去了?”
“……”白照寧丢給對方一個冷冷的眼神。
司徒盡感覺無趣,然後就把貓交給對方,自己上樓去了。
等到他洗完澡出來,看到白照寧還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那,失魂落魄得厲害,他便下樓看了看。
“你沒事吧?”
聽到司徒盡在跟自己搭話,白照寧才慢慢回神,他搖了搖頭:“沒事。”
“實在不行去醫院吧,你這臉……”司徒盡欲言又止。
“不用。”
司徒盡說了個行,只好又轉身上樓了。
白照寧慢吞吞的把貓安頓好後,又一個人在客廳抽了會兒煙,張姨過來勸他去醫院,他再次婉拒了。
如果他今天沒有發現那個攝像頭,白照寧可能永遠都想不到,他那如獲珍寶的婚姻一直都是一場騙局,蔣尋從頭到尾都是沖着為周觀止鋪路嫁給他。
他那時候才二十三歲,剛剛畢業的年紀就沖着和蔣尋結婚去了,然後為了蔣尋把事業晾在了一邊,最後蔣尋成了自己的大嫂,周觀止拾掇起了白家家業,他人財兩空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年,最後不得不只能跟司徒盡合作,重新開始。
白照寧頭痛欲裂,拿出手機就想找個人解解悶,可是看到手機提前頁顯示又有一封新郵件待查看時,白照寧連去死的心情都有了。
他手顫了兩下後,才去點開那一封郵件。
白照寧這次盯着郵件裏的內容看了十來秒鐘後,他盡可能沉着的把郵件轉發給跟他對案的警官,然後才迫不及待把郵件删了個幹淨。
他癱躺在沙發上喘了許久的大氣,準備起身出去放松一下時,卻發現自己的腿已經消失一半了……
等到司徒盡拿着個醫藥箱下來時,客廳裏空無一人。
“白照寧?”司徒盡對着空氣叫了一聲。
無人回應後,他卻又發現白照寧的手機和車鑰匙都還在沙發上,人上哪去了?
司徒盡拿起對方的手機看了一眼,只見屏幕上有個備注為“肖警官”的給他條信息,不過看不見信息內容。
他沒有偷窺別人隐私的癖好,而且白照寧的手機也有密碼鎖,他只好物歸原處,然後提着醫藥箱回去了。